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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门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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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令执不待看清此人是谁,便迅速伸手夺回了手帕。
“裴大人也不说声谢谢吗?毕竟是我帮你捡起了手帕。”
“本就不用你捡,我自己就会。”
苏长歌被驳了面子,语气不好道:“没想到裴大人身上还留着女儿家的东西,不知道是京城里哪位小姐的,我可曾认识?”
裴令执本就准备离开,听到此话,停下步子侧身对苏长歌说:“苏小姐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怎的现在还有多余的心思。”随后便转身离去了。
雀儿看苏长歌脸色不好,但看着外头胡乱刮起的大风,还是劝解道:“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今天看着要下大雪了。等下雪了,路就不好走了。”
“你方才可看清了那手帕上有何印记?”
雀儿站在一旁,吞吞吐吐:“上次裴大人就让五皇子殿下警告小姐——”
“多嘴!你到底看清没有?”
“奴婢、奴婢瞧见上边似乎绣了个字。可奴婢不认得那字,好像是什么女……”
苏长歌心中一惊,顺势用桌上的茶水写下,而后问道:“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字?”
雀儿待看清后,点点头:“就是这个。”
看着桌上的“姌”字,苏长歌又想起公主因京城谣言之事被他人旁敲侧击,因而又迁怒到自己身上,不免心生埋怨:这个景姌,果然是和我不对付。事事都压我一头,先是秋猎,后是谣言之事。苏长歌又转念一想,说不准上次她向裴令执求助之事,也少不了这景小姐的掺和。禁不住埋怨道:一个古代娇小姐就好好做自己的娇小姐,为什么非要做一颗挡路的石子儿妨碍自己呢,真真是可恶。
景姌和惊蛰刚回府不久,就听见院子里活泼的丫鬟惊呼:“下雪了!”
景姌连忙跑了出去看雪,这雪下得真大,像鹅毛一样飘飘洒洒,气势汹汹。院子里栽种的有各样的梅花,尤其是红梅,在这片雪白之中尤为瞩目。这样纯粹的白和这样纯粹的红交织在一起,真是难得的美景。
“我还记得我在家的时候,每逢下雪,就带着之恒、之意他们一起玩雪。还惹得母亲那样好的脾气都生起气来。”
惊蛰也不免回忆起来:“夫人就罚两位少爷蹲两个时辰的马步,罚小姐抄字。两位少爷还抱怨为什么小姐就可以抄字,偏偏他们就要蹲马步,最后气的老爷又给少爷们多加了一个时辰。”
景姌想起来这事,也不禁笑了起来:“爹平日里惯为严厉,只不过那次后他们两个小子声称要一直不理我,后来给他们买了两只蝈蝈就又不生气了。”
看到院子里的映雪红梅,景姌又雀跃道:“我看院子里的红梅开的好,一会儿雪小了,我们去摘几枝,放在屋里,红梅上点缀着雪粒,一定好看。”
惊蛰也如景姌一般颇为期待。
“烦死了,怎么这么冷。”傅如珊抱怨道
迎春回道:“刚刚外头下雪了,还挺大的,这才这样冷。”
傅如珊丢下手中的笔,生气道:“烦死了,不想抄了,天这样冷,手都快冻僵了。迎春,你过来抄。”
“是,小姐。”
迎春刚坐下抄写了几个字,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向傅如珊说道:“奴婢刚刚和送秋从大少爷那边回来,瞧见大少爷好像带回来个男子。”
傅如珊不在意道:“这有什么稀奇的,许是哪里碰到的同僚,大哥邀他来家里坐坐。”
“看那男子穿着,倒不像是什么富贵人家出来的。本不是什么紧要的事,可送秋看见了,就跟奴婢说,那男子看着像大小姐之前见面的人。”
傅如珊听见这话,才放下手中的暖炉,打起精神:“当真是大姐姐上次见的那人?上次我只看见了那人的背影,却不知他模样如何。大姐姐对他如此好,必定是有独特之处。那你去把送秋叫来我问问,若真是那人,我定是要去瞧瞧看的。”
送秋的回禀也是如此:“那模样确实像是之前大小姐见面那人。”
傅如珊顿时起了兴致,也不顾自己还在禁闭之中,急冲冲地跑向傅大少爷傅祁阳的院子里。
“大哥!”
傅祁阳正在安排事情,就被这声音打断了,本想责问侍从怎么不尽职责,但抬眼一看来人,心中也是无奈,只得问道:“你怎么跑来了?”
“我听说大哥回来了,就过来看看。”傅如珊嘴上是这么说,眼睛却直直地盯着背对自己的那男子。
傅祁阳见状也只好无奈地向那男子介绍道:“阿全,这位是我四妹傅如珊,平日里骄纵惯了,还请你见谅。”
待那男子转向傅如珊时,傅如珊这才看清这男子的长相,穿着果真如迎春所说那般穷酸,灰色布袍都已经洗的褪色,颜色都变得略有些发白,只是那神色间并不见怯弱,身子笔直地向傅如珊问好:“在下华全,见过傅四小姐。”
傅如珊忙回礼:“华公子好。”
华全站在那里,点头示意,虽说傅大少爷声称自家妹妹骄纵,但语气里的溺爱是极为明显的。他此次多亏瑶儿的帮忙,才能见到傅大少爷,还可以暂时居住在傅家读书,日后的机会也是多了。
傅祁阳看这次傅如珊仍旧是如往常一般胡闹,并无紧要的事情,就让她赶紧回去了。随后叮嘱华全:“阿全,我已经吩咐下人为你收拾好了房间,你就在傅家好好读书,日后挣个好仕途。还有你身上这衣服,也尽快换下吧。”
华全向傅祁阳道谢后,便回了准备好的院子。
“咚咚咚”,华全起身开门,见到来人终于松了紧绷的状态,笑道:“瑶儿,你怎么来了?外头雪下得这么大,快进来。”
傅如瑶把手里的包袱递给华全,推辞道:“我就不过去坐了,要赶紧回去了。”华全不免吃惊:“怎么走的这样急?”
傅如瑶解释道:“若是丫鬟发现我许久没有回去,必定是会起疑心的。这包袱里有你的衣服和鞋子,你赶紧换上,日后在傅家就不要穿你往日的衣服了,最好是赶紧处理掉,否则让人发现,平白惹人笑话。”
华全身子一僵,勉强道:“那衣服是我母亲做的,虽然破旧,但也不必处理掉吧。”
“你若不赶紧处理好,他日被别人发现,必然会丢了面子。”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瑶儿。我待会就处置。”
傅如瑶这才放下心来,匆匆嘱咐好其他事项,正如来时的匆忙,离开的时候也是匆忙。
华全自己一个人坐在崭新的床榻上,看着屋子里陌生的一切,心中也是百味杂陈,手里攥紧傅如瑶送过来的包袱,也分不清自己心中是欣喜多一些,还是苦涩多一些。
傅如瑶走得着急,心中也不愿意撞见旁人,平白的多生事端、惹人猜忌。绿竹和青叶正好撞见脚步匆忙的傅如瑶,青叶本想上前请安,被绿竹拦下了。
“你没看大小姐特意挑的偏僻的小路,身边还没丫鬟陪着,明明就是不想让人看见,你还眼巴巴地迎上去请安。”
青叶赶紧道谢:“多谢绿竹姐姐了,我方才也没注意,就想上去请安。幸亏绿竹姐姐拦住了我,要不大小姐说不准会记住我呢。”
绿竹:“下次可要注意。不过大小姐也真是奇怪,走的那样急。还从那个院子出来,那院子不是没人住吗?大小姐去那里做什么?”
青叶:“绿竹姐姐还不知道?大少爷领回个什么门客吧,就安置在那院子里。听厨房的姐妹们说,要在府上住好久呢。”
“真的假的?”
青叶顺口回道:“自然是千真万确。”等意识到绿竹并未说话,而且示意她看向后方时,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小姐!”青叶见是景姌连忙噤声。
景姌在屋内待得既无聊又烦闷,就到自己院子里找了一处角落歇在一旁看雪,没想到这两丫鬟光顾着说话,竟没注意到角落里的她。
看两丫鬟似乎是受惊了,景姌不免安抚道:“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青叶看景姌是真的想知道,便开口答道:“奴婢方才在路上看大小姐走路匆忙,便多瞧了几眼。听府上的丫头说,是大少爷安置了人住进了那院子,而大小姐似乎就是从那院子里出来的。”
一旁的绿竹也点头,景姌听到这番话,想起上次去万福寺傅如瑶的行为似乎是有些奇怪,心中有了猜测,便继续追问道:“那院子里新住进去的人,是男子还是女子?”
绿竹答道:“是男子。”
看景姌神色肃然,两丫鬟颇有些战战兢兢。
“小姐,我们领罚。肯定不会有下次了,求小姐责备。”
景姌看了看她们二人,开口道:“这次就罚你们俩洗一个月衣服,下次可万万不可胡乱议论了。更何况,隔墙有耳,说不定被谁抓住你们两个说话的把柄,就不会只是罚洗衣服了。”
青叶、绿竹二人连连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