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羡鱼（娱乐圈）》半口苏打

7、真相

　　这晚余瑾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面她是六年前的暑假，自己好不容易完成中考那个暑假特别长而自己正规化着自己的旅行计划。那几天父母已经忙的不见踪影少数几次见到父亲他总是神色匆匆脸色也颇为难看，那时候她只当作是父亲局里面工作压力太大了。父母有了为数不多的几次争吵，次日傍晚从练舞房回家就看到自己家别墅门口围了好多人黑压压的一片，交头接耳仿佛在谈论着些什么。余瑾站在离人群几米开外的地方远远的看着，但总有些刺耳的声响很够很尖锐的传到自己的耳朵里：'就是这家。。。贪污。。监狱。。“
　　不一会儿警车到了，拉了警戒线。来了些穿制服的似乎是在记录清点着余瑾家里的东西。最后拿了封条把她家的门给封了，余瑾就这样躲在柱子后面默默的看着这一切，自己每天出入的家就这样回不去了。她甚至没有能进去拿出母亲给自己新买的连衣裙就这样成了无家可归的孩子。等到天色越来越晚母亲匆匆忙忙的来接自己，带她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很小很破的平房是以前外婆的房子现在等着拆迁。后来的几天母亲早出晚归到处在帮父亲打点关系而她也变得战战兢兢，学会看大人的脸色，虽然他们什么都不和她说但是她都知道。直到有一天母亲回来脸色灰白的抱着自己那一瞬间她觉得母亲老了十岁，她能够感受到母亲浑身颤抖着艰难的一字一句的告诉自己：囡囡，你爸爸他走了，他不要我们了。夏天的烈日灼烤着大地，没有一丝的风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明明就是这样一个平淡无奇的一天，这一天余瑾失去了爸爸。
　　那阵子城市新闻，日报都在报道：本市国税税务局长余国楠因涉嫌贪污，受贿，挪用公款数额巨大被捕，在狱中服毒自杀。老百姓街头巷尾都在谈论着自己的爸爸，一个个拍手叫好。而她什么都做不了她甚至连上前帮父亲和人争执的勇气都没有。
　　到了晚上开始下暴雨，夏天的雷阵雨砸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光听着都觉得疼，余瑾翻来覆去哭哭醒醒一直折腾到凌晨好不容易睡熟，被领居家的狗叫吵醒，隔壁的大黑是只聪明的中华田园犬，不知道怎么着了魔似的一遍一遍吠着，不管怎么打都不肯停下。余瑾醒来的时候觉得头脑昏昏沉的，刚想睡去又是一阵急促的犬吠声吵得余瑾脑袋嗡嗡作响，此刻闻到房间里一股臭鸡蛋味，想起床查看发现自己全身无力。余瑾心中暗觉不妙，挣扎着爬到窗边推开窗户。明明就几步的距离现在却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从床上挣扎着起来发现自己脚尽然是软的一头栽在地上脸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鼻梁直接砸在地上，余瑾觉得自己鼻子酸酸的，伴着钻心的疼痛似乎意识稍稍清明了一些。接着向一条垂死挣扎的死鱼一样扑腾着滚到窗户边上，打开窗户后扑面而来的冷风灌入，她狠狠地吸了两口新鲜空气，后知后觉的开始觉得害怕。她感到自己的胃绞在一起翻涌着，自己的手脚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泪水掺着雨水早就湿了她的脸庞。黑暗中她承认她自己害怕，恐惧。稍稍缓过来之后理智占了上风，她用床头的电话拨打了120。又拖着疲惫沉重的身体打开了所有的窗户，最后在厨房发现自己母亲脸色发青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她不敢上前去触碰她可又怕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间，她开始用自己学到的所有急救知识给母亲做着心肺复苏。。。一直到救护人员到了她也不肯松手，仿佛她一停下来母亲那微弱到无法察觉的的呼吸就会随之断开。
　　睡梦中的余瑾很不安稳，手无意识的在身侧挥动着，好像抓住着些什么，口中模模糊糊的呓语着“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的说着这几个字，宁子渊听不清她断断续续的话语想要表达些什么，伸出手覆盖在她手上。余瑾似乎因为抓住了什么而慢慢的安稳了下来，急促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稳了下来沉沉的睡了过去。宁子渊守在她身边不敢离开半步，看着她眼角未干的泪，他忽然意识到，也许当年余瑾的离开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后半夜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却开始发起烧来，她发烧的时候反而很乖一点都不闹腾，唯独小脸颊烧的红扑扑的，宁子渊有些心烦地披起外套一条一条街道地找寻24小时药店，手中点亮的烟头在黑夜当中闪着微弱的火光。
　　记不清手中的第几根烟燃尽，宁子渊带回了一袋药。他脑中有些恍惚的闪过很多零星的片段，就好像一头终年困于迷宫找不到出口的猛兽忽然得到了指引，有些不知所措，渴望烟草味可以安抚些自己的情绪但显然丝毫没有任何作用。把药给余瑾服下看她睡得逐渐安稳时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宁子渊没有多做停留离开了“月桂苑”，因为他心里还有太多疑惑等着他去解开，他一刻也待不住了。

　　宁氏大楼
　　宁子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一直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中间的6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拿起手机拨了个熟悉的号码：“闻杰，帮我查件事情。六年前余瑾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我想知道。”闻杰是宁子渊的高级特助，办事效率高且为人严谨，事无巨细从不出差错。
　　“好的！”闻杰挂了电话便联系了一直合作的一家私家侦探。
　　宁子渊陷入了深思，那一年他没有参加高考直接考的雅思，就在自己出国前夕余瑾忽然从自己的世界消失了。他疯狂的找寻她身边的人才发现她的朋友同学也不知道她的去向。去了她舞蹈教室老师说她已经缺了好几课了，那一瞬间宁子渊才发现他对自己的小女友似乎知之甚少，少到他只能眼睁睁的让她消失在自己世界里。
　　即使在留学期间，他一直给自己之前的手机号码充钱保持通畅，想着万一有一天她心血来潮想找他，他立马就可以接到她的电话。除此之外，宁子渊还给她的□□留言，会定时给她发邮件，汇报自己在英国的生活，然而不管怎么样他的怎么努力换来的都是石沉大海般的杳无音讯。一年，两年。。。他三年就攒够了学分提前毕业早早回国，可是即便回到祖国回到了同一片天地，他依旧没有她的讯息一年，两年，三年。。。
　　第六个年头他累了，不知道是自己坚持不下去了，还是因为心已经渐渐麻木了，宁子渊不想在心里给她留一个角落了。于是他举办了一场自己的影展为了纪念一下他的这些年，纪念一下他的青春好让这一切归零。最后一幅画——是他偷偷拍的练舞室里的她。时隔多年拿出这张照片依旧记得那个午后自己路过舞蹈教室，一眼便看到了独自练舞的余瑾，那一刻宁子渊才明白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到现在响起他还记得自己偷拍时的心跳加速，那擂鼓般的砰砰声是年少时悸动的情愫。
　　宁子渊慎重的拿起眼前的文件一页一页翻看着，薄薄的A4纸如有千斤重，他认真的看着上面每一个字生怕漏看了一个。其实当年余国楠的事情在s市算不上什么秘密，根本动用不到私家侦探，直接百度一下就可以知道当年的来龙去脉——余国楠涉嫌贪污受贿被抓数额巨大，狱中服毒自杀。妻子夜晚在家中煤气自杀未遂，变成植物人至今未醒。
　　文件没有想象中的长，但却句句扣在宁子渊的心弦上，余瑾撕心裂肺的哭声还在耳边回荡，拿文件的手指渐渐攥紧，指尖因为太过于用力而有些变形。他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现在才知道这些，他早就应该想到余瑾的消失事出有因！只是他下意识地只考虑到自己！觉得自己被抛弃了，觉得自己是受到最大伤害的人所以一直等着有一天余瑾能够回到自己身边祈求自己的原谅。可是他们几年的校园爱情放在事情的真相面前一切显得这么的微不足道！正因为自己的自私和高傲这个答案迟到了六年。
　　只可惜六年太长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希望这世间上有后悔药，如果他六年前就知道这些，那时年少的他一定会冲动的不顾一切的找到她拥抱她安慰她陪伴她，站在她身后为她披荆斩棘和她面对一切。
　　宁子渊揉了揉太阳穴，有种被上天捉弄的感觉现在的他似乎什么都做不了，那个从前很保护的很好的坦白而率真的少女不见了，现在的余瑾成熟而隐忍，坚强得可以独当一面。在她脸上看不到很直接的情绪，就像脸上戴了一层面具一样隐藏着真实的自己。
　　老天和他们开了一个玩笑，让他们背道而驰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停下来回头看才发现他们已经南辕北辙。宁子渊把手中的文件放入碎纸机，一股酸涩的无力感席卷至全身让他快要窒息。即使他已经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他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宁总但在命运的面前他依旧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