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泪》》言抒ys

2、第 2 章

　　不愧是陆寻鸣！还是好兄弟靠谱！萧涣欣慰的想，他心情舒畅了不少，连刚刚和女孩的对话也显得没那么气人了。
　　他从床上爬起来，按着一边肩膀松了松筋骨，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开旅游网页，最热门的是h市一个古城，常年以城内的酒吧艳遇等作为噱头，人流量一直就很大。排在下面的是一些名山大川，还有海滨小镇，名声不小，但总归都是为了赚钱，在原本还算祥和宁静风光甚好的地界建造了不少人造项目，也没什么好去的。
　　手机就在此时又振动了一声，刚才的人又发来一条微信，言简意赅一句话，却让萧涣激动得恨不得捧起手机对着那人的头像猛亲几口。
　　“旅游简介发你邮箱了，是个海岛，你看看。”
　　电脑的右下角就在此时弹出一个信件形状的小标识，他点开，映入眼帘的便是水滴型的海岛俯瞰图，海岛离陆地海岸不近不远，按比例尺换算完毕，坐船也就是两个小时的距离。海水自海岸向岛岸由浅蓝过渡成碧蓝的颜色，煞是好看。岛西南侧是森林，其他地方是岛民的建筑物，倒也搭配得相得益彰。
　　尽管从来没有从任何旅游网站旅游电台以及其他旅游栏目听说过这个风景似乎还算不错的小岛的信息，但是那一刻，也许是因为好朋友的推荐，又或者是他那一刻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杂乱无章的东西，总之脑海里一个声音着了魔似的催促他去，去那个从未涉足过的岛屿，仿佛这样就能得到什么似的。
　　他没再看下去，鬼使神差的订了机票。起始点是s市机场，终点站是那个没有人听说过的岛屿——长生岛。
　　萧涣居然并未对这个海岛奇怪的名字感到疑惑，他也没有去深究一个不发达的海岛怎么会设立机场，总之，他第二天背着背包，推着行李箱，叼着登机牌过安检的时候，仍然感觉自己活在梦里。
　　上了飞机之后他趁着飞机还未起飞，给陆寻鸣发了条微信：“兄弟去长生岛玩了啊！要是真的好玩回来给你带特产，要是不好玩，你赔我车费。”
　　刚发出去没一会儿空姐便开始挨个检查各项注意事宜，萧涣赶紧将手机关机。就在关的一瞬间，陆寻鸣的回复好巧不巧的跳了出来，然而华为系统已经开始关机前的页面锁定——屏幕上一个点组成的圆圈开始转动。萧涣只好收起手机，想着下了飞机再看。
　　飞机开始发出巨大的轰鸣声，这是要起飞了。萧涣身边是一个年约五六十岁的老者，年纪虽大但是依然精神矍铄，先前他寻找到座位坐下后与萧涣有过一眼对视，眼神锐利逼人，带着居高位者常有的压迫感。
　　那老者本来正闭着眼睛假寐，飞机起飞后却突然睁开眼睛看向萧涣，萧涣接收到他的目光，不得不转过头，礼貌性的给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那老者看出他的尴尬，却不以为意，笑呵呵的打量了他一番，这才慢悠悠的开口：“小伙子，我看你还年轻，身体也不像有病的样子，既然如此，为什么要上这趟飞机？”
　　萧涣下意识的反问回去：“怎么，这趟飞机还不能上吗？”
　　这下轮到老人惊讶了，他诧异的觑了萧涣一眼，惊疑不定的说：“你不知道这趟飞机去哪里的吗？”
　　“不是......长生岛吗？”
　　“是长生岛。”老者此时终于看出来他的疑惑点在哪里了，他收起方才的讶异，意味深长的拿眼逡巡过四周，示意萧涣去看。
　　“这长生岛啊，只要你的代价是他们想要的，就算是长生不老，又怎么知道换不来呢。”
　　萧涣是第一个登机的，登机后就一直在玩手机，一直没怎么注意整个机舱的乘客，这时候他抬眼望去才发现，整架飞机上，只除了少数几个青年人以外，大部分乘客，居然都是垂垂老矣的老人，而那少数几个青年，脸色也透露着不健康的病态苍白，显然是疾病缠身的。
　　这样看来，整个机舱，居然只有他一个是正常人！
　　萧涣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他求助般将目光投向身旁的老人，颤颤巍巍的说：“那不就...就是一个旅游的海岛么？”
　　老者给他一个宛如看智障般的眼神，压低了声音道：“你知道这架飞机上坐着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他们有的是军政高官，有的是名流巨星，有的是商界大鳄，有的是重病在身的年轻家族继承者。他们这一生在自己的领域叱咤风云，老了，病了，才发觉自己也有办不到的事情，但是就在某一天，机缘巧合，他们发现只要订一张机票，再付出一些代价，就可以将生命延续下去继续维持自己的基业，有谁会不乐意呢？”
　　萧涣敏锐的捕捉到了重点：“你是说，那个岛，可以让人延续将尽的生命？”
　　“没错。但是不是什么人都能坐上这趟飞机的，要得到这张机票，首先你得是个命不久矣的人，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身上，要有足以匹配的可支付的代价。”
　　“原来...是这样。”他眼底的迷茫略微散去了一点，可紧接着，他又惊悚的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我怎么能坐上这趟飞机？”极有可能出现的事实让他哀戚的向后仰倒在靠背上，无力的抬手捂住了脸：“总不可能我要死了吧？！可是我明明作息规律从不熬夜坚决杜绝一切垃圾食品，还定时体检从未有异常，怎么会这样......”
　　老者怜悯的看着他，并没有说话的意思，但是赤裸裸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你要凉了。
　　萧涣沮丧的撇过头去，在自己身上左捏捏右捏你，怎么看也不像要死了的样子，他终于放弃了，戴上小熊眼罩独自悲伤。一旁的老者看他这样，还以为他接受现实，消停了，也闭上眼睛打算小憩一会。
　　他快要进入梦乡，冷不防身边这二货突然弹了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疯狂的摇醒了他，他含着怒气睁眼，就看见萧涣两眼发光，酷似网上曾经流传甚广的那副著名的摄影作品——《渴望读书的大眼睛》。
　　萧涣充满希望的看着老者，期盼的眼神让老者根本说不出任何否定的话：“按你之前的意思，我既然能坐在这，就说明只要付出一点代价，我还是可以抢救的嘛！”
　　“理论上说，没有问题。”老者这样回道，他顿了顿，又提醒了一句：“可是你知道会付出什么代价么？这世界没有什么比命更贵了吧。”
　　“怎么没有。古人曾经说过，‘是故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为仁义道德放弃生命，自古就有不少吧。何况，”萧涣不无乐观的安慰自己：“何况我现在一没钱二没权，还有什么可以付出的代价呢。”
　　“你前面那句话说的很对，后面那句我却不认同。”老者眼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人必须拥有的品德比生命更贵，有些人又为什么不可能为了小命丢弃这些可能在自己看来没有生命重要的一点点道德感呢？”
　　他抬手指了一圈飞机上前前后后的人，可怕的是，他的动作幅度明明极大，若换作是平常，这些人本该是有所察觉的，可现在他们却好像没看见一般，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或是闭上眼睛，好似一上飞机就屏蔽了五官的全部感触，对身边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无知无觉。
　　只听那老者道：“这里的人，你又知道有多少可以为了你所认为的公正道义而放弃长生。”
　　“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平常刷手机，逛微博难道看不到那些新闻么。”老者冷笑了一声，“为了资产兄弟可以阋墙，为了权力可以党同伐异，抱团排挤，为了利益可以使出些什么下作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换作是你，面对这些你就从未有过任何见不得人的想法吗？”
　　“你！......”作为从小接受社会主义思想熏陶的青年，萧涣张嘴就想反驳，可是开了口却又发现什么也说不出，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狠狠的闭了闭眼，咬着牙道：“反正我不会！如果去了那里发现我要用这些来换命，大不了不要这小命了，反正我也没给祖国做什么贡献，写点小文章还老拖更，读者都想给我寄刀片。”
　　说完这番话，他睁开眼睛，大无畏的迎上老者的目光。
　　老者盯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你不会死的。”他拍了拍萧涣的肩膀，萧涣居然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慈祥的味道：“下了飞机以后就跟着我吧，这块地方我虽然没来过，但是...”他笑了笑：“能给人续命的地方，自然也有可能收了人的性命。天循有常，有去有来才算公平。还是跟着我安全。”
　　萧涣不信任的瞅了他一眼，一个老人和自己一个青壮年比起来，萧涣怎么看都觉得自己比老者战斗力要强，可老者压根没打算解释什么，很是祥和的给萧涣介绍自己：“我姓徐，名讳不太方便说，你喊我徐伯就成。”
　　萧涣被迫的认了一个伯伯，但是他也懒得掰扯，总归自己在这真正算得上是一脸懵逼，这徐伯怎么说也比自己懂行，便也认下了，顺带向他说了自己的一些基本情况。
　　不过就这一来一回间，空乘的声音又在飞机的广播里响起，飞机要降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