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爱安格尔·星辰篇》耳雅

13、01 展品

　　六月的某日，莫飞接到了莫秦寄来的一个包裹。
　　安格尔看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纸盒放在茶几上，伸手阻止拿着剪刀准备拆包裹的莫飞。

　　“会不会是大便?”安格尔警觉地问。
　　莫飞有些无语地摇头——是文件。
　　“不，是大便！”安格尔颇为认真地仰起脸问莫飞，“要打赌么？”
　　“莫秦之前打电话说给我寄了点文件。”莫飞在安格尔充满“偏见”的眼神中，打开了包裹。

　　包裹打开，一股奇怪的味道冒了出来，瞬间臭气熏天。
　　莫飞一仰脸，安格尔早就拿着抱枕挡住了鼻子——果然是大便！

　　“什么味道啊！”艾玛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开窗通风。
　　艾斯嫌弃地晃着尾巴在沙发上晃头，表示——不喜欢这个味道！

　　不过很快，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一阵扑鼻而来的臭味，在扩散到空气中后，变成了幽香的味道。

　　“哦？”安格尔抱着抱枕探头去看。
　　莫飞捏着鼻子将盒子里的东西取出来，就见盒子里有两样东西，一个文件夹，以及一个纸袋。
　　纸袋看着像个暖宝宝似的，上面写了几个字——恶作剧大便袋。

　　莫飞望天——莫秦竟然这么无聊。
　　安格尔眯着眼睛，拿起桌上的一支笔，去戳了戳那个袋子。

　　莫飞回过神来，好奇问，“安格尔，你怎么知道里面是什么……”
　　“因为这个包裹上的胶带歪歪扭扭的，看着像是莫秦亲手打包的。”安格尔晃了晃手指，“所以一定是什么恶作剧的东西。”
　　边说，他边拿出平板，上网搜“恶作剧大便袋”，发现是一种最近流行的恶作剧玩具。
　　“哼，幼稚！”安格尔立刻搜索其他恶作剧玩具，准备报复莫秦的计划。

　　莫飞打开文件夹，查看资料。

　　“又是什么呀？”安格尔往莫飞身上一靠，探头看文件夹里的资料，发现都是些发黄的纸张，看着跟古董似的。

　　“是一些租赁的合同，三十年前，上一辈租出去的房子了。”莫飞整理着资料，“合同到期了，莫秦让我做个评估，有些拍卖，有些推倒重建。”
　　安格尔觉得应该是个无聊的工作，“什么宅子租三十年那么久？租去干嘛？住么？”
　　莫飞给安格尔看一些照片。
　　安格尔本来没什么兴趣，不过看到照片之后觉得意外的貌似很有趣。

　　照片本身就是老照片，拍的都是些老房子……还是些平时见不到的房子，什么款式的都有，古堡、别墅、小楼、甚至还有一座看着像个烟囱。
　　“这都什么呀。”安格尔怀疑是拍照的人故意搞的这个阴间风格，所有房子看着都跟鬼宅似的。

　　“这些房子，都是同一个人租的。”莫飞又拿出来了一张照片，给安格尔看。
　　照片里是个穿着古朴灯芯绒西装，戴着副小尺寸圆形眼镜的古怪老头儿，照片后面写了一行字……
　　“亲爱的乔尼，很高兴见到你——莉莉。”

　　安格尔研究了一下，这老头儿应该不叫莉莉，所以这老头叫乔尼，拍照的人叫莉莉的可能性更大。

　　“他租那么多古古怪怪的房子，还租了那么久，用来干嘛的？”安格尔将照片还给莫飞。
　　莫飞把照片放回文件夹，继续翻着合同，边问，“安格尔，你听说过化石猎人么？”
　　安格尔微微一挑眉，“哦……所以这老头是个收集化石的么？”
　　莫飞点点头，“嗯，他收集了很多化石，这些房子是他租去做私人藏馆的。这老头也挺神奇，房子一口气租了三十年，然后租期到的前一天去世，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租期到的前一天去世？”安格尔疑惑，“他怎么死的？病死的？还是自杀的？”
　　莫飞耸了耸肩，“那倒是不清楚，他没有子嗣，遗嘱将财产都留给了一个为他打理展馆多年的女孩儿。但是那女孩儿就是个普通的打工人，交不起高额的遗产税，也没钱续租房子来继续留着这些化石。所以将合同都给了我们，沈隽说做个评估，优良资产可以买下来，能卖的都卖掉，然后按照比例来分账，皆大欢喜。”

　　“都是些什么化石？”安格尔难得地提起了些兴致，“恐龙的么？有好看的么？”
　　“莫秦也说你没准会喜欢，所以让我去评估……”
　　安格尔没听莫飞说完，就斜着眼警惕地看着他手里的文件夹，“有点可疑哦……莫秦会那么好心？”
　　莫飞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安格尔看，“你别总把莫秦想的那么坏么……”
　　安格尔接过照片，就见是一块化石的照片，“这是条鱼龙么？”

　　“貌似是，还有这个……”莫飞又递了两张照片给安格尔。
　　安格尔发现是拼接完好的翼龙的骨架，还有苍龙的头骨。
　　“真的假的？”安格尔拿着照片觉得不可思议，“是不是3d打印的？”

　　“关于是真是假吧，还真的就不一定。”莫飞又拿了几张照片给安格尔看，“这个乔尼，虽然收集化石，但他并不是什么生物学家，他就是喜欢挖石头，然后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安格尔去看另外两张照片，看了一眼哭笑不得，“这什么呀？”
　　就见照片是几张长角的人类头骨。

　　“撒旦头骨。”莫飞满意地看着安格尔一脸嫌弃的表情，又递上一张。
　　安格尔看着三个“缝合”在一起的犬类头骨，望天，“开始往搞笑的方向发展了。”
　　“这个！”莫飞又抽出了一张特别大的照片，“镇馆之宝！”
　　安格尔接过来，看到一条特别“长”的骨架，七扭八扭地盘在一根柱子上，然后一颗分不清是牛还是马的头骨，头顶上还有两只长长的鹿角自称的骨架。
　　“这不会是……”
　　“龙啊龙。”莫飞逗安格尔。
　　安格尔摇摇头将照片丢回去，“原本以为是个科普号，没想到是个营销号。什么化石猎人，分明就是个开马戏团的。”
　　“里头有真也有假，反正我们就是收地皮，其他东西就当看个乐。”莫飞又拿出几张照片问安格尔要不要看美人鱼和海妖。
　　安格尔一脸抗拒——嫑！

　　就在这时，一辆熟悉的车子开进了小院。
　　艾玛走到窗边看了一眼，说，“奥斯来了”。

　　莫飞将摊了一桌的奇怪照片和文件都收了起来，放回快递盒里，摆在沙发上。
　　画廊的门被打开，“铛啷啷”一阵铃响声传来，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打扮的特别“正经”的奥斯拿着个文件袋走了进来。
　　安格尔打量了一下奥斯，似乎有些困惑，“奥斯，你发财了么？”
　　奥斯得意地一笑，“怎么？看出什么来了？”
　　莫飞也抬起头，由于奥斯特殊的着装“品位”，夏天一般都是花衬衫配沙滩裤，这一身西装是他喝喜酒专用的……不过最近也没听他要去喝什么喜酒。“
　　“你为什么会去拍卖行？”安格尔疑惑地问奥斯。
　　“哦，竟然能看出来？！我去找个搞鉴定的问点儿专业知识。”奥斯表示没有发财，笑呵呵接过艾玛递给他的奶茶，坐到沙发上呼噜噜一口。

　　安格尔盯着奥斯手里的文件袋，配合他的表情，估计是有什么奇怪的案子发生了。

　　奥斯喝完奶茶，笑嘻嘻问安格尔，“大王，有空么？”
　　安格尔立刻一扭头，说没有，要陪莫飞去卖假货。

　　“假货？”奥斯好奇看着莫飞。
　　莫飞边摇头边给趴到他腿上的艾斯撸毛，示意奥斯有什么案子就问吧，安格尔今天心情还不错。

　　“大王，这次的案子，相当的牛叉……不对，羊叉！”奥斯献宝似的，从文件夹里摸出一个U盘，拖过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莫飞和安格尔都没听懂，什么羊叉……

　　奥斯将U盘里的一个视频文件打开，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对着安格尔和莫飞，“前几天刚出的一个案子，整个行凶过程都被监控拍下来了！”

　　安格尔皱眉，“行凶过程都拍下来了你还来这儿干嘛？去抓凶手不就行了？”

　　奥斯压低声音示意两人看自己的口型——凶手是抓到了，只不过……凶手不是人！

　　说完，按下了播放键。

　　视屏清晰度不算高，是一段晚间拍摄的监控，夜视画面透着一股阴间的绿色光线。

　　从监控中的“环境”来看，似乎是在某个博物馆，一个很大的房间里，摆放着大量的玻璃展柜。

　　这时，画面中出现了一个人，只见一个穿着西装的小老头正跌跌撞撞跑过。
　　看到那个老头儿出现在镜头里的时候，安格尔和莫飞都愣了愣。
　　莫飞下意识地翻了翻文件夹，摸出刚才那张过世租客“乔尼”的照片，放到电脑屏幕旁边对比了一下。

　　安格尔和莫飞都意识到，监控视频里出现的这个正在逃命一样奔跑的老头，正是乔尼。
　　他仿佛正被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赶，跑得慌不择路，还一路都在撞展柜，分外狼狈。

　　监控镜头随着他跑过的房间在切换，但镜头里只有逃跑的乔尼，却没有拍到究竟是什么在追他。
　　安格尔和莫飞就看的有些着急。
　　最后，乔尼跑到了一堵墙前方，意识到自己跑进了死路的乔尼一转身，准备往回跑。
　　但刚跑出没几步，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开始后退。

　　安格尔和莫飞都下意识地凑近了看。
　　就在这时，突然，一根黑色的类似长矛一样的东西朝着乔尼飞了过来。
　　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就见乔尼的胸膛被那根长矛对穿而过……这根长矛仿佛有千钧的力量……带着乔尼整个人飞了起来……最后重重地钉在了后边的墙壁上。

　　乔尼被长矛刺穿扎在墙上，挂在半空中抽搐了几下之后，就不动了，看着应该是断气了。

　　这时，黑暗中，有个黑影走了出来。
　　追赶乔尼的“凶手”终于出现在了监控画面内。

　　安格尔和莫飞盯着画面，都呆住了。

　　就见那是个体型“硕大”的“兽人”
　　此人长着一颗羊头，从两只黑色盘旋的羊角来判断，还是颗岩羊的头。
　　白色羊毛顺着脖子一直延伸到胸膛……过度得还挺自然。
　　脖子以下到膝盖以上，是人类的身躯，从生理结构上来看，上半身是男性，下半是女性，肌肉异常发达，跟博物馆里的石膏像似的。
　　膝盖以下，又是羊腿，监控虽然不是高清，但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两腿蹬地的是两只蹄子，身后还有一个黑色的羊尾巴。

　　“这是什么呀？”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沙发后边一起看视频的艾玛惊叫出声，“山羊人？”
　　“呃……”安格尔表示，确切地说是岩羊人……

　　“死者是这个博物馆的馆长，叫乔尼。”奥斯将资料放到桌上，似乎很满意安格尔和莫飞的表情。
　　打开文件袋，拿出一张打印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陈列在展览柜里的半人半羊的标本，“而杀他的凶手，是这件展品，名字叫莉莉。”

　　安格尔和莫飞都一愣，一起望向了那张照片。

　　莫飞将照片翻过来……
　　“亲爱的乔尼，很高兴见到你——莉莉。”
　　刚才看还只觉得“普通”的一行字，现在看起来，莫名透着一股诡异……

　　“我就说吧。”安格尔抱着抱枕靠回沙发上，一脚将莫秦寄来的那个快递盒踹到了地上，“莫秦那家伙，果然是没那么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