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爱安格尔·星辰篇》耳雅

10、02 时间旅人

　　方雨和沈夜，这两个在夜雨镇一案中被安格尔帮助过的年轻人，为安格尔带来了另一件奇怪的案件。

　　八年前发生的悬案，山城案的两位幸存者之一，苏芳，来到了安格尔的画廊。
　　出乎众人预料，这位失忆的受害者，既不是想起了当年的凶手，也不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而是莫名其妙地来问了安格尔一个问题——相不相信灵魂出窍和时间旅行。

　　这显然提起了安格尔的兴趣。
　　安格尔没有直接说自己相信还是不相信，而是示意苏芳，继续说她的故事。

　　苏芳说，当年她和亚里克斯，其实都是知道凶手是什么人的，之所以没有告诉警方，是因为说出来之后应该也不会有人相信的，没准他俩还会被送去精神病院，因为真相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安格尔没有急着去询问究竟怎么回事，反而问，“那为什么现在想到寻求帮助呢？这个时间点有什么特别么？”
　　苏芳有些惊讶地看着安格尔。
　　沈夜和方雨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安格尔这个问题问的有水平。

　　莫飞注意到一旁莫秦和菲尔激动的表情，就开始做心理建设。
　　果然，苏芳接下来的话很有些震撼效果，“因为可能很快又会发生第二个山城案，当然了……地点也许并不在山城公园。”

　　安格尔看了看苏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问，“是当年害你们的凶手再次作案么？”
　　苏芳只是皱了皱眉，似乎也不确定。

　　安格尔想了想，“根据你的逻辑，说出来警方也不会相信，所以当年山城案的凶手，是个时间旅人么？”
　　苏芳再一次惊讶地看着安格尔。
　　菲尔和莫秦都点头——果然是只有安格尔才会有的反应！有趣！

　　方雨和沈夜都好奇问安格尔，“安格尔，你不惊讶么？”
　　安格尔端起杯子，无所谓地道，“她已经说过事情很离奇，说出来会被送去精神病院，之前也提到了灵魂出窍和时间旅行，那么估计就是这么个走向了吧。”

　　安格尔边喝茶，边让苏芳详细讲一下，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芳就开始讲述。

　　苏芳对当年案件发生的过程依然是不记得，她的记忆只停留在他们出门拍摄，以及，被救时醒来，当中的那一段是空白的。跟他有相同遭遇的亚里克斯，也是这么个情况，这也是她们告诉警方的。
　　可事实上，苏芳和亚里克斯都有一段濒死体验，这段时间他俩经历的事情，并没有告诉警方。

　　苏芳说，她的记忆之中，有一段像梦境一样的情景。
　　当时她和亚里克斯都站在一条光亮的隧道里，四周围的景象就像幻灯片一样快速播放着，是他们过去经历过的事情和未来可能经历的事情。

　　在隧道的前方，站着一个穿着灰色卫衣，拿着一根带血棒球棍的男人。
　　那个男人脸上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五官，声音也是带着干扰的，像是某种电子音。

　　那个男人告诉他俩，恭喜他俩，他俩是被选中的时间旅行者。
　　他自称是时间旅人，在寻找其他的时间旅行者。他的时间和正常人的时间是不同的，他一直在以每八年为一个时间单位的时间穿梭，因此，每八年，他会在自己停留的地方，杀一些人。在这些人里，会有像苏芳和亚里克斯这样，拥有时间旅行能力的人觉醒。并且，他还预言，苏芳和亚里克斯会在八年后，成为像他这样的时间旅人，如果反抗时间旅行的规律，将会被杀死。

　　莫飞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什么时间旅行者，八年为单位穿梭，还被杀死……逻辑在哪儿？

　　莫秦和菲尔都盯着安格尔看。
　　安格尔喝着茶，淡定地听完，最后放下了杯子，问，“所以呢？你丈夫亚里克斯死了么？”
　　方雨和沈夜抽了口冷气，菲尔和莫秦继续暗暗握拳——果然是安格尔！

　　安格尔有些嫌弃地白了莫秦和菲尔一眼。
　　两人立刻收敛了脸上的表情，继续看事态的发展。

　　“亚里克斯不久之前坠楼了，警方的结论是他的创伤后遗症导致了抑郁症，也就是说，他们觉得亚里克斯是自&杀的。”
　　“你有不同看法？”安格尔问。
　　苏芳摇了摇头，“不久之前，我和亚里克斯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又一次有了八年前濒死时那种灵魂出窍的状况，我们再一次见到了八年前那个时间旅人。”

　　“哦？”安格尔托着下巴，感兴趣地问，“他说什么了？”
　　“他递给了亚里克斯一根棒球棍，让他成为时光旅人，但亚里克斯拒绝了。”苏芳叹了口气，“不久之后亚里克斯就死了……但是我知道他绝对不是自&杀的。”
　　“你觉得他是被那个时光旅人杀死的？”安格尔问。
　　苏芳说，“应该是某种神秘力量！”

　　“所以……”莫飞皱眉，“你觉得你之后也会被害？”
　　苏芳深吸了一口气，“或者，再一次发生类似山城案那种惨案的时候，可能我就是凶手。然后我会……”
　　“消失不见，直到八年之后再出现么？”安格尔问，“按照那个时间旅人的逻辑来说。”

　　苏芳点头，表示这就是她来寻求帮助的原因。

　　莫飞也明白莫秦和菲尔在激动些什么了，安格尔抓过无数狡猾凶残，手段高明的凶手，但这次，他需要抓的凶手，竟然是一个“时间旅行者”。

　　“也就是说，山城案之所以没破，是因为那个凶手跟我们所处的时间是不一样的。我们的现在是现在，下一刻是下一刻，而那个时间旅人的现在是现在，下一刻却是八年后？”
　　苏芳点了点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嗯。”安格尔抱着胳膊开始总结，“所以那个时间隧道是他随身带着的么？他杀完人之后，迅速地就进入了隧道，然后出口就是八年之后？那在时光隧道里，你们彼此见面的时候都是灵魂出窍的状态么？因为你和亚里克斯两次进入时间隧道，都是在身体不能动的情况下，一次是重伤濒死，一次是睡眠状态。但那个凶手竟然能杀人，就表示他进入时空隧道是实体状态……”
　　苏芳想了想，这个显然是她从来没考虑过的，但也只能点头，“大概是吧……”
　　“那你要如何做到实体进入时光隧道呢？必须要完成某个仪式么？比如之前如果亚里克斯接过了时光旅人给他的棒球棍，他就要去完成另一起山城案？然后他就能以实体的状态进入时光隧道，走出隧道就是八年之后。那在我们这个时空，亚里克斯是不是就消失了呢？”

　　苏芳有些无奈地看了看沈夜和方雨。
　　两人耸了耸肩——安格尔说的是符合逻辑的。
　　“你这个说法其实很有意思。”安格尔似乎并不怀疑苏芳这些话的真实性，而是完全代入了时间旅行存在的情况之中，“也许现在很多没破的悬案和抓不到的凶手，或者无故失踪的人群，都是因为进入了时间隧道，等再出现的时候是八年之后……话又说回来，为什么是一个八年的时间点，而不是十八年或者八十年？以及，不同的时间点这是属于科学问题，用逻辑的方法可以理解。但进入隧道的方法却要通过杀人这么个仪式，就从科学一下子跳跃到玄学甚至是迷信了，因为杀人和时间穿越之间并没有什么必然的因果关系存在。”

　　苏芳张了张嘴，像是想继续说，但安格尔却问她，“你和亚里克斯的濒死体验，梦境等等都是一起发生，并且遭遇感受所见所闻都一致的么？”
　　苏芳接着点头。
　　“但这一切现在都没有证据，只有你单方面的描述是么？安格尔问。

　　苏芳一脸的无奈。

　　安格尔站了起来，走到书架边，抬着头看架子上的资料，边说，“也就是说，我现在只存在两种选择，要不然是相信时间旅人的存在，要不然就是相信你在说谎，是这个意思么？“

　　苏芳有些着急，看身旁的方雨和沈夜。
　　“也有可能是别的情况吧。”方雨和沈夜都说，“可能时间旅人是一个骗局，苏芳的遭遇也是骗局……但是我们都搞不清楚，所以来找你……”
　　“是苏芳和亚里克斯两个人的遭遇都是骗局。”安格尔纠正了一下，边说，边从书架上拿下来了一个资料夹，走了回来。

　　回到沙发上坐下，安格尔将资料夹放到膝盖上，打开，翻了翻，找到了一些关于当年山城案的剪报。

　　安格尔有搜集悬案资料的兴趣，很多著名的未解案件他都有单独的资料夹存放。

　　安格尔在桌上撕了一张便签，并在上面写下了“幸存者之一坠楼，另一名幸存者描述凶手是时间旅行者”几个字，将便签夹在了资料夹里。
　　随后，安格尔又让莫飞打电话给奥斯，说要当年山城案的资料，以及近期发生的亚里克斯坠楼案的资料。

　　方雨和沈夜对视了一眼，问安格尔，“安格尔，你肯接这个案子了？”
　　安格尔也没回答，就是将资料夹合上，抬头，又看了看苏芳。

　　一段短暂的对视之后，安格尔的目光落在了苏芳胸前戴着的一枚胸针上。
　　那是一枚精致的珐琅胸针—— 一个满头蛇发的女人的脸。

　　安格尔自言自语地说，“大家都觉得人脸蛇发的是美杜莎。”
　　身边人都不解地看安格尔——怎么跳跃去了那个方向？没头没脑的。
　　苏芳则是抬起头，看安格尔。
　　安格尔微微一笑，低声说，“但也可能是厄里倪厄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