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第一百一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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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是本次的谈话记录，请您过目。”
“如无异议，麻烦在这里签字。”
黑崎慕拘谨地点点头，浏览过一遍投影屏里的文字，在末端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警察调转屏幕确认了一眼，保持着微笑：“感谢您的配合，事件调查如有结果会另行通知您。”
黑发少女站起来向两位躬身致谢，离开了房间。
房门外，已经做过笔录和还在排队的朋友们零零散散地聚集在走廊边。
“希蕾，”慕示意等候中的米发女孩，“可以进去了哦。”
“嗯，好。”希蕾挨个安抚好搭档们，将他们收回球中，走进房间关上门。
这次事件自烟尘四起，到九条家保镖掌控现场，警车包围鸥滨第三体育中心为止，统共不到二十分钟，不论开始还是结束都堪称快刀斩乱麻——虽然前者显然斩麻失败。
不知是因为嫌犯尽数捉拿归案、未造成除部分场馆设施损伤外的严重后果，还是九条家大小姐的身份在公共机关也享有优待，总之，警察没有把他们这些和事件直接相关的年轻人们打包拖回警所，而是临时征用了体育中心的三件空房间，分别进行简短笔录。
他们十个……不，目前是九个，据千也和真纪所说，百川忆海在尘烟弥漫后十几秒的时间内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她们在笔录时提及此事，警察跟与忆海同行的晴乃确认过少年的人身安全，便没有过多干涉——这次事件发生在熙熙攘攘的市民体育场馆，没有受到威胁或攻击但受到惊吓的人数不少，善后工作相当繁重。
不过，警察的工作与这群青少年无关。
慕四人某种意义上出生入死的遭遇都不止一次，自然不会在警察能迅速反应的州会城区，被几只高级战力的宝可梦吓得脱离危险后还惶惶不安。
其他几位估计也各有各的经历，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表现出了不像这个年纪的良好接受度。
当然，大家能将处自己的心态处理得稳定健康，并不意味着对别人的选择同样全盘肯定。
“在视线受阻的烟雾中移动是很危险的事呀！”这是得知暗恋对象的行动一阵后怕的妃月，“要是不巧撞上了歹徒……”
“叉字蝠在帮我警戒，犯人发出的声音可逃不出他的耳朵。”这是表情轻松，不知悔改的阳一，他抬眼看向自己培育的四翼蝙蝠，“对吧！”
叉字蝠鸣叫一声，认真地点头肯定。
才不是在说这个！
大小姐内心的粉毛猫咪发出尖叫，表面勉强压住：“关键是，根本不明确对方一共有多少人，实力究竟如何，未知因素太多，太冒险了。”
“嗯——这点我承认有赌的成分。”黑发少年摸了摸下巴，朝她一笑，言语直白，“我很担心妃月你嘛！”
——？！
粉发大小姐白皙的面颊瞬间升起的红晕，仿佛落霞浸染的晚云。
少女脑子里循环播放着刚刚那句话，以至于完全没听见少年后续的一系列分析——“毕竟轩不是目标的话，估计就是妃月你了。而且在需要应对必然不弱的保镖们的前提下，还分人手来阻拦我们，说明对我们这边有一定重视，应对有一定重视的对象派出的宝可梦实力，还是很有衡量对方团体平均水平的参考价值……”
原本在一旁沟通尘烟弥漫时各自经过的其他人，纷纷停下了交流，朝这边投来充满期待与好奇的目光。
期待原本长袖善舞的妃月在这时候到底还能剩下的几分双商，好奇阳一这个木头人什么时候能觉察到少女的心意。
千也甚至撺掇大家小赌怡情，看谁能猜后者的时间点猜得最接近。她本人相信这个时间点不是永远不会到，就是在很久之后少年发生基因突变的未来，看妃月的样子短时间内又绝不可能告白，因此坐庄最后必然能把大家的零钱尽数收入囊中。
真纪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一小会儿，又在此时悄无声息地混入朋友间的五月，关心了一句：“请问是发生了什么吗？”
“一点私事罢了。”五月露出温婉的笑容，竖起食指贴了贴唇珠。
真纪心领神会对方希望保密的示意，轻轻点头。
“怎么了？怎么了？”结束笔录开门出来的轩不明所以地看着朋友们，身高受限让他很难从半围拢的人墙上方观察到发生什么，还努力跳了两下。
虽然他很快发现这会暴露他矮的事实，若无其事地放弃了继续。
听到希蕾描述他们那边经过的千也，对这位身份不明的小少爷从玉琼道馆初照面产生的轻微恶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神神秘秘拉着对方小声解释，如愿收获到对方大为震惊的眼神——同样的眼神她在以前给慕解释时就收获过一次，这是告知稀有人类木头人八卦后可能的掉落物。
和轩进入时间点相近的晴乃也从最远的房间走了出来，她出入的角度恰好能瞧个大概，靠着正常人看图写话的能力瞬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双马尾少女一时不知摆出什么表情，虽然有趣的桃色新闻令她的心情松快不少，但失去了轮盘对战同队合作的硬性要求、绑匪危机的外力胁迫，她与妃月之间那种尴尬的气氛卷土重来。
粉发大小姐好像携带自动雷达，敏锐地注意到冤家的出现，过热罢工的大脑总算从一团浆糊里拔起几分清明。她神色有些复杂，却看着对方主动挑起了对话：“百川呢？他还好吗？”
晴乃愣了愣，反应过来方才对大家说明忆海情况、向千也和真纪致歉时，包括妃月在内的有三人在房间里没有听到。
双马尾少女略微一顿，含糊答道：“……嗯，没事，他想在外面等着。”
“他没事就好。”妃月松了口气。
晴乃意识到大小姐是在将被袭击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本身就直来直去藏不住话的性子这下更憋不住了，支支吾吾地开口：“呃……就是，以前的事是我误会你了，我不知道你……那个、身份在公共场合这么危险。”
褐发少女闭了闭眼，一鼓作气：“对不起啦！”
妃月微微睁大眼睛，她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直白的道歉。
从小父母教育她作为九条家的继承人不可示弱于人，她便奉为圭臬。
而同一个圈子里的家伙游戏人间不愿丢脸，想讨好她的人小心翼翼惊慌失措，霸凌过她的同学不知悔改形同陌路，全不似面前的双马尾少女，明明向曾经讨厌的对象承认错误与道歉也是窘迫为难的，行事却依旧轻灵果敢。
——一如山野间最自由的风，不论缓急，无所负累。
“没什么，我独自用场地用惯了，容易忘记合用该顾虑别人的空间，你当时说的也不算错。”大小姐收拾好神态，淡然道，“而且这种不成功的小袭击我五六岁就习惯了，你们没事就行。”
晴乃震惊：“五六岁？！”
“确实从小就有，有印象的最早一次是三岁……”妃月一顿，“你那是什么表情？”
晴乃直言：“你们家保镖是吃白饭的吧！”
“我只是把那些提前发现了的，和远远听个响的哑炮袭击都算上了而已！”大小姐紧急为自家花大价钱的安保水平正名，“全部算上一个月最多一两次，不是你想象那种天天有的！”
晴乃嘟囔着：“那也多了……”
听着两人的小吵小闹，慕联想起六人组小群里玫久分享过的数据——和以前那个世界相比，这边因为多了宝可梦的存在，试图绑架、诱拐有钱人家孩子勒索赎金这类案件发生数目更多，同样是因为宝可梦的存在与科技水平的提高，未遂及人质被救、绑匪捉拿等结果在这类案件中的占比反而高了一些。
“在说什么呢？”轩听得一头雾水。
“最早和她在华丽大赛后台时发生的小矛盾，”晴乃抽空说明，“热身场地原本就不大，保镖又不让别人靠近她，结果就变成她一个人占了老大一块地，我就跟她吵了起来。”
“那次抵达时间紧，我一般不会让搭档在后台那种小地方热身。”妃月恢复表面的淡然，没接话，却解释了另一点。
看不惯别人依赖家庭的晴乃听到这番居高临下的发言，忍了又忍还是脱口而出：“果然，我对你还是……”
“彼此彼此。”妃月回敬。
不过这一次，针尖对麦芒的两人之间没了避之不及的尴尬氛围。
虽然观念天然不对付，但在多了解一点对方的性格与成长环境后，也承认了对方正面的部分——齐力对敌时仿佛心有灵犀的默契，说明了她们本就是相互认可实力的协调家。
希蕾作为最后一位很快结束了笔录，几人与态度友善的警官们告别离场。
一出体育中心的大门，那道黑漆漆的影子不动声色地融入人群，悄悄缀在最后。
随后，被早就知道他脾性的双马尾少女一把揪出：“忆、海！”
高个子的黑发少年被只到自己肩膀的少女揪着衣领，一动不动，垂眸认错：“抱歉。”
晴乃叹气，松开了没怎么用力的手，提醒：“不应该是对我吧？”
忆海转头向观战组重复了一遍。
五月和他干了差不多的事，自然只是微微一笑，后退半步表示不受歉意。千也和真纪摆摆手，根本不介意。
“受到惊吓的时候，谁都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嘛！”金毛小辫子安慰道。
重新恢复十人组的年轻人们算是共患难了一把，感情比几小时前刚面基时亲密了许多，看看泛紫的天边，干脆一起去吃晚餐。
考虑到众口难调，大家又多少有些疲惫，直接选择了种类丰富、自行取用的自助。
欧泊——也就是柏原枫家集团旗下的酒店——早中晚均会提供丰富的自助盛宴，恰巧妃月、阳一以及轩、五月皆下榻于此，一拍即合。
慕她们听说被订出去的潜水球房其中一间就属于妃月，至于轩则因为晕船的毛病，入住了酒店主楼附近，豪华球代号的总统套房独栋海景别墅。
由于不想费时等待酒店的专车来接，十人乘坐自动驾驶的出租，在酒店的医疗室治愈宝可梦后，一起前往位于酒店主楼第五层的自助餐厅。
平时消费层次中等的晴乃一路走来为欧泊富丽堂皇的装潢赞叹不已，进入自助宴厅更是被面前琳琅满目的料理勾得直流口水。
慕给服务人员核对过入住房间，部分普通等级的套房进入自助宴厅需要额外缴费，而潜水球房拥有七人的免费额度，无须为此担心。
九条家的几位保镖不与雇主共同进餐，只进场也是同样。
一行人要了个宽敞的包厢，将宝可梦们全放出球来。
料理可以拜托服务员或保镖拿了送进来，但千也和晴乃坚持走在一排排山珍海味间，想吃什么拿什么才是自助餐的精髓。在她俩情绪的感染下，大家都带上扣好电子环的搭档们外出取餐。
欧泊酒店的自助餐于一定的圈层中小有名气，有人不住酒店也会专程前来。
宽敞明净的宴厅内来自世界各地的炊金馔玉荟萃一堂，从千丈深海到百米高空，于极北之地到高温赤道，烹炒煎炸焖溜熬炖应有尽有。
无论遥远帕底亚地区的特色菜肴，还是鸥滨独有的民间小食，人类喜好或是宝可梦偏爱的，均能在这里找到经名厨之手的复刻版本。
不仅如此，宴厅小部分菜肴采用现场制作，而提前烹饪的制品每盘适量，根据实时拿取量精确计算补充时点，还采用了最先进的料理保温装置，平平无奇的银灰色外观能将菜肴的鲜与热牢牢锁定在出炉装盘的那一刻，全然不会让规定用餐时点内到场的客人，接触到任何折损了美味的菜品。
可谓是集技术与食材于一体的饕餮盛宴。
两眼放光的晴乃路过每个菜品都要夹一点到自己的盘子里，充分展现了吃货不挑食的良好品质。
可靠的罗丝雷朵负责将训练师堆满的盘子运回包厢，左右他们宝可梦搭档够多，除了高油高盐的料理需要注意分量，其他不用担心吃不完。
双马尾少女拿完芝士焗澳龙，马不停蹄地奔向厚切三文鱼，手花似的双马尾轻盈跃动，还不忘回头和朋友聊天：“慕你们原来家里这么有钱？”
妃月住高档酒店同其行事风格与身份相符，轩和五月之前不了解，倒是慕四人的消费水平令双马尾少女有些惊讶。因为不确定具体是谁家底殷实，她便笼统地顺嘴一问。
“不是、不是。”黑发少女连忙解释，“只是别的朋友招待我们在欧泊随便住。”
“朋友招待？”闻言原本围在阳一身边的粉发大小姐放慢了脚步，警惕地问，“哪位朋友？方便说说吗？”
妃月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同圈层的花花公子，十分忧患看起来不谙世事的好友，可能被稍微有两个破钱的垃圾异性骗身骗心。
慕没理解妃月的良苦用心，笑着答道：“他叫枫，柏原枫。”
“欧泊老板家的那位么？”大小姐很快对上了号，稍稍放下心。
慕点头肯定。
“我跟他没什么交际，不过他喜欢资助投缘的年轻人，对方成名后又不求回报，这点在圈内还挺有名的。”妃月看向位于附近的轩，“对吧？”
“嗯？”和阳一边交流对战心得，边等厨师用长刀从诱人红棕色泽的超大块炙烤牛肉上片肉，放进自己盘子里的濑名轩发出疑惑的声音，“我不知道啊。”
……差点忘了这位是被家里人保护得很好，几乎从来不参加圈内聚会的三少爷了。
大小姐腹诽。
“原来轩家里和妃月一样啊？”慕随口道，顺便思考了下有哪位知名企业家姓为濑名，毫无头绪。
紫发少年顿了顿，含混：“差不多吧。”
——虽然看这帮人和九条家大小姐的相处方式来看，稍微说明下应该没关系，但他不大喜欢这些，加上在对政商二界不甚了解的人来看，两家“差不多”这一形容不算撒谎。
眼见话题跑偏妃月赶忙扯回，反复强调：“总之，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如果他将来挟恩图报，绝对不能上当。无论被赠与了多大的金额，对他都是手指缝漏的小钱，千万别心存愧疚——两性关系里愧疚是最糟糕的！”
“别挡系！”千也把嘴里开胃用的鱼子酱酸奶饼干咽下去，郑重宣布，“我们没有良心！”
妃月欣慰地点头：“那再好不过了。”
慕的关注点与众不同，她眼神纯良，竖起大拇指：“妃月在两性关系这块很懂嘛，期待你的发展！”
“什么良心关系？”从厨师那得到了一片硕大炙烤牛肉的阳一发出空耳的疑问。
妃月：……
另一边晴乃已经和希蕾、真纪聊起了别的。
“预定房间？当然有啦！”双马尾少女信誓旦旦，扭头看旅伴，“对吧！”
侧边的忆海陷入了更深的静默。
晴乃逐渐不确定起来：“对、对吧……？”
少年看着她，缓缓摇头。
“前几天我说‘完蛋啦，根本抢不到宝可梦中心房间！’，你不是回答‘没事。’的吗！？”晴乃惟妙惟肖地模仿出当时两人对话的语气。
忆海思索片刻，回答：“……我并不是有房间住的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晴乃颤抖的指尖指向对方。
忆海平静：“露宿。”
晴乃傻了眼，深吸一口气，惨叫出声：“完蛋啦！这回真完蛋啦！丰收节的平价旅馆，不是超远就是超贵！”
“野外每天来回都要好几个小时……不、不对，只是露宿的话，城区偏一些的地方也会有露营场，睡个觉应该……”双马尾少女哭丧到一半，想到了新办法，无意识碎碎念考量。
希蕾夹起一块布拨模样的宝芙蕾，提议道：“晴乃和百川先生来和我们一起住怎么样呢？”
“哎？”晴乃一愣，“会不会太挤给你们添麻烦？”
毕竟她印象里的酒店套房，最多三四个房间，就这还要算上洗浴室和客厅。
“不会，潜水球房有四间卧室，影音室、酒吧间、书房等房间的长沙发也可以睡人。”真纪在实为潜艇的套房里看过一圈，记得布局和大件家具。
希蕾眨了眨眼睛：“所以不用担心哦！”
晴乃望了望旁边同住的慕和千也，得到她们笑容满满的首肯，把手里的盘子塞给罗丝雷朵，给了希蕾一个大大的拥抱：“太谢谢你们了！”
米发女孩抿唇微笑，软软地回拥：“不用谢啦。”
作者有话说
第127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