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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回忆（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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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成明就是从这个村出来的，他是他们村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后来成了新晋土豪，又娶了贺家千金，每次回村，众人崇拜的眼神让他极富成就感，一开始回村祭祖只是为了搏个好名声，后来在村里人的恭维下，每年祭祖后，他都要在村里住上几个礼拜。
当时只有4岁的苏水砚肉嘟嘟的，白净的脸蛋，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人，让人心都化了。
村里人养孩子养的糙，哪见过这么干净精致的小孩，一个个喜欢的不得了，觉得这孩子看着就喜庆。
村里的小孩也爱和她玩，她长得好看，又总是有很多玩具。小女孩大方得很，经常把自己的玩具给村子里的孩子玩。
村里的孩子早熟，有些来这里拍宣传片的小姐姐在镜头前把他们搂得很紧，但镜头一移开，小姐姐们就把他们推开，不经意间，眼里的嫌弃狠狠地扎了他们的心。
他们一开始也有些排斥这个干净又好看的小娃娃，觉得城里来的人都是一样刻薄的，可是这个小娃娃看着傻乎乎的，还总是哥哥姐姐的叫，也不嫌弃他们脏，感到这个小妹妹和外面的大人是不一样的，几个小孩便开开心心的一起玩耍起来。
何彦霖已经在村里呆了两年了，他从不跟村子里的孩子交流，村子里的孩子也觉得他阴沉，不好相处。
在捞鱼时，他看到了那个漂漂亮亮的小女孩，小女孩被一群孩子围着。他们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相比于八岁却看着十分阴沉的何彦霖，他们生机勃勃，充满朝气。
小孩子们叽叽喳喳吵得何彦霖感到烦闷，想着快些捞鱼，早点离开这里。
其实只有何彦霖自己知道，他看着小孩子们开心的笑，就会想起自己被拐的事实。
他还记得自己的梦想是当一个科学家，父母去世后，被婶婶收养，他也会在外面捡一些报纸读书，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学习。
而现在的自己，只能像个普通村民一样，下地干活，做饭喂鸡。
他迅速地捕捞出两条小鱼，转身便走。
这时，他听到“咚”一声
有小孩尖叫起来：“砚砚落水了！”小孩们一直在河边推推搡搡，苏水砚年纪最小，又站在河边，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他的脑子来不及反应，转身看到小女孩掉进水中，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猛地跳入水中。
他将女孩小小的身体托举起来，送到了岸边，小女孩浑身湿漉漉的，好在只是受了一些惊吓，没什么大碍。
上了岸，苏水砚仍是紧紧地抱着他，小女孩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谢谢哥哥”
苏水砚的父母很快就到了，他们连连感谢那个救了他们女儿的何彦霖。
何彦霖感到怀中的温暖离去，有些莫名的难过。
苏水砚自从落水后，便经常缠着何彦霖。
她带着一群小孩去何彦霖家，想要他出来和自己一起玩。
何彦霖一开始不乐意和一群小孩子玩，但又不想看到女孩眼中的失望，便硬着头皮和一群小孩子玩。
村里有个皮孩，叫王朔，是村里的孩子王，他很喜欢这个像洋娃娃一样的妹妹，经常带着一群小伙伴找苏水砚玩。有天，何彦霖陪着苏水砚在地上捉蚯蚓的时候，王朔带着一群孩子跑过来
他们跑得太急，踩断了几只在地上蠕动的蚯蚓，苏水砚看到，生气的鼓起小脸蛋：“你们把蚯蚓踩死了”
王朔急了：“不就是几只蚯蚓，砚砚，我们要去钓鱼，咱们一起去吧”
苏水砚摇摇头，她被池塘吓怕了，但是小孩子脸皮薄，不想在小伙伴面前丢脸，便说：“你们去吧，我要和彦霖哥哥抓蚯蚓喂小鸡”
王朔顿时急了，有一种自己的好朋友被人抢走的感觉，当下口无遮拦：“砚砚，你不要和他玩，他是被王叔在路边捡回来的，他没爸没妈，是野孩子！”
几个小孩有样学样：“对！他是没人要的野孩子，我们不和他玩”
何彦霖身体微微一抖，握紧了拳头，紧咬着嘴唇，刚想冲上前去，一道稚嫩的声音大声地说：“你们胡说！你们才是野孩子，你们都没有礼貌”苏水砚推了王朔一把，生气的说，“我不要和你们玩了”
几个孩子着急了，想要上前拉苏水砚的衣服，被何彦霖一把甩开，
“滚开”
小孩们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何彦霖拉着苏水砚走了，小小的苏水砚知道哥哥情绪不高，也不敢说话，默默的跟着哥哥。
“谢谢你，小砚”
“哥哥，是他们没有礼貌，妈妈说了，好孩子都懂礼貌，他们是坏孩子”苏水砚的母亲经常给她讲一些神话故事，并向她传授一些中华的传统美德，所以苏水砚仅有四岁便能判断是非。
何彦霖突然有一种向小女孩倾诉的想法，“小砚，我的爸爸妈妈在我六岁的时候去世了，后来我被人贩子拐到了大山里，成了别人的儿子，我以后只能在山里长大了，他们说的没错，我就是个野孩子。”
“哥哥不是，哥哥是有礼貌的好孩子”小女孩用力的摇摇头，脸上的肉随着晃动摇摆起来，看着憨极了。
何彦霖突然开心的笑起来，恢复了朝气的少年，变得更加夺目，小女孩也高兴地拍起手：
“哥哥笑了，好看”
一个八岁的小男孩和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气氛温馨极了，何彦霖想着，这真是这两年里他最放松的时候了。
晚上，贺涓给女儿洗澡的时候，小女孩突然问了一句：“妈妈，人贩子是什么呀”，贺涓一愣，温柔的说道：“人贩子就是坏人奥，会把小砚捉走的大坏蛋，捉走了小砚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小砚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啊”
只见小女孩突然哭了起来，贺涓急忙抱着女儿哄“不哭不哭，小砚乖”
“妈妈，哥哥好可怜，他的爸爸妈妈不在了，还有人贩子捉哥哥，他们还嘲笑哥哥”
贺涓从她的只言片语中，似乎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些惊讶，随即又是惶恐，这地方太不安全了，竟然还有人贩子。
她问道：“小砚，你说的是哪个哥哥啊”
“就是上次救我的哥哥，彦霖哥哥”
“妈妈，我们可以救哥哥吗”大大的眼睛恳求的看着她
贺涓本来就打算救助这个可怜的少年，一听还是救小砚的那个男孩，当下便有了好好照拂这个少年的想法。
这地方太危险，贺涓打算明天一早就带女儿离开。
苏成明回到屋子里时，得知明天就要回去，虽有些不满，却也不敢说什么。
贺涓没有把这个事情告诉苏成明。婚后几年，她像是看清了苏成明的真面目，这人不过是披着好皮囊的臭虫，为了给女儿一个温馨的家庭环境，贺涓一直忍着没和他离婚，在苏水砚面前维持着夫妻和睦的假象。
当何彦霖得知小女孩就这么离开了，他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估计以后两个人的人生就没有交集了吧，他自嘲的想，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好朋友，就这样离开了，连一句告别都没有。
苏水砚还在好奇为什么这么早就回了家，在路上，小女孩终于想起来她还没有和哥哥道别，有些丧气的垂着头。
贺涓看到女儿低垂着头，小脸鼓鼓的，好笑的问：“怎么了，砚砚是舍不得哥哥了吗”
“你还会见到哥哥的奥，妈妈要去搬救兵，这样才能把哥哥救回来，还能捉到抓哥哥的大坏蛋奥”
小女孩的眼睛亮了起来，猛地点了点头，凑到贺涓身旁，叭的一声亲到了贺涓脸上。
何彦霖像往常一样，阴沉着脸，去池塘捉鱼，小砚已经走了两天了，他心里还是惦记着自己唯一认真对待的小伙伴，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能再想了，小砚和自己是两个世界的人，心里涩涩的。
周围的男孩子围了上来，对他又是一番嘲笑，就在他准备动手时，远处传来周大婶尖利的声音：
“彦霖，你养父被抓啦！那公安局来人啦，说是要找你的！”
何彦霖心脏砰砰跳，一阵狂喜淹没了他，他发了疯一样向前跑去，像是在欢呼即将到来的自由，他的脑中第一个浮现的人是苏水砚！他有机会见她了！
狂奔到屋子门口，一个老警察看着他,“你就是彦霖那孩子吧...真是苦了这孩子”
直到回到熟悉的城市，何彦霖心中还有着不真实的感觉，老警察笑呵呵的看着他：“这次你还要感谢贺家的人啊，要不是贺女士报警为我们说明情况，你这孩子还不知道要在村子里待多久”，“对了，贺女士是交代了孩子到了给她打电话吧”
何彦霖心中疑惑，贺女士是谁，又怎么知道自己是被拐卖的，即使是村子里的人都以为自己是捡回来的。
心中似乎有了一点猜测，又摇了摇头，一个四岁的女孩懂得什么。
直到贺涓出现的那一刻，他的猜想被验证了，他想到那个肉嘟嘟的小女孩，终于是忍不住，大哭起来。
贺涓看这孩子哭得伤心，轻轻地拍着他的肩，“好孩子，别哭了，好人有好报，你救了砚砚，我们做这些都是应该的”何彦霖一边哭一边道谢。
贺涓驾车带着何彦霖回到了苏家，何彦霖想着一会儿就能见到心心念念的小伙伴，不禁有点紧张，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自己这个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修了一下文，我自己读了一遍。。。感觉真的是。。。一言难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