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亦山河》木小各

2、黄河治灾

　　转眼已经腊月，院子里落下了一层薄薄的雪。晚言看着门外扫雪的小丫鬟，心想原来自己已经入朝一年了呀。这一年虽没什么大事，但却也饱受朝中文官的摧残。那些文官自以为是圣人子弟，便自视甚高，说出来的话都是绕着道的，但她又不得不去应付。她本来就是个跳脱大胆的性子，也没什么志向，从前就想混吃等死，于是面对这些文官更是头痛。

　　不过状元柳隽和榜眼程慕清都相继领了差事，出京去了，算算自己也该差不多了。想想马上就有三五个月不用听那些穷酸书生文邹邹的话语，晚言心都要飞了。

　　果不其然，次日一早皇帝派遣她去黄河赈灾。其实说实话，晚言是有些惊讶的，黄河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让她一个朝廷新秀去，该说是皇帝对她过于信任呢，还是想要磨磨她的锐气呢。但是她知道，这件事只能办好，如果出了一点纰漏，或许她以后的路都不会走得太顺。更可怕的是，如果黄河治理不好，很有可能引发一系列的灾难，民不聊生。

　　皇帝的圣旨一发下来，晚言就收拾包袱出发了。随行的还有一些有经验的大臣，不过令她惊讶的是工部侍郎家的小儿子梁鸿云也跟来了。晚言是听说过这个小子的，从小就与楚国公家嫡长孙楚亦混在一起，后来楚家被皇帝猜忌，楚国公的二儿子因办事不利被收监，三儿子被贬到岭南。只有大儿子，也就是楚亦的父亲因为体弱多病幸免于难。但是楚国公素来仁厚，又是世家，在地方和朝廷威望极高，皇帝不能不忌惮。这硬生生的把楚亦逼的上了战场，楚家孙辈就楚亦一人，若是战死，皇帝便是对楚家猜忌也不能怎么样；若是活着回来，自己的战功还能护一家老小几日。那时梁鸿云还小，只知道楚亦要上战场，死活也要跟去，说是不能没了兄弟义气，然后被楚亦打了一顿，他爹又让他罚跪了几天祠堂，这才结束。

　　看着旁边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的听大臣们交流的少年，一语不发，仿佛在沉思，晚言笑了笑，觉得这个少年并不是如传说一样。这次开会主要说的是黄河近年来的情况，其实晚言来之前就了解了一些，但是相比之下，她更关注另外一个问题。往年黄河都是夏天洪灾居多，怎么今年会是冬季，还有为什么黄河年年治却总是治标不治本。晚言一边想一边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当她到了房间却发现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晚大人，下官想和您谈谈治水之事’’梁鸿云直截了当地说道，他站在院子里，向晚言拱手。此时的梁鸿云行事温文儒雅，好似与传说中的那个孩子不是一个人一样。

　　“那你为何不在刚才的会议中提出，反而私下来找我”

　　“下官想那几位大人都是常年治水之人，而黄河水却年年泛滥，如果贸然说出意见，怕是会唐突了那几位大人，而晚大人与下官都是今年是第一次接触洪灾之事，找大人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你这一口一个大人，一口一个下官的，不让你进来倒显得是我的不是了，既然如此，那便进吧。”晚言想了想，便让他进来了。
　　“梁大人既然敢来找我，就想必已有什么对策了，不妨说来听听。”晚言给梁鸿云倒上了一杯茶，说道，“寒舍简陋，望梁大人不要嫌弃。”

　　“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来时家父说过，黄河水患随年年治理，可是不仅治不彻底，反而之后水灾更加来势汹汹，家父说以前都是拓宽河道，河宽则水流通。但我看书之后发现河宽之后，流速减慢，水流不断淤积，河床便会抬升，从而造成明年更严重的水灾。”

　　“你倒是想的和我差不多，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凌汛。今冬天较冷，黄河结冰冰层厚，河流从北流向南，于是河水携带大量冰冲向下游，下游还没结冰，由于冰的体积比较大，所以下游河水外溢，从而加重了洪灾的趋势。”

　　“大人想的比我周全，梁某自愧不如。不过大人可有解决之法。”

　　“法子是有，但还要实验一番才可行。”

　　“大人既已有解题之法，那梁某便不在这叨扰了。不过，大人身为朝廷命官，身边最好有个人伺候着。”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不过梁鸿云吗，倒是个好的。

　　过了一会，半月从集市买东西回来了。便进门边说自己在门外遇见了梁大人，他看似很开心的样子，然后又开始念叨她家小姐喝凉茶，晚言没搭理她，交待了一句就穿上长袍出去了。

　　第二天，晚言向大家说了昨天自己和梁鸿云的讨论，果不其然遭到了大家的反对。

　　“自古以来，黄河治理就是如此，你说这种办法是错的，那你倒是说出一个方法来。”林源跟着工部尚书治水三年，一直看不上晚言，认为他一个小娃娃跟着也就是来蹭个功劳，此时更是认为他是胡闹。

　　晚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对其他人笑着说道“林大人问我有没有方法，我可真有呢。首先，先炸冰，疏通河道；其次，缩紧河道，引清水入黄河，加大黄河流速，减少泥沙淤积。建堤束水，以水攻沙。”或许是被他的气势吓到了，治水官员竟无一人说话。
　　突然，有一个声音传来“那晚大人如何保证此法万无一失”

　　“问得好，顾大人你们跟我过来，我昨天在后山模拟了一下，此法虽不能说是万无一失，但是十有八九。”

　　众人到了后山之后，看到了晚言的演示，皆为信服，无不惊叹一声“晚大人果真不愧为圣上钦定的探花郎呀！”柳源哼了一声，却也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