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月亮奔我而来》容他

5、chapter 5

　　邬言一大早黑着眼圈去片场的时候，众人纷纷向她投以同情的目光——显然是知道了昨晚那场风波。
　　阮软担忧地给她递了杯温茶：“言言老师，你昨晚是不是没休息好啊？”

　　邬言耷拉着眼皮，虚弱地回了一句：“嗯，做了个噩梦。”
　　她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梦见被宋开女友粉摁在地上锤了一顿。”

　　宋开听见这话，刚要走上前的脚步一顿。

　　他犹豫半刻，还是走了过去：“燕燕。”
　　邬言闻声，懒懒散散地抬起眼皮：“陛下啊。”

　　宋开已经换好了戏服，敛敛宽大的衣袖，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昨晚……对不起啊。”
　　因为有些心虚，所以垂下眼睫，没敢直视她的眼睛。

　　邬言歪在椅子上，因为没休息好，素颜显得有些憔悴。
　　但她还是朝宋开笑了笑：“没事啦。”

　　反正，她已经习惯了。

　　宋开望着她的笑容，一怔。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偷偷红了耳根：“燕燕，今天我们……要拍的戏你都准备好了吗？”

　　邬言已然翻起了剧本，甚至轻松地哼起了小调，闻言疑惑道：“今天我们的戏？什么戏？”
　　弯着眼睛，笑意不曾退却半分。

　　宋开莫名地舔了舔唇角，有些紧张：“吻……吻戏。”

　　邬言坐直了身体，眨眨眼，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啥？”
　　她甚至还不甚雅观地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侧耳做倾听状。

　　吻戏？什么吻戏？

　　宋开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

　　邬言不信邪，抱着剧本跑去问郑导。
　　郑导拍着肚子，笑眯眯的：“对啊，之前发剧本的时候不是写好了的吗？怎么啦？”

　　邬言确实看到了那一段。
　　但她想起了当年跟陆留的那段“吻戏”，又联想到了被流量爱豆的女友粉支配的恐惧，犹不死心：“喔我知道了，借位是吧？”

　　她放松下来。
　　害，借个位罢辽，她八岁就会了。

　　然而郑导的下一句话让她的心如坠冰窖：“借什么位呀，你跟小开都是成年人了，当然要真亲啦！”

　　邬言人傻了。

　　郑导摸摸啤酒肚，慈爱的笑了：“当年你跟六六没真亲，也是顾及到你们还小。现在好了，终于长大了，也算是我了结你一个遗憾吧！”

　　邬言呆在了原地。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遗憾！

　　她欲哭无泪，颤着唇角还想说些什么：“导演……”

　　副导演却在此时找了来，似乎是灯光出了点问题。
　　郑导摆摆手：“言言去吧！去琢磨琢磨！毕竟是你跟小开第一次拍吻戏，尽量给你们拍唯美点儿！”

　　邬言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一路上都在思索。

　　为什么？
　　为什么郑导这么热衷于拍吻戏？
　　为什么跟流量拍吻戏的人总是她？

　　邬言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凉棚里，每一步的脚步都是虚浮的。
　　阮软见状有些担忧：“言言老师，你怎么啦？”

　　邬言眼神涣散地瞧她：“软软，我今天要跟宋开拍吻戏。”

　　阮软偏了偏头，依旧疑惑：“那怎么了？”

　　邬言奇怪：“你为什么不惊讶？”

　　阮软看起来无辜极了：“言言老师，你昨天没有看排戏表么？”
　　排戏表上写的明明白白的，今天宋开跟邬言拍吻戏。

　　邬言一顿——她还真没仔细看。
　　昨天光顾着谈心了，哪还有心思看明天拍对哪个人翻白眼的戏。
　　——连几天都是类似的戏码，她以为，今天也该是差不多的。

　　可万万没想到……
　　她心已死。

　　到底是她被坦然的轻松冲昏了头脑。

　　她抱着脑袋，嘤咛一声。

　　阮软见状有些担忧，问询：“要不然你去找小开老师研究研究？”

　　邬言瘫在躺椅上，剧本盖住了脸，声音有些闷闷的：“我才不去呢。”
　　跟男演员探讨吻戏该怎么演算怎么回事儿？也太尴尬了吧！

　　————

　　宋开抱着剧本也在琢磨，皱着眉头沉思，像是在研究什么难懂的学术问题。

　　谢文好奇地看着他：“小开老师是有什么问题么？”

　　宋开摇头，仍是眉头紧皱。

　　谢文凑上去看了一眼，笑容陡然暧昧起来：“噢……”

　　宋开“啧”一声：“你说——揽腰该揽哪个位置？”
　　他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这儿？这儿？还是这儿？”

　　谢文哼哼两声，点评：“都不对。”

　　宋开果然看向他，虚心求教：“怎么说？”

　　谢文抱臂，状若大师：“还是要看手感。”

　　宋开：……

　　————

　　夕阳渐斜，日暮西沉，一轮圆月高悬天边。

　　“下一场!宋开、邬言准备!”

　　邬言侧眼瞄了一眼宋开，见他一脸轻松的样子，忍不住偷偷讨教：“陛下看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嘛——以前拍过吻戏？”

　　宋开睨了她一眼，游刃有余，底气十足——
　　“没有。”

　　邬言偷偷翻了个白眼。
　　没有就没有呗，你这么理直气壮干什么？

　　————

　　夏夜的风带着些许凉气与轻微燥意，抬眼望着天边高悬的清寂的圆月，燕贵妃觉得自己燥得很。

　　她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赵平洲今晚约她在月亭见面，她特意穿上了新做的衣裳，纱衣轻薄透气，她很是喜欢。

　　最近不知道怎么的，赵平洲有段时间没见她了。
　　虽然不曾听闻他有临幸宫人什么的，但她还是有些担心自己再这样下去，赵平洲都要忘记她了。

　　她蹙眉，叹了口气。

　　“娘娘!”九鲤在不远处轻声呼喊她，“陛下过来了!”

　　燕贵妃理理自己的头发，“嗯”了一声。
　　她迎上去，朝赵平洲虚虚地行了一个礼，柔声唤：“陛下。”

　　赵平洲弯着眼睛，看上去心情不错：“燕燕请起。”
　　伸手将燕贵妃扶起来，又顺势打量她了几眼，点点头：“燕燕新裁的这身衣服不错。”

　　燕贵妃掩着唇，娇羞一笑：“妾也很喜欢呢。”

　　赵平洲牵着燕贵妃步入月亭，突然道：“想来，孤的生辰快到了，到时候燕燕给孤——跳支舞罢。”

　　燕贵妃偏了偏头，很快就笑了起来：“陛下要是想，妾现在就跳给你看。”

　　赵平洲唇角弯弯：“好。”

　　月亮皎洁明亮，以无限清寂的温柔洒向人间。
　　燕贵妃整理了一下裙摆，仰起头，抬起手臂，手指捏了个兰花。
　　回过头，冲赵平洲轻轻地笑。

　　月光下，她扬手挥袖，伴着清浅的栀子花香，一颦一笑间皆是万种风情。
　　结束时，燕贵妃披帛故意朝赵平洲挥了过去。

　　赵平洲一把抓住，将燕贵妃拉了过去，揽住了她的细腰。
　　他笑：“跳得真好。”

　　燕贵妃面颊飞红：“谢陛下。”

　　赵平洲莞尔一笑：“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便是在跳舞。”
　　他陷入回忆：“那时你的兄长邀我去你家作客，在园中闲逛时，偶然遇见你在月下跳舞。”
　　他说：“那时的燕燕，真好看啊。”

　　燕贵妃一怔，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她垂了眸，陡然有些伤感起来：“尔今父兄征战沙场，实在是叫人牵肠挂肚……”

　　赵平洲拉过她坐下，无限温柔地揩去她眼角的泪珠：“燕燕不要哭。”

　　燕贵妃倚在他身旁，点点头，转而又破涕为笑：“陛下对燕燕这样好，燕燕也知足了。”

　　赵平洲深深地望着她：“若是燕燕，能一直在我身边——”
　　他陡然低头，吻上燕贵妃的唇，冰凉的手顺势抚上她的侧腰。

　　燕贵妃被赵平洲指尖的冰凉激得一顿，尔后纤细的臂膀也擎上他的脖颈。

　　良久，她偎在赵平洲怀里，低声道：“燕燕会一直陪在陛下身边。”

　　赵平洲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头发：“好。”

　　燕贵妃不满：“陛下这么敷衍，是不是不信燕燕？”
　　赵平洲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燕贵妃撅了撅嘴，暗示意味明显。

　　赵平洲故意装糊涂，就那么看着她。

　　燕贵妃仰头，吻上他的唇角。

　　下一刻，她感到自己腰上的手心又滚烫了几分。

　　————

　　宋开的手是真的很凉。

　　盛夏三伏天，邬言却被宋开的手指冰得一激灵。
　　眼一闭心一横，几乎是颤抖着吻上了宋开的唇角。

　　沾上他唇的那一刻，她几乎要裂开来了。

　　脑海中所有的所有都炸成了烟花，浑浑噩噩，一片空白。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才要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