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全糖味》九隅

4、置顶

　　“钟先生？”

　　林舒见他一直没说话，有些紧张，怕他不满意自己的设计。

　　“谢谢，我很喜欢。”钟懿微微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

　　只是一瞬间，她忽然松了口气，可待他再一次出声，心又被提了起来——

　　“只是……”他的声音不急不缓。

　　“恩？”林舒有些紧张了。

　　只是什么？

　　一般来说，有转折都不是什么好事情，林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如果不喜欢她的设计，那会不会影响他对她的态度，不仅仅是专业上的，还有……

　　林舒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明明今天才见第一面，为什么要考虑他对自己的想法……

　　“别紧张”，他看到小姑娘皱了眉，赶紧出声打断，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冽：“我就是有个比较冒昧的问题……”

　　“恩？”林舒眼里带着紧张和疑惑，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只是四目相对，他的眼里带着些许的笑意，林舒有些害羞，默默地低下了头。

　　钟懿想了想，才组织好了语言：“如果……这是你的房子，你会怎么设计？”

　　“我的房子？”林舒惊讶地抬起头，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有客户问这样的问题，连语气里都透着浓浓的不解。

　　“对，如果这是你的房子，你也会这样设计？”钟懿似乎很满意这样的比喻。

　　林舒不明白钟懿问这个问题的目的，但还是实话实说：“当然不会，设计都是因人而异的，这里的很多设计都是考虑到您的因素才做的选择。”

　　“那如果是考虑你的因素，你有时间和我分享一下么？”男人笑着看她。

　　他笑起来这么好看，她没办法拒绝他。

　　更何况……

　　她是真的很喜欢这套房子的户型，之前没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现在因为钟懿的一句话，她甚至已经开始思考……

　　只是她终究没敢说太多，只把对于阳台里那个阳光房的设想和他描述了一下，毕竟把别人的房子当做自己的来设想，好像真的有些不太礼貌。

　　只是开了这个脑洞，林舒在脑子里已经开始画她自己的设计稿。

　　哎……

　　今晚大概是睡不着了。

　　只是她本以为钟懿只是随便听听，却见他笑着看她，连语气都带着肯定：“挺好的，就按你说的来吧。”

　　“啊？什么？”这让林舒惊讶极了，她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想要再确认一次。

　　“我说这个阳台，就按照你刚才说的装。”他笑容更深，还特意放缓了语速。

　　林舒愣了愣，才应了一句：“好……”

　　她也没敢提阳光房里的花草需要精心照料，可能会耗费他不少时间和精力的事。

　　也许他本就喜欢花草。

　　而且这样的话说出口实在有些尴尬，像是在嘲笑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似的。

　　虽然不是她的房子，她没法陪着这个阳光房成长。

　　不过，不知是因为想到自己设想的可以变成现实，还是因为他喜欢她心底的小创意，她咧开嘴角，眉眼都带着笑意。

　　其实钟懿在最初听她介绍给他的设计时，他挺满意的，觉得这就是他生活的样子，但当她开始描述她的阳光房时，他觉得之前的生活索然无味。

　　他已经能想象到两人坐在阳光房里满目翠绿的情景了。

　　有她才是生活。

　　女孩开心得连手臂都不自觉的摆动着，钟懿仿佛又看到了那天晚上因为一个鞠躬就满心愉悦的傻姑娘。

　　不就是一个阳光房么，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这样想着，钟懿便又问：“除了这个阳台，没有别的想法了？”

　　林舒犹豫了一下，说：“恩……暂时没有了……”

　　“我很满意你为我画的设计稿”，钟懿怕她觉得他嫌弃她原先的设计解释到，说完，他又稍稍低头，看着她：“不过阳光房很特别，我之前没有考虑过，但也很喜欢。”

　　“所以如果你有时间，可以不可以再想一想，把这里……当成是你的房子。”

　　“我不想错过那些被我遗漏的惊喜。”

　　把这里当成她的房子？

　　这句话在他这个语境里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不过单拎出来，怎么有点奇怪呢……

　　她的脑海里已经有支笔在构建着大概了，钟懿的一句话，仿佛是给了他将画纸从脑海里搬到电脑上的理由，她微笑着，语气却因为他刚刚的话带了些紧张：“可……可以……不过可能需要几天时间……你的进度……可能会慢一些……”

　　“没关系。”他一点犹豫也没有。

　　“可是……”林舒还记得当初他的两个要求里，有一个是快，刚想提醒他，却听见他说——

　　“慢一些，相处久一些，惊喜会多一点。”语气一本正经，可这话的意思……

　　林舒的心又开始不正常的跳动起来……

　　相处久一点……

　　这个男人说话本来就这样？

　　也太撩了吧……

　　要不是知道他是为了他的房子，她还以为……

　　他对她……

　　不能再想下去了……

　　“加个微信吧，方便联系。”男人好听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林舒一愣，又朝他点了点头：“啊……好……”

　　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二维码，点了通过后又熟练的点进对话框，将钟懿置顶。

　　“恩？什么意思？”

　　“啊？什么？”

　　林舒抬头，看到钟懿微微的扬了扬下巴，意在她那个置顶的操作。

　　“哦，这个啊，每个客户我都会置顶的，等装修结束后又会取消置顶，这样我就不会忘记啦，你看……”

　　许是怕钟懿不信，她还把微信的消息界面点了出来，将手机屏幕对着他轻轻的摇了摇。

　　果然，置顶的不止他，还有钟其和另一个人。

　　“很聪明。”

　　话虽这么说，但钟懿还是有点失落，不过新置顶的人在上面，他是第一个，这感觉……

　　也还不错。

　　他觉得自己真是有些幼稚，情绪竟然会因为置顶的问题又起又落。

　　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

　　钟懿打开门，看见对面那户将将把门关上，门撞击门框，发出砰的一声声响。

　　视线下移，他眼前的人双腿绷直，两只手臂紧贴裤缝，上半身前倾，与地面保持水平。

　　和那天晚上一样，标准的九十度鞠躬。

　　他轻轻一笑，问：“你在干嘛？”

　　不是钟其预期的声音，他猛地抬起了头。

　　“哥？你怎么在这里？”钟其以为开门的会是林舒，便想在她开门的那一刻表演一个鞠躬来获取她的原谅，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是他哥。

　　钟懿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反问到：“那你怎么在这？”

　　“我……我约了林设计师……”因为迟到，他的语气带着浓浓的羞愧。

　　钟懿冷哼一声：“几点？”

　　许是没想到他会问时间，钟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才回答到：“快十一点了。”

　　“我问约的几点。”

　　钟其一愣，才说：“九……九点……”

　　“知道就好。”说着，钟懿转身往屋里走。

　　穿过玄关，看到林舒已经站在客厅，便朝她身边走去。

　　钟其没有仔细琢磨他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赶紧快步走进屋里，心想着自己应该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吧，怎么大中午的语气这么冲？

　　要说对不起……

　　他倒是又对不起林设计师了……

　　但是……

　　昨天他在图书馆查完资料已经是晚餐时间了，正好图书馆在钟懿的SY公司边上，他就想着去蹭顿饭。

　　钟懿带着他去了公司边上的一家家常的小炒菜馆，点了三个炒菜一个小煲。

　　一开始他说想喝点酒，被钟懿拒绝了。

　　后来钟懿便问他最近林舒有没有和他联系，他就把聊天记录翻了出来给钟懿看，自那天给了门禁卡后新的记录只有四条，是约他明天看设计图的。

　　钟懿翻了翻聊天记录就把手机还给他了。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过了一会儿钟懿竟然点了两瓶酒，自己倒是一口没喝，全留给他了。

　　印象里他当时好像喝得有点快，主要是钟懿一直在给他倒。

　　好像是有史以来他哥第一次给他倒酒……

　　然后他觉得有些醉了，钟懿就把他送回了学校。

　　再醒来，就是十点了……

　　他明明记得在和林舒约好后就定了闹钟的，不知道是被谁关掉了，还是那只是自己在做梦……

　　钟其走到林舒跟前，又给她来了一个鞠躬表演，五秒之后，才直起身，羞愧地说：“林设计师……实在不好意思啊……我……又睡过头了……”

　　钟其道歉的声音一点底气也没有，谁能想到呢，认识不久，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林舒一直都没有收到钟其的信息，还以为是他们哥俩商量好了，今天是钟懿过来的，没想到，他，真的……

　　又睡过头了。

　　她倒不生气，就是觉得好笑，印象里，似乎他每次都在迟到……

　　林舒微微一笑，同那天晚上一样温柔的安慰到：“没事的，反正也没耽误什么事，你是怎么上来的？”

　　“在楼下碰到了其他住户，刚好是对门的！”钟其的语气里还透着“你看我是不是很幸运”的傻气。

　　“运气真好”，顿了顿，她又说：“对了，我和钟先生已经聊过了，之后设计方案如果有变动，我再联系您。”

　　钟懿听到林舒带着笑意的话不禁皱起了眉。

　　联系钟其？

　　干嘛还联系他。

　　自己都说了要跟她多相处了……

　　不开心。

　　随即钟懿出声打断俩人：“快到午饭时间了，林小姐一起？”

　　“谢谢，不过我约了客户，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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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钟懿：媳妇儿，你还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林舒：谁是你媳妇儿？
钟懿：你啊你啊，房子都按照你说的装的，你还不是我媳妇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