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为君痴》十四璃

67、投桃报李永为好，改头换面本领高

　　龙鸣立马会意，接口道：“哎——玉兄弟失踪几天了，我这心里也十分着急。看来来的得早不如来得巧，有什么需要我或者试剑阁帮忙的，你们尽管开口。”
　　看到龙鸣这么说，许啸清也只好跟着表态说：“是啊，只要是能帮的，啸清和母家一定不遗余力。”
　　吕意辰打听到玉笙是曾离的书童，主仆俩感情深厚。
　　据说玉笙就是因为寻找曾离失踪的，也连连点头：“曾大哥，你放心，我马上让我爹娘派人去找。”
　　曾离拱手说道：“如此，风缈山庄感激不尽。那我们继续刚才的分组往下说：子宪、子殊、龙鸣三人一组，我与墨炎、吕少庄主一组，许兄与……”
　　他略一停顿又立刻飞快说道：“绛蔻一组。”
　　曾离的语速极快，仿佛生怕自己说的慢要后悔一般。
　　顿了顿他又说：“大家各自带好手下能用的人马，时间紧急，我们尽量在两日内找到玉笙。”
　　吕意辰一听曾离选了自己和他一组，简直兴奋地两眼放光。
　　其他人则意外极了，特别是绛蔻。
　　她本坐在边上等他们安排，听到此处蓦地起身——曾离居然会让自己和许啸清单独一组？
　　哪怕他不知道许啸清对自己有意，也不能其他人都是三人一组，唯独他们孤男寡女成组吧！
　　墨炎则马上站出来说：“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那你去他们一组啊。”吕意辰这时候的反应可谓相当迅速，她巴不得墨炎走开，留自己和曾离单独相处。
　　“本公子爱去哪儿去哪儿？凭你有什么资格吩咐我？”墨炎不屑地看了她一眼。
　　曾离平静地说：“莫要意气用事，现在唯有龙兄、许兄在洛阳人手最多。风渺和龙图路途遥远，用得上的人数相加怕是堪堪才能凑上。”
　　确实，试剑阁本来就是洛阳的地头蛇，许啸清的母家又在此处，曾离说的有理有据，让人无法辩驳。
　　绛蔻冷淡一笑说：“曾少庄主思虑周详，小女子佩服。”
　　曾离努力不去看她，只觉得一字一针缓缓扎进自己肉里，针针入骨，痛彻心扉，面上却依旧表现地浑然无事。
　　绛蔻起身要往外走，却被脚下长裙绊了一跤，险些摔倒。
　　许啸清离她最近，一把扶住了她，绛蔻默默推开许啸清，向他道了声谢。
　　曾离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开口说：“等等，我忘了还有轩辕阁二公子，他明日也和你们一组，人多一些彼此也有个照应。”
　　许啸清看到绛蔻的反应，又听到曾离重新调整了安排，原本微笑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鸷，但是此刻无人注意到他。
　　因为木子宪和墨炎都接口道：“如此甚好。”
　　大家商量完毕都回去休息了，曾离洗漱过后一人躺在床上，才有暇回忆刚才的一幕幕，忍不住握紧了自己的双手。
　　他的脑内成千上百次告诉自己：曾离你清醒一点，许啸清是个好归宿。
　　可他的手心里，累累都是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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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里林里，清遥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亓修然夫妇。
　　“冷冷的漂亮姐姐，你好呀。”
　　朱旖文在亓修然身后露出了个小脑袋，看着清遥，努力想展示自己的热情又实在有些害怕她。
　　“你好呀，漂亮妹妹。”
　　清遥蹲下身对朱旖文回以微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亲切一些。
　　她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心智的女孩为何会害怕她，但是想想也可以理解，毕竟自己是连恶鬼看到都要退避三舍的人。
　　“想不到每次都在这里碰到亓盟主。”清遥确实是有些意外的，毕竟她也不是常住这里。
　　“并不是巧合，我又来过这里几次。”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碰上清遥，但为了朱旖文，他还是会试。
　　“哦？”清遥挑眉
　　“我……还去过紫云坞。”亓修然有些尴尬，毕竟上一次是自己信誓旦旦拒绝了人家的好意。
　　可这几日入夜难眠的时候，他经常会想到那日清遥和自己的对话，总觉得她所言句句似深意。
　　为了朱旖文的病情，他已经踏遍名山大川，何况这小小洛阳？
　　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就愿意付出百倍努力。
　　于是他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再试一试。
　　“这样啊，”清遥自嘲：“那让亓盟主见笑了，我连自己的地盘都没能守住。”
　　“我能帮你。”亓修然急切地开口。
　　“这……”亓修然这么一说，清遥倒是真不知道怎么接口了。
　　“抱歉，”亓修然收了收语气中的急切说：“自从中蛊以后，她的头发日渐花白，外人看她的目光也日益奇怪，所以不得不戴上斗笠。这几日来旖文异常快乐，我……”
　　——这个男人是真的痴情。
　　清遥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纵然你爱得感天动地，但你要知道我从不白白付出。”
　　“合情合理，金山银山姑娘尽可开口，能救爱妻，亓某愿倾尽财力。”
　　清遥摇摇头：“财帛自然诱人，可若只是为财……我帮不了你。”
　　亓修然惊愕道：“姑娘，亓某所言句句属实。姑娘索求为何？”
　　“亓盟主，我记得我和你说过，若是届时亓盟主还需要什么帮助的话，必须告知我尊夫人的真实身份。”
　　清遥确实想帮他们，但朱旖文的身份让她不安，她不能救了不该救之人。
　　“这……不是亓某不说，而是旖文身份特殊，如果不经她同意，我也不能说出去。”
　　“旖文愿不愿意姐姐帮你？”清遥转过身来，对着朱旖文嫣然一笑。
　　“嗯嗯嗯，愿意。”朱旖文知道亓修然为了她的病情每天都愁眉不展，也记得每次发病的时候那种拆筋错骨的疼痛，她迫切地点头。
　　“好，亓盟主，那就要你的千金一诺。”
　　“哪怕姑娘不提，这也应该，只要你能帮她。血海深仇我帮你报，刀山火海我替你闯。姑娘若怕我反悔，亓某可立时签下字据。”亓修然眼里的真诚几乎要滴落下来。
　　清遥转过身，手指尖不经意地擦过眼角的晶莹。
　　生生死死见多了，还以为早就铁石心肠，到底还是被这样的深情感动了：“我帮不了你，但是我师父可以。”
　　“不知姑娘师尊是？”
　　清遥眼珠一转：“正是你们所寻之人，妙手顽童。”
　　亓修然猛地愣住，整个人仿佛被砸中一般，恍然如在梦中：“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不过我师门身份特殊，我猜测尊夫人身份怕也是不同凡响。我必须经过师父首肯才能引荐，还请亓盟主谅解。”
　　“如此，大恩不言谢，那姑娘何时出发？”事关爱妻生死，亓修然心里迫切，恨不得马上飞去。
　　清遥苦笑一声说：“不瞒你说，仇家一党恐怕现在还在试剑阁外等我呢。”
　　“这有什么难的？我来帮姐姐呀。”朱旖文甜一笑。
　　清遥疑惑地看着朱旖文。
　　“我可以把漂亮姐姐变成颜丑哥哥的样子，这样你就能出去啦。”朱旖文得意地回答，显然是对自己的办法十分满意。
　　“你？”清遥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小小少女。
　　亓修然骄傲地笑道：“旖文从小就学习医道和易容术，她九岁的时候易容手段就极其精妙了，这些对她只是雕虫小技罢了。”
　　——从小学习医道和易容？
　　清遥突然觉得这个搭配有些熟悉。
　　“那你为何不给你自己易容呢？”清遥有些奇怪。
　　“好像方法是不一样的，我、我想不起来了，旖文变笨了。”朱旖文撅了噘嘴，有些难过。
　　清遥想了想到底没有细问：“旖文妹妹已经很厉害了！”
　　她弯下腰夸朱旖文，她的长相本就甜美温柔，朱旖文被清遥这一夸弄得目眩神迷，连腰杆都挺得更直了。
　　“亓哥哥你在外面等我一下哦，马上好。”朱旖文向亓修然眨了眨眼眼睛，模样十分淘气。
　　“好，我不着急，你慢慢来。”亓修然极温柔一笑，便走了出去。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朱旖文带着一个人出来了，哪里有清冷美人，她边上是一个细瘦驼背，眼歪口斜一脸麻子的青年男子，长得实在是让人不忍细看。
　　“真是对不起，把漂亮姐姐弄成这样，等会儿回去了，用花生油多抹几遍就好啦。”
　　清遥点点头——方才她仔细观察，发现朱旖文的易容手法和大师父教自己的虽不能说如出一辙，但也有七八分相似，心中的疑云越来越大。
　　“我这里有一封书信，请亓盟主帮忙转交公子龙鸣，多谢。”清遥说着递给他。
　　这一次影子杀手们来的突然，她没来得及掩盖容貌，他们基本上都能认出她来，所以清遥也想过要易容，只可惜身边没有工具。
　　而且她对这里又不太熟悉，就是有了工具，也不知道易容成什么样子才好，今天多亏有了亓修然夫妇。
　　只是事出突然，她刚刚匆忙写了一封信，告知龙鸣和墨炎情况。
　　这对亓修然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放心，清姑娘你跟在我们身后。记住，遇到任何事不能开口，你现在是个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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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萃会开始了一会儿，亓修然才带着妹妹和仆人姗姗来迟，颜丑一露面果然惊起一片窃窃私语：
　　“这长相……”
　　“怎么选了这么个下人？”
　　“就是你看……”
　　“果然名副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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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丑则仿佛是听习惯了一般，丝毫不在意。
　　倒是楚若衫有意无意地向亓修然问了一句：“亓盟主这哑奴，怎么仿佛身量比之前瘦小了一些？莫非是吃不惯北方的食物？”
　　“是吗？怕是那日戴了斗笠，让楚大侠有了错觉吧？说到吃食，此地的牡丹饼旖文很喜欢，颜丑，还不去买一点。”
　　亓修然兀自说着，根本不在乎楚若衫的反应。
　　看着颜丑领命离开的背影，楚若衫瞠目结舌。
　　不过既知道这人不是墨炎，楚若衫也不欲与亓修然闹得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