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为君痴》十四璃

153、星火燎原聚有光，珠纱罗幔响叮当

　　墨炎：“这下信了吧。”
　　“走。”许啸清收起剑，押着墨炎往里走。
　　许山君安排了几个人守在门口，接应后面一批人，等着搬财宝。
　　进了石窟以后，所有人都看红了眼，入目皆是白银，在洞穴昏暗的灯光下发出耀眼的光。
　　“好了，这儿都是白银再看能看出个花儿来？下一个石窟吧。”墨炎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许庄主，你可要言而有信啊。”
　　许山君此刻自然是无不应允：“这是自然。”
　　到了下一个石窟，墨炎拿出一个钥匙，如法炮制，又是一阵地动山摇，石门缓缓打开。
　　石门一打开就是耀眼金光，除了墨炎之外，所有人都呆住说不出话来。
　　等回过神来之时，彼此相望眼中都是狂喜。
　　“金子啊！”
　　“都是金子啊！”
　　“这么多金子！”
　　众人疯了一样挤进去，拿的、咬的、装的、藏的，当下乱作一团。
　　“停下来！”许山君大吼一声，在整个山洞中起了“嗡嗡”的回响。
　　抢红了眼的众人立刻安静下来，许啸清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墨炎不见了！”
　　彼时大家还来不及反应，突然传来一阵巨响，接着又是一阵地动山摇，有了之前两次的经验，许山君倒是没那么慌了，他和许啸清对视了一眼：“难道墨炎去看下一个石门了？”
　　谁知道巨响一声接着一声，摇晃越来越剧烈，接着就是碎石落下，洞穴碎裂，巨石交错。
　　有的人甚至来不及惊呼就倒了下来。
　　死神无情，刹那间归于平静……
　　曾离、墨炎和南槿听着洞内惊天动地、鬼哭狼嚎的声音，墨炎语带不屑：“不过是些黄白之物，就引得他们迷失了本性，还真是浅薄贪婪。”
　　曾离点头：“是啊，他们一心想要找钥匙寻宝藏，却不知你们的先祖在几十年前已经打了地道进入其中了。”
　　墨炎深呼吸了一口气：“是啊，可惜里面什么也没有，不知道他们在争夺些什么？”
　　他又笑了笑：“我曾听爹爹说这里曾出现过神迹，族长说这里有灵脉可以守护火云百姓。后来又听过另一种说法，说那石洞中都是瘴气，第一批进去的人非死即疯，族人们再不敢入内。所以才要人守护这里，为的就是防止毒气外泄，守护火云百姓世代平安。”
　　南槿听罢问道：“那你进去这么些时间——？”
　　墨炎见他关心自己，立刻满眼放光：“小楠。”又见到南槿板着脸，他立刻也正色道：“无妨的，几十年了，那毒气早就消散了，他们进去那么多人，吸也吸干净了。而且我提前吃了妙手老头的解毒丹，伤不到我的，你放心。”
　　等城里的人听到后山的动静，吓得魂飞魄散。清遥、灵远和几位护法立刻带着人赶过来，却只看到自家城主和曾少庄主、南魔主三个人，站在一堆废墟前。
　　“城主！”
　　“发生了什么事！”
　　墨炎回头，就看到连一向稳重的清灵姐妹此时都花容失色。
　　墨炎恨恨道：“日月山庄闯我禁地，抢我宝藏，如果自食恶果。他们想用火药炸开洞穴，谁知却引得石窟震动、山体滑坡，就这么葬身于此。”
　　墨炎朝天大喊一声，神情虔诚又遗憾：“是我火云世代祖宗有灵啊，让他们恶有恶报！炎儿不肖，不能护住后山，但到底没有丢火云城的颜面。”
　　赤护法立刻跪下应到：“主忧臣劳，主辱臣死，日月山庄敢擅闯禁地，是我等无用，愧对老主人。幸而城主没事，不然我等万死难赎。”
　　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也跪了下来：“我等万死难赎。”
　　南槿不得不佩服墨炎的演技，那种懊恼、庆幸、虔诚和宽容的复杂情绪，被他表现得入木三分。
　　火云先祖守护多年的宝贝，就这么永远地埋在了这堆废墟之下。
　　这石窟里藏的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可能只是当初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成了后世的信仰。
　　许山君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最终居然会替墨炎背这么大的一个锅。
　　………………
　　绛蔻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火云城了，她从来没有这样大大方方地走在这方土地上，接受众人的注目。
　　“红发小子，干得不错啊。”妙手对着墨炎挤眉弄眼。
　　“神医救人更救心，才是我们后辈楷模。”墨炎对着他吹捧道。
　　这一次墨炎的计划就是要直接炸了后山，这样不仅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日月山庄一网打尽，而且能免去绛蔻的后顾之忧。
　　其实他早有此想法，后山的炸药是对付楚若衫那会儿就埋下的，但是清遥、灵远却死活不让。
　　灵远还好一些，在自己的影响下早已动摇，但是清遥确实固执地很。
　　好在这一次妙手顽童和他们站在同一战线，经过他的劝说，清遥才配合墨炎演了这么一场戏。
　　墨炎又看向曾离：“也要多谢大哥，截杀了许山君剩余的人马。”
　　曾离只看着绛蔻，一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样子：“不要谢我，我只是私心罢了。”
　　几人边聊边往城主府走去。
　　“对了，我收到了娘亲的来信，她说要过来一趟，算算时间应该还有四五日就要到了。”
　　墨炎一句“娘亲”，把曾离、绛蔻、南槿，都惊了惊。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墨炎也没想到提到魅姬会有这种效果，他有些尴尬地开口解释：“没了楚若衫，我们这边和西域那边的通信又正常了。娘亲听说牢里那些人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污蔑我先害父母又害恩师。便想着亲自来一趟证明我的清白。”
　　曾离笑了笑：“你自有你的计较，不必交代的如此清楚。”
　　南槿则说：“你是一城之主，难道连这些小事也处理不好？要姑母不远万里跑一趟。”
　　墨炎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绛蔻则默默低下了头：可能啻炎是唯一一个在她身边长大的孩子，娘亲对这个小儿子从来都是极好的。
　　曾离牵起她的手说：“那我先送蔻儿回院休息，晚些见。”
　　………………
　　城主府，大厅内。
　　今日他们完成了一件大事，清遥便准备了一大桌的药膳吃食，给他们接风洗尘压压惊。
　　众人围坐一桌，绛蔻举起酒杯，第一杯先洒在了地上：“红鸢姑娘，我们给你报仇了。”
　　墨炎接着洒了一杯：“红鸢姐姐，愿你来世活得痛痛快快、潇潇洒洒。”
　　曾离也洒了一杯：“愿姑娘一路走好。”
　　妙手提起酒杯怔怔说：“红儿，你就放心去吧，这辈子太苦，咱不过了。你是个好孩子，下辈子一定投个好胎。”
　　说罢一饮而尽：“如此好酒，倒了浪费，可惜、可惜啊——”
　　妙手的人生观就是如此“死去元知万事空”，所以活着的时候绝不亏待自己。
　　这顿晚饭按理要好好庆祝一番，可是大家似乎都没有那个心情，草草吃了一会儿就结束了。
　　绛蔻与曾离一路回院子，月色宁静，夏的晚风就如这月夜一样温柔。
　　曾离开口：“我曾以为这辈子再没有机会执你的手月夜漫步。”
　　绛蔻也感慨说：“是啊，这半年来发生了太多的事。还好，你我如故。”
　　曾离坦言：“蔻儿，我没你想的那么好，若是我先知道的身世，我会瞒下一切娶你为妻。”
　　绛蔻抚摸上他的脸庞，那凌厉清晰的线条在月色下显得格外的温柔：“傻瓜，我宁愿你永远不知道，你承受的太多了。”
　　绛蔻继续说：“过几天娘就要来了，你莫要介意，她此生虽然生了三个孩子，但只有小炎的幼年童年和少年她曾经参与，所以自然厚待一些。”
　　曾离知道，她既然担心自己在不在意，可见这二十年来，她已经在意过千百次了。
　　思及此处，他一把握住绛蔻的手：“我不介意，你不知道我知道真相以后，曾多少次感谢苍天厚待。”
　　绛蔻“扑哧”笑了出来：“小炎说的没错，你确实越发油腔滑调了。”
　　两人相识一笑，一起抬头看月。
　　半晌，绛蔻缓缓说道：“我曾以为娘亲得天独厚，她如此貌美，更兼温柔冷静，弟弟和父亲都生怕她有半点不悦。想不到原来她也这样苦。”
　　曾离抱了抱她：“这世上有多少得天得厚呢？如你、如我、如娘亲、如小炎、如南槿……不过都是闪耀于人前的光芒遮住了身后的黑暗罢了。”
　　绛蔻笑着回握住他的手：“但有彼此的光，也够照亮眼前的路了。”
　　是啊，世人哪儿有十全十美的？纵然是萤火之光，千千万万聚在一起也可以照旷野、亮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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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墨炎依然日日去南槿处扣门，但是能敲开门的次数屈指可数，三次里能见到一次已经是大幸了。
　　由于日月山庄的危机解除了，墨炎干脆直接把漠河指派给了言欢，专门保护她一人，漠河虽然百般不愿但是不敢不从。
　　听说今日魔岭的岭主要来，火云城城门大开，城众们都站在城门口张望。
　　“不是说魔岭是帮着无影那边的吗？”
　　“嘘——别胡说！这忌讳着呢。”
　　“我听说啊，魔岭是被无影蒙蔽了，一直以为帮的是我们城主。”
　　“是啊，据说从老城主开始，魔岭就和我们有来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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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中百姓凑在一起也是议论纷纷，翘首以待这位岭主。
　　不多时，传来一阵铃儿响叮当声，接着入目便是高头大马、珠纱罗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