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为君痴》十四璃

148、移花接木侠女心，以牙还牙莫嫌阴

　　“大哥！”墨炎看到曾离受伤，气得睚眦欲裂。
　　他的轻柳剑往外一劈，发出尖锐鸣啸，刘冥的武功最弱，命丧当场，其余人也都或轻或重受了剑伤。
　　墨炎冷笑一声：“想不到你们日月山庄以全庄之力战我大哥一人，可真是好筹谋。”
　　许啸清吐了一口血说：“他莫名其妙到我庄中大开杀戒，是何道理？”
　　墨炎扶着曾离，看着神情阴郁如冰花一般：“你们杀我姐姐，还问我是何道理？”
　　许啸清听闻此言如遭雷击：“蔻、蔻儿她……”他失神地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又看了看墨炎。
　　曾离见他如此，讥讽一笑，刚要开口就吐了一口鲜血：“我本就是走火入魔将死之人，没有蔻儿我了无生念，如今唯一的执念就是杀了你们。今日看在你对她尚有一丝情意的份上，饶你不死，下一次便没有这么容易了。”
　　墨炎带着曾离提息而去，只留下一句：“你们做好必死的准备，风渺和火云都不会饶你们。”
　　墨炎的轻功如今已入化境，等许山君下令放箭，哪里还有人影？
　　许啸清双目失神看着许山君：“父亲，曾离说的是真的吗？”
　　许山君的表情尴尬：“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父亲！曾离说的是真的吗！”许啸清的表情有些崩溃。
　　向年向前一步说：“少庄主，您冷静一下，庄主这么做也都是为了您啊。”
　　许啸清看了一眼向年，神情阴鸷：“所以，这件事你也有份？”
　　向年被他的眼神吓得后退一步：“属、属下……”
　　许山君怒呵一声：“清儿，你想干什么？这是我的命令，你给我进来！”
　　许啸清沉默着跟着许山君进了大堂内，看着许山君不言不语地望着自己，他十分烦躁地说：“爹!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在意绛蔻吗？！”
　　许山君有些诧异：“什么意思？”
　　许啸清：“因为她是火云的圣女，得到她我就得到了半个火云城！”
　　“这、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许啸清说：“一开始我并不知晓，墨炎与她在外只称师姐弟，但是竹仙子门下如何会收男弟子？后来我调查出了墨炎的真实身份，才开始怀疑。可是蔻儿被隐藏地很好，我什么也查不出。后来是那人告诉我的。”
　　许啸清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许山君皱了皱眉有些不信：“他为何要告诉你这些？”
　　许啸清咬了咬牙：“她说绛蔻是火云圣女，可以号令整个火云城，但是她必须要保持纯洁之躯。圣女若是婚前失贞，则失去一切特权。”
　　“所以你才……？”
　　许啸清点点头：“孩儿虽不十分相信，但是联系墨炎与绛蔻的种种，又确实忌惮。”
　　“那你为什么把她让给曾离？”
　　许啸清也懊恼：“他们若是未行周公之礼，孩儿自然不怕，若是有了夫妻之实，孩儿也没什么不舍得。而且那日曾离带着钥匙来的，若是错失了机会，下次再抢谈何容易？”
　　许山君痛心疾首：“那你为何不早说呢！”
　　有了火云城的支持，他们不必和魔岭合作就可以独掌武林。而且火云城历史悠久，里面的财富和人力都不可限量，比之魔岭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许啸清说：“是谁向父亲做出如此提议，其心可诛啊！”
　　许山君眸光一闪：“好了，不知者不罪，事情既然发生了说这些也于事无补。”
　　许啸清愁眉不展：“可是风渺山庄和火云城若是联手，咱们可就被动的很啊。”
　　“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找到宝藏，等我们的实力强了，看谁敢动我们。”
　　“那便立时出发吧，迟则生变啊。”
　　父子俩一合计，准备今日午时之后就出发，以免变故。哪怕墨炎明日追来，此地人去楼空，也是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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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炎带着曾离回了“清灵” ，现在火云城夺回来了，清遥灵远带着大部分人马回了驻扎在了火云，只留了几个人看守基地。
　　妙手看到曾离浑身浴血的样子，立刻出来搀扶。等到了石室内，曾离豁然直起身体，睁开虚弱的双眼，眸光明亮而坚定，哪里有半点油尽灯枯受了重伤的样子。
　　红鸢则赶紧过来问他：“离离，你怎么样？”
　　听那声音那语气，分明就是绛蔻！
　　墨炎也嫌弃道：“大哥，你赶紧去洗个澡，弄得我一身猪血。”
　　曾离放眼望了一圈石室，虽然干净宽敞，医药俱全，但是哪里来的泡澡这样的条件？
　　“好了好了，你不要挑剔了。若是我红儿还在……”妙手想着想着，险些落下泪来。
　　绛蔻揭开面纱，露出如玉容颜，朝着妙手款款拜下：“神医，红鸢是替我而死的，我一定为她报仇。”
　　原来当初梁柱将塌，不是绛蔻推开了红鸢，而是红鸢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绛蔻和妙手，自己生生被柱子压死。
　　曾离知道这场火灾是冲着绛蔻来的，红鸢的身形与绛蔻差不多，于是他将计就计出了这一招瞒天过海。
　　绛蔻的眼泪不自觉涌出眼眶，红鸢死前那句话，她还言犹在耳。
　　她说：“我终于也做了一次女侠。”
　　妙手扶起绛蔻：“这个孩子命苦，却是个孝顺的。虽然我和她相处的日子也不长，但总是师徒一场，我知道她救你是心甘情愿的。这孩子，一颗侠心。她总觉得自己沦落风尘就低人一等，其实皮囊而已，有什么高低贵贱。”
　　他活了七十几年了，一直以赤子之心面对生死。可红鸢这样的女孩子确实第一次见，她是娼妓之身，却有怀侠义之心，还有济世救人的觉悟，见不得众生受苦。
　　妙手面露心酸：“红儿曾说她这两个月活够了二十五年的本，了无遗憾了，就想着给我老小子养老送终，想不到却还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墨炎也感慨：“当时连我都昏昏沉沉，想不到红鸢姐姐竟然有这个力气。”
　　妙手说：“你们有所不知，在火场里的人，大多不是烧死的而是被烟火熏死的。春归楼那场大火让红儿心有余悸，所以她特地问过我火中逃生之道。”
　　墨炎和绛蔻面面相觑：“竟有此事？”
　　曾离点头：“我曾在一本古书中看到过，用湿毛巾捂住口鼻可以减少烟雾的吸入，保住性命。”
　　“是啊，都怪我睡觉雷打不动，被她叫醒时还云里雾里，不知发生了何事。”妙手面露疚色。
　　墨炎拍了拍妙手的肩膀打断他的话，对着他摇摇头说：“这件事要怪就怪日月山庄，你放心，此事之后，风渺与火云城与它势不两立。”
　　“好！加我小老儿一个。”妙手胡乱抹了一把泪，握紧了拳头说。
　　墨炎：“我想护的人也敢动，犯了我的大忌，我便是磨也要磨死他。”
　　曾离又说：“今日我看了一圈在场的人，还看到了一个熟面孔。”
　　“是谁？”绛蔻问道。
　　曾离回答：“还记得几个月前我曾经和你一起救助小乞丐吗？那日我也去了曾氏赌坊，有一个男人正在踢馆，我去帮檐夏实扳回了一局。想不到这件事简直居然和日月山庄有关。”
　　墨炎看向曾离：“你的意思是设计陷害曾伯父的人不是楚若衫，而是许啸清？”
　　曾离想了想：“不一定，但是他们和魔岭肯定有勾结。”
　　墨炎立刻后退了一句：“不可能，魔岭做主的是娘亲和小楠，难道你怀疑他们？”
　　曾离看着墨炎的表情，知道他在震惊什么，他淡淡开口：“我不能相信除了你们以外的任何人。”
　　墨炎摆摆手：“绝不可能，算了，先不说这个，我们这么一来，他们肯定都相信我姐是真死了，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呢？”
　　曾离目光幽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要什么，就抢什么。”
　　墨炎看着曾离抱拳道：“哥，你是会玩儿的。”他又想了想：“对了，那现在能不能通知子宪他们了？”
　　当时为了瞒住日月山庄派来盯梢的人，墨炎那场戏演得真情实感一丝破绽也无，连木家兄弟也没看出任何玄机来。
　　现在几人应该担心极了，当时大哥不让说，现在总可以了吧？
　　谁知道曾离依然摇摇头：“此事还是要保密，事关蔻儿的安危我不放心。”
　　墨炎知道曾离说话做事都有自己的考量，但是难道那些人他还信不过吗？
　　绛蔻劝道：“小炎，你就听离离的，莫要多问了。”
　　墨炎并不赞成绛蔻的话：“大哥不信小楠和娘亲我可以理解，小楠肩上担子重，可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而且有时我都看不透娘亲。可是难道还包括子宪、木二、黑一他们？”
　　曾离看着墨炎的眼睛重复了一遍：“任何人。”
　　墨炎看了看曾离又看了看绛蔻：“姐，发生了什么事？你们隐瞒了我什么？”
　　绛蔻说：“许啸清很清楚他昏迷那一个月的情况，可见离离身边出了内鬼。”
　　墨炎仔细地想了想试剑阁内众人：是竹马兄弟、是生死至交、是忠心属下，那曾离的心该有多痛啊：“不，不可能，他们没有理由。”
　　曾离勾唇：“我也希望是自己多心了，但我可以以身试险，不能以蔻儿试险。”
　　墨炎突然反应过来：“那你让我监视沉墨，是因为你怀疑他？”
　　曾离避而不答：“有结果了吗？”
　　墨炎递给他一封信：“你看看这个，沐枫那边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