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为君痴》十四璃

139、血亲本无隔夜仇，红鸢门口说禅机

　　墨炎回试剑阁的时候，曾离已经离开了两三日了。
　　墨炎有些意外：“怎么这么突然？”
　　木子宪温和一笑：“此事有关于她，曾离如何不紧张？”
　　墨炎听木子宪说完皱了皱眉，总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他从木子宪房中出来，正好看到南槿。南槿也看到了墨炎，神情茫然了片刻，又看见他站在木子宪的房门口，脸色立刻冷了下来，转身就要进门。
　　墨炎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小楠，你还要避我到什么时候？”
　　“堂弟慎言，本尊堂堂正正何须避你？”
　　墨炎立刻软下口气：“好好好，你堂堂正正，是我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好不好？”
　　南槿见他如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一套作派，留着去哄别人罢。”
　　墨炎知道现在的南槿和之前的玉笙不同，不再是那个好相与的脾气了。
　　他叹了口气正要开口，只听到一阵脚步声，接着就是木子殊尴尬地声音：“呃，这个……嗨——？”
　　“子殊。”南槿见他来了，对他笑了笑。
　　墨炎见他的态度如此不公平，心中不忿又不敢发作，只能也扯了扯嘴角当做是打过招呼了。
　　见他俩都看着自己，木子殊立刻又抖擞了精神：“小楠，你不是说要找我哥的吗？走啊。”
　　墨炎挑了挑眉，小楠找子宪干什么？
　　墨炎本想说不去了，他奔波了几日，实在想回房洗个澡换套衣服，但是思前想后还是不舍得南槿，于是也眼巴巴地跟在了他们身后。
　　南槿听到动静回身瞥了他一眼：“怎么了？刚见过又想见了？”
　　墨炎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南槿看到以后冷哼一声，回过头去。
　　木子殊：还好我哥的房间就只有几步远，真的是憋死老子了。
　　木子宪见到他们几人一齐来找自己，也有些意外：“是小楠找我吗？”
　　南槿微笑：“木大公子一如既往的聪慧。”
　　木子宪也回以微笑：“你今时不同往日了，不必那么客气，叫我子宪便是。”
　　南槿未接话继续道：“我昨日去找了花影，但是她避而不见。”
　　木子殊叫道：“她居然敢不见你？”
　　“何止，甚至连出魔岭也不曾与我说过。”
　　墨炎皱了皱眉：“小楠你的意思是：有人收买了花影？”
　　木子宪想了想：“难道说在魔岭有另一股势力控制着她？”
　　南槿笑了笑：“公子睿智。”
　　另外三人听到他对木子宪的称呼，俱是一愣。
　　木子殊打着哈哈说：“小楠，不用和我哥那么见外。”
　　南槿看着木子宪：“这么多年，叫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大公子莫怪。”
　　墨炎眉心蹙了蹙，不知道为什么，小楠看木子宪的眼神让他觉得不太舒服。
　　“小楠……”墨炎叫声他的名字。
　　“我先告辞了。”南槿未曾理他，拱手离开。
　　看着南槿的背影，墨炎划过一丝暗淡。
　　木子宪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墨炎回以苦笑：“抱歉，是我的错，连累你也……哎——”
　　木子殊摆摆手：“小楠不是那种记仇的人，再说了你们是血亲兄弟，血浓于水，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
　　木子殊话刚说话，墨炎脸色更黑了，沉默着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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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枫一到洛阳就联系上了墨炎，墨炎接到他的消息，立刻约了一家茶楼相见。
　　墨炎有些担心：“你怎么来了？是火云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吗？”
　　沐枫摇了摇头：“火云一切都好，主人可以放心。大小姐和远儿担心主人安危，特地派我前来相助。”
　　墨炎从沐枫对灵远的称呼中一下嗅到了暧昧的气息，他眼波流转间带了几分促狭：“远——儿？”
　　沐枫忍不住把目光移到别处，支支吾吾道：“怎、怎么了？”
　　墨炎忍住笑：“没什么。”
　　沐枫与灵远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他这个做主上的也乐见其成。
　　沐枫便向墨炎说道火云城这段时间越来越太平了，那些关在牢里的“反炎派”见日复一日楚若衫依然没有出现，气焰也一日比一日低落。
　　“只剩下青护法和几个顽固派，怕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还要请主人定夺如何处理？”
　　墨炎抿了口茶水，神色未变“我说了给他们一个月的机会，等一个月满，若还是如此，便送他们一人一口棺材，遂了他们的愿。”
　　“好，我会传信回去，主人这边需要属下准备什么吗？”
　　“这家茶楼是风渺的，都是信得过的人。我会让掌柜的给你安排一间房间，你暂时不要露面。”
　　沐枫不解其意，但也没有多问，他点头应下墨炎布置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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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明酒馆的伙计给红鸢传来消息，说是日月山庄许少庄主要成亲了，日子定在小满。现在面向全重明的酒馆菜馆招募厨子和美酒，问红鸢要不要参加。
　　红鸢哪里顾得上这个，只连忙便消息告知了墨炎。
　　谁知墨炎知道以后反而笑道：“这么一大笔钱姐姐怎么不赚？这日月山庄许少庄主娶亲，肯定是大手笔啊。”
　　红鸢睨了他一眼：“公子倒是有心情说笑，合着就急我一个？”
　　红鸢自从换上男装以后，愈发泼辣倜傥，别有一番风姿。
　　“好了好了，自然是要急的，但是不急在这一时，做新郎的还不急，我这个小舅哥急什么？”
　　红鸢这才明白原来绛蔻不是墨炎的相好，而是那位清冷卓绝的曾公子的。
　　这两日不见那位公子，应该是想法子去了，于是她正色道：“之前春归楼旁一别，我本以为此身蒙尘，余生也只能如此了。想不到因缘际会居然遇到了师父，这几天师父叫我认识整理药材，我还将之前酿酒的法子也融合了进去，做成了药酒。师父说此法极好，还夸我在医药类极有天赋。”
　　墨炎一直都很欣赏红鸢的韧性和远见：“是啊，我也听老头儿夸你了，有你在旁边照顾他，我那两位义姐也放心一些。”
　　红鸢惭愧：“我只是初学皮毛，与那些师兄师姐们比，还差的远。”
　　墨炎则宽慰她：“老头儿他现在年纪也大了，高徒虽多但是天南海北都各有所成，想不到到老了收到了一个贴心聪慧的。”
　　红鸢感慨：“如今我仿佛重活一世，每天都盼着第二日晨起能再向师父多学一些。想不到真如公子当日所言，浩浩汤汤尽可期待。”
　　墨炎也很欣慰，红鸢真的是风尘里的奇女子。
　　红鸢看着墨炎说：“公子，我也有一言要赠与公子。”
　　墨炎神色一敛，毕恭毕敬道：“红姐姐请讲。”
　　“天地造物自有主张，虽好善用，过犹不及。”
　　墨炎不解：“姐姐这是何谜底？”
　　红鸢淡淡一笑：“许是最近草药看多了，才有此一言，公子听听也就罢了。”
　　墨炎突然觉得红鸢褪去了妖娆以后，是颇有几分绛蔻的味道：“以前只觉得红姐姐的身形与我姐有几分相似，现在好似神韵有也一些像了。可能同是美人，总有些相似的赏心悦目吧。”
　　红鸢正色道：“公子自重。”
　　墨炎自讨了个没趣，他知道今日的红鸢已不是之前那个站在春归楼门口的卖笑女，也不是重明酒肆的老板娘，自己是不该怎么调侃她的。
　　墨炎送红鸢离开试剑阁后，就一直在想她那句话的含义：“虽好善用，过犹不及？这句话真是禅机颇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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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都过去半个月了，也不知道离离那边怎么样了？”木子殊和吕意辰两人在小茶楼喝茶，忍不住叹了口气。
　　吕意辰接嘴：“还好曾大哥不在，这段日子里日月山庄忙着广发喜帖、布置采购，恨不得全江湖都知道许啸清要娶绛蔻姐，曾大哥知道了还不得气吐血？”
　　木子殊则不以为然：“我倒是觉得离离是该受这个刺激，不然一直不愠不火的，怎么能娶得到绛蔻姐。”
　　吕意辰听到这句话，看了一眼木子殊，突然俏脸一红，连忙低下头喝了口茶作掩饰。
　　“对了，我听我哥说风渺山庄居然进了贼，而且不止一趟。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等离离回来了好好收拾收拾这些人！”
　　吕意辰听完猛然瞪大了双眼：“真的假的？”
　　木子殊语气肯定：“自然是真的，如此大事萧音和管栎不敢隐瞒，便飞鸽传信来了洛阳。黑一、归雁进不去官府大牢房只能拜托我哥找到藏无心，带着进了监牢探望。”
　　吕意辰皱了皱眉：“怎么回事？难道是巧合？”
　　“怎么了？”见吕意辰面色有异，木子殊也很奇怪。
　　这一问才知道原来吕意辰前日也刚收到吕从云的消息，说龙图山庄进了贼。
　　木子殊也有些意外：“这么巧？那怎么没听你说起。”
　　吕意辰说：“我爹爹可是机关高手，摆放贵重物品的地方都做了机巧，并没丢什么。他只是不放心我，所以特来信交代我在外要小心，毕竟现在贼人胆大，都敢偷到庄子里了。”
　　木子殊想了想怕她担心，并没告诉她之前凤宿山庄也失窃的事情。
　　到了晚上，木子殊将此事告诉了木子宪，木子宪的面色也一凛：“三大山庄都进了贼，难道只是巧合？”
　　“哥，你说这和日月山庄有没有干系呢？”直觉告诉木子殊，此事并不简单。
　　他脑中划过一道灵感，脱口而出：“哥！既然三大山庄都是进了贼但是没有失窃，有没有可能是那小贼要的不是金银珠宝，而是别的！”
　　木子宪没有接话，只是眼色奇异地看着木子殊。
　　木子殊被这一眼看得心里发毛：“怎、怎么了哥？”
　　木子宪却欣慰一笑：“长大了。”
　　木子殊：……
　　木子宪接着问：“那如你所言，那小贼进三大山庄是要找什么呢？”
　　受到兄长的鼓励，木子殊继续分析：“这个东西不是金银不是珠宝不是武器，也不为人知。”
　　木子宪却摇摇头：“不知道是不为人知，还是不可为人知。”
　　是什么东西，存在却不被知晓，还是说存在却不能被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