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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玲珑骰子安红豆,相思入骨伤自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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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顽童说:“这是之前小远儿给我的,说是你叫她找的解药。让我拿给你,可能会有用处。”
“解药?!”墨炎压住心中狂喜。
墨炎听完欣喜若狂:“鲜于泽!拿水来!”
他轻轻把玉笙放在塌上,灌了一口水,把解药送进他嘴里,然后守在他的身边。
毕竟中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他实在不确定这个解药还是否管用,只能静静等待南槿醒来。
趁着这个空挡,妙手顽童便去替曾离看了看右臂,神色变得有些凝重,他示意曾离跟着自己到后堂细细检查。
………………
南槿是被疼醒的,他感觉到自己的每一寸神经都在叫嚣,体内的疼痛清晰无比,仿佛千万把刀割了肉上。
只一刻他便疼晕过去,再次醒来只觉得脑内各种声音接踵而来,震耳欲聋,像是一层隔音的幕布被人掀开。
现实的一切突然朝自己涌来,伤心、震惊、背叛、惊惶、仇恨……
他睁开眼,死死盯着屋顶房梁,过去的16年和现在的责任使命在头脑中紧密交织,像要把他活活拆成两半。
“魔主、魔主、魔主?”
是什么声音?南槿偏头看向鲜于泽,瞳孔不停地聚焦、分散再聚焦。
“鲜、于、泽?”他废力地起身。
墨炎没想到他才刚刚出门喝口水的功夫,南槿就醒了。
他听到里面动静激动的心情简直难以描述,赶忙快步跑进来:“小楠,你醒了?”
南槿听到墨炎的声音,浑身一僵。
墨炎却浑然不觉,只一把抱住南槿:“太好了太好了,这个老家伙,可真是个活菩萨!”
南槿的表情有片刻茫然,接着是受伤和愤怒,而后化为平静,突然用力挣脱开了墨炎。
墨炎不解:“怎么了?小楠,是我呀小炎,你还是不记得我吗?”
南槿看着他,一字一顿面无表情:“我、记、得,如何不记得?”
“那、你、我、呃……”见他如此,墨炎手足无措。
“我记得你与木少爷亲密无间、记得你说从未将我放在心上,记得你明明有解药却不拿出来,眼睁睁看着我日日剧痛,记得你欺骗我说这毒要疼上七日才能解开,更记得你趁我之危爬我床榻。”
一字一惊雷,句句都炸在墨炎头顶:“小楠,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这桩桩件件,南槿铭记于心。”
看到墨炎还是没有离开,南槿长袖一挥,将墨炎甩到一边:“我说过,只因你是我堂弟,我留你一命。”
曾离听到这边房间的动静,立刻想整理好衣服要从后堂出来,但因着妙手顽童还没做完细致的检查,只能耽搁了一会儿。
等他出来,就看见墨炎一人坐在椅子上发呆。
老顽童便上前问他:“红发小子,你怎么在这儿?病人呢?那解药起作用了?”
曾离见他神色有异,有些担心:“槿弟呢?”
墨炎凄凉一笑:“那解药有没有用,怕也只有你问得出了。”
曾离便猜他们应该是闹了什么矛盾,也没有多问,就走出了大堂。
墨炎见状也跟在他们后面出去了。
院子里的木家兄弟、南槿主仆见曾离出来,都围了上去。
“神医,曾离他怎么样了?”木子宪抱了抱拳开口。
老顽童张张嘴刚想说什么,曾离抢先道:“方才神医检查了,并没有什么大碍,给我敷了药,每日换药就可恢复。”
妙手想补充:“只是……”
曾黎微微一笑打断他:“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自然是要一段日子的。”
大家听到这儿才放下心来,唯有木子宪捕捉到了妙手顽童脸上一闪而逝的犹豫和尴尬。
南槿走上前,满脸愧色,正要下跪:“少庄主对不起,都是玉笙不好,没有陪在您身边。”
曾离赶紧伸出左手一把扶住他:“莫跪,叫堂兄。男儿有泪不轻弹,你长大了,以后便要独当一面了。”
南槿眼圈一红,深吸一口气:“好。”
在木子殊极为惊讶的目光中,墨炎上前一把抓住南槿的手:“你真的都想起来了。”
木子宪自然知道如果南槿想起来之前那件事,那么自然自己也有连带责任。
于是他解释说:“小瑾,这其中真的是有误会的,你便是不相信他,也总该相信我吧。”
南槿本想甩脱的手迟疑了几秒,却突然听到一声极为妖娆的:“墨公子——”
墨炎闻声望去,就见紫云坞门口,黑一带进来了一位红衣美人。
粗看身形曾离也是一惊,再仔细看便发现她的气质妖娆风尘,与绛蔻相差甚远。
“红鸢姐姐?”墨炎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接着就感觉到南槿的手倏地从自己掌心抽离。
墨炎迟疑了几秒,还是走向了红鸢:“姐姐怎么来了此处?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红鸢看着墨炎,满眼是温柔浅笑:这张脸甚至比她印象中的精致更矜贵了一些。
哪怕她不爱他,但是遇到他以后,世间任何男人好像都被比下去了。
果然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只可惜啊……只可惜……
红鸢看了一眼不远处盯着自己的南槿,勾唇一笑:“我有事情想告诉你。”
墨炎眼中透着疑惑,眉毛轻轻上扬:“姐姐请讲。”
“与你分别以后,我到了重明。”
听到“重明”二字,墨炎和曾离都心头一跳。
“我开了一间小酒馆,凭着本事也过得不错,可是几天前我遇到了一个男人。”
“男人?”墨炎转头和曾离互望一眼,眼中惊疑不定。
“是啊,我的酒馆开在离日月山庄不远。日月山庄在重明十分有名,我虽才去不久,不曾打过交道,但却也如雷贯耳。那日我出摊,就正好看到那位少庄主携着一位姑娘,浓情蜜意之处,不啻恩爱小夫妻。”
曾离扯了扯嘴角,无声地笑了笑。
墨炎眼中眸光闪烁:“姐姐和我说这件事是何意?”
红鸢说:“那位少庄主带着心仪的姑娘街头巷尾都逛了一圈,无论什么东西,姑娘只要多看了一眼,他都要买下。满街都在传他温柔体贴、情深无极。但我第一眼见到就感觉他很有些眼熟。”
墨炎勾唇:“姐姐的意思是?”
红鸢眸光闪亮:“我曾经在春归楼见过他!”
“什么!”众人听到皆是一惊——难道许啸清竟是个如此表里不一的!
“不不,你们误会了。”发现众人想歪了,红鸢感觉解释:“我在春归楼总共见过他两次,第一次是墨公子带着这位小公子来的时候,第二次是墨公子第二日单独来了之后的子夜前后。”
墨炎仔细想了想:“那不就是春归楼着火前?”
红鸢点了点头:“正是如此,直觉告诉我这位少庄主与公子有脱不开的渊源。我记得公子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曾经打量我的红衣,又看那位姑娘也是红衣……因此我想必须要来告诉公子一声:他们好像择日就要定亲了,公子要好好思量,以免痛失所爱,此生遗憾。”
原来红鸢是把这件事情想成了争风吃醋,墨炎失笑,但是此事的严重程度依然让他心中一凛。
木子宪上前一步,抱拳问到:“姑娘,你确定不会认错吗?”
红鸢看了一眼墨炎:“墨公子知道的,我认人的本领一流,但凡见过一面,绝无错认。”
南槿语气平淡地说了一句:“墨公子还真是阳光普照,无所不知啊。”
墨炎听完喉头一哽:“是正经事,对吧曾离。”
曾离为难地点点头:“是……的吧。”
曾离:两边都是弟弟,总不能偏帮着吧……
墨炎:“……”
几个人要回试剑阁好好商量一下对策,若是带着红鸢,身份难免有些尴尬。
于是就想着把红鸢暂时安顿在紫云坞,此处清静,红鸢也愿意。
临走前墨炎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一个七十老者、一个娇弱女子,安全问题隐患很大。
他对着妙手顽童看了又看,妙手看出了他的顾虑立刻摆摆手说道:“你放心,我行走江湖快七十年了,什么风浪没见过?只要我不同意,哪怕一只苍蝇都飞不进这紫云坞三尺地内。”
大家相视一笑,也知道老顽童说的毫不夸张,也都放下心来。
忙活了一整天,几人好不容易又坐上马车回了试剑阁。
在回去路上,马车里的气氛分外的诡异,木子殊还是没从墨炎刚刚一把握住南槿的震惊中平复。
虽然他以前也经常要去吃吃南槿的豆腐,但是他能感觉出来,这一次是不一样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哥还是离离,都这么平静?难道他们还没发现?
——难道是我想太多了?
木子殊不停给自己洗脑:一定是我想太多了,是我想太多了。
这时就听到墨炎幽幽来口:“小楠,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解释……”
木子殊:解释?
“我和子宪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那只是为了分散楚若衫对你的注意。”
木子殊:你和我哥??
木子殊的脑袋里突然闪过那一日他打开子宪房门的时候,那一幕简直能用香艳形容的场景。
原来小楠当时走了是因为吃醋?不是和自己一样被吓到了?
南槿冷漠开口:“我不想听。”
木子殊:……我也不想听,谢谢。
龙鸣安排的马车还是比较宽敞的,墨炎却偏偏挤到了南槿身边:“那你想听了我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