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为君痴》十四璃

126、飞花初醒坠云雾，兄妹疑情母劳心

　　“蔻儿？！”许啸清惊喜地喊到。
　　只见绛蔻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不停地露出痛苦的神情。
　　“蔻儿、蔻儿，你怎么了？”许啸清轻声叫着绛蔻，但怀中女子似乎陷入梦魇难以苏醒一般。
　　“向年！”许啸清朝车外大喊一声。
　　“少庄主怎么了？”向年紧张地问。
　　许啸清下命令说：“马上改道，去离这里最近的镇上，我要找大夫。”
　　向年看了看绛蔻，犹豫着说：“可是，可是这样会多花很多时间啊。”
　　“那就抓紧时间，加快速度去！”许啸清看着向年，满脸的不容置疑。
　　“是。”向年只好从命。
　　………………
　　车队行驶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达了一个小镇，许啸清找到一间医馆，那个大夫胡子长得慈眉善目，看起来颇有几分本事。
　　“大夫，麻烦您给我夫人看一下，她受了伤昏迷不醒，刚刚好似有了一些反应。”许啸清简单又含糊地说了一下大概情况。
　　那大夫给绛蔻把完脉以后问：“之前给尊夫人看得大夫是何人？”
　　“怎么了？”许啸清警觉地问道。
　　“无妨，只是尊夫人伤在头部，原有性命之忧，现在已经有转醒之相了。可见那位同仁医术极高，不知为何不请他继续医治？”
　　“噢——是游方大夫，我们夫妻俩也是从晋阳一路搬回我本家，因此只能分开。”许啸清胡编一气，也算是遮掩过去了。
　　这个大夫听完也没有再多问，就开始施针，这时候许啸清仿若才想到什么，问道：“方才我们来的时候马车出了点事故，我夫人的头撞到了马车上是否有影响呢？”
　　谁知那大夫反而笑了笑说：“多亏了这一撞，若非如此我今日也无十足把握让尊夫人醒来。”
　　许啸清听完又喜又怕，既希望绛蔻快点醒过来，又怕绛蔻醒来了不愿意跟自己回去。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老大夫施针完毕，只见绛蔻眉头微蹙，眼睛欲睁欲闭。
　　“蔻儿，蔻儿……”许啸清小心翼翼地呼唤着绛蔻。
　　老大夫见此情景知道绛蔻快醒了，也默默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半晌，绛蔻勉强地睁开眼睛，还有些不适应房中的光线，许啸清见状连忙讲房帘半掩上。
　　“这……是哪里？”绛蔻环视四周开口，因为长久没有发声，所以有些干涩。
　　“蔻儿，这是梅隆镇的医馆，我带你治病。”许啸清走上前解释道。
　　“你？是何人？”绛蔻打量着许啸清，眼神好奇又陌生。
　　“我？”许啸清没想到绛蔻居然这么问自己，愣了一下才说道：“蔻儿？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啸清啊。”
　　“蔻儿？”绛蔻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许啸清：“啸清？”
　　“蔻儿，你、你……大夫大夫，快来帮蔻儿看一看！”许啸清心中有了一个猜测，只等大夫来验证。
　　守在门口的向年听到许啸清的急呼，不知何事，连忙又去请那老大夫。
　　老大夫进来以后，听到绛蔻的情况也连连称奇，又是把脉又是摸骨，而后说道：“尊夫人的头部受伤，怕是淤血影响暂时失去了记忆，待老夫开上一副药，你回去后熬煮，早晚服用，连续五日，便可散去血块。”
　　许啸清心中大喜连忙点头应下，让向年跟去取药。
　　“夫人？受伤？”绛蔻皱了皱眉头努力地思索，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许啸清深情款款地看着绛蔻说：“蔻儿，我是啸清啊，你我相识相恋多年，已经订下终身，非卿不娶，你都不记得了吗？”
　　“非卿不娶？”绛蔻低低念了一遍，只觉得脸上红烧一般，“对不起，我、我不记得了。”
　　“叫我啸清。”
　　“啸清。”绛蔻看着许啸清温柔地笑了笑。
　　“蔻儿，”许啸清欢喜极了，一把搂过绛蔻说：“没关系，你不记得我会陪着你照顾你，慢慢你就会想起来了。”
　　“我怎么会受伤的？”
　　“此事说来话长，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许啸清打量着绛蔻。
　　绛蔻努力想了想，脑中依然一片空白，她皱着眉摇了摇头。
　　许啸清欲言又止：“是风渺山庄的人。”
　　“风渺山庄？”
　　“对，风渺山庄暗中与魔岭勾结，杀害武林中人，他们的勾当被我发现了，他们伤不了我，就派人杀你。”
　　许啸清面露惊惶色：“你险些被推下山崖，还好我及时赶到。想到那场景，我依然觉得心有余悸。对不起蔻儿，我没能保护好你，我答应你，不会有下一次了。”
　　他说道动情处忍不住环住了绛蔻。
　　“没事，我不是好好的么？”绛蔻边不着痕迹地挣脱开来边安慰他说。
　　“蔻儿，风渺山庄的人道貌岸然，特别是曾曌父子二人，你一定要小心，远离他们，好吗？”
　　“曾、曌？曾曌……”绛蔻反复念着这个名字，轻轻点了点头。
　　许啸清仔细观察着绛蔻的表情，眼底闪过一阵阴鸷——想不到，曾离对你的影响竟到了这个地步，你连听到他父亲的名字神色都有变化。
　　回到马车上，许啸清对着绛蔻温柔地说：“蔻儿，等回去我们就成亲。”
　　“成、亲？”绛蔻一脸迷茫：“太快了吧。”
　　“不快，蔻儿，我们都已经认识四年了，我都等了太久太久了。”
　　“啸清，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我是谁？”
　　看着绛蔻努力思考的表情，许啸清解释说：“蔻儿，我是日月山庄的少庄主，你流落的孤女，四年前我路过一处山寨偶然之下救了你，给你在庄子外安置了一间小院，你我花前月下，情意已笃。”
　　绛蔻努力回忆，似乎是有这样的的片段，但是只在脑内一闪而过，实在拼凑不起来。
　　只能点点头：“啸清，再给我一段时间好嘛？”
　　许啸清看着绛蔻，满眼都是情意和被爱人遗忘的悲伤：“你要多久？”
　　绛蔻实在不忍心，低眸说：“对不起，一个月吧，你再给我一个月时间适应一下，可以吗？”
　　许啸清叹了口气：“我依你，只求你莫要辜负我。”
　　绛蔻望着窗外愣愣出神——曾曌，是谁？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自己会不知所措？啸清说与我情深意笃为什么我却毫无感觉？
　　绛蔻越想头越痛，一下又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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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里不知道为什么，风渺山庄曾曌勾结魔岭草菅人命的事情一下子传遍了洛阳。
　　南魅恐怕是有心人已经打探到洛阳分布的位置了，不然也不敢这样光明正大地用魔岭来诬陷曾曌。
　　于是她便带领魔岭众人悄悄地回了西域本部。
　　临出发前，因对大儿子心中有愧，她便派人去通知曾离可以随时来魔岭找自己。
　　谁知派去的人却带回来了曾离坠崖的消息，而与他一同坠崖的那名女子，是“飞花”绛蔻。
　　绛蔻，不正是竹仙子给啻蔻的名字吗？
　　“这绛蔻是何人！”南魅言语中带着颤抖。
　　“属下急着回来禀报，因此不是很清楚，但见过的人说是长得极美，还有一手好武艺，她成名招式‘扶风锁’，一旦被缠住，便是不死不休。”
　　南魅突然起身又坐下，喃喃道：“扶风锁！扶风锁——”
　　轻柳剑、扶风锁，是她和啻天云专门给啻炎、啻蔻姐弟俩打造的兵器。
　　而蔻儿挑选的，正是扶风锁！
　　他们俩一起坠崖……南魅又回忆起那天曾离听到自己说起蔻儿时的震惊。
　　曾离、绛蔻、亲生兄妹、吐血晕倒，在南魅的脑内突然有什么事情就这样被串联在一起了
　　——难怪、离儿他当时的反应这么大！
　　南魅顿了顿又问：“可是我听说前几日洛阳的事情曾离也在现场。”
　　“是啊，所以属下也没有当回事。想来当时可能只是他们为了逃生的障眼法。”
　　“都下去吧，容我想想。”魅姬挥了挥手，屏退众人。
　　当夜，南魅在自己院子里摆了一桌酒菜，叫来了娜木施。
　　“岭主。”娜木施恭敬地喊了一声，把正在出神的南魅拉回了现实。
　　“你来了，坐。”南魅笑了笑，示意施妈坐下。
　　娜木施推辞不敢，南魅说道：“坐吧，今日没有主仆，只是老友，那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和我在魔岭、在火云城呆过的，也只剩下你了。”
　　娜木施听到此处，心中也感慨万千，便不再推辞。
　　两人对月小酌，便喝了起来。
　　娜木施见魅姬一杯一杯喝地不停，便劝阻道：“岭主，酒醉伤身。”
　　“娜木施，我心中有愧啊……”南魅叹了口气，酒醉之下，美人唇更润、色更艳、眼更亮，美得触目惊心。
　　娜木施安慰道：“岭主，不是您的错，都是那楚若衫。”
　　南魅摇摇头：“我的愧疚不是对兄嫂。”
　　“其实老城主他也犯过错，您不用自责。”
　　“也不是对天云。”南魅望着月亮怔愣出神：“是对两个孩子。”
　　“您、您都知道了？”娜木施惊讶地问。
　　南魅并没有思考娜木施的问题里的另一层意思：“为何老天爷他这样无情？我的离儿从小没有娘亲，已经够苦了，为什么还要受这份情爱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