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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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渊和简宵约好的地方在上次同学聚会的酒店旁边，路过街边小店的时候，展览橱窗的玻璃隐隐约约映出叶渊的模样，他驻足整理了下衣服，神色恍惚地抿唇。
他觉得自己有些紧张，说不上来缘由，或许是因为之前和简宵的碰面大多是意料之外的惊喜，而今天却是早有准备的意料之中。
也或许是因为他从校庆回来以后就慢慢想通了一件事。
那些断断续续的梦境以及回忆缠绕了他太久，既然还是放不下，那不如再勇敢一点吧。
叶渊想。
只是他也不知道简宵是怎么想的，当初提分手的是他，导致他们分手的大部分因素也在他，简宵根本无从选择，如果现在他又要提重新开始，那么是不是对简宵来说，太不公平了？
胡思乱想的时间，叶渊已经走到了烤肉店的门口，看到在门口站着玩手机的人后，他回过神脚下一顿。
那人也似乎注意到他的到来，抬头看了一眼，随后把手机塞进卡其色的大衣外套里，语气自然地开口：“来了？”
“……”或许是简宵的语气太过自然熟稔，叶渊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他仿佛被拉回了几年前还在大学的时候，那个时候两人约会偶尔他迟一步到约好的地点，简宵都是这样的语气。
叶渊缓了下神，才说着打量了一下面前高大的Alpha：“你怎么在门口站着？今天还挺冷的……”
“里面人有点多，所以排了会队，你来得刚好。”简宵笑了笑，“那我们进去吧。”
叶渊跟着简宵进门后，四下环顾了一圈，店里烟熏火燎，烤肉的香味和“滋啦”的声音不绝于耳，人虽然多，但其实还有很多张桌子是空的，看上去并没有被使用过，完全不像简宵刚才说的那样需要排队。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
这家烤肉店从他们还在大学时起就有了，叶渊第一次来这就是和简宵还有他的朋友一起，之后也经常会来这里聚餐，那会这家店午市从十点半就要开始排队了，晚市四五点开始排队，每次过来都是人满为患，几年没来，人气也不如前了。
思维天马行空的时候，身前跟在服务员身后的人突然放慢了几步，叶渊下意识地看向简宵——以前一群人来的时候，简宵每次听到什么有趣的事，都会刻意拖慢步子，让他们俩处在人群的末尾偷偷交流。
简宵也扭头看他，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笑意。
“我记得以前来的时候生意还挺好的，没想到现在人少了这么多。”简宵唏嘘道。
叶渊扫了一眼领路的服务员：“……你小声一点。”
简宵后知后觉地笑了声，也看了一眼服务员，随后朝着他眨了下眼睛，伸出一只手抵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
或许是他们之间的氛围过于融洽，叶渊不自然地扭开头。
坐在位置上下单点菜的时候，简宵看了一眼app上蹦出来的页面窗口，有一些新品饮品推荐，他问：“要喝点什么吗？”
叶渊：“你说呢？”
“要不试试看他们家新出的冰啤吧？”简宵把手机递过去，推荐道。
叶渊扫了一眼简宵的手机，没有异议。
简宵利索地下单，刚放下手机便听到叶渊开口：“医院那边的事，谢谢你给我妈妈换了药。”
“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简宵摇了下头，“阿姨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叶渊抿了下唇，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想当初叶妈妈对简宵态度极其恶劣，基本上没给过好脸色，而现在给她提供帮助的，却也是他。
“她精神确实比之前好了不少。”叶渊半垂着眼，不敢直视简宵。
他欠对方实在太多了。
简宵似乎没看出来叶渊的心不在焉，点了下头语气轻松：“那就好。”
“那些钱的话……我可能得过一段时间才能还上。”叶渊又道。
简宵神色愣了一点，语气收敛了一丝轻松和熟稔，笑着道：“好，不急。”
叶渊见对方没有推脱，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简宵偷偷打量着坐在对面垂眸舒气的人，在心底叹了口气。
服务员很快上了菜，简宵熟练地拿着夹子开始烤肉。
在门口时的融洽氛围似乎因为叶渊提起的话题有些凝滞，简宵边烤着肉边打开话匣子：“对了，团团没给你添麻烦吧？”
叶渊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疑惑地抬头看他：“……团团是？”
“哦，我弟弟，简宁。”简宵将一块刚烤好的和牛放进叶渊的盘子里，“他性格有些太争强好胜了，怕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简宁他还挺乖的。”叶渊笑了声又问，“团团……是他小名？”
简宵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有些懊恼地失笑：“你可别告诉他这是我说的啊。”
叶渊笑容没停，又想起什么：“我记得你之前好像跟我说过，你小名叫……”
“圆圆。”简宵低沉的声音自然地接话，眼里含笑着看着叶渊。
叶渊猝不及防被喊了这么一声，在发丝遮掩下的耳根变得热起来。
他知道和简宵撞小名是在两个人刚在一起不久的时候，热恋期里的两个人如胶似漆难舍难分，不管干什么都得呆在一起，叶渊那会想学做饭，但看菜谱也能弄得乱七八糟，简宵就嘲笑他，叶渊就说你行你上，谁知道简宵还真的一学就会，出锅的菜色香味一个都不差。
叶渊那会不服，每周固定时间学做菜的时候，就会拉上简宵一起。
有一次，简宵已经烤完了蛋糕，而叶渊还在和打发奶油缠缠绵绵，恰好这个时候叶妈妈打了电话过来，叶渊没手接，让简宵接通了电话又开了免提，听到叶妈妈的称呼，简宵才知道原来叶渊还有个小名叫圆圆。
叶渊也是那天听简宵说起才知道简宵的小名居然也是圆圆，但当时他也没多问原因，今天倒是知道了。
简宵无奈地摇了下头，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和叶渊解释道：“其实我刚被带回家的时候还没有小名的，后来团团出生了，我妈给他起了个小名后，就说要不也给我起一个，然后他们就想着‘团团圆圆’的好兆头，既然弟弟叫了团团，不如就叫我圆圆好了。”
叶渊失笑。
简宵又道：“不过我当时年纪也比较大了，爸妈虽然按了个小名在我头上，倒也没真的喊过。”
听到对方提到父母，叶渊想起来他们俩在交往后，他也是见过简宵妈妈的，那是一个很温柔很和蔼很开明的女人。
“叔叔和阿姨的身体也还好吧？”叶渊顺便问道。
简宵似乎有些苦恼地揉了下额角：“他们的身体可是太好了，见我一毕业就把公司丢给我，然后两个人一起去环游旅行去了。”
他口吻有些抱怨，但语气却是甘之如饴。
“那就好。”叶渊点了下头，视线落在刚才放在桌上的礼品盒，他往前推了推，“这个算是我的一点小礼物，也算是谢谢你在医院的帮忙，你之前说叔叔喜欢喝咖啡，我同事前几天刚从英格兰的高中交流学习回来，我托他带的原装咖啡豆，可以让叔叔试一试。”
简宵扫了一眼被精心包装好的咖啡豆，象征性地接了一下：“好。你现在在三中实习还习惯吗？听说三中转正指标有点高？”
“我觉得三中挺好的。”叶渊说，“同事挺好相处的，学生也都比较热爱学习，爱惹事闯祸的不多。转正指标这个倒是不用担心，校长之前已经找我说了一下转正的事，你……”
他声音平淡地说着话，视线在店里来回晃悠，却一直没和简宵直视，目光扭回来的时候恰好撞上简宵盯着他的目光，对方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视线似乎没从他身上移开过。
他一顿，刚才想说什么已经忘记了，大脑有短暂的空白。
简宵一点也没有偷看被抓包的窘迫，挑了下眉反问：“怎么了？不说了？”
“没事……”叶渊转移话题，“别说我了，说说你呢？你刚才说叔叔把公司的事都交给你一个人了？”
简宵替他倒了一点酒，半抱怨似的话家常：“是啊，之前刚毕业那会就接手了公司里的大部分业务，有些还不太熟，每天忙得焦头烂额。”
叶渊不免被带入情绪，有些担心：“公司突然空降管理层，很多人其实都会有情绪吧？”
“是啊。”简宵顺势胡扯道，“我一进公司大家都觉得我是靠关系进来的，等着我翻车的人一大堆。”
叶渊捏起拳头：“那你……”
眼见对方表情紧张起来，简宵绷不住笑了声：“没有，骗你的，我大二就已经进公司实习了，等到之前毕业那会，已经几乎没人不服我了。”
反应过来简宵故意说瞎话的目的，叶渊的情绪也放松不少，嘴角扯出一抹弧度：“你幼不幼稚？”
简宵的笑容更大了一点。
刚毕业进公司那一会，每天的工作量确实大得惊人，有的时候晚上工作完只能休息两三个小时，随后要么早起赶飞机出差，要么继续处理睡前没处理完的业务。
当一个人的神经越是紧绷，忙碌的时候越是心无旁骛，一旦松懈下来，有一些情绪也就愈发的肆无忌惮。
在和叶渊分手之前，简宵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情绪想要和这个人一辈子，对他来说，叶渊是他的初恋，他很喜欢，他们之间的相处也几乎和普通的小情侣没什么区别，吃饭约会看电影，还有一些更深入的交流，偶尔还会安排其他的娱乐项目，比如音乐会演唱会，或者约一群人去密室逃脱、真人剧本杀，他们也会因为一些日常的相处争执吵架然后和好……
或许有一天这份喜欢会在漫长的相处中渐渐消磨掉，他们的感情会走到终点，或许有一天这份喜欢会因为日渐了解更加浓烈，他会去设想更多他们的以后。
但没想到，还没等来二者其一，他们却被意外分开了。
简宵一直都不是一个有长远规划的人，他习惯在当下努力，走一步看一步，哪怕在感情上也是，所以他和叶渊的相处更多的是自然而然地随遇而安。
直到分手后不久，每当深夜休息的时候，简宵内心里都会不可遏制地开始想叶渊，想如果他们还没分手的话，他会用什么语气和对方抱怨工作上的辛苦，会用什么语气和对方吐槽某某部门谁谁谁不干人事，他甚至能想出来叶渊会用什么语气安慰他，会用什么语气附和跟他一起吐槽。
——原来有些人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填满了他生活里的每一寸空间。
不过还好，现在明白也不太晚。
简宵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人一眼，喝下一口啤酒。
叶渊注意到他的动作，欲言又止：“你等会不开车吗？”
“我酒量那么好，开车也没事。”简宵挑眉，开玩笑道，随后在对方严肃的眼神中又道，“逗你的，我在旁边的酒店预约了房间，明天刚好有个客户要见，我就不回家了。”
叶渊：“那你也少喝一点，宿醉去见客户是什么很值得拿出来说的事吗？”
“好。”简宵嗓音含笑拖长了尾音，“我知道了，不会喝醉的。”
然而等到吃完饭，叶渊去卫生间洗了个手出来，又去前台结了账回位置，简宵姿势笔挺地坐在位置上，直直地看着前面。
叶渊觉得不对劲：“简宵？”
没有反应。
叶渊又连续喊了几声，简宵才愣愣地扭头看他，瞳孔有些涣散和迷茫。
他顿了顿，意识到对方俨然已经喝醉了。
叶渊：“……”
他无奈地拿出手机想给简宵以前的室友打电话，又想起来简宵已经毕业很久了，想了想又准备给简宁打电话，却又觉得对方还只是个高中生，来了估计也不能处理什么。
叶渊叹了口气，决定自己把这个醉鬼送到酒店去，在一起那么多年，简宵喝醉酒的情况他还是很了解的，不至于完全没有意识，于是他问：“简宵，你还记得你预约的房间是几点之前到吗？你身份证放哪了？”
简宵直愣愣地看他一眼，又扭头看向前方，一动不动。
“简宵？”叶渊又喊了一声。
“我在等人呢，别喊我了。”简宵像是被喊烦了。
叶渊耐心地顺着他的话问：“等谁呢？”
“等圆圆呢。”简宵道，“你别和我说话了，不然等会圆圆看到了他会生气的。”
叶渊蓦地眼眶一酸，声音发涩：“……圆圆是？”
“我男朋友啊，圆圆是我男朋友。”简宵声音愉悦。
叶渊看向别处缓了一会，好半天才重新看向简宵：“简宵，走了，圆圆来了，带你回去。”
简宵再次扭头，努力辨认了一会，站起身，叶渊刚要转身走，垂在身侧的右手却被紧紧扣住。
手上熟悉而又陌生的温度让叶渊不由地回头看他，却见简宵轻松地说：“你终于来了啊，我等你好久了。”
叶渊的思考有些停滞：“简宵，你……”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内容的开头被打断，唇上被带着浓烈酒气的唇贴了一下。
“怎么了？明明才几分钟没见，可我还是好想你啊。”简宵突然的吻一触即离，喃喃道。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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