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侯门嫡子的青云路》万俟珉

7、第7章

　　第七章出发
　　终于到了出发的那一日，一大早，张遥宣就起来了，去正房陪安氏吃早饭。就连一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张朗也来了正房，陪母子两人用饭。
　　不得不说，本来母子两用饭十分和谐的，加了一个张朗就变得尴尬了起来。大家都默默地各吃各的，恨不得早点结束。幸好泽儿也醒了，闹着要祖母，有小孩子玩闹的声音，场面就显得不那么尴尬。
　　就连张朗，看着孙子也很是眼馋。毕竟是嫡长孙，而且古人都讲究抱孙不抱子，在儿子面前要有权威，但是对孙子完全可以大肆宠爱。刚想提出让他也抱抱，安氏便把孙儿递给乳母：“时候也不早了，一起去给侯爷和侯夫人请安吧。”张朗悻悻地收回了手。
　　“严氏呢？她怎么不一起来？”张朗本想找个话题，缓解一下气氛，谁知此话一说，安氏的脸色立马沉了下去。
　　“她身子还没有修养好，这次就不去请安了。”张遥宣一边说，一边扶起母亲，眼神示意她家丑不可外扬。
　　“哦，原来如此，那我们走吧。”张朗带头去了正房，张遥宣扶着安氏跟在后面。
　　等到再给侯爷和严夫人请完安，又被其他人轮流叮嘱一遍，这时间也就不早了。安氏把儿子送到侧门，眼里满是不舍。
　　“娘，等孩儿的好消息，儿子以后一定让娘当上诰命夫人，凤冠霞帔，风风光光。”张遥宣最后拥抱了一下安氏，转身离开了。
　　安氏站在那里，目送车队向前，眼神与儿子回头的眼神撞上，两人的眼里都有泪光。

　　张遥宣坐在马车里，心里波澜起伏。
　　重生后，他表面上看淡定自若，其实无时无刻不在提高警惕。骤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换了一个陌生的身体，不想被人当妖怪烧死，一定不能出破绽。
　　幸好身体有记忆，而且原身真正亲近的人只有母亲，之前的丫鬟和小厮也都被打发走，这才成功蒙混过关。不过，安氏对孩子的真心，张遥宣完完全全感受到了，也甘愿把她当成亲生母亲来孝顺。还有原身的妻儿，也会护着她们，即使是小严氏，只要她有分寸，哪怕日后她想要和离出府，自己也会尽力成全她。
　　眼下，终于有机会独处，自己也能稍稍放松一下，日后再一点点地改变，自然也就不会引人注目了。

　　古代的交通真的让人一言难尽，马车没有任何减震措施，在京城内还好，路比较平稳，出了城门简直了。张遥宣感觉自己在坐一辆大功率的散骨机，全身上下的骨头都要被震散了。要知道，这还是官道，还有官府整修，若是其他小路，估计更难走。
　　之前在侯府，有下人伺候着，除了没有手机、网络，对于张遥宣来说，物质基础也没有降太多。结果现在，他终于意识到古代社会的落后，还是短时间内无法弥补的差距，一时有些怅惘。
　　坐在车里实在无聊，他干脆掀开车帘，想要向外张望。结果扑面而来的烟尘让他直接把脑袋缩了回去，怎么电视剧里的主角掀开帘子就是春光明媚，到自己就是尘土飞扬啊，不是主角就没人权吗？
　　既然看不了景色，找人聊聊天也好。

　　“飞景，流彩，你们今年多大了？”两个小厮到身边也有几天了，不过张遥宣一直没时间和他们交流，趁现在无聊，聊聊天也好。再没经验的人也知道身边亲近的人一定要多加注意，若是被人收买很容易出事。原身的身边就快被人弄成筛子了，所以这二人都是从人牙子那里买的，也是图个安全。
　　“回少爷，小的们都是十二岁。”两人恭恭敬敬地跪在车厢里，就算张遥宣主动让他们坐下也不敢动。
　　看着两人，虽然都十二岁了，但是和他印象中十二岁的男孩完全不一样，个子瘦瘦小小的，气质也唯唯诺诺的。不过，也不奇怪，一般家庭，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卖了自家的儿子，若是已经到了卖儿子的地步，那条件肯定是好不到哪去。既然如此，孩子自然不可能吃的好，个子瘦小也就正常了。
　　“你们都是为何要卖身为奴呢？是家里出事了吗？”张遥宣有几分好奇，眼下，政治还算清明，近些年也没有大灾，真的活不下去的人不多。
　　“小的是因为爹娘得病去世了，婶婶就把小的卖了。”飞景一边说，一边抹眼泪，“也不怪婶婶，给爹娘看病，借了不少钱，后来也没救回来，钱也还不起，婶婶虽然卖了我，倒也让我有条活路，也叮嘱了人牙子给我找个好主家。”
　　“小的爹爹娶了后娘，本来还好，等后娘生了弟弟，就把我和姐姐卖了。”流彩显得很平静，但是却让人感觉他并非认命。当初安氏看中了飞景，觉得他老实，忠心，但是张遥宣看中了流彩，觉得他鲜活。
　　张遥宣还记得那天，挑人的时候，所有人都显得很麻木，不管是人牙子还是安氏，在他们眼里，眼前的这些人不过是商品罢了，任人摆布，挑选。他们自己也把自己当成了商品，被人随意买卖。但是，他注意到了流彩，在被人当作货物挑选时，他眼里有不甘，有无奈，还有野心。因为年纪不大，所以他明显没有掩饰好自己的这种不同。人牙子看的出来，安氏也看的出来，不过他还是愿意选择流彩。
　　也没有什么原因，不过一时心血来潮，或者说，对他的顽强也有一丝敬佩吧。
　　“都是可怜的孩子，放心吧，跟着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张遥宣不禁感概，自己这个身份，虽然麻烦，但是至少有选择权，这么一想，感觉那些麻烦也算不了什么了。
　　两人都很感激，“谢少爷，小的入府之后，才知道吃饱是什么感觉，少爷对小的们好，小的们一定好好伺候少爷。”飞景憨厚的挠挠头，这段时间，他既能吃饱穿好，也不曾受到大骂，尤其是和张遥铭的小厮对比，只觉得自己家少爷是世上最好的人了，伺候他也心甘情愿。
　　“谢少爷。”流彩则言简意赅，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又停了下来。
　　“流彩，你还有个姐姐？你知道她被卖到哪去了吗？我可以帮你赎回来，也好让你们姐弟团圆？”举手之劳，张遥宣也不介意做件好事。
　　一听到这话，刚刚还有几分高冷的流彩立马就激动了起来：“少爷若是能救我姐姐，我们姐弟俩定为少爷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你姐姐现在在何方？”
　　“我偷听后娘说，她被卖到了怡红院里，因为长得好，人家给了足足五两银子。”流彩第一次流出眼泪，“后娘骗她，她说只要卖了姐姐就不卖我，不然就把我卖了，姐姐才没有反抗，她都是为了我啊，不然她早就嫁给二柱哥哥了，怎么会沦落欢场。”
　　“你们姐弟两都是好孩子，你无需自责。一般这种刚刚被卖进青楼的女子，老鸨也是要调教一段时间的，她现在应该还无事，我让人尽快去赎她吧。”说完，就让人带着钱去赎人了。
　　“多谢少爷。”流彩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张遥宣也知道，这孩子眼下才算真正认可了自己。
　　“看你的谈吐，你读过书？”张遥宣有几分好奇。
　　“是，小的村子里有私塾，若是不忙的时候，我就去私塾边听一听先生讲课，先生也不赶我，所以我就学了些皮毛。”流彩颇有几分不好意思。
　　“你学了多久？认识字吗？”
　　“从六岁至今，断断续续学了三年多，不过等我娘生病去世，后娘进门，我就不能去学了，现在也只会些简单的字。”流彩面上有几分黯然。
　　“可惜了。”张遥宣长叹一声，有上进心，还有脑子，有毅力，可惜少了几分运气。
　　“能遇到主子，就不可惜。”流彩目光坚定。
　　张遥宣莞尔一笑，“只要你们忠心，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是。”

　　也是受了两人遭遇的提醒，张遥宣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是真的很差，一场在未来吃点药，打个针就能好的病，在这里足够让一家人倾家荡产，而且就算尽力救治，也很有可能救不回来。
　　当然，权贵阶层和普通百姓肯定不一样，不过，张遥宣虽然不是个圣母，没有舍己为人的情操，但是如果能做些什么来帮助百姓，他也义不容辞。
　　表面上他在闭目养神，实际上他的思维已经进了空间里。其实这里的发展和华夏古代确实有一定的相似之处，没有李白杜甫，但是也有无数文豪，没有黄帝内经等医书，但是也有其他的医书传世。
　　发展西医显然是不切实际的，你现在让人家大夫去解剖尸体，真的会被愤怒的民众打死的。相比之下，中医则更好推广。
　　而且，混江湖怎么能不带个奶妈加血呢，张遥宣心想，还是得找个绑定奶，刻不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