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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地舆图 ...

  •   “哎呦我的爷,你都问几遍了。这是蒙汗药,晃醒了算怎么回事,放心吧,再过几个时辰陛下自然就会醒的。”正尘探着头朝窗外瞧了一眼,那包袱已经稳稳当当在地上了。

      盛澈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行,我得看着他醒了才行,你先走吧,我留在这儿。”

      正尘额角抽搐了几下:“席子这么沉,你让我自己搬回去?不然咱先回去一趟你再回来不就成了。”

      “不成,万一你这药下太重他断了气怎么办,我得守着。这包袱你自己看着办,慢慢扛总能扛回去的。”言毕,她扭头走了。

      正尘看着墙角那包袱,忍不住叹了口气,又按原路抓着绳子跳下了窗台。

      夜里当值的冯和槿在宫道上看到一瘦弱小太监扛着个雀黑的大包袱沿着墙根慢吞吞的走着,刚走上前准备盘问一番,便见那太监扔下包袱扑腾瘫坐在了地上。
      “和槿哥,你怎么才来,我记着条路平日里不都是你带人巡逻的吗,今儿怎么晚了半个时辰哪!”

      正尘坐在那叽哩哇啦的抱怨,冯和槿一头雾水的将身后侍卫遣走,蹲下身来问道:“我今日才刚回宫复命,你半夜不睡在这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哪?”

      正尘转转眼珠子,道:“我们家九爷从宫外淘了不少宝贝,扔在了北兴门的老槐树后面了,这不让我去搬嘛,东西太沉了,我都要累死了。”

      “所以你走了我巡逻的这条路,想碰上我让我替你搬?”冯和槿面无表情的那剑柄敲了敲那包袱。

      正尘嬉皮笑脸道:“和槿哥,你是我亲哥行嘛,我这小身板真的扛不动,你看我手都勒出血印了。”说着,他还将手摊开来看。

      冯和槿无奈,一手将那包袱拿起扛在肩上,一手将地上的人拉了起来:“尸体都替你扛了,这包袱也沉不到哪去。”

      正尘怕打着袍子上的灰,喜笑颜开的:“这宫里还是和槿哥最靠谱了。”

      冯和槿顿了顿:“你家主子哪,怎么深更半夜让你自己来取这些宝贝?”

      正尘转转累僵了的胳膊:“我家九爷?呵,这些宝贝哪有她守着的宝贝金贵。”

      乾清殿内,盛澈将内殿的所有窗子一一打开,夜风袭来,龙床上的纱幔也跟着飘逸摆动。
      正尘曾说过,若是被下了蒙汗药的人,在气息通畅的地方更容易醒来。一切妥当,她跳上龙床跪坐在他身边,伸出手指头摸了摸他的鼻息,还算安稳。

      还未等手收回,倏的被却擒住了腕子。

      “东西都到手了为何还留在这儿?”赵倾城眼神清明的看着她,不知何时醒的。

      完了,看样子他早就识破了自己的伎俩。
      “你是何时发觉的?”盛澈一副懒得抵赖的模样。

      赵倾城坐起身,却未松开手:“从昨晚你出现在乾清殿我便有所怀疑,以你的性子,即使想和好也不会主动来乾清殿找我。”

      “那你还喝那酒!”盛澈一时间觉得自己被耍的团团转。

      赵倾城面色如常,瞧不出此刻是何心思:“宫中沐浴用的五木汤有解毒功效,寻常蒙汗药对我没用。所以,你来找我,只是为了这玉席?”

      盛澈眼神闪躲的不知往何处看,只好低头如实以告:“樱宁需要它,我见你平日不喜欢樱宁,怕你不愿给我。”

      “所以你宁可来偷也不愿开口问问我?”赵倾城眉心渐渐拧起。

      “那我问你,这暖玉席你可不可以赐给樱宁?”盛澈抬起眼眸,小心翼翼的问道。

      赵倾城松开她的手腕:“既然已经是你的了,那便随你处置。”
      “真的?”她开心的往他面前挪了挪。

      赵倾城被这笑容刺的有些心口发堵,起身道:“你为了她都能给我下药了,若我不遂了你的意,你岂不是又要许久不理睬我。”

      这话说的浅白,盛澈当即听出了不对劲儿,赶忙一把将人抱住,像个皮猴子一样吊在他身上:“你去哪?”

      “去透透气。”他拉扯着脖颈上攀着的手,稍稍往后退了一步,免得她下去时踩不到床榻。

      盛澈瞧了一眼四面大开的窗棂:“内殿的窗子我都打开了,还不够透气吗?”
      话音落下,她便去吻赵倾城的颈侧,顺便还不安分的将手伸进了他半敞的里衣内。

      赵倾城愣了一瞬,旋即将人拽下按在龙床上,气息微微有些凌乱,眸色渐沉:“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糊弄?”

      盛澈如今想的开,不恼也不怒,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他:“我为何要糊弄你?”

      “那晚将我当做男倌戏弄,第二日早早逃走。今晚哪,是不是我们一夜/欢/好后你又当做无事发生,若不是夏樱宁的事,你根本就不会主动来找我。”赵倾城压着她肩膀的手逐渐加重了力道。

      躺在龙床上的人有些吃痛,眼尾泛了嫣红,眸子里蓄上了水光,却还是倔强着装作无事的模样:“若我说昨日即使没有樱宁的事,也会来找你,你信吗?”

      其实那天盛澈就想明白了,她就是一个杀人掠货臭名昭彰的土匪,压根配不上赵倾城,却还妄想他只属于她一人,简直是可笑至极。
      既然是露水情缘没得结果,何必再央求那许多,他做他的一朝天子后妃无数,她做他的宠妃,得一日宠爱便是一日宠爱,日后各自天涯,互不相干,算是善终。

      赵倾城眼神有些迟疑,却听盛澈又道:“往后我再也不与你赌气了,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日日来勤政殿陪你用膳,夜夜都与你一起安寝,若你哪日不乐意了,便告诉我一声,我就……”

      她编排好的情话还未讲完,便被赵倾城俯身封住了唇舌,唇齿相依间,只听他喃喃道:“那你告诉我那晚你数了多少块青石板?”

      盛澈得了喘息却不明所以:“……啊?”

      面前的人秋水剪瞳面颊绯红,小小撑起半幅身子一副不知所云的模样,看的赵倾城暗哑的喉咙间发出低沉的笑意,俯身斯磨着她的耳廓轻声道:“无妨,我们有的是时间重新数过。”

      渐浓的情愫弥漫了整间内殿,那瓶含了苞的桂花也在窗台洒进的月光下逐渐展了瓣,烛火妖冶,映着痴缠的身影于纱幔之上,随着夜风依稀晃动着……

      交泰殿那位久病缠身的主子忽然间大好,日日都被陛下接去身边陪着,就差带上早朝了。除了夏樱宁和刘颜之,想来整个后宫没一个开心起来的。
      揽月殿杯盏碎了一地,几个外出打听消息的奴才肿着半张脸跪在满是碎片的地上,膝盖扎的鲜血淋漓也不敢吭一声。

      崔芸惜急得在殿内来回踱步,咬牙切齿道:“那个贱人不是快要不行了吗,这才几日,怎么就全好了!她一定是装的,就是想让陛下怜惜她心疼她。”

      婢女丝竹将殿内跪着的奴才遣走,在一旁小声劝道:“娘娘您何必生这么大的气,老爷传了话进来,已经将一半地舆图献给了陛下,过不几日娘娘便会有封赏的。”
      崔芸惜绞着手里的帕子,狠道:“封赏哪比得上恩宠,前几日我装病还得了陛下几次探望,如今陛下眼里只有那个小贱人哪还顾得上我。那贱人为何没病死哪,真是老天不开眼。快去给父亲传话,让父亲再向陛下施压,求陛下移驾揽月殿。”

      丝竹阻道:“娘娘,上次老爷都将已故的顾老太师搬出来了。陛下一向重孝才来了揽月殿几趟,如今故技重施怕是会让陛下厌烦的。”

      崔芸惜急了:“那当如何,本宫要的不是探望是承宠,不然我去哪怀皇嗣,交泰殿那个就算身子弱,天长地久的总归会有孕,我绝不能让她先行生下皇长子。”

      言毕,她即刻行至桌案前修书一封,并将信封好交给了丝竹。
      “你快些将这书信交与父亲,让父亲再给我想些计策,那老不死的既然已经归了西,我看这宫里还能有谁护着她!”

      丝竹将信收至袖内还未转身,崔芸惜又吩咐道:“让那几个奴才利索点再去打听,本宫就不信了,她一个病秧子能好的如此快,里面定然有猫腻。”

      勤政殿内,盛澈躺在内殿的软塌上小憩片刻,手边是还未来得及翻看的话本,上午正阳的日头大的很,晃得她翻了翻身,却在下一刻被人打横揽着腰抄进了怀里。

      她半睁一只眼,又旋即闭上懒得动弹:“你议完军情了?我才睡了小半个时辰,再让我歇会儿。”

      赵倾城将腿上的人颠了颠,啧了一声似是不满意:“为何总是胖不起来,难道是吃的太少?”

      盛澈睁开眸子口无遮拦的抱怨道:“我吃再多也经不起你夜夜折腾吧,那档子事可比练功累多了。”

      和她在一起久了,赵倾城也变得没了顾及,十分认同的点着头:“确实消耗太多。”

      “是吧是吧,”盛澈赶忙抱着他的脖颈:“所以我们得修身养性以待来日,要不今晚放我回交泰殿?”

      赵倾城语气依旧:“澈儿说的是,往后一日三餐让御膳房多给你备些滋补的药膳,毕竟体力这事一时半会儿的很难从别处进益,至于今晚嘛便听你的,我们回交泰殿。”

      “赵倾城!”
      盛澈气得起身咬住了他脖子,再松口便是一个明晃晃的印子。

      “既然你毫无人道,那便怪不得我了,过了午时是不是还有内阁集议,我看你怎么顶着这伤去和那群老臣议政。”她笑的得意,一副要看他出糗的模样。

      赵倾城拿指尖触了触那咬痕,反而笑了:“那又如何,若他们真敢问起,我便说皇贵妃有这癖好,往后免不了的,让他们以后少些大惊小怪。”

      “我哪有这癖好?你少栽赃我!”盛澈很是不服气,翻身想从他怀里逃走,却又被大手捞了回来。

      赵倾城顺手挑开衮服的领口,眯了眯眼睛:“你向来不在意,不过确实有这癖好。”

      盛澈搭眼瞟到他肩头和锁骨处的几处咬痕,深浅不一新旧有别却又十分相似,忍不住抿紧了嘴唇。
      原来自己还真有这癖好?

      她窘迫的伸手将赵倾城的领扣一颗颗扣紧,磨磨蹭蹭不知如何回应。
      赵倾城也不急,就喜欢看她费尽心思想耍赖的模样。

      “我觉得……”

      “想说这不是你咬的?我要不要宣风兮寒来验个伤。”还没等盛澈说完,赵倾城便堵上了她的后路。
      她一时间愣在了那,眼睛都忘记眨了。

      赵倾城忽的凑近拿鼻尖扫扫她的颈窝,在她耳边小声道:“若是想不出来抵赖的借口可以慢慢想,若不然让我还了也成。”

      盛澈被撩拨的酥酥麻麻,赶忙捂住脖颈:“不成不成,我脸皮薄,可不能顶着这个去看望樱宁。”

      赵倾城被气笑了,将人抱起往殿外走:“好,你脸皮薄我脸皮厚总行了吧,午膳多用些我便饶了你。”

      盛澈看了眼桌上的菜色,忙应下:“那君无戏言啊。”

      “君无戏言。”
      赵倾城将人稳稳的在了放在方椅上。

      话说赵倾城也有个不为人知的癖好是盛澈和他在一起久了发现的,他喜欢抱人,看奏章抱着喝茶抱着走路也不许她脚着地,每次抱起来时还喜欢颠上一颠,像是想拿胳膊估摸一下她究竟几斤几两。
      亏得她人清瘦,若是换个珠圆玉润的,那他胳膊腿儿的不早早就废了。

      用膳期间,殿外有人来报说崔丞相在外求见,赵倾城暗暗瞧了一眼正在埋头吃菜的盛澈,才道:“让他去正殿等。”

      待禀报的奴才退下,赵倾城踌躇须臾,夹了一筷子鱼饼放在了盛澈的碗碟内,温声道:“崔明逸有一门客曾游历过骑羽族部落,凭记忆画下了部落的地舆图,崔明逸献给了朕半幅,说另半幅那门客还在画,在这战事焦灼之下,朕定然要嘉奖于他了。”

      盛澈咬下一口鱼饼,抬头问道:“你想如何嘉奖他?”

      赵倾城瞧着她神色,缓缓开口:“他上奏说已位极人臣,并无它想,只求女儿可以多些恩赐。”

      盛澈将剩下的鱼饼尽数塞进嘴里,鼓鼓囊囊的问道:“你想如何恩赐她?”

  • 作者有话要说:  盛澈:我想开了。
    赵倾城:你给我重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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