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混吃等死》漫长凛冬

17、第十七章 人选

　　清晨6：03，天刚蒙蒙亮，西延省大部分人还在睡眠之中。

　　游戏室内，一个亮银色游戏舱的显示屏上，“游戏中”三个字变为“休眠中”，李素明带着满头的问号从里面爬出来。

　　他已经把今天的游戏机会用完了，三个副本中，他solo全场，个人贡献度都在95％以上。

　　但匹配的三个副本全是一星，最后只拿到了300积分和3个聊胜于无的垃圾道具。

　　见了鬼了，运气怎么这么差。

　　难道是因为昨天小坑了一把方影？几年不见，方影已经这么恐怖如斯了？

　　惹不起惹不起，告辞。

　　洗漱后来到厨房，穿上围裙，按照约定，他需要准备早餐。

　　根据现有材料，李素明很快就想好了该做的食品——饼，也只能做这个，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和面、揉面、捏造型、油炸、装盘等一系列操作之后，已经七点过几分。

　　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李素明哼着歌去给他的猫们喂食。

　　还没等他把猫粮倒完，小白猫惊慌失措地跑来，圈起尾巴拿着他的手机放在他面前，用尾巴尖尖朝着屏幕一点，一个特殊的页面出现，手机同时开始不断震动。

　　整个页面以黑色为主，从样式可以看出是个聊天群。

　　“通知：博文大学博雅校区风铃草小区（美食一条街旁）出现异常波动，经检测，达到二级标准。

　　经过初期勘察，波动十分不稳，处于持续变异状态，随时可能变异为为三级事件。

　　经领导指示，青阳市所有项目组成员立即结束休假，4月23日10：00前赶赴至青阳特殊事件临时指挥部听候安排。

　　【定位】

　　联络员：侯赛磊

　　电话：754321

　　紧急联络办公室

　　2018年4月23日”

　　瞳孔猛地一缩，李素明顾不上其他，穿上外套拔腿就开跑，小白猫一个跳跃后靠着指甲牢牢挂在他腿上，在剧烈的颠簸中没有丝毫下滑倾向。

　　打开车门，发动汽车，李素明本想开到最大马力，考虑到虽然现在路上人和车不多，但还是有可能出现意外，只能退而求其次。

　　车子刚开出小区，手机又开始震动，由于在开车不能看手机，李素明叫小白猫打开朗读功能。

　　“紧急通知：据青阳特殊事件临时指挥部报告，波动巨变，先遣小队联络中断，生死不明，事件暂时调级至五级，待李素明进行分析测定后再重新定级。

　　经请示，西延以及临近的隋南、风舆、期朝、瑞安五省项目人员暂时结束休假，即刻赶往青阳市，随时准备支援。

　　其余省市项目人员进入应急状态，做好支援准备。

　　《迷途》总指挥部办公室

　　2018年4月23日”

　　司鸢是青阳一中高二（10）班的班长，学习成绩一般般，但胜在平衡，性格外向活泼，为人仗义，除了几个刺儿头和何天清，和班里的其他同学关系都很好。

　　与刺儿头关系不好是因为他们喜欢杠，总能找到清奇的抬杠角度，说与何天清关系不好也不准确，确切来说是何天清目中无人，从不与其他人说话。

　　何天清其人，司鸢和大部分同学都认为他是一个奇人。

　　高一开学第一天，自我介绍时，何天清低着头没说一个字，还是班主任袁数帮忙介绍的，说他有先天性疾病，正在积极治疗中，性格特别内向，希望同学们多帮助他，不要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如果实在做不到，无视就行，不要欺负他。

　　下课后大家使出浑身解数，不求交朋友，让他说一个字也好，然而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等到第一次正式上课时，司鸢才看到何天清抬头看向黑板，然后整整一天，脸上的表情都没变过，仿佛在说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学习？

　　她观察过很多次，何天清在学校只有那一个表情，很多同学不由得猜测班主任说的先天性疾病是个委婉词，毕竟直接说这个学生是个智障或弱智不太好。

　　再加上何天清不说话，也有同学猜测他是个哑巴，司鸢也是其中之一，渐渐的，同学们便对何天清没兴趣了，将其当成了透明人。

　　单如此还称不上奇人，大家之所以默认何天清是奇人主要是因为他存在智障二象性，除去不理人和标志性表情以外，何天清可以单独卡点上课，从不迟到早退，哪天打扫卫生也很清楚，对老师和同学的安排都能理解，甚至还会对别人的恶作剧做出反应。

　　比如有次某个刺儿头故意伸出腿想趁机绊倒他，事发突然，来不及阻止，就在大家以为何天清要被绊倒时，他用一个快动作将刺儿头的脚掌狠狠踩在脚下，还跳了几下。

　　当时是大夏天，刺儿头穿的是拖鞋，这一操作成功把那个刺儿头送进医院两个月，具体赔了多少钱不知道，事件最后以刺儿头记过结束，毕竟欺负智障人士被反杀也不能怪被欺负的人。

　　班主任当时还强调，这种事情要是再有下次，就可以直接走人了，学校不欢迎这种没有同理心的人。

　　刺儿头黄相武出院后本来还磨刀霍霍，不过刀还没磨好就把刀丢了，具体原因司鸢也不知道，但从那以后，没人再试图欺负何天清，而黄相武每天午休离开时，都会走到何天清的桌前哼一声。

　　司鸢曾以为何天清只有那一个表情，直到国庆放假那天她和朋友出去玩，在红红火火火锅店遇到了何天清。

　　那时候何天清一个人在吃火锅，表情有些淡漠但能感到很柔和，他嘴角有浅浅的微笑，不知是不是蒸腾的水汽的原因，她竟觉得何天清长得还挺帅。

　　为了验证何天清表情的问题，上学后午休回家时，司鸢跟着何天清出校门，清楚地看到何天清在踏出校门的瞬间变脸，整个人的气势也随之一变。

　　在学校内他是傻傻的智障二象性，在校外，他表情冰冷，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正是这个时候，司鸢知道那天在火锅店里看到的不是错觉，何天清本身就是个五官俊秀的帅哥，只是在那个标志表情下，大家都忽略了而已。

　　何天清在学校的行为很单一，上课从不走神，所以上星期五看到何天清上课睡觉惹化学老师生气时，司鸢只是惊讶了几秒，没有多想。

　　但现在的情况她不得不多想了，因为她竟然看到何天清早早来了学校，正等着她开门。

　　教室的门是由司鸢保管的，所以每天都是来得最早，走得最晚的那个，因为她要锁门，没办法，既然在班长这个位置上，就要做好自己的职责。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此时何天清背着书包，倚靠着走廊一壁，手中拿着一本书，正在认真研读，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听到司鸢的脚步声，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是她看过多次的冰冷目光。

　　何天清收起书，来到教室门旁站着，等着司鸢开门。

　　看见司鸢愣在原地，何天清有些不满。

　　班长您老能不能快点开门，他还要补作业啊，昨天只把化学作业写完了，其他的卷子动都没动。

　　今天第一节就是班主任的物理课，第三节是国语课，再不补就来不及了。

　　正打算催促，司鸢却赶在他说话前用疑问的语气道：“何天清？”

　　何天清皱了皱眉，班长这是傻了？这么显而易见的事还需要问？

　　以点头代替回答后，他继续等着班长开门。

　　看到何天清对她的话有了反应，司鸢感到无法置信，难道何天清的病治好了？他真的是先天性疾病而不是智障？

　　看到对面的班长又一次愣住，何天清不得不出声提醒：“班长你不开门吗？”

　　听到何天清说话，司鸢如梦初醒，颤颤巍巍拿出钥匙开了门。

　　门一开，何天清便急匆匆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抄答案。

　　物理抄得很顺利，但一到国语，看到答案那么多字，他突然不想动笔了，至于后面的作文就更不想写了。

　　他一个向来不做作业的人，国语题随便写几个不过分吧，作文空着也不过分吧。

　　想通后，何天清长长松了一口气，他就是太钻牛角尖了，这些小问题就不用这么执着了。

　　以前连抄都不抄，现在就算是只写几个字，国语赵老师想必也是很欣慰。

　　在一旁的司鸢目睹了整个过程，她终于确定何天清的病确实是治好了，就算治好了他的性格也没有大变，仍然是她认识的那个何天清。

　　时间在何天清奋笔疾书下匆匆而过，很快，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响了。

　　班主任脚步轻快地走到讲台上，对何天清露出了欣慰的目光，朗声说道：“我有两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现在请何天清站到我旁边来。”

　　和他有什么关系？

　　何天清茫然的走到班主任旁边。

　　随后就听到班主任高兴地说：“第一个好消息就是何天清同学经过坚持不懈的治疗，病情已经明显好转，可以和大家正常沟通交流了！”

　　“我有病？我什么时候治疗的？为什么完全没有印象？”何天清自我怀疑中。

　　“快，和同学们说几句话！”在班主任的小声催促中，何天清不得不简单说了一句。

　　“大家好，以后请多多指教。”

　　话音刚落，班主任就带头鼓掌并说：“大家以后要好好相处，何天清刚恢复，可能有很多不懂得地方，大家以后多帮帮他，一个班的，都是兄弟。”

　　听着热烈的掌声，看着同学们好奇的脸庞，何天清脑子中只有一个问题——他什么时候得病了？

　　幸好班主任见好就收，让他回到座位。

　　“第二个好消息就是今年的毕业晚会，方影会出演一个小品，这个小品需要两个班级出演，在激烈的角逐中，你们的袁哥，也就是我，欧气爆棚，为你们争取到了这个名额。”

　　班级里立即爆发出爆炸式的掌声，袁数笑了笑，示意同学们安静下来。

　　“我们班有三个名额，我知道大家都想要这个名额，为了公平起见，我们采取随机抽取的形式。

　　我这里有两副扑克牌，里面有三张牌上写着中，哪三个同学抽到这三张牌，就能获得名额。

　　我随机点名，点到的就上来抽牌。”

　　班上安静下来，只有班主任的点名声在班中回响。

　　“何天清。”

　　听到自己名字，何天清有些忐忑的站起来，拿了最上面的那张牌。

　　应该不能中吧？

　　回到座位，他偷偷地看了一下牌，只见牌上的空白处写着一个中字。

　　待所有人抽完，有人欢喜有人愁，何天清站起来道：“老师，我抽到了，但我刚治好病，想赶一下学习进度，没有时间演小品，所以这个名额就请给其他同学吧。”

　　演小品？不存在的，在家里躺着多爽啊。

　　袁数欣慰道：“既然何同学有这份心，我也不能拒绝，你把那张牌拿回来，没抽到的同学可以再抽一次。”

　　又一轮抽牌后。

　　黄相武激动地来到何天清桌前，热泪盈眶地握着何天清的手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兄弟！有什么事尽管叫我，我一定竭尽全力。”

　　说完后面对全班，摆出胜利的手势，在这一刻，他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仔！

　　没抽到的同学象征性地鼓鼓掌，然后大部分陷入了自闭，一小部分试图劝说放弃失败后，也自闭了。

　　何天清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幕。

　　这也太夸张了。

　　而且黄相武，如果没记错的，他们应该结下了很大的梁子吧？

　　这就冰释前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