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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叶亦幸:我体质好,很健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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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继续走吧,等下雨要大了,雨大不好走。”叶亦幸撑着伞招呼赵路远。
“好。”赵路远呼出一口浊气,走过去强装镇定道:“叶同学的伞很别致。”
叶亦幸听的眼睛一亮,“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叶亦幸暗暗高兴,他一直觉得这把伞赵路远会喜欢。
看来购物车那件“全员恶人”T恤衫可以安排上了,正好补课期间学校不强制穿校服,等回学校他就去下单付款!
两人在一把伞下同行,叶亦幸比赵路远矮一大截,腿短跟的有点吃力,白皙纤瘦的手腕举的高高的,露出一截手腕上的红绳。
红绳扎眼,一眼就让赵路远看到了。
红绳上系着一个上躯干骨架模样的黑色挂坠,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做的,做工很精致,衬的戴它的人皮肤更白了。
叶亦幸这次学会了抢答,“这个是我自己雕的,还行吧?”
“嗯,挺好看的。”
对叶亦幸,赵路远不吝夸奖。
“嘿嘿。”叶亦幸笑着垂头摸了摸鼻子。
赵路远暗自打量叶亦幸,叶亦幸骨架纤细,手腕子突出来的骨头弧度恰到好处,属于特别适合戴首饰的那种手,尤其适合戴玉。
他想起前几天听老头子提过一嘴的文庙,说是来了个厉害大师能开光,是什么紫薇星下凡,哪天他得去试试运气,给叶亦幸求个白泽戴上,肯定比骷髅架子养人。
嗯……还得某宝找几本关于孩子青春叛逆期的书看看。
这回他看叶亦幸就很不对劲,他的刻板印象告诉他,像叶亦幸这样的好学生十个有八个应该都是戴玉佛才对。
赵路远一心盘算叶亦幸的浪子回头再教育之法,眼神夹杂着些许忧愁,看上去心事重重的,让还在叛逆期的他显得多了几分成熟。
能靠赵路远这么近,叶亦幸内心的有点小雀跃,走几步路就会偷偷看上几眼。
他不敢太明目张胆,在他的视角只能看见赵路远笔挺的鼻梁和优越的下颌线。
他发现赵路远的嘴唇比一般男生要薄一点点,不说话不做表情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很疏离。
就像现在。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滴滴答答地砸在伞面,吵闹聒噪。
两人顶着风雨到了公交车站,因为雨大,站台下边能躲雨的地方都站满了人。他跟赵路远只能站在最角落,还得撑着伞。
“赵同学。”
车来的慢,等待期间叶亦幸忍不住开口跟赵路远搭话,“你打算走读还是住宿啊。”
赵路远低头看向他,叶亦幸耳侧的头发被雨水打湿了一大半,同侧的睫毛也沾上几滴小小的水珠,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仰视自己,像极了他以前在动物园见过的梅花鹿崽子。
赵路远心中微动,他侧过身子,伸手把拉了一下伞面,见伞往叶亦幸那边倾斜后才回话。
“嗯,住宿方便学习,下课之后还可以回寝室再刷一遍题。”
叶亦幸问他:“你这样会不会很累?”
“不会累,我做题越做越精神!”
赵路远手指抠了抠手心,停顿了几秒继续说,“你们宿舍有空床位吗,嗯……我想找个学习氛围比较浓厚的宿舍,就稍微卷一点的。”
“我感觉跟你一个宿舍应该会合适点。”他推了推鼻梁上的平光眼镜张口就来,“不然我一个人太卷了,怕其他同学焦虑。”
“就是不知道你们宿舍还有没有空床位。”
“啊?”
叶亦幸在心里是觉得赵路远说的话不可信的,但是他不好拆台,顿了好几秒才用力点头,“还有床位的!”
“我们宿舍是四人间,前段时间宿舍两个高三学长毕业走了,现在宿舍就剩下我一个人。”
叶亦幸脑子一转,垂头咬咬唇小声说:“我们宿舍在四楼最右边靠近树林,以前的学长跟我说隔壁小树林里以前发现过尸体,哪怕是我……住着挺害怕的。”
“别怕。”赵路远见状赶紧说:“我到时候跟班主任说说,让他安排我俩住一个宿舍。”
“嗯!”
*
叶亦幸到学校门口时雨已经停了,黑压压的云散了大半,几缕阳光从厚厚的云层里窜出来,气温也跟着一升了上去。
赵路远借口叶亦幸有伤,硬要把叶亦幸送到宿舍楼下才去办转学手续。
等人走了好远,叶亦幸才瞥了一眼自己手上青紫淤痕,在宿舍楼下犹豫了几十秒后拖着行李箱转身往校医务室走。
“小叶班长!”一个高个朝他飞奔过来。“好久不见,十分想念!”
叶亦幸没回头,拖着行李箱继续往前走。
简谦睿长臂一揽,自来熟地把叶亦幸手里的行李箱拿了过去。
简谦睿是五班体育委员,出了名的傻缺富二代,手长脚长的体育生。
叶亦幸刚转学到一中的时候,简谦睿是看他不爽的人之一。
结果有一次简谦睿在学校外面意外看见叶亦幸出手教训小混混,整个人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硬要拉着叶亦幸要做兄弟。
简谦睿死皮赖脸缠了两年,总算混成了叶亦幸的基友——基本就他这么一个朋友。
不过叶亦幸为人总是冷冷淡淡一脸疏离,跟个高岭之花似的,身边就一个简谦睿能跟他搭几句话。
“不是,班长你刚刚淋雨了啊?衣服都是湿的,你这不回寝室洗澡要去哪儿?”
叶亦幸淡淡道,“去医务室。”
“去医务室干嘛,小叶班长你是不是书又读多了脑子读沸腾了,发烧了?”
“卧槽!班长,谁他妈打你了?”
简谦睿猛然发现叶亦幸小腿上的淤痕还有青青紫紫的手臂,吓得大声怪叫。
叫完又拉下叶亦幸脸上的口罩一看,叫得更大声了。
“草草草草!还他妈照脸呼!这他妈的,都给你打破相了!我已经预感到今天晚自习咱们班的血雨腥风了!”
叶亦幸没搭理他,医务室离宿舍楼有一段距离,算一算时间他还得再走快一点,得余出时间回宿舍洗澡。
毕竟,洗了澡才好让新室友帮忙涂药。
叶亦幸是个爱生病的体质,早在高一下学期转学过来的第一个月就在校医面前混了个脸熟。
“叶同学,老熟人啊这是。”见他进门,校医张越笑着打招呼,“开课第一天你就往我这医务室跑,也太客气了点。”
小学霸老是闷闷的,张越偶尔会逗一逗这小孩,观察观察人家的面部微表情。
叶亦幸低着头在兜里掏校园卡,“老师好,我来拿药。”
“怎么又生病了。”
张越苦口婆心道:“以后别光顾着读书,你得利用课余时间锻炼锻炼身体,增强体质。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句话你听过没。”
叶亦幸闷声道:“知道了,谢谢老师。”
张越问:“嗯,这次是哪里不舒服?”
“摔了一跤,摔青了。”
门外候着的简谦睿大声插话,“老师他那不是摔的,我们班长被人打了,打的还是脸!老师你给他开点好药擦擦,别等下都破相了。”
“外面那些小混子尽挑老实人欺负,老师你跟老蒜……啊不教导主任说说,让警察叔叔多来我们这转转。小混子今天敢打我们学校的学霸,明天就敢欺负女学生了!”
叶亦幸回头瞪了眼简谦睿,心想这人跟大喇叭似的,从早到晚说的不带停的。
张越扫了眼叶亦幸,刚刚没仔细看,小同学被刘海遮住的额头上有一片不少的擦伤跟淤痕,胳膊上的青紫也不是摔跤能摔出来的。
“啧,不好好交代病情等下真跟简同学说的一样,到时候破相了你没地方哭去。”
叶亦幸低低地嗯了一声,没多说话。
张越没好气地瞥了眼这看似乖巧,实际上很有主见的小学霸,他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几样药膏放进塑料袋里。
“这几个涂身上,这个擦脸上。药效不一样,记清楚了回家一天涂一次,等消肿结痂了就可以停药了。”
“谢谢老师。”
叶亦幸刷了卡,拿了药正准备走。突然迎面进来一个好大的身影,他来不及避开一脑门扎进对方怀里。
是熟悉是青柠香,叶亦幸抬头一看,来的人是赵路远。
好快。
他退后站直,黑白分明的眸子仰视着赵路远。
赵路远一愣他轻声问:“叶同学,你怎么没去宿舍洗澡?你身上衣服都快沤干了,到时候要感冒了。”
叶亦幸摇摇头,“我……体质很好,不会感冒的。”
张越:???
小学霸这个小药罐子哪来的自信?
简谦睿:!!!
好像有人在说鬼话?
不对……简谦睿多看了一眼刚进医务室的大帅比,越看越眼熟。
卧槽!这人是赵路远!隔壁学校的魔鬼校草怎么到我们学校的医务室了,居然还一副跟小叶班长很熟的样子?
而且赵路远不是人称南高活阎王吗,这一身书呆子气息,加上鼻梁上那个比啤酒瓶底子还厚的眼镜是认真的吗?
“说的也是,叶同学你一看就是身体很好,脑瓜子聪明的类型。”赵路远也不信,但是他说话向来都好听。
“那你出门等我会,我比你体质弱,需要买点药放寝室里备着。”
“好。”
叶亦幸拎着装药的袋子走出校医室。
简谦睿:???
好像听见有鬼在说人话。
太阳有点大,叶亦幸站在医务室旁边的小香椿树下边。
简谦睿凑过来问:“小叶班长,我采访一下,请问你一个五好学生是怎么跟南高小霸王认识的?”
“你俩关系还挺好。”简谦睿语气酸不溜秋的,他总觉得自己这个叶亦幸基本朋友的地位将要不保。
叶亦幸往校医室里看了一眼,面不改色说:“今天刚认识,他是转学生,我未来的室友。”
“卧槽,老曹说的转学生就他啊?”
简谦睿纳闷了,“奇了怪了,老曹不是最不喜欢学渣吗?怎么同意赵路远转我们班的。
我上次考五百分还被老曹一顿骂呢。据我所知,赵路远他应该考不到我一半的分吧。”
“不准瞎说。”叶亦幸抿了抿唇,视线往校医室里瞟了一眼。“他的试卷都是随身带着,走路都在做题。”
“分数暂时比不上你,但是学习态度比你强。”
简谦睿:……
疯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那么不对劲!
“对了,我刚刚就想问,班长你耳边那缕白头发是不是你去理发店染的?”
“我觉得这次开学你气质都变了,你头发丝都在告诉我,你现在好像有点小坏。”
简谦睿苦口婆心,“小叶班长,虽然咱们班那群人老背地里说你没叛逆期,但这都是开玩笑的,你可千万别在高三叛逆啊,咱们一中还指着你沾光呢!”
叶亦幸低头摆弄袋子里的药膏面不改色,“不是染的,是少白头。”
简谦睿:“啊?”
“读书读的。”
“嗯?”
与此同时,校医室里传出赵路远中气十足的声音。
“老师,上面那一排,这一排,还有那一排,麻烦一样给我拿一盒。”
“你这是来校医室搞批发了吗?”
“我身子骨弱,有备无患。”
简谦睿:大白天的,他怎么老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