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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Another Story 罪孽 ...

  •   在得到应许的那天,黑羽快斗一时难以置信,站在原地,整个人几乎都有些恍惚了。

      那个、那可是工藤新一啊!隐于侦探小姐美丽的表象背后,那个清醒理智又强势骄傲的名侦探啊!

      她似乎被他露骨的目光看得微不自在,眸光闪烁着,转过头时却忘了藏住泛红的耳根,抬手别开披散的发丝:“先、先说好了啊。我只是说跟你试试……试试而已!你别得意忘形了!”

      “好。”

      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黑羽快斗已经点头了。

      这可能是他生来最不假思索也最言简意赅的谎言,当时的他却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那段时期,其实是非常甜美的。黑羽快斗能察觉出侦探小姐绝非一时勉强给他回应,就算当时的情况不可避免地掺杂了些许吊桥效应的影响,后来她确实也投入了感情,并且对这段关系享受其中。

      这样已经很好了。黑羽快斗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他们的关系十分特殊,彼此之间都有无法坦诚的地方,各有保留,这也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不要思考太多现实的事,也不要越界,只要体会荷尔蒙逐渐发酵的滋味,尽情享受与对方心意相通的快乐就好。

      他是她不为人知的午夜情人。

      怪盗自也有他的方式来讨要甜头,有时夜深人静的夜晚,白衣的盗贼会悄悄降落在她的窗台,语调暧昧地挑-逗忘记收敛微笑的侦探小姐。

      极少数的时候,她因某些原因短暂变回俊秀少年的原貌,黑羽快斗会散漫自在地坐在窗台的围栏上,一边啧啧惊叹,一边厚颜无耻地夸赞名侦探的俊朗帅气。

      “我该说承蒙夸奖么?”工藤新一也跷着腿坐在桌上,漫不经心地笑,“这位理论上应该没有易容,却扮成我的样子,并且顺利通过雷克洛克美术馆的人脸识别检查的小偷先生?”

      “哈哈哈。”黑羽快斗笑着准备搭腔,突然从楼下传来的女声却让两人轻松的表情同时一滞。

      “……新一?你回来了吗?”

      是毛利兰。

      黑羽快斗正准备跳到庭院外,工藤新一先一步起身攥住他的手腕,将怪盗往衣柜里一推,自己往外走去。

      模模糊糊地,盘膝坐在衣柜里的黑羽快斗还能听见外间的声音。

      “不好意思啊,突然打扰你。”

      “没事没事,不过,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因为新子她昨天就忽然请病假了啊,这两天也没接电话,我有点担心她的情况,原本以为她是一个人住……话说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要不是刚才我碰见了寄住在博士家的那个小女孩,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啊、这个……”

      “又有案件是吧?行了,少废话,新子的情况怎么样?她是受凉了吗?”

      “呃、嗯,是啊,有点发烧……你别担心,她已经吃完药睡了。”

      “……奇怪,我怎么觉得你的语气充满勉强呢?不行,让我看一眼,你们男生就是太粗心大意了,万一没把人照顾好……”

      “欸?!不行,兰你等等……”

      黑羽快斗阖上眼,无声地长叹了一口气。

      他轻手轻脚地挪出衣柜,落地以后稍加整理了一下衣服,用手指捋了捋过长的头发,然后推开屋门,走到楼梯附近两人视线可及的地方。

      “新一?兰?”

      不知为何,当他看见他们一起转来视线时,工藤新一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以及随之浮现的庆幸表情,让黑羽快斗的心底突然稍稍索然起来。

      “新子你啊……”毛利兰朝他走来时那气势汹汹的的架势让黑羽快斗心底发颤,下意识后退一步,只见少女抬起手——

      抚上他的侧脸,用掌心碰了碰,随后,又撩起额发,与他额头相抵。

      “……唔,温度还挺正常的,不过,不能掉以轻心哦。”

      惊吓过度的怪盗一时发不出声音。

      但不等他反应过来,手臂忽然被人握住,不打招呼就分开了他和毛利兰。

      工藤新一似乎有些生气,径自将黑羽快斗往身后一扯,手上的力道大得他都有些发痛。

      “你干什么啊?新一,你也对新子太粗鲁了一点吧!怎么这样对生病的女孩子呢?”毛利兰不满地抱怨起来。

      “抱歉。”名侦探的道歉硬邦邦的,一看就十分不诚心。

      “不是对我说抱歉啊。新一,你要对你的恋人温柔一点……”

      “新子不是我的恋人。”工藤新一斩钉截铁的语气让毛利兰愣了一下,氛围顿时僵冷,但读不懂空气的侦探只停了一下,又澄清般补充道,“兰,你别误会,我喜欢的人另有其人……现在没法说,以后我会亲自向你坦诚的。”

      说着,仍是背对着黑羽快斗的姿态,只是有些刻意地扬高了声调:“对吧,新子?”

      无需提醒,知情识趣的黑羽快斗这时候怎么可能掉链子呢?

      他笑了笑,轻轻“嗯”了一声,配合着表演得天衣无缝。

      哪怕他心里已经烦躁得要命了。

      “我……我觉得你们应该独处一会儿。”毛利兰犹疑的目光在他们之间反复逡巡,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露出遇到棘手问题的慎重神情,“有什么误会、或者相互隐瞒的事情,最好都摊开来说一说。我就不打扰了,晚安。”

      “没有误会。”名侦探重申道。

      “再见!”兰小姐头也不回。

      “我觉得兰好像还是误解了什么……”如此低低嘀咕着的工藤新一转过身,遇到了一点阻碍,他愣了一下,看向攥住自己衣角的黑羽快斗。

      天才怪盗扮成侦探小姐也是天衣无缝级别的成功,眸光顾盼流转,俏丽又漂亮,此时稍加玩味地弯起唇角,暴露出本性,自然流露出些许嚣张跋扈的气息。

      “是么?我倒觉得兰小姐前面的提议很有道理。”他暧昧地压低声调,笑了笑,见名侦探怔了片刻后知后觉地脸红起来,面不改色地接着说,“尽管有个无伤大雅的小插曲,不过,现在又是名侦探与怪盗私会的独处时间了。”

      虽然又一次确认了一个事实。

      但至少现在,新一,你是属于我的。

      -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让工藤新一永远属于自己。

      怪盗直起身,刘海下的眼珠移转,若有所思地看着沉睡的她。

      他淡蓝的眸中情绪难辨,又恍然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涩的温柔,仿佛无奈极了却只能妥协,眼睫微微颤抖着,因为心里让他疼得日夜不得喘息的痛苦,一直无声地忍耐。

      有时候也会痛恨自己的理性,理智封缄了他未出口的挽留,也迫使他时刻不停地保持冷静。让他越是如此,越能推演出疯狂的后果会是什么。

      会伤害她吗?还是,坐视她和自己的心相隔得越来越远?

      在此之前,光是浮现出这般想法,心中对她生出杀意,就让他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了。

      筹谋如网,不光捉住了她,连他自己也困在其中了。

      怪盗很轻地笑了笑,眸光微微蒙眬,犹如笼罩了侦探小姐的深幽月光。

      被他注视着的她呼吸散漫无章,泪水积蓄在睫羽之下,慢慢地从眼尾溢出,像是已经精疲力竭了,也停下了潜意识挣扎的动作,这种无力得似乎再经不起任何刺激的状态反而更加让人心念深沉。

      继续下去的话,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但是。无法停下。

      “对不起,新一。”他说,“我要对你,做属于犯罪的事情了。”

      -

      大概是推动他们在一起的契机有别于常人,黑羽快斗时常有他在乘人之危的自我认知。

      实在因为那时的侦探小姐太狼狈了,也太虚弱,重视的人们正受到炸弹的威胁,倒计时已经迫在眉睫,她伤得无法走路,破案的线索却仍未集齐,正是精神上最动摇也最脆弱的一刻。

      黑羽快斗察觉到了这一点,趁机……应该说,也稍微放纵了作为怪盗的自己,袒露出内心的真实想法,藉此打动了她。

      不是不知道这样的结果可能只是出自她的一时冲动,说不定,很快就会后悔,黑羽快斗还是毫不犹豫地押上了赌注。

      用他的真心尝试换取她的真心,这是唯一的取胜法了。

      所以在那之后黑羽快斗也经常在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彼此之间既是命中注定的对手,又是知之甚深的恋人,但就算是存在相互欣赏与倾慕的方面,他们之间相处的方式也绝不可能等同于寻常情侣。

      期间限定,这个定义何止适用于落了难的侦探小姐,也同样束缚着眼里有种海阔天空的华丽怪盗。

      摘下礼帽,解开披风,黑羽快斗就变成了与她毫无交集的人。说是名侦探的爱慕者,可能都被人心里嘲弄着是痴心妄想。

      以前的黑羽快斗从不在乎这些,因为他从不需要那些人的理解。

      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有些不一样了。

      他在担忧、在害怕。如果工藤新一秉持着这样的想法,只打算将他们的关系局限于此时此刻,那么,有朝一日,等他恢复成原来的身体——

      会如何看待他们的关系?

      年少轻狂的一时放纵?讳莫如深的荒诞过去?还是,心底仍保留着属于怪盗的一席之地?

      黑羽快斗深深地叹息,何曾想过他也有沦落到如此患得患失的揪心时刻。

      -

      困扰他已久的疑问,后来误打误撞地得到了解答。

      那只是他一次突然起意,扮成帝丹学生潜入了她所在的学校,好巧不巧撞上有人向她告白。

      那个男生应该是足球社的社员,身上的运动服是正式比赛队员专用的款式,多半还可能是跟工藤新一本人关系不错的朋友,所以侦探小姐对他的态度也稍有不同,拒绝的言辞委婉而礼貌,语气非常温和。

      这可能给对方造成一种错觉,校园女神其实不是对他的告白无动于衷,只要他再进一步,就能求得她的垂青。

      所以那人在她转身离去的时候猛地从身后抱住了她,侦探小姐一时不察,加上男女之间力量的差距,竟愣住任人将她往旁边的小树林带,被人按在树上。

      “拜托了,求求你,不要拒绝我,你对我也不是毫无感觉的吧……”如此痴迷地喃喃说着,对方就做出亲吻的动作压了下去。

      黑羽快斗看得眼神一冷,手指微抬,但未等他动作,侦探小姐就利落地别过脸,任对方的唇擦过她的发丝,随后提膝踢中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趁人吃痛后退之际轻松挣脱了桎梏。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简直让边上的旁人都瞧得心生微妙。

      “不好意思,我没有这方面的兴趣。”她没什么表情地说,“进一步说,其实光想想就有点厌恶。你要是不想受伤的话,就别再靠近过来了。”

      说完她顿了一顿,声音放低到一个那人无法感知的范畴,黑羽快斗却正巧将其听得清楚。

      “真是受够了,快点让我变回去吧……这次我一定找到合适的时机郑重地告白,还有,一定要让基德那家伙忘记我的黑历史……”

      靠在树后的黑羽快斗安静地抬起头,那一天的天气很好,阳光穿透了密密匝匝的枝叶从头顶的树冠投射下来,斑驳的碎光游离于周身,形成光柱的光芒有些刺眼,让他略感不适地眯起眼眸,眼梢显出微微冷冽的轮廓。

      ……太天真了,名侦探。

      他怪盗基德是能任人摆布的人么?

      -

      感觉好热……

      工藤新一无法理解自己到底遭遇了什么,头脑昏昏沉沉的,意识好似陷落在很深的黑暗里,有无数从阴影里探出的无形触角束缚住了肢体,无法挣扎,甚至连动作都很困难。

      犹如身在梦里,感知变得非常混沌,却偏有一种奇异的感受越来越鲜明,一种自己无法抵抗的感受,太陌生的感觉令人情不自禁扬起脖子,张口呼吸,精神上却还迷茫不知自己到底在渴望着什么。

      然后,侦探小姐得到了一个吻。

      不知道是谁,但是贴上来的唇微微冰凉柔软,神秘的气息引人迷醉,含住她的唇瓣轻舔,引诱她几乎迫不及待地触碰他的舌尖,纠缠起来。

      连一丝抵抗的意识都无法提起。

      “对不起,新一。”

      耳畔传来了非常熟悉的嗓音。

      “我要对你,做属于犯罪的事情了。”

      -

      工藤新一终于在强烈的刺激中被惊醒了。

      怎么……回事……

      神志渐渐回归躯壳,黑暗退去的模糊视野微微摇晃,但是,好像不是因为地震。

      她视线涣散地注视着自己身上的人,晃动的额发略微遮掩住了对方的眉眼,但从他挺直的鼻梁、下半张脸的俊美轮廓,以及神态中展露的些许气质,无一不透出自己谙熟得过分的感觉。

      ……基德?

      他……在做什么……

      有些后知后觉,或者说,是已经意识到了但理智上却一直难以置信,侦探蓦地睁大了眼,脸颊陡然一阵热气上涌,羞耻得浑身发抖。

      “混、混账……你……你快停下……”

      她抽着气,语调惊乱。

      “我拒绝。”可恶的盗贼挑起唇角,毫不动摇地说。

      这个家伙……莫非是来真的……要把她……

      侦探小姐心慌意乱,只好咬牙忍耐。

      “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不问。”

      侦探小姐赌气般的回应让怪盗有些失笑,如此斩钉截铁的语气,是已经在心里宣判了他的死刑?还是,洞若观火的她已经明了他不会回头的决意?

      在这种优劣悬殊的情况下,放弃抵抗确实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这样想着的怪盗原以为自己不会再心软了,临到此刻,心底还是平生几分怜惜的情绪。

      “不问也好。”正好自己也不打算回答。

      他温柔地吻她,不顾工藤新一闭上眼轻微的闪躲,从她湿润的腮边吻到轻颤的眼皮。

      如果可以,他还想被多骗一会儿。

      只要她不残忍地揭露出真实,怪盗就可以永远活在谎言编织的世界里。

      ……

      如果,你能永远毫不抵抗地被我抱在怀里,那该有多好。

      事后,黑羽快斗将睡着的侦探小姐揽在自己的臂弯中,用手指抹去她脸上的泪迹,然后慢慢梳理着她凌乱的长发,眼神温柔安静。

      哪怕让未来充斥满谎言也好。他在心里默默地说着。

      新一,留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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