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快新]潘多拉小姐》苍君

22、Chapter 22 放纵

　　既然要体验成人世界，自然就得对身份稍作掩饰。

　　这时不免又让人感叹怪盗那一手技艺着实精湛又实用。侦探小姐换了一身典雅的小黑裙，颈上戴着他自称是从他妈那里拿来且绝对来源正当的项链，十字型的蓝水晶挂坠垂在锁骨下方，尾端几近陷入深沟，长发松松挽起，眼妆化得清艳而冷丽，通身气派一如出身高门的名媛淑女，让人不敢轻怠。

　　至于怪盗自己，他稍稍修饰了自己的五官，另辟蹊径，身着短袖黑T搭配赛博风十足的背带长裤，排扣腰带收束劲腰，脚蹬短靴，显出极好的身材与长腿，英俊、时尚、又玩世不恭的模样像是游戏人间的富家子弟，正说着花言巧语来讨冷艳小姐的欢心。

　　走廊上两人与一位大腹便便的富商擦肩而过，对方正搂着位小有名气的艳星调情打闹，显然急于往酒店楼上赶，连一个眼神都不舍得分到边上。

　　看透一切的侦探小姐默默地移开视线，却见怪盗忽而狡黠地笑笑，对她眨了眨眼，两指间倏然闪出一张象征着最顶级贵宾身份的黑卡。

　　“嘘——之后就还回去。”他说。

　　“……”行吧。

　　考虑到毛利叔叔似乎对此地的酒吧情有独钟，为避免意外遇上熟人，他们刻意避开了天空酒吧与各色酒廊。除此之外可去的地方仍是不少，娱乐之城的夜晚总能让人享受不尽。头顶偶尔还会有大烟花炸开，他们仗着夜色深浓与盛装作掩，随心所欲地融入了酣畅的氛围中。

　　金沙的赌场被装潢得金碧辉煌，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见惯了名流的侍者一见这对联袂而来的情侣立刻笑得恭敬而得体，弯腰下来的角度像被量角器校准过一样精确。如非他们示意了不想有人随同，侍者们甚至还打算专派一人来为两人服务。

　　侦探小姐挽着怪盗的手臂，走过的时候察觉到这人似乎还在忍笑，有点要崩人设的嫌疑，于是扬起眼梢，不着痕迹地轻瞪了他一眼。

　　喂，你能不能专业点？

　　小姐姐，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敏锐么？

　　眼神一通交流，在他人看来又是一场调情味太浓的眉眼官司，于是通情达理的侍者十分体贴地默默告退。

　　怪盗基德携伴顺利潜入，少年的眼神里明晃晃写着得意，愉悦地挑起唇角。

　　忽然察觉自己的反应好像被利用了的侦探小姐，有点点郁闷。

　　不过这点小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两人都是那种极聪敏又反应力极佳的人，很快就在场子里混得如鱼得水。细说起来赌博的很多种玩法都是既考验手法又考验洞察力的游戏，侦探和怪盗算是各有所长，旁观分析起来就像是一回又一回小小的交锋，因为着眼处存在细微差异所以也各有胜负，吵得谁也不服输就直接亲自上阵来一争高下，还极富煽动力地将附近围观他们争论的人分成了对立两派，各自旗帜鲜明地喝彩起来。

　　结果无意中闹出了一些混乱，好在他们在权限更高的管理人来到现场之前就默契地停住了争执。无辜地眨眨眼，和对桌的同伴撞进彼此的视线，几不可察地颔首示意，混进人群而后悄无声息地溜之大吉。

　　按这心照不宣的程度，说是他们事先没约好，恐怕都不会有人信吧。

　　手牵着手，若无其事地随街溜溜达达，不知道从谁开始的，两人一齐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快乐因子渗入了风的纹理中，将对方的笑声捎送到耳边，侦探小姐捂着小腹笑了会儿，声音掺杂了微微的喘息，靠在怪盗身上，眼底落满了星亮的光泽。

　　“你个幼稚鬼。”她说。

　　“彼此彼此吧。”对方回道。

　　回到酒店，侦探近距离旁观了一次怪盗归还失物的帅气行动，用扑克枪将卡片射进房间门缝，看那架势还挺像这人送出预告函的模样的，就是不知第二天那位富商看见嵌进墙里的黑卡会作何感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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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房间沐浴过后，侦探小姐侧躺着窝在被窝里，两腿微曲，缠着被子。不多时，清冽又干净的气息自身后贴近过来，少年伸手搂住了她的腰。

　　他轻轻地吻着她，哪怕未有出声，但意图为何简直昭然若揭。

　　精力真好。这样想着的同时合了下眼，薄薄的眼皮掩住了深幽的眼眸，牙齿咬了咬下唇。

　　因为身体被留下了太深刻的记忆，在被触碰的同时就忍不住微微发颤起来。白天的时候还好，此刻这样的反应简直就完全袒露在对方面前，像是羞耻又像是迫不及待。

　　黑羽快斗低敛下眼睫，感受到手心下肌肤极轻微的颤栗，声音不觉渐渐有些低哑了：“白天的时候你说里面还有感觉，那现在呢？”

　　侦探小姐蜷起手指，揉皱了被子。

　　不怪她要沉默，这个问题无论答是或不是，好像都免不了如昨夜一般的结局。

　　所有人都说侦探善于刺探真相，但破解秘密的能力却完全不能视同于保守秘密的能力。其实常人皆无法保守秘密，就算口风严实，也会在举手投足间流露，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散发出背叛的气息。

　　这一点，就连自诩为谎言家的怪盗也不外如是。

　　所以他才会满怀期待，好奇心旺盛的潘多拉绝对会来揭开怪盗秘密的宝盒。

　　黑羽快斗微不可察地叹息着。他的眼眸一向清明朗润，澄粹得宛如无垠的天空，作为怪盗基德时，时有闪现出钻芒般的锐利，但此刻掩在昏昧中透出的光泽却像是水色的星辰，柔软到几乎有些不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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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第一次放任对方越界开始，工藤新一就清楚地意识到，他完了。

　　没有人能比名侦探自身更深切地认知到自己的错误，太过理性的人是很难实现自我欺骗的。他完全无法忽视，当怪盗用那种他形容不出来的目光深深地凝视着自己，低喃着诉说想要窃取他的心声时，自己前所未有动摇起来的立场。

　　就像中了月光的毒，饮下了无解的魔药，睡在一场失去重力的梦里，身化成光，追逐星辰，浑如一体般地飞散在夜幕流空。这是个一旦开始就再也不可能停止下来的危险游戏，致命的关系将一直延续到他们一同坠落，直到所有星辉散去，连残骸也燃烧殆尽。

　　但这彼此交相辉映的瞬间留下的印记又是如此深刻，瞬间在他的生命中已然成为永恒。正如他和怪盗的关系，因为永远难分胜负，他们在争斗中缔结的羁绊始终无法彻底断绝，所以他们之间也将永远都无休无止。

　　工藤新一迷恋着怪盗基德。

　　现在，除了接受这个事实，应该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其实人生当中偶尔有这样一次疯狂的体验也不赖吧。

　　工藤新一的生命里遇过了太多的人，很多如今都褪色成了记忆中模糊的剪影，当中从天而降了这么个美妙的意外，将理智放逐一次也没什么关系吧？他知道自己是在犯错，但这次若是克制住了，以后的人生里可能就再找不到一次能犯错的机会了，难道这样未来就一定不会后悔吗？

　　纷杂难解的情愫早已被埋下了种子，哪怕视而不见，早晚也会抽枝发芽，何况对方还唯恐自己不知似的多加撩拨，更是如同将其置于肥沃的土壤里，培育得情丝成网，简直蔓生成灾。

　　叫人一颗心都被缠得隐隐作痛，纠结恼怒，暗火丛生。

　　但毫无办法，对于这个人，就算是工藤新一也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