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走向你》沈大橘子

29、029

　　玻璃上的水蒸气挡住了窗外的风景，天空跟着阴沉了许多，似乎是快要下雨了，许栩突然觉得有些百无聊赖，上完这节最后的班会课，就要放寒假了。
　　不过前两天听妈妈说，这次许文卓手里的项目完成的很好，所以这个寒假在家里呆着的时间会很长。
　　正好，也是许栩初中最重要的一年。
　　在妈妈看来，这个关键的时间，一定要有家人的陪伴。
　　说起来，问题应该都在许文卓身上，上一次弟弟和自己的生日，也就妈妈带着自己去楼下蛋糕店选了一款小小的杯子蛋糕，弟弟小，妈妈不让吃，两个蛋糕都是许栩吃掉的。
　　中间妈妈还提出，姐弟二人的生日一起过，让许文卓回来一次。
　　许文卓也没答应。
　　许栩都要怀疑许文卓真正喜欢的是工作，而不是这个家庭。
　　“还要讲多久啊，班主任是语文老师就是不好，”同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翻来覆去的整理着早就放置好的背包，将里面的东西又全都数了一遍，一边继续吐槽着，“讲个东西用那么多修饰词，浪费时间。”
　　许栩摇头，无奈的笑笑：“都习惯了。”
　　“真羡慕你，这都快放假了，还这么淡然自若，不着急回家啊，”同桌心情上的焦躁都写在脸上，突然盯着窗外，伸手指着，“你看，你朋友都下课了，正巴巴望着你呢。”
　　许栩一偏头，便看到将整个脸都贴在玻璃窗上的叶邻晗，但是水蒸气在室内产生，因此叶邻晗怎么也看不到，还是靠窗的一个同学趁着老师不注意，用手划拉了一下，给出一小块可以看见教室的地方。
　　叶邻晗来许栩班的次数多到让许多人都对她眼熟，再加上叶邻晗很多时候自来熟的性格，在许栩班里混得比许栩还要好。
　　看见许栩看向自己，叶邻晗兴奋的挥动着手。
　　大抵是看见窗外的同学越来越多，天色也有些暗了下来，老师这才随便说了几句假期的注意事项，让班长分发一份需要家长签字的白纸，也就是寒假安全告示书。
　　许多同学随手叠放在口袋里，就开始站了起来。
　　整个教室都变得躁动起来。
　　“算了算了，讲多了你们也不爱听，下课下课，”老师无奈的笑着，拿走了自己的笔记本，他看着台下的学生，眼神里似乎流露出了不舍。
　　只是没人看的见。
　　如果放在叶邻晗身上，看见了这一幕，估计会笑着走向老师，然后开个玩笑，再说一句道别的话，但许栩不会，她只是扫视了一圈，默默地背上了自己的包，离开了教室。
　　一出教室，叶邻晗正不停的跺着脚，催促着：“你看着天，我敢保证，再过半个小时一定会有倾盆大雨，我和你都没带伞，再不赶紧回去，就淋湿了。”
　　“好好好，走嘛，”许栩点头，被叶邻晗拉着小跑了几步，刚跑出分校门，那雨点就像密密麻麻的透明豆子，噼里啪啦的从天上砸下来，让人不得已退回到教学楼。
　　还有一些渴望回家的男生，直接顶着书包就跑了。
　　也有少部分看了天气预报的，带了伞，有些幸灾乐祸的回头望了望，然后迈着大步离开。
　　“我的天，还没出学校呢，就开始下雨了，”叶邻晗皱着眉头，伸手接住那雨滴，“现在怎么办？”
　　熟悉了环境之后，再加上又有了弟弟，许栩已经很久都没让妈妈来接过自己，不过昨晚说过了今天放假的事情，就是不知道看到下雨的妈妈会不会来。
　　“等等看？”许栩偏头看着叶邻晗。
　　“我爸妈出去工作了，我哥现在高三，放假的晚，现在只能等你妈妈来接，啊，等待真的好漫长啊，我们两个倒霉孩子。”
　　其实许栩昨晚看了天气预报的，只是，早上又因为想着放假的消息，心里莫名的期望着安慕幺幺能够在寒假回来，然后最好可以见上一面，就忘记了拿伞。
　　都说福祸相依，不知道现在的祸能带来什么福。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叶邻晗握着拳手，当成是麦克风，举在许栩面前，“来，此时此刻我们来采访一下这位名叫许栩的学生，在这样滂沱大雨的情况下，是什么样的心情让你保持淡定的呢？”
　　“幼不幼稚？”许栩轻瞥一眼。
　　“现在许栩同学反问我们幼不幼稚，那你是为什么觉得我们幼稚呢？据我所知，大家现在都是这么晚玩，跟着电视里的主持人学习采访，你觉得我学习的怎么样呢？”叶邻晗一如既往的厚着脸皮。
　　“学习这些你倒是快得很，我想反问一下这位叶邻晗同学，你是否有把握考上你心仪的高中呢？据我所知，你心仪的高中分数线较高，和你平时的成绩相差有悬殊。”
　　“反将一军，你牛，”叶邻晗抱拳，一副甘拜下风的模样。
　　许栩没忍住，笑着锤了一下叶邻晗的肩膀。
　　没过多久，暴雨就慢慢退去，而妈妈还没来，实在等不及的叶邻晗贡献了自己的书包，和许栩一起举过头顶，小跑着回了家。
　　惊奇的是，许栩家里竟然没人。
　　许栩拿了干毛巾擦尽了身上的水珠，又趁着没人，在桌子下给自己的手机充电，随后瘫坐在椅子上，双脚直接放在书桌上。
　　没过多久，妈妈就回来了，和安奶奶安爷爷一起，买了不少东西，大概是去逛了超市，看样子安慕幺幺是要回来了。
　　只有在安慕幺幺回来的时候，安奶奶才会买上好几袋子的东西。
　　“带了个孩子就是不好逛超市，要不是你喊我，我就只能一个人去，提也提不了什么，”妈妈将弟弟放下，许栩帮着照看，顺便听一听妈妈和安奶奶聊天的内容。
　　虽然有了手机，但是很多时候都向着不要去打扰安慕幺幺，因此只是偶尔问了一些学习方面的问题，安慕幺幺偶尔倒是会找着许栩聊些大学里面的生活，这次回家，如若是故意问起，肯定会让人觉得不对劲。
　　“这不是你安叔在，我一个人就随便在楼下买点什么对付一下了，”安奶奶站在玄关处，一手撑在鞋柜上，身后的安爷爷则是整理起了东西。
　　“还赶上下雨，”妈妈转过头来，“没想着会下雨，还想着赶紧回来接你，你是淋雨回来的吗？”
　　“没怎么淋到，等雨小的时候回来的，”许栩摇了摇头，手里拿着玩具，继续逗着弟弟。
　　“那就好，”妈妈点头笑了笑，继续和安奶奶聊天，只是话中没有许栩想听见的内容，大概是在路上就讲过关于安慕幺幺什么时候回来的事情。
　　等了好几天，等到许文卓都回来了，也不见隔壁有什么动静，许栩只能通过忙碌的学习让自己的心思转移。
　　初三学习的新东西不多，也都很简单，大部分的时候还是在刷物理题。
　　这一等，不知不觉就等到了年三十。
　　这一天也没什么特殊的，直到中午睡过午觉醒来，身体和大脑都还处于不清醒的状态，直接就被通知要出门逛超市了。
　　“我不想出门，”许栩靠在自己房间的门框，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不想去吗？好几天你都没出门了，该出去走动走动了，”妈妈语气温和，许栩还是想拒绝的，恍惚间似乎听到了隔壁房门响动的声音，下一秒，就传来的敲门声。
　　站在门外的是已经换好鞋子的安慕，脸上带着暖暖的笑意，抬手打着招呼，“君姐，卓哥。”
　　“啊，安慕回来了，在学校怎么样啊？”妈妈脸上完全没有了以前疏离的模样。
　　许栩看见安慕，插不上话，只好先换了鞋子，牵着弟弟，方便许文卓帮他穿鞋子。
　　“也就那样吧，考得又不好。”
　　“好歹是个本科，现在能考上大学就已经很不容易啦，”妈妈跟着聊了几句。
　　人一齐，就约着一边散步一边聊天。
　　安慕落到队伍的最后，站在许栩的身旁，安慕比许栩还要高上一些，低着头，更加方便许栩听得清：“怎么样？感觉学习方面有没有把握考上一中？”
　　“百分之九十。”
　　“那你到时候要不要去市高中考考看？”
　　“市高中？”
　　安慕点头，讲解道：“就是市里最好的高中，五一放假的时候他们学校会有招生考试，主要就是录取一些偏远县里的优质学生，不过题目难度也会比较高，而且市高中肯定比一中要好得多。”
　　“只要进去了，一般努努力，考个一本都是没问题的，”安慕又补充道，“那边管的也很严格，教书也很有一套，到时候你们辅导员，哦不，班主任肯定会提起，我建议你去考试看看。”
　　“行。”
　　一进超市，安慕就带着许栩扫荡了许多零食，然后闲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下午许栩就躲在安慕房间里，和安慕打起了双人游戏。
　　到了晚上，两家人又一起吃了年夜饭，许文卓和妈妈对安慕的态度又好了许多，席间还是提起了这个事情，大人们都一致认为，这是一种病，而安慕的病已经治好了。
　　看起来一切正常，安慕的脸上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仿佛看淡了。
　　想必安奶奶和别的亲戚也说了许多次。
　　许栩感觉心脏在疼，隐隐地像是被什么揪住，好长一会儿，都有些呼吸不过来。
　　吃了晚饭就是坐着边吃零食边看春晚，就像好几年前的那个年三十，时过境迁，现在已经多了一个弟弟，安慕也长大了，许栩也长大了，好像没什么都没变，但是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因为大人都在，所以和安慕幺幺聊天的内容被局限了，只能说一些学习方面的东西，聊着聊着就没有了话题，讨论了一下春晚上的节目和面前的零食，快到十二点，窗外又想起了烟花的声音。
　　小区对面也有很多户人家，在空中炸开的烟花徇烂的点亮了黑得发亮的天，大家都站起身，凑在窗户前，看着这景色。
　　许栩觉得自己的手被捏住了，安慕幺幺微微低头，在许栩耳边轻轻说道：“新年快乐啊，许栩。”
　　和三年前一样，一样的声音，一样的带了些性感，连自己的心跳也一样的快速跳动着，脸上的温热，不用摸都能感受得到。
　　“新年快乐，安慕幺幺，”许栩觉得自己的声音也许有些颤抖，是紧张？是开心？还是说，是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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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新的一章就和大学的许栩有关系了，所以我构思了很久，因为没有存稿，所以可能要断更几天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