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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Chapter 30 学生时代：教父（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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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德思礼家回到孤儿院当晚，汤姆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孤儿院寂静无人，一片漆黑，他走在狭窄的过道上，经过一间间空宿舍，脚步声在墙壁和天花板间穿梭回荡，抖落一阵阵尘埃。
他走啊走，过道却总看不到尽头，但他直觉一刻也不能停，否则就太晚了。
突然出现一声尖刺的大笑，伴随刺眼的绿光——比哈利的眼睛还绿，周围一下子冷了。
汤姆跑起来，脚步声沉重如闷雷，笑声在身后紧追不舍，终于，他抵达黑漆漆的过道尽头，浑身颤抖着跑下楼梯，直到楼梯间出现一扇黑色矮门。
一个橱柜，好像在呼吸。
他果断拉开门钻进去，绿光骤然大盛，飞速划过——
狭小冰冷的空间，哈利孤零零地蜷缩。
“不要！”汤姆大喊，拼命抓住他，紧紧抱在怀里。
“不，不行，你不能死，别离开我。”
怀里的哈利僵冷。
他再也不会说话了。
*
只是一个梦，汤姆告诉自己，梦不代表什么，他才不会相信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然而，他还是拔腿跑向信箱，翻找最新的信件。
只是梦，汤姆重复着，盯着空荡荡的信箱。
哈利不会变得冰冷僵直，他不会死，汤姆不允许，他迟早会成为最强大的巫师，强大到足以战胜死亡。
噩梦，只是因为现实的胡思乱想罢了。
*
可他又做梦了。
一次、两次、三次……
*
他打开哈利的第一封信，也是那个夏天唯一的一封。
汤姆，
不知道为什么，魔法部找上我这里了，他们在姨妈和表哥的床底发现一些不寻常的东西，并拿走我的信，所以你最好别回信。等开学见面再详谈。
不用担心，他们没有怀疑你。现在有一个跟踪我的杀人犯，他嫌疑比较大。真有意思。
*
汤姆差点把信撕成碎片，好在，最后只有孤儿院的窗户在颤抖，孩子们快吓坏了。
“杀人犯？！”他念道，旁边的孩子以为这是他的人生新目标。
“胡说八道。”
可他的皮肤上仍留着梦中哈利手臂的僵冷触觉。
一支笔落在汤姆张开的手掌上，他开始给阿布拉萨斯·马尔福写信，查一查和波特家族有仇怨的线索，写完这封信后，他打算去院长那里偷点钱溜去破釜酒吧打探消息，剩下的时间，他可以住在对角巷一边等消息，一边学习巫师界有关未成年巫师保护的法律。
*
西里斯·布莱克，汤姆在破釜酒吧的酒鬼闲聊里听到这个名字。（马尔福行动太慢了，他没法立刻给汤姆回信。）布莱克不是单纯的谋杀犯，他是黑魔王格林德沃的得力手下，在得知波特夫妇仍效力于魔法部后，他出卖了他们。
吧台边的人聊到一半，突然注意到一簇奇怪的魔法火焰，众人纷纷躲开。他们不可置信地注意到这火焰不是后厨的强力烹饪魔咒泄露，而是来自那个年仅十二三岁的男孩愤怒的魔力波动。
汤姆想把怒火烧向魔法部——如此无能愚蠢，竟派一个叛徒去做卧底。
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当然对抗不了势大根深的黑魔王，但汤姆也不是循规蹈矩的人，他会用法律之外的方法来保护哈利。
*
哈利僵冷的双手再次将汤姆惊醒，他睁大眼睛，思考着。
没事，等见到了哈利，他就能好好睡一觉了。
等西里斯·布莱克死了。
*
汤姆站在麻瓜进出车站的禁制边上，他是提前一个小时到达的。好几个乘务员想上前问他是不是走丢了，要不要带路，但都被汤姆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给吓走。
就在他品尝第四杯咖啡的时候，有人在身后使劲拉了他一下，汤姆差点用魔法把人弹开，直到听见熟悉的声音叫出他的名字。
“哈利？”汤姆眨眨眼，确认是他，哈利咧着嘴，笑得人心头一烫，心跳加速，他的眼睛比梦里更加明亮。
“汤姆！我真想你呀！”
骗子。
“如果真像你说的，”汤姆上前一步抓住他，目光搜检哈利的每一寸皮肤以找出丁点异样，“为什么不给我回信？”
哈利皱了皱眉。
“我写信跟你解释了，你没看懂吗？”
“那算什么解释？什么都没说！”
“你也是！你不应该没问过我就给德思礼们下诅咒！为什么你有时间念那么复杂的诅咒，却懒得抽空跟我通个气？你应该庆幸，傲罗们觉得是杀人犯在跟踪我！”
“说到杀人犯。”汤姆直直盯住哈利，双臂收紧感受着对方的心跳，“你为什么从没提起你的父母是被黑魔王谋杀的？”
“可能我忘记说？不过，每个人都知道啊……我以为你的室友会谈到？”
汤姆默默给室友们判死刑。
“告诉我，你明年夏天不再跟麻瓜们住一起了。”告诉我，那个诅咒起作用，德思礼们受到相应的惩罚。
“这个啊！可能吧？我觉得达利和姨妈看着我的时候确实在颤抖，但现在没事了，傲罗这次倒是出手迅捷……”
可以想见，为了保护受人尊敬的魔法部间谍的遗孤，他们必然对屋子内外的黑魔法严加防范，遗憾的是哈利看不见汤姆精心策划的全貌，不过，该做的已经做了，尽管暂时没能让德思礼一家发疯，他们也无法逃离梦魇的诅咒，等汤姆年龄大点，他随时可以回去完成这部分未尽的工作……
“汤姆……虽然这么做，实在是极、其、贴心，但真的别再继续了，我不想让傲罗发现你……你这次走运，他们认为诅咒的人是西里斯布莱克。此外，从道德的角度来讲——”
“让道德见鬼去，在瞬息间我就能让那些混蛋远离你，他们应得的——你别反驳我，我可比魔法部的人高明，不会让他们抓到。除非他们为你安排别的监护人，否则你还会看到我的‘表演’。”
很突然地，哈利的眼中泛起水光。
“你的眼睛怎么了？怎么停下来？”汤姆思索着哪些咒语可以止住眼泪。
“没关系的——”
“你意思是我只能干看着？”
“我只是太开心了……被你关心的感觉真奇妙，谢谢你。”哈利的笑容似乎是一种特别的语言，汤姆开始意识到必须学着去分辨。有时过分灿烂，以至于像强颜欢笑，有时他笑容微妙，眼神邈远地落在汤姆追不及的地方。他有时也常常注视汤姆，露出由内而外的敞亮笑颜，似乎汤姆不仅是他的朋友。
而眼前这个笑容，淡淡的，却温暖，像为自己的存在而感激一切，汤姆想朝这份温暖轻轻呵气，喂上阳光雨露，让它从火苗燃成——
“但我还是不同意你的做法，魔法不是解决所有难题的灵药。”
汤姆不悦道：“等你的亲戚良心发现再对我说这话吧。”
“要是诅咒反而让他们更有理由伤害我呢？”哈利神色忧郁。
“不会的！我设置了一个保险装置，他们会忽视你只攻击其他人……”
“啊，汤姆，”哈利看起来很感动，也更忧郁了，“我们只是凡人，不要觉得能控制一切。”
不，汤姆意念坚定，他迟早会证明自己能超凡一切，不再让哈利和自己被过去的命运染指……
他还没来得及反驳，一声犬吠吸引了两人的注意，他们低头，看见一只毛发蓬松的大黑狗冲着汤姆龇牙咧嘴，脏兮兮的皮毛紧贴在哈利身前。
“哇！”哈利眼神一亮，一把将大狗搂在怀里，“想我了吗绒绒？想不想？”
“哈利，快把那玩意放开！它身上可能有跳蚤或怪病！”
大狗瞪着汤姆，大声吸着鼻子，露出它发黄的利齿。
“不行！”哈利抱紧大狗。汤姆一脸想把它装袋火化的神情。“绒绒是好孩子，傲罗让它给我当保镖，很贴心是不是？海德薇会喜欢它的！”
那恶禽的表情可算不得友善，在她朝着大狗尖叫的时候，对方也发出一阵半嘲笑半低吼的声音。
“傲罗让一只小狗狗保护你？”
“没错！”
“傲罗是蠢货吗？！”汤姆早晚要把魔法部按在地上摩擦。
“他们也在女贞路外设下保护网，一路送我到车站，多亏他们，我才能比以往早到。”
“让后他们就这么把你扔下，任凭你一个人过安检、上火车？！”
“呃……对，他们是这么打算的。”
汤姆深刻体会到他将来事业的重点：扫除这出自傲慢与无能的官僚主义作风。
“我在你脸上看到了一种……介于‘成为黑魔王’和‘成为魔法部部长’的迹象，说实话我不清楚哪条路最合适，对你，或对世界……”
“别说胡话。”汤姆打断道。他肯定会是个伟大的黑魔王，但他不打算告诉哈利。“牵住你的狗，赶紧上车。”他握住哈利的手腕往前走，“它最好是受过训练。”
话音刚落，绒绒就做出咬人的姿势。
汤姆暗自考虑，要是绒绒在校内死于意外神秘事故，应该不会追究到他头上吧。
*
汤姆在火车上全程黏着哈利，拒绝了阿布拉萨斯马尔福的聚会邀请，他不允许自己离开哈利半步。
“我不得不考虑，你极有可能干出什么蠢事把自己搞死。”汤姆冷冷道。
绒绒又想咬人了。
听了这话，哈利静静地露出古怪的笑容，和之前的笑容有点不一样的感觉……就好像冬去春来，雪释冰消，尽管潮湿泥泞，但春天的阳光已经探出头……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