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4、第十二章晴明的执念 ...
-
听着阿兰若当众承认了八岐大蛇的身份，众人一时沉默了下来，喜欢她的人心里都非常的不好受，还没入局就被判了出局，除了黯然苦笑外，竟是再做不出其它的表情了。
“师父......这条蛇......不......这位邪神，真的是......师公吗？”
扫视了一周，阿香其实已经发现自家师父有意断了那些男人的念想了，索性再帮师父添把火。
况且，那个邪神看师父的眼神她不会认错，那是看深爱之人的眼神，而师父看那个邪神也同样饱含着暖暖的爱意，哪怕她再介意邪神曾欺负过师父，但只要自家师父幸福，阿香还是会为师父送上真挚的祝福。
“姐姐......我真的要叫他姐夫吗？”
小唯显然想的没有阿香想的那么深，只是就忍协搜集到的有关邪神八岐大蛇的资料来看，他对这位姐夫的第一印象实在是跌到了谷底起不来的那种，虽然怕惹自家姐姐伤心说话语气没那么糟，可多少还是带出了一些对邪神的不满。
两小对八岐大蛇的质疑让其他几个男人燃起了希望，纷纷目不转睛的盯着阿兰若，只是看到她一脸自然的靠在邪神怀里时，又纷纷暗下了眼眸。
“阿香，小唯，过来。”
轻拍了拍扣在她腰间的大手，示意八岐先放开她，阿兰若招手让两小走近一点。
“抱歉，我离开的时候情况有些糟糕，让你们担心了。不过，八岐的确是我自己的选择。”
摸了摸两小的脑袋，阿兰若神色温柔，她这样说，不仅是告诉小唯和阿香，也是在向所有人宣告她的决心。
一旁的折颜挑了挑眉，并没有开口，顺便也阻止了要说些什么的白真，他们不过刚来，之前听的都是八岐的一面之词，一切情况还是等在这边安顿下来，好好和若若谈谈再说。
况且，时空间法阵再次启动需也要时间，现在他们当务之急，是了解下自家若若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好吧......姐姐，那我们回家好不好......那个......我和阿香......在一起了，我们希望姐姐能为我们主婚......”
小唯拉过阿香的手，希冀的望着自家姐姐，说到这儿，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阿香直接害羞的低下了头，只是两小的手一直十指相扣，紧紧地牵着。
姐姐走后不久，他就和阿香表明了心意，两人在一起了，只是定下了婚约，他和阿香都在等着姐姐回来，他和阿香都是被姐姐一手教导长大，他们成婚希望能得到姐姐的祝福。
“真的吗？臭小子终于长大了，好......真的很好，以后可不许欺负阿香，一定要好好对她。我们回忍界，姐姐为你们操办婚事。”
自己养大的孩子们得到了幸福，阿兰若非常欣慰，三叶婆婆泉下有知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
听到她要回忍界，千手兄弟和斑非常高兴，虽然他们一时有些无法接受阿兰若爱上别人的事实，但她能回忍界他们还是很高兴的。
“若若......可以和你谈谈吗？”
她要走了......绯瞳望着那道粉色的窈窕身影，得出这个结论，源赖光终于忍不住了......他还没有认真的对她说声抱歉......
“源氏，害我的妻子受了那么多苦，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敢来骚扰她，真当我不敢毁了你源氏一族吗？”
八岐脸色不善，灿金的蛇瞳邪狞危险的盯着上前的源赖光，脚步微动，胸口已经贴上了阿兰若的背，广袖一挥，阿兰若整个人都陷进了身后男人的怀里，八岐身材高大，直接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
八岐大蛇已经思考起如何对付源氏了，鬼域的安排随着他跟若若离开的确被他放弃了，现在重新规划起来也不是难事。
“老公，我们很快就要回家了，没必要再卷进这个世界的因果，这个世界还需要源赖光。况且......你现在的状态实在不宜搞事，一切都交给我来处理吧！”
察觉到自家老公的认真，阿兰若轻叹一声，开口阻止了起来，八岐虽说已经脱去了凶神之相，可本身神格依旧还是邪神，堕神印记一直伴随着他，一旦再次出手干预这个世界，很容易再次被天道扯进邪神的命运中去，毕竟这个世界是他的本源世界。
要彻底不受自己本源世界的影响，八岐大蛇还需要很长的时间修炼突破，所以在此之前，还是回避的好。
“那你不许和他说话。”
他就是吃醋了，这几个男人里，只有源赖光对他的威胁感更大，哪怕那个男人是个渺小的人类，他也不想若若再和源氏有所交集了。
“好，我不说了。要对我有信心啊！老公。”
软下了声音安抚着自家老公的情绪，阿兰若觉得自己就是在哄孩子。不过，哄也就哄了，对自己人她还是非常包容的。受伤的这几天，她也多少猜到了源赖光突然那么对她的原因，只是道歉的话她在昏昏沉沉中听了无数遍，已经没必要了......
“啧......真酸......”
太腻歪了！白真怀疑眼前这个若若是假的......这还是他家那个炸完桃林炸青丘，连太晨宫和昆仑墟都不放过的小魔王吗？
白真无意间瞄到了折颜的脸色，果然很“精彩”，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直觉八岐要倒霉，白家四哥顿时咽下了到嘴边的吐槽。
“前辈，前往忍界的时空间通道已经开启了......”
来往了平安京无数次，千手扉间对于打开两个世界的通道已经是十分得心应手了，稳定好通道后，无意识的瞄到那个邪神怀里的女子时，白发科学家还是忍不住悄悄握紧了拳头。
他已经尽力忽略阿兰若嫁人的事实了，可那又怎样？他终究还是意难平，他不明白阿兰若为什么会选择那个邪神，难道是因为八岐大蛇也是神的原因吗？
这样的想法不仅千手扉间有，其他几人也一直憋在心里，明知阿兰若不会做那样肤浅的选择，可他们心底还是会忍不住这样去想。
最终，阿兰若还是什么都没说，踏入了前往忍界的时空间通道。
看着面前缓缓消失的通道口，两个阴阳师沉默着站在原地许久。
“源赖光，别再伤害她，她早就......”
晴明微微转头便瞄见了源氏家主神情晦涩不明，顿时心下一跳，执念太深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只是提醒警告的话说到阿兰若的归属时，他自己反而说不下去了，只觉胸口憋闷异常，心下堵的难受。
“呵，怎么不说了？难得大阴阳师也有脸色这么难看的时候呢！”
源赖光显然反应过来安倍晴明突然住口的原因，随即嘲讽一笑。
“你不说，就让我来说吧！你是想说阿兰若已经有了自己的归属是吗！没错，这次害她伤那么重，是我的错，但就算如此，我还是不相信八岐大蛇可以给她幸福。”
源氏家主绯红的双眼盯着对面蓝色狩衣的银发大阴阳师，并没有错过对方脸上那一瞬间闪过的表情。
“哼！我果然还是讨厌你这副道貌岸然的虚伪模样。安倍晴明，你自己问问自己，你相信八岐大蛇那个酝酿了一连串阴谋的阳世灾祸之源吗？不必告诉我答案，我没兴趣知道你的想法，至于我要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管。”
“泰安，送客！”
对面大阴阳师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那个男人的答案已经没有意义了，源氏家主直接下了逐客令。
安倍晴明沉默着离开了源氏领地，源赖光说的没错，他的确对于八岐大蛇存有疑虑，他知道阿兰若不是普通女子，只是，以他们和八岐大蛇的多次较量来看，作为千年邪神，八岐大蛇心机深不可测，太过邪狞危险，他还是忍不住担心阿兰若。
只是......银发大阴阳师不由苦笑，之所以如此质疑八岐大蛇的用心，不过是自己还心有不甘罢了！
离开了源氏领地，安倍晴明并不想马上回庭院，为自己贴了一个隐匿存在感的符咒，他静静的行走在喧嚣的平安京街头，脑中不期然回忆起与阿兰若相识的过往。
直到一个黑色的身影挡住了他的路，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走到了与阿兰若初次相遇的樱花林，而挡在他面前的，正是黑晴明。
“邪神已经回来了吧！阿兰若呢？她怎么会受伤？”
从晴明出源氏领地起，黑晴明就跟上了他，从源氏传出的消息太模糊，黑晴明只知道了阿兰若受伤的消息，再具体的就没有了，无法硬闯源氏本宅的他堵到了晴明。
“黑晴明，阿兰若已经没事了，她的力量已经恢复，别再去打扰她了......”
看着眼前的另一个自己，安倍晴明的思绪逐渐飘远。或许他一开始的执念就是错的，他一直纠结于阿兰若欠源赖光的那个因果，使得她那么包容源赖光的所作所为，明知被利用，却依旧帮了源氏那么多。
可如今看来，是他太想当然了，所谓的因果并不是让她爱上谁的先决条件，会有如今的结果，不过是她没有对他动心罢了，她不爱他......仅此而已......
......况且......也是他做的不够，有些事情记忆完全恢复后他才明白，以自己的性格而言，为什么会那么执着于一个“初遇”......
“哼！那又如何，我倒是很期待她来找我呢！阿兰若染上恨意的双眼一定更加迷人，可惜了......不过......”
“你今天很不对劲呢，白晴明，你一向看到我都是充满戒备的，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呢！怎么，不怕我另有所图了吗？”
他都这么直白的挑衅了，白晴明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往常他要这么说的话，对方早就动手了，这副心灰意冷的样子看着倒像是受到了什么严重的打击。
是阿兰若又拒绝了他吗？随即黑晴明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那个可恶的女人就没有接受过任何人，他都习惯了阿兰若那副清浅疏离的态度，看着柔和，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
白晴明不可能不清楚，在源氏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很可能是和阿兰若有关的事。思及此处，黑晴明有些烦躁，每次遇到有关阿兰若的事情，总是会脱离他的掌控，他很不喜欢这种抓不住一切的感觉。
“求而不得的感觉......很痛苦吧......擅自将对她的执念强加在你身上，抱歉......黑晴明......”
黑晴明会如此执着阿兰若，皆因他分离出的那一缕执念而起，只是到了现在晴明才明白，当时他一直耿耿于怀的初遇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重要，可现在已经晚了......
她嫁人的消息来的那么猝不及防，事已至此，黑晴明的执着，此时已经没有意义了......
“呵......现在说这些，不觉得有些晚吗？你总是这样自负，一厢情愿的用那个女人和源赖光斗气，察觉自己反被陷进去后又固执的逃避......呵......”
似是想到了什么，黑晴明不由得冷笑了一声，神色满是嘲讽。
“既然害怕了，当时又为什么不干脆点断了念想，如今这么痛苦又做给谁看？那个可恶的女人可跟母亲完全不一样，连世界都算计，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呵......是你的犹豫和顾虑错过了她。”
同为安倍晴明，黑晴明当然清楚，当年的大阴阳师在犹豫什么，父母人狐相恋以悲剧收尾，那么人神相恋的结局又会如何呢？
一边害怕着像自己父母那样悲剧的结局，一边又割不断难解的情丝，会造成如今的痛苦，想来也不难预料。况且，带着那样矛盾的心态去喜欢，去爱一个人，尤其是阿兰若那样敏锐的女子，她又怎么可能会被打动呢？
黑晴明不觉得白晴明会想不到这层，只是对方越是压抑，他偏要将一切都挑明，那时在他的私人庭院里，黑晴明并没有骗阿兰若，安倍晴明的执念的确是那个“初遇”。
只是他并没有说出前因罢了，“若是一开始就朝夕相处，他是不是会早些放下犹豫，若是他们之间有因果牵着，他是不是会更加坚定。”这些想法一直盘旋在安倍晴明的心底，有些念头一旦形成，却又迟迟无法达成，时间久了便会执着起来，这便是执念......
“......还真是毫不留情啊！更让人无法辩驳的是......你说的没错......我终究还是错过了她......这次是真的彻底失去了挽回的余地......”
原来那才是阿兰若动情的模样，不似平日清浅温雅的笑意，那双墨瞳中噙满了醉人的柔意，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娇媚灵动......
她不是没有柔情，只是她的柔情都给了那个邪神......想到这儿，晴明心底越发的苦涩，阿兰若身上属于高天原的婚契时刻提醒着他，他已经失去了追逐她的权利......
“什么意思？你把话给我说清楚，那个女人又走了吗？”
不对劲！白晴明这个反应太不对劲了，什么叫彻底失去了挽回余地？黑晴明紧盯着对面另一个自己，心下隐隐不安起来。
“阿兰若的家人来找她了，她的确走了。......她......黑晴明，阴界的发展如今已经稳定，不要辜负她对这个世界的付出......”
留下这么一句话，银发大阴阳师施术离开了那片曾与阿兰若初遇的樱花林，此刻他的心很乱，黑晴明毫不犹豫地撕开了他一直逃避的事实，亦让他失去了冷静。
明知不对黑晴明说清楚一切，很有可能会为阿兰若带去麻烦，可他还是无法面对那样直白尖锐的真实，黑晴明的一字一句都化作利剑，狠狠刺进他的心底，让他落荒而逃。
同为安倍晴明，黑晴明怎么可能看不出白晴明的狼狈，虽然还不知道在源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白晴明的表情已经足够说明一些事情了。
白晴明不说，他就自己去查，就算那个可恶的女人又离开了又如何！黑晴明早就看的分明，阿兰若那样的女子在这个世界是留不住的，她一直坚定的向着自己的目标而去，路上的风景再好，她始终不曾停下过脚步。
当初忍界那些男人追过来的时候，他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哼......难道白晴明会没发现吗？不，只不过是无聊的自欺欺人罢了。
黑晴明忠于自己的欲望，他想要阿兰若，自然会不择手段的去得到她，哪怕她从这个世界离开，他也要知道那个女人身上发生的一切，一如三年前他所做的一样。
既是执念，那他就不会放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