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Chapter Fifty Seve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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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乐！”
随着这声欢呼，原本黑暗的房间一下子亮了起来，狄安娜眨了眨眼睛，就看见淡粉色的花瓣从天空中飘落下来，落在她身上、脸上、金色的头发上，还有一片调皮地落在了她的睫毛上。她微低下头，眨了眨眼睛，花瓣在空中转了个圈，落在了她的掌心。
“安娜，生日快乐！”人群像海水一般像她冲刷。她看到一张又一张熟悉的面孔靠近，拥抱她，和她行了贴面礼，在她耳边轻声诉说祝福，然后又离她而去。又有新的人凑近，又是一样的祝福。
狄安娜看到了不少和她仅仅是泛泛之交的校友们，闲聊过几句的赫奇帕奇们，讨论过学术话题的拉文克劳们，礼貌地交谈过几句的斯莱特林们。狄安娜甚至看见了斯内普，他紧绷着嘴角不自在地走上前来，简短地和她说了一句“生日快乐”，又以少见的敏捷从人群中离开。狄安娜甚至还来不及叫住他，就被拦住了。
“嗨，安娜！”霍尔挽着怀特的胳膊在她面前站定。
“嗨，劳尔，山姆。”狄安娜仔细看了霍尔挽在怀特胳膊上的手一眼，不太确定地问道：“你们这是？”
“我不再需要你的帮助了。”霍尔的语气甜得发腻，“山姆总算是相信我是认真的了。”
怀特受不了地打了个哆嗦，“我承认，一开始没有相信是我的错。”他叹了口气，“这惩罚也够久了的吧？你可以正常说话了吗？”
“噢……恭喜你们！”狄安娜笑着对霍尔眨了眨眼睛。
“男女朋友之间不该这么说话吗？”霍尔继续捏着嗓子娇滴滴地说道。
“梅林啊……”怀特求助地看向狄安娜。
“劳尔，你是怎么办到的？”狄安娜善解人意地转向霍尔。
“我在他看到我的每一刻都提醒他我是认真的。”霍尔在面对狄安娜时就正常了很多，她洒脱地耸了耸肩，“可能他终于被我缠烦了吧？”
“我不会因为被缠烦就答应和你在一起的！”怀特不满地抗议道。
“那你是因为什么和我在一起？”霍尔紧盯着他的眼睛，露出得意的笑容，“因为喜欢我喜欢得再也控制不住你自己了？”
“劳尔！”怀特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狄安娜。
“好的，我不打扰你们了。”狄安娜摊开手，“你们有整个晚上来说情话。”
“狄安娜……”怀特看上去还想说什么，但狄安娜先一步打断了他。
“照顾好劳尔，我看见兰斯了，我先走了。”她说完挥了挥手，迈着轻快的步伐向休息室中央走去。
“嗨！”狄安娜在途中又被好几个人拦下来说了一会儿话，等她终于来到瑞安身边时，已经是好一会儿之后了。她不自在地站在他身旁，学着他的样子把身体轻轻靠在半人高的长桌上，沉默了一小会儿，才开口打了个招呼。
“怎么样？”瑞安含着笑转头看着她，“喜欢这个生日礼物吗？”
他的目光里有种无言的温情，狄安娜在这注视下慢慢红了脸，她不自在地移开目光，环顾四周，“这一切都是你布置的吗？”她看向与平时截然不同的休息室。
“是的，我还记得你前年为伊万斯举办的生日派对，在黑湖旁的草坪那次。我猜你也许喜欢这类派对，就请大家帮我一起准备了。你还喜欢吗？”瑞安有些紧张地看向她。
的确，他把整个公共休息室布置得就像个那个春日一般，岩石制粗糙的墙壁被柔软的绿色藤蔓遮挡得严严实实，零星的淡粉色蔷薇花错落有致地在这大片绿色中绽放着，显得格外娇嫩。地毯上铺满了柔软的小草，桌腿胖簇拥着几束蓝紫色的鸢尾花。
女孩们盛装打扮，头顶戴着五颜六色的花环，男孩们则在胸前的口袋中别一支红玫瑰。不远处的壁炉也被装扮成树桩的样子，壁炉周围放了三顶用绿色四叶草覆盖的小帐篷，不时有人从里面进进出出。
“那是做什么的？”狄安娜好奇地仔细打量那几顶帐篷。
“噢那个啊……”瑞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们请的人有点多，公共休息室塞不下了。但空间拓展魔法对于我们实在难度太大，霍格沃茨本来又就排斥空间魔法，我只能想出这个办法。”
“那些魔法帐篷里面是什么？”狄安娜往那边走近了一步。
“跳舞的地方。”瑞安连忙拉住她，“等等！”
“怎么了？你不想去跳舞吗？”狄安娜回身不解地看他。
“你还没有吃蛋糕呢。”瑞安让到一旁，他身后是一个三层的大蛋糕，侧面用不知是白巧克力还是凝固的奶油雕成了玫瑰的样子，层层叠叠，下面是玫红色，中间是粉红，一点点变浅，到最上面就变成了纯洁无垢的白色。就像是有人将一瓶玫瑰泼洒其上。
“它可真美。”狄安娜凑近了一点，甚至都不忍拿起摆在一旁的刀。
“这是玛丽的主意。”瑞安见状拿起刀，小心地替她从最上面切了一小块，“她一眼挑中了这款，她说这让她想起一个童话故事。”
“什么故事？”狄安娜接过来，拿起叉子，尝了一口，嘴里满是浓郁的奶油与玫瑰味，甜得有些发腻。
“是一个关于真正的公主的故事。”
“真正的公主？”狄安娜放下叉子，感兴趣地看着他。
“从前有一位善良的公主，她品性高贵，但不幸她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他的父亲又另娶了一位皇后。”
“好像故事里的女主角的母亲都总是早早去世。”狄安娜轻叹了口气。
“新皇后嫉妒公主的美貌，就在她洗澡时悄悄把热水换成了□□与毒蛇。”
“然后呢？”
“但那些□□与毒蛇在触碰到公主皮肤的刹那，就变成了鲜花，铺满整个浴缸。”
“为什么？”狄安娜轻笑出声。
“童话说是因为公主的高洁净化了那些污秽。”瑞安却很严肃，“我希望……你也是一样。”
“我也一样？”狄安娜微皱起眉。
“我希望你经历的所有糟糕的事情，都能变成美好的鲜花。”他说完，不好意思地移开了目光。
狄安娜愣了一下，低下头又拿起了叉子，叉了一块蛋糕放进嘴里。好一会儿，她才轻轻说道：“谢谢。”
“我……”瑞安也不自在地扯了扯领带，目光漂移，在看到不远处的帐篷时才突然一亮，“我们去跳舞吧！”
“好啊。”狄安娜点了点头，跟着他往帐篷走去。他们弯腰走进帐篷里，就看见几对斯莱特林在舞池中央跳舞。
“我没想到你会请斯莱特林们过来？”狄安娜挑起眉，惊讶地看着他。
“我感觉你和斯莱特林的关系不错，我也不像詹姆斯和布莱克那样和斯莱特林的关系那么差。”瑞安解释道。
“不过你是怎么把他们请过来的？”狄安娜好奇地压低声音，“斯莱特林？在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我都不敢想象！”
“所以这是他们专门的帐篷。”瑞安也压低声音，“你看这里，只有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
“那我们是不是该换一顶？”狄安娜的脚步停了下来。
“没事，这里人少。”瑞安拉住了她，不远处的留声机里换了一声轻快的圆舞曲，瑞安半弯下腰，向她伸出手来。
狄安娜和瑞安连着跳了好几首曲子，跳到两个人都开始跳错步子互相踩对方的脚时，才依依不舍地停下来，去了其他帐篷。其他帐篷热闹了许多，他们朝每一个帮过他们的人道谢，瑞安很快就被他那群以加里为首的好朋友围住起哄，狄安娜趁机朝他做了个手势，悄悄溜了出来。
她保持着灿烂的笑容朝遇到的每个人打招呼，直到终于来到公共休息室门外，里面的喧嚣声随着合起的门渐渐消失，才终于松了口气。
狄安娜顺着门外的长廊往挂着窗户的尽头慢慢走去，脸上的笑容也黯淡下来。瑞安给了她一个梦寐以求的生日，一个她在为莉莉筹备生日派对时就在内心渴求的生日。
她拥有了自己想要的一切，精致的装扮，画册里才有的蛋糕，人群的中心，还有一个爱着她的男朋友。但她却并没有感到那股如愿以偿的狂喜，相反，她觉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好像依旧没有被填满，好像依旧在渴求、在不满。
她在渴求些什么呢？也许那些人看她的目光，祝福的语气不那么真心？也许他们在背后嘲笑她，添油加醋地讲述着她的悲惨经历？也许瑞安只是对一个拯救者的角色入了迷？
也许，她只是永远都不能够满足。也许，她只是内心深处深知，拥有这一切的只是她捏造出来的假象，就像故事里能把毒蛇变成鲜花的公主，她的实质也不过是把鲜花变成毒蛇的恶毒皇后。
“你不能这么做！”
一声满是怒气的争执打断了她的思绪，狄安娜放轻了脚步声，往墙壁旁向前看去，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莉莉。
“我为什么不能？”另一个声音低了许多，强压着怒气，那是斯内普，“我只是在研究一种魔药，又不是去杀人。”
“那么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有那么多魔药，你为什么偏偏选择格雷戈里奉承剂？”
“你觉得为什么呢？”斯内普的声音里充满了讽刺，“因为它有趣！哈！让使用者相信给他药水的人是他最好的朋友！还有比这更有趣的吗？”
“只是因为这个吗？”莉莉的声音很是失望。
“那你说是因为什么？”
“我那天听到了你和考茨的对话。”
“你偷听我们？”
“我没有！我那天只是突然想起来课堂笔记落在你那里了，就听到你和考茨说……你想把这个药剂从朋友改成主人！”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道，他的声音里有种色厉内荏：“那又怎么样？这只是一个研究方向。”
“只是一个研究方向？”莉莉听上去很激动，“那天考茨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要保证药剂的稳定性，还有配料的选择要能保证大量供给！大量供给！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把它用到什么人身上？”
“他是一个商人。”对比之下，斯内普显得很冷静，“他要把这个魔药卖出去，当然要考虑稳定性和是否能大量供给。”
“那么他要把这个卖给谁？他要让谁当谁的仆人？”莉莉步步紧逼。
“谁知道呢。”斯内普的声音也紧绷起来，“也许是恶作剧商店，我怎么知道他准备怎么卖？我只是负责研究，而他提供赞助而已。”
“你撒谎！”莉莉的声音和她的话截然不同，带着恳求，“你真的只是为了研究吗？你对他准备拿这药剂做什么一无所知？连一点猜测都没有吗？”
“我为什么要猜这个？”斯内普听上去有点不耐烦，“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了，我只是对研究很感兴趣，我对考茨到底准备拿它做什么一点兴趣也没有。”
“你知道考茨是什么人，对吗？你知道波特和布莱克是怎么说他的吗？”
“波特？布莱克？”斯内普的语气尖锐起来，“怎么？你宁愿相信那两个愚蠢狂妄的自大狂，也不愿意相信我吗？”
“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你在做什么！明白考茨是什么样的人！”
“怎么，你也和波特他们同化了？觉得我是个恶毒、冷血、狡猾的斯莱特林？”斯内普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满腔的愤怒，“那就和你的格兰芬多们相亲相爱去吧！”然后是一阵沉闷的脚步声。
狄安娜下意识地往走廊上立着的盔甲后躲了躲，她看到莉莉往前追了几步，又停下来，在原地沉默着站了好一会儿，才落寞地往回走去。
狄安娜一直等到莉莉回到公共休息室，大门关上后，才小心地往他们之前争执的地方走去。那是走廊尽头拐角的地方，斯内普已经彻底不见踪影，一片空荡荡的，只剩窗户外稀薄的月色落在大理石做的地板上。
她站在窗户旁，往外望去，天空黑乎乎的一片，黑灰色的云朵像是洗不掉的灰尘粘在上面，把往日明亮的星星遮得严严实实，只有月亮还奋力地透出点亮光来。远处的禁林像是故事里被诅咒的森林，只看见一大片黑色的影子。
“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Chapter Fifty Seve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