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星魂同人有星语》玖才

14、不知所起

　　姳嫱的僵滞只是一瞬，很快恢复了自然，右手寻了把新盏倒水，
　　“回大人，方才想到阴蔓公主，有点为她可惜”
　　星魂注意到她的动作，视线缓缓移回自己手中把着的茶杯，默了默，开口，
　　“有何可惜”
　　“嗯，”姳嫱没想到会有回应，对自己情急下胡诌的话题不知怎么继续，艰难的咽了口茶，硬邦邦道，
　　“阴蔓公主豆蔻年华，与国师大人郎才女貌，相配无匹，且不论殿下温柔体贴，单是她的身份便……”感觉星魂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冷，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只听得星魂悦耳却带几分薄戾的声音响起，
　　“你既欢喜这样的，不如向陛下讨了来。”
　　“只那女人心性非你所想的那般，怕是镇不住呢”指节也不再轻轻摩挲着杯沿，将茶盏哒在桌面，发出一声清脆响
　　“这…不太合适吧”姳嫱在星魂沉沉的目光里心虚地低下头，心想这气氛，怎么突兀地惨淡了起来
　　“有甚么不合适，你偏好这口，谁又敢置喙？”他的眼眸陡然被纤长的睫羽遮住，透着几分疏离起来，语气仍是嘲讽的
　　一旁的大司命未料到事态变化的急峻，奇怪姳嫱的话怎么突然夹枪带棒起来，插道，“大人，天色不早，劳累数日，该歇下了。明日还有要事，您看……”
　　星魂与姳嫱两人皆低着头，乍一看挺像不懂事的少年们闹别扭。
　　啧，大司命暗暗把“不懂事”划掉
　　“也是，大司命也早些休息，明日辛苦了”
　　“大人客气”大司命轻咳一声，带着姳嫱出了厢房
　　*　
　　天已经全黑了，将军府内外一片寂静，巡逻的将士们来来去去，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像是一头头寻觅敌人的黑色猛兽。
　　先前不知道为何将军府如此层层把守，后听大司命说，秦国的秘宝千机铜盘就在这桑海将军府内，丢失责任重大，不得慢怠
　　姳嫱觉得有些气闷，跳了到窗外的屋瓦上坐下，看着几乎融入夜色的树木，不自觉想起刚来阴阳家那两年。
　　火部的五灵玄同是火部子弟们最眼红的位置，无数人拼命修炼就是为了到那个位置，再进一步想跻身五大长老。但内部能力水准平均，谁也不服气谁，只得空缺着这个位置，直到姳嫱的空降
　　性格本就不懂变通的姳嫱受到一众的排挤，似乎回到了从前一般的日子，但隐隐的，感觉是有不同的。
　　大司命虽然不会为她训责那些找事的子弟，却也教她了别的东西。如树枝抽根发芽般在短短两年里锐变成火部真正仅次于大司命的存在。
　　表面和善的和什么似的，但谁要真觉得她软和好说话，那就是愚蠢了。
　　别人觉得她很会和稀泥，久到她也这么认为了。
　　于是今天。
　　姳嫱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辩解什么呢，他都懒得听。
　　而且本来也没多熟，多的是点头之交，怎么就忍不下他呢，她想
　　*　
　　晚间便有侍从抖抖索索送来那一桌子的糕点了，说是受星魂的吩咐。她当时愣了愣，没说话。等侍从离开了，一团火烧的那些色式花样的糕点痕迹也没留
　　星辰大多被乌云掩盖住，只留了点黯淡的银光镀了一层模糊的边。晚风吹得她手心发凉，便起了身要回去时，敏锐地感觉到了大司命的到来。
　　“月色不错，真巧”大司命笑
　　姳嫱抬眼看了看糊成一块的乌云，配合地点头
　　“大人也来赏月么”还在别人的屋顶赏月
　　“可不，远远看见有缘人，闲的无事便来聊聊天，顺带开解”大司命满脸就差写上“不用谢我”四个大字，拉扯着姳嫱又坐下，等着她开口
　　姳嫱默了默，终于颓道，“想来我在做人方面还是不够好……”
　　“还行，也不是很差。”大司命瞟了一眼天空，面不改色安抚，
　　“或许只在某人面前这样呢？”
　　“您是说……感情方面？”姳嫱意会，面带不解，“我与他不过寥寥几面，初识也只在几年前……”
　　忽住了口
　　*
　　几年前的星魂还不是星魂，只是一个年少恣意的神童甘罗。
　　她是见过的，那么稚嫩的样子，让人都不忍打碎他的骄傲。
　　但树大招风的道理他那时不晓得，满心没有心机算计，没有阴鸷诡谲，有的只是精忠报国的心愿，剩下的，是他的家人。
　　后来满门一夜因他而灭了，精忠报国的心念被消磨殆尽，成了皇帝手中的一个傀儡，再然后，进了阴阳家，以不可思议的手段天赋坐上了唯二护法的交椅。对每个人来说，他似乎太年轻，年轻的压不住与他年纪不相符的一身隐谲和算计。
　　但又确实是这样。
　　真算作感情的话，更多的是对他经历的一种，疼惜吧？姳嫱心想，她比星魂年长一岁，较他而言却更像是那个不知世事的少年，对他疼惜是肯定的。但若说是疼惜，天底下那样多人，那样多悲惨的遭遇，她姳嫱一个个去心疼？
　　她不懂了
　　大司命看了她一眼，“我带过的子弟中，你算最乖觉的那一个了。省事贴心，这样都不算会做人，阴阳家里那群老东西也不算了”觉得失言，战略性咳了一声，
　　“感情也不全是爱情，亲情友情，都算的。不明白就不用去想太多，你还年轻得很呢，让时间来做决定吧。”
　　两个十几岁的孩子，就算在做事方面有手段计算，感情方面还是愣头青呢。大司命笑
　　“大人……很有经验哦”明明这几年也没见她有什么桃花，说起这种事来总头头是道，还未再恭维几句，大司命的焰火激烈地燃了，燃的几分愤懑不满，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姳嫱急跳开，不远处几个将士察觉了这边的动静，凝神望几眼又收回警戒的动作。
　　这么说……应该是母爱吧？姳嫱想，其他似乎都有点说不过去，没准是对小崽子悲惨遭遇的，爱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