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大汗淋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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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绪橘买了两杯草莓牛奶，是新鲜榨的，里面的草莓果肉酸酸甜甜的，她咬爆一颗上面的小子儿，只觉得好幸福啊。
桑桑马上就该到了呢。
她拿出一套数学卷子，边做题边轻轻哼着歌。
对面的老人轻咳了一声，她才反应过来，对老人比了个拉拉链的手势。老人一抖报纸表示收到，她便笑弯了眼睛。
数学卷子只剩下一道大题，林绪橘一看时间，已经七点十分了。
她有些失落，撑起身体巡视四周。
今天恰好是周末，市图书馆里人非常多，她踮起脚尖悄无声息地在图书馆里寻找桑的踪迹。
平时都穿校服，今天桑桑肯定换了便服的，所以才没那么容易找到。
她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越走越慢。
绕了一圈也没发现人影。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丧得不得了。
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耽搁了呢？
桑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那么……
是故意不来的。
想到这里，林绪橘咬紧嘴唇，有些挫败。
她本来以为桑桑已经对她有好感了……
啊，真烦，她拿出手机，上面一条短信都没有。
也是，桑桑根本就没要过她的手机号，她明示暗示要了几次也没有给她，怎么会给她发短信。
对面的老爷爷拿起自己的保温杯，夹起还未看完的书，起身经过林绪橘的时候他突然拍拍林绪橘的肩膀。
林绪橘从桌子上支起来，就听老人说道：“小姑娘，你看看外面那个男娃是不是你要等的人。”
像是有所预感，林绪橘的心里“咚”地跳了一下。
震感直接传递到喉间。
她回过头。
门外站了一个少年。
穿着白T恤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他应该是跑过来的，单手抓着肩上的背包，汗水打湿了额发，林绪橘甚至看到了他脖颈上的汗水。
大汗淋漓的桑扶枝。
急切的桑扶枝。
寻找她的桑扶枝。
林绪橘的手把裙子攥出了褶皱。
“快去吧，人家在找你呢。”老人的声音含着了然的笑意，“我当年也是这样追我老伴儿的。”
林绪橘噌地站了起来。
在这一瞬间，隔着玻璃，两个人的目光对上了。
老人拍拍她的肩膀，林绪橘冲他笑了一下。
白色的裙摆在空中飘起一角，拂过椅面。
少女踮着足尖向他跑来。
像是林间跳跃的小鹿发现了贸然出现的人类。
她的速度在靠近玻璃门的时候慢了下来。
矜持地拽平坐皱的裙摆。
桑扶枝的嘴唇嗫动一瞬，准备向少女解释晚来的原因。
谁知少女撇了撇嘴，也不看他，只是盯着自己的裙摆：“我物理卷子还没写呢。”
在那一刻，桑扶枝的心里一片柔软。
像是有人把一团煮烂了的元宵塞进他的胸膛。
又像是关了一只过于活跃的兔子。
半晌，他听到他自己说：“我也是。”
我也是。
一直在等你。
……
林绪橘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脑袋跳痛，它觉得这一觉睡得尤其的久，梦里的进程很快。
可是抬头一看，才凌晨一点半。
桑的卧房门大敞着，床面整洁，没有人休息过的痕迹。
他还没回来。
林绪橘睡不着了，像是煎鱼一样翻来覆去数次后，林绪橘从地毯上一跃而起。
它心里乱糟糟的，既为梦中过于真实的情节感到甜蜜，与此同时，心里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楚与酸涩。
它想见桑。
现在就想。
手机被它藏在厨房抽油烟机的最上方，桑不会去看那里，因为厨房鲜少开伙，阿姨也要隔很久才会打扫抽油烟机。
她变成人形，站在灶台上伸长手进去摸，还有67%的电。
林绪橘打车去了市中心。
市中心灯火通明。
LN的高楼上广告灯里女模还在婀娜多姿地走秀，办公楼上却已经没有几盏亮着的灯了，林绪橘仰着脑袋数了上去，发现桑所在的办公室也是黑黢黢的。
她把自己的衣服拉得更紧，商场里卖得最便宜的驼色大衣，裹在她身上却像是高定。
米灰色的围巾是从桑柜子里翻出来的，都放旧了，也没见桑用过。
林绪橘叹了口气，白色的雾气凝结在空中，她漫无目的地沿着街慢慢走。
出门时想见桑的心情那般强烈，真正到了LN下面却有些无所适从了。
她要怎么见他呢？
这个人形用的是别人的模样啊。
马路上的车还在肆无忌惮地来来往往，街边的行人却已经很少了。
街对面的公交站台上坐着个男人。
林绪橘暗自唏嘘。
深夜里在街头游荡的应该和她一样都是失意人吧。
她没太在意，继续往LN走去。
对面的人站了起来。
猫的动态视力非常优秀，即使变成人了，这一优点还是保留了下来。
林绪橘警惕地转过头，发现马路对面坐着的男人竟然就是桑！
她吃了一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转身逃跑。
她想见桑。
但只是悄悄的、单方面的。
以一只猫的形态。
以它自己的形态。
可不是这样被逮了个正着。
只是这一次，却没有白天那样拥堵的人群让她融入其中了。
她把自己的脑袋缩进大衣里，想装作匆匆过路的行人。
但是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双脚飞快交替几乎要小跑起来。
然后被人从身后一把抓住了。
“你终于来了。”
桑扶枝抓紧她的手，像是确认般反复摩挲。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被抓住手腕的女子僵硬着身体，她发现她每一个字都明白，但是它们组合在一起她就听不懂了。
她被拉得转过身来。
目光直直地落在桑扶枝的眼里。
桑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白天就看到她了？
他把自己错认成了林绪橘？
可是……她的眼睛是绿色的啊。
林绪橘不敢说不是，她现在还不知道梦里的女生最后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和桑在一起。
如果被桑发现了她是猫变的……
那么他们两个人的记忆都会消失。
林绪橘不想忘记桑，即使在他眼里自己只是一只赖上门的猫。
她也不想冒充别人。
沉默半晌后却只能慢慢放松身体，低声地说了一句：“是我，我来了。”
回应她的是骤然变紧的拥抱。
两人什么话都没说。
久到林绪橘的鼻尖变得冰凉，桑扶枝才慢慢松开了她。
他试探着向前伸，再次抓住她的手。
在握住的一瞬间，他悄悄松了口气。
两人并肩慢慢地在大街上走。
宁市预报今晚有雪，果不其然，天空洋洋洒洒地飘起了雪。
林绪橘仰头望去，只觉得漆黑的夜幕像是画布。
白色的雪花随着风，像是顺着路灯的光柱飞舞。
然后坠落在她的眼球上。
睫毛扇动，将部分的坏家伙挡在上面。
她刚想伸手去擦。
“别动。”身边的男人低声说。
她便顺从地一动不动了。
男人将她睫毛上的雪轻轻吻去，呼吸间的热度让冰晶化为了水。
她艰难地眨动睫毛，男人更用力地吻了上去，随后将她胡乱缠在脖子上的围巾解开，他手指轻滑，果然看见了标签处被勾破了个尾指大的小洞。
桑扶枝轻声叹口气。
还没等林绪橘听懂他叹气的意思，他就拿围巾裹住林绪橘的鼻子，只露出一双眼睛。
“你什么时候会走？”他问道，语气温柔又平静。
“呃……”林绪橘看了看他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现在？”
“待不了多久吗？”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林绪橘斟酌着回答：“是、是的。”
“那好吧。”
他站在路灯下，身体微微向后，斜靠在栏杆上。
“答应我，你要再回来。”
那双深邃的眼睛因为路灯的照射呈现出比平常更浅的颜色。
林绪橘有一瞬间觉得他在哭。
下一秒，男人阖上双眼，低声说：“走吧。”
……
林绪橘回到家后快速地把围巾和手机放回原位，又把驼色的大衣装进袋子里拖到沙发下方。
做好这一切后，门口就响起了引擎的声音。
桑回来了。
林绪橘做贼心虚，踮着脚跟在他身后，生怕被他发现了不对劲。
男人大步走进房间，打开抽屉。
米灰色的围巾安静地躺在下面，标签处细小的破洞像是在嘲笑他的痴心妄想。
不过，也不是痴心妄想。
姑且算是梦想成真吧。
桑扶枝把围巾抱进怀里，恍惚间，他的鼻尖似乎还涌动着一丝少女温暖甘甜的柑橘香。
他抱着围巾睡着了。
怂成一团的林绪橘却睡不着。
它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桑的意思。
桑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
为什么看见她都毫不吃惊？
他一定看清了她眼睛的颜色，街上灯火通明，他们离得这么近，怎么会看不到！
而且啊啊啊啊啊桑还亲了她！
虽然猫型的自己也没少亲过桑扶枝，但是被桑亲了眼睛，亲了人形的眼睛！就让她有些承受不住了。
不过，桑最后为什么要闭着眼睛……
是……不想看她离开吗？
这个念头让她心脏刺痛一下。
当时她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急忙跑到角落里换成猫型，连跑数条街后才换回人形打车。
门没关好，林绪橘蹑手蹑脚地钻了进去，蜷缩在他身前。
坏桑，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作者有话说第41章 大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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