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猫的心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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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下课后是个大课间。
林绪橘看了看手表，还有两分钟下课。
物理老师一向干脆，应该不会拖堂。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再跑到小卖部一趟碰碰运气。
虽然是限量供应，但阿姨有时候也会补货。
今天这么热，补货的几率应该也大那么一溜溜。
桑桑上课的时候瞟了好几眼她的冰沙。
还以为她不知道。
呵，小瞧他的追求者？
她其实一点也不介意桑桑喝她的啦，但冷淡的桑同学可能会不好意思。
并且恼羞成怒。
铃声响起的一刻，林绪橘像是弹簧一样噌地弹了起来。
弹到一半被按住了。
按住她的是一只手。
林绪橘心里窜过无数念头。
怎么了？
为什么？
最后都汇聚成一句话。
——桑桑抓我的手了。
“怎、怎么了？”她竭力按住疯狂乱蹦的心跳，期待桑扶枝的回应。
“你这道题写错了。”
？
林绪橘的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虽然被桑发现了错题也很开心。
但是和她脑海中奔过的各种场景一比——
就很丧了。
她决定不给桑桑买冰沙了。
热死他！
桑扶枝将她错误的步骤圈出来。
“这里，少算了一个滑动摩擦力，它们之间是相对运动的。”
他抬眼间不经意对上了转过头来的杨星洲。
杨星洲脸上的笑意还挂在脸上。
两人视线一触即分。
……
林绪橘起来的时候觉得头都大了。
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梦境。
后面竟然一直在做题做题做题。
它都要吐了。
林绪橘看了一眼积分，这个狗子系统，竟然给它扣成了-100！
难道今天醒那么早是因为积分扣完了这破系统为了不给它占便宜把它弄醒了？！
它嘴里喵喵喵还没骂完呢，就看到了桑的幸福指数。
31。
它用爪子揉了揉眼睛。
真的是31。
这时，桑扶枝正巧推开房门。
看到直勾勾盯着他看的猫，男人的脚步停顿一下。
这双眼睛。
也许是因为将其当做了梦的素材，桑扶枝看到这双眼睛时总觉得里面包含了许多情绪。
仿佛里面住了一个人的灵魂。
住了她的灵魂。
随即，苦涩自舌根泛起。
他把自己的臆想加到了一只猫身上。
真是令人难堪。
桑扶枝蹲下身来，蹲在地上的橘猫四□□换飞速跑到了他身边，用毛茸茸的头部拱他的膝盖和裤腿，尖而薄的耳朵布满白色绒毛，因为磨蹭的动作被挤得变形，又嘭的弹回去。
尾巴像是炸开的芦苇，或是紧凑的蒲公英。
光是看到上面细密的绒毛，都能想象它顺滑的触感。
“你和她很像。”
桑扶枝低声说。
林绪橘僵住了，尾巴像是被冻结，无精打采地垂在地上。
自认识桑以来，桑几乎没有对它说过任何话。
连第一次见它的阿姨都会说：“小猫走开点。”
但是它和桑朝夕相处小半年了，他俩之间的对话还是寥寥可数。
而且还是说它像林绪橘。
这无异于对着它的肚子猛踢一脚。
这段时间在棉花糖的劝导【安利】下，它看了很多替身文。
它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刚知道自己是霸道总裁为了纪念远赴异国的白月光而找的廉价替身。
不久后它就会被虐身虐心——天天只能在外面抓老鼠果腹。
和男主爱恨交缠——被桑狠狠地甩到沙发/地上/床上。
逐渐心如死灰、冷清冷欲，然后用一把火/一场车祸/一次堕胎（？？？）离开男主身边。
林绪橘的眼中开始包起泪水，觉得自己有必要多攒点小鱼干。
新世纪的猫，需要自强自立。
也不是离开仆人就寻死觅活。
它一边这样想着，眼泪水一边吧嗒吧嗒地打湿了眼周的毛。
“……”
桑扶枝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猫开始哭了。
他停顿了半晌，最后把猫抱进了怀里。
那猫顺势攀上了他的脖颈，把一张湿漉漉的猫脸埋进了他的颈窝。
冰凉的鼻尖像是一颗冷雨落入衣襟。
穿着宽松毛衣的男人抱着猫站起来。
缓慢地在客厅里一圈圈走着。
他动作生涩，却十分温柔。
屋里没开灯。
只有冬日斜斜洒进来的阳光。
带不来什么热度，但是却让人想闭上眼睛。
林绪橘透过男人的肩膀看到摇晃的地板。
它的内心突然涌出一股沉痛的、几乎让它呻吟出声的痛意。
如果。
如果他能有一个孩子。
他一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父亲。
……
今天有个会议，桑收拾了一下便出门了。
林绪橘爪子在地板上抠抠写写，盘算自己下一步的动作。
凭着它目前的收入水平，它现在最多能贷100的积分。
也就是说，以每天20的进账，它要等五天才能进入一场梦境。
肚肚上已经积了不少肉的橘猫烦恼地抱着桌子腿磨了磨，可是它不想等了。
原本觉得看他们两人的回忆，对于自己而言有点小折磨。
但是它太心疼桑了。
不管桑喜欢谁，但是在它这里，桑就是它的。
所以它想知道更多。
那个林绪橘最后怎么样了，为什么没和桑一起……
系统不会无的放矢。
既然开启梦境版块，一定是有线索的。
只有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了桑心里的隐痛，它才能更好地帮助他。
如果那个坏女人抛弃了桑，欺骗了他的感情，那它一定要找到她，挠她一爪子。
不过不管是积分还是钱。
它都没有。
这个扶贫系统里最贫的其实是它。
就它所知，整个宁市约有120家养老院，包括民营和公立的。听着它的业务发展空间好似很大，但实际上操作起来非常困难。
一是员工不足，流浪的野猫不少，但性格好的却不多。或者不是说性格好，而是信任人类的不多。
被人类抛弃、驱逐甚至虐待的流浪猫其实不在少数。而且许多流浪猫过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它们不需要一份“工作”。
再者说，最现实的一条。
它没钱。
二是地方偏远，它就算再能跑，也没法把所有养老院跑完。
三是猫猫们能给老人带来的慰藉是微薄的。林绪橘越是了解有些老人的现况就越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
它沉思许久，突然想到了网络。
互联网是这个时代里，人类最伟大的发明。
猫猫的力量确实不够，但是人呢？
一个人的力量不够，那么许多人呢？
精神大振的林绪橘猛地翻身而起。
它——
聪明的林绪橘！
要去网上搞事情！
不过要上网，首先你得有一台手机。
这个手机它决定去找刘青禾要。
哼，别以为它傻，上次那个广告，本来是要给五花肉好几万块钱呢！
两袋小鱼干可打发不走它！
但是要钱总不能用猫身要吧。
林绪橘张开爪子看了看，上次兑换的变人时间还有十一个小时。它连跑带跳地蹿进桑的房间，出来的时候已经裹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了。
男款羽绒服很长，好在她个儿高，不然整一个拖地的塑料桶。
……
刘青禾今天没有片要拍。
他打开电脑，呵欠连天地准备修会儿图。
“叮咚——”
嗯，外卖到得这么快吗，看来下次还点这家。
他趿拉着拖鞋，套上土黄色的大棉睡衣就去开门。
“哎，谢谢啊——”最后的啊已经从一声变成了二声。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女人。
一个极其貌美的年轻女人。
一个站在筒子楼能让它身价飙涨数十倍的女人。
“你好啊！”站在门口笑眯眯地对他说。
刘青禾发现，她有一双绿宝石一样眼睛。
宛若精灵。
“你、你好！进来吧……”
话一说出口他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他懊悔的不是他根本不认识这个女子，而是觉得自己说话太过唐突，怕吓跑了她。
“那个，有什么事。呃，请问。”
他站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模样让林绪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是这样的，前几天您是不是抱过一只猫。”她眨眨眼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它的眼睛和我一样。”
“哦！哦！那是你的猫啊……”刘青禾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他只觉得天降艳遇。
“怪不得它那么好看、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它很聪明。”
被夸的正主矜持地点点头：“谢谢您的夸奖。”
为了在美女面前多挣挣表现，刘青禾连忙把门让了出来：“我正在修那天拍的照片。”
广告是导演在拍，他那天是去拍照做宣传。
“因为还没发布，所以广告我还、还不能……”
“没关系。”林绪橘善解人意地道。
“哦对了！那天还发了四万块钱，我、我当时也找不到猫的主人……”他说到这里生怕女子觉得他会贪污，连忙到处摸手机，“我微信转给你！”
他尽量说的自然。
“我不是为了要报酬的。”林绪橘摇摇头。
刘青禾失望极了，觉得女子是不想加他微信才这么说。
“我今天没带手机，不过如果方便的话，你可以把微信号抄给我，我很想看看猫猫的照片呢。”
这句话在刘青禾耳里不啻天籁，他连忙抓出纸写下自己的手机号。
“你以后要拍动物写真也可以找我！我给你打五折！”一说完他又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打什么五折，抠抠索索的，直接说免费不就好了。
他连忙补充一句：“我很便宜的！”
林绪橘再次抿嘴笑了起来。
刘青禾：我想死。
“那么就不打扰了。”林绪橘微微点了点头，准备起身离去。
刘青禾连忙说：“等等！”
他翻出皮夹从里面掏出几千块钱来，谢天谢地，昨天取了钱！
“报酬还是得给你，不知道猫的主人就算了，见到了就更不能拖了！”
“我这钱还不够，到时候微信转给你！”
“你拿着，别推辞，不然我成什么人了。”
“就当是给猫猫买点鱼干！”
林绪橘没想到事情进行的这么顺利，她暗自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推辞了，我会拿去给猫猫用的。”
这可是绝对的大实话。
女子走了很久后，刘青禾不小心瞟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土黄棉大衣。
鸡窝似的头发。
黑框眼镜。
满脸油光。
这个土老帽是谁啊啊啊啊。
内心崩溃的他完全没有想到，那个女子是怎么知道这件事，又怎么找上门来的。
所以说。
美色误国，诚不欺我。
作者有话说第38章 猫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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