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错》蔗厘

66、不舍鸿玉是云容

　　“什么？”听了鸿钧的话，震惊的不仅仅是冥河和凤灵儿，最不能接受的是云容。

　　“鸿钧，要想救儿子，你好歹找个冠冕堂皇点的说辞，不要用这么憋足的理由。”冥河自信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点他毫不怀疑，但不知为何，真让他下手杀云容，他内心竟有隐隐的不舍，就如他们第一次见面莫名的熟悉感一样。

　　“憋足？”鸿钧笑道，“也难怪，毕竟鸿玉一时都是那么不起眼，连凡人女子的美貌都不如，你自然不会放在眼里，更不会记在心上。云容，我还真是替你悲哀呢，你亲爹居然不认你。”

　　“父君，怎么会？”变故来得太突然，云容难以置信。

　　“云容，你还记得玉清宫内室的那幅画吗？上面两位女子，一位是我妹妹鸿玉，也就是你的亲生母亲，而另一位则是太虚凤祖，也就是你一直以来当做母亲的那位。”鸿钧慈爱地看着云容，“我看你自师妹进来起，你的眼睛就一直盯着她，那么激动。虽然你极力克制，但我知道你一定是以为见到你的母亲。”

　　一直以来，鸿钧都对云容说，画中的女子是他姑姑，是他母亲，但从未具体指认到哪一个。于是，云容便自己作了判断，认为长相与鸿钧相似的是姑姑，另一个则是母亲。鸿钧自然知道云容的想法，但他从来没有纠正过。

　　鸿玉与鸿钧为双生子，但因鸿玉自出生起法力极其低微，加之相貌普通，因此一直不为外界所关注。五大上古神兽受唤集合不久后，鸿钧便将鸿玉从洪荒界接到自己身边。鸿玉本就弱小，出了洪荒后更加内向，每次都是跟在凤灵儿的身后，不敢多说一句话，存在感极低。

　　对于鸿玉的到来，鲲鹏、麒麟连意见都懒得发表，一个弱女子，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冥河一直对女子颇为照顾，见鸿玉每日都会随凤灵儿一起过来，倒是经常会与她说说话，偶尔还会逗她开心。

　　与天生活泼灵动的凤灵儿想比，鸿玉在冥河眼里几乎不存在。但在鸿玉眼里，冥河对她的与众不同让她有了存在的价值，哪怕是只言片语的关怀，都会让她感觉到十分满足，偷偷开心很久。她知道冥河喜欢的是凤灵儿，但这并不妨碍她每天依然热切地期盼与他见面，只要能远远地看着他，她便心满意足了。

　　在鸿玉心里，她也希望冥河能与凤灵儿在一起，毕竟他们是那么般配，只要冥河开心，在他身边的人不是她又何妨？可是，凤灵儿却喜欢上了自己的大师兄麒麟老祖弥桑，鸿玉又气愤又伤心又窃喜，以为自己终于有机会了。

　　等到冥河终于发现凤灵儿喜欢的人不是自己，再三被打击之后，他黯然离去，从此留恋花丛，浪荡无形。

　　自冥河离开后，鸿玉一直到处打听他的下落，好在他浪荡盛名在外，倒也不难找。找到冥河后，鸿玉便暗中跟着他，他若去寻欢作乐，她便远远候在远处，或到他下榻之处，提前为他整理房间和饮食，提前准备好沐浴汤水，一直热到他回来，哪怕一夜未归，也是如此。

　　但冥河似乎并不待见她，每次见了她总是赶她走，但她总是笑笑不说话，任他责骂，自顾自地照顾着她，就像一个丫鬟一样，直到冥河再也无法忍受，她便离开几日，然后再回来。如此往复。

　　见冥河眷恋温柔乡，凤灵儿虽不赞成，但也终于放心，以为冥河对自己释怀，但鸿玉知道，他已经将凤灵儿爱进骨髓里，此生无法改变。而他所谓的寻花问柳，不过是为了排解对凤灵儿的思念而刻意消遣，更是为了以此刺激凤灵儿，想试探她是否真的对自己没有一丝情意。可是，他失望了，凤灵儿从始至终没有对他有过任何问候，而是随着她的大师兄常年征战。为了弥桑，善良娇美的凤灵儿，变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女罗刹。

　　终于，凤灵儿的表现让冥河伤心不已，冥河没有再赶鸿玉，而是拉着她，从他与凤灵儿的第一次见面开始聊，聊凤灵儿的善良和活力，聊她对他的照顾，聊他们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聊他为她牵肠挂肚茶饭不思......整整三天，鸿玉就静静地听他讲，冥河一边喝着酒，一边不停地跟鸿玉讲述着他对凤灵儿的感情，最后终于醉倒，不省人事。梦中，他似乎感觉到女子的眼泪和温柔的怀抱，但他醉得太厉害，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醒来后，鸿玉便已离开。

　　想到这里，冥河一惊，下意识道：“难道是？”

　　“终于想起来了？”鸿钧冷哼道，“当真不易啊，我还以为冥河老祖阅女无数，早就将鸿玉忘了个彻底呢！”

　　“鸿玉呢？她在哪里？”冥河追问道。

　　“她在哪里？你现在才想起来问她在哪里，她跟你的儿子都十万岁了！”鸿钧摸了摸弑神枪，作为洪荒第二兵器，虽未动手，但已经随着持有者的心境展示出的慑人威压。“她怀了你的孩子，威逼利诱，无论我怎么对她，她就是不愿意放弃你的孩子。她才多少法力啊，如何承担你冥河老祖的一半修为之胎，可哪怕最后奄奄一息，最后鸿玉舍了命也一定要坚持把云容生下来，要留下你们共同的血肉。”

　　“娘！”云容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身世，眼泪止不住流下来。冥河早就松开了他，怔怔地看着伤心欲绝的云容，紧张而胡乱帮他擦了眼泪，语无伦次地安慰他。

　　“云容，对不起，这些年舅舅对你是太严苛了！但你是你娘的期望，舅舅不能辜负你娘的托付！”鸿钧走到云容面前，却是一枪朝背对着他的冥河刺去。

　　“小心！”云容一惊，连忙推开冥河，亏得鸿钧及时收枪，不然云容便要命丧当场。

　　见云容护着冥河，鸿钧大怒道：“云容，你干什么？他不仅害死你娘，十万年来，他可没对你尽过半分父亲的责任！”

　　冥河结巴道：“对不起！那个，云容，儿子，本——我不知道你的存在，不然我就算翻遍六界，也会把你接到身边，好好照顾你......”

　　“不知道谁被封在海底十万年，照顾他？还真不害臊！”鸿钧唾弃道，“忘了告诉你，当年你的封印之时，正是云容的诞生之日，所以你才会突然失去一半法力，最终败得一塌糊涂！若非师妹为了护住你生命，对你施展了太虚元空印，我定将你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