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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药 ...

  •   Dofla-6

      早在在童话书里面,她曾经读过所谓“恋爱”的故事,但她未曾想过,那天心里面的疼痛,是与这个名词有关的议题。

      ——

      那一天,年约十三的德萝拎着自己刚烤好的小点心跑到多佛朗明哥的房间,开门一刻,凑巧就被她瞧见了相当香艳的一幕。

      只见过往那个一直被她崇拜为兄长的男人矫健赤/裸的身体下躺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在房间地下到处散落着凌乱的衣服碎步,棉被相当敷衍的挂在床铺上,整个房间弥漫着的就是暧昧放荡的气息。

      德萝不知道他们在做的什么事情,但双眼定在那躺在他身下女人的脸上,不舒服的感觉居然油然而生。

      这是为什么呢?这位姐姐和以往的姐姐或小时候踢她肚子的索菲娜都不一样,留着一头金色长发,是个像公主一样温柔漂亮的人——大家都说她和她之间有点像,她和她也能好好相处啊?

      她是挺喜欢这个叫作薇奥尔的姐姐的,但为何这时候,她光是看见薇奥尔躺在兄长大人,她的胸口就这么难受?德萝捧着小蛋糕的手顿了顿,心上不舒服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内心,她突然觉得好难堪、很想逃跑,她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双脚离开。

      直至,她的手腕骤然一紧,某人从她身后拉了她一把,再“砰”的一声把多佛朗明哥的门带上。

      “罗…”德萝回过头,下意识喊出那个人的名字,却被那人捂住了嘴巴,他压低了声音眼神沉静地盯着她:“我们走吧。”

      德萝顿时有些不解,明明罗是让她不要声张,但刚才他明明就很用力的关上了门啊?

      她还未开口,忽然之间,万分留意着房内动静的德萝就注意到房间内的声音停止了。罗皱起眉头,先是不着痕迹的把德萝护在身后,很快……那衣衫不整头发散乱的薇奥尔就从房间内出来了,她冲着德萝展开她那看上去甜美实际却高深莫测的笑容,就转身往走廊的另一方向离开了。

      德萝眼神怔忡的目送着薇奥尔离开,直至,那个慢悠悠地穿上裤子的多佛朗明哥也从床上下来,裸着上身一副慵懒的样子走到房门边,扶着墙难辨喜忧地询问:“……小鬼们,来这里干什么呢?”

      他笑得有些高深莫测,就连德萝也感觉到此刻多佛朗明哥的笑容带着淡淡的不耐烦。她因此有些害怕,就下意识揪住了罗的衣摆,纵然知道他此刻的愤怒源头不是向着她,她还是感到害怕。

      “我本来是打算来报告的,知道你在忙就打算走了……但折返的时候,刚好看见这家伙打开门想找你。”罗的口吻带着莫名其妙的嘲讽,他平日一直很尊敬多佛朗明哥的,可是看到德萝脸上的阴霾,他的话不自觉地锐利起来:“我只是打算帮你带走她而已。”

      “……德萝?”

      本来打算把罗下锅的多佛朗明哥顿了顿,意识到刚才开门的是德萝,心里想着自己在做的事情估计是被她看见了,他的心情就没来由的产生了一丝心虚,他脸上笑意全无,本能反应还是想哄哄她:“……德萝,过来。”

      而听见多佛朗明哥叫唤的德萝怔了怔,她本能地把脑袋低下去,此刻脑海里多佛朗明哥与薇奥尔承欢的场面还是挥之不去,一种讨厌的感觉占据了她的内心,让她第一次产生了要抵抗的念头。

      罗从德萝越发用力攥紧他衣摆的细节看出她的情绪,此刻除了心疼她,他更多的……是对多佛朗明哥的鄙视。

      对啊,这个男人明明得到了德萝的全盘信任,为什么还不知足呢?为什么要伤害她?

      在他眼中,德萝总是快乐又放松的,就唯独在这个男人面前,总是战战兢兢如坐针毡。她对多佛朗明哥的重视,这城堡里所有人都看在眼内,但偏偏他……却在伤害她?

      想到这里,罗就很鄙视多佛朗明哥了。

      他嘴角轻蔑一笑,然后又恶作剧般开口:“她貌似不想过去,那我就和她先走了。”

      罗笑了起来,然后把德萝拉走。

      而赤裸着上身的多佛朗明哥皱起眉头,看到德萝傻傻的跟在罗的背后,纵然有想把眼前的画面粉碎的欲望,但是却觉得提不起脚。

      ——德萝,过来。

      他想再次开口。

      可是,如果再一次被她拒绝,他害怕他会心痛起来。

      不,光是看见德萝刚才的眼神,他那颗冰冷的心脏也仿佛揪痛了。

      “……小鬼头,你讨厌我和其他女人接触吗?”

      “那么……”

      ……那么,他可以碰她吗?

      真残忍啊。

      ——在他心中如同小天使一般的她,是那么的纯洁美好。

      所以,他才一直不敢用自己的双手碰她,就连看着她,他也只能摆出郁郁不欢的表情。

      他多么想把她紧紧地拥入怀,却害怕他那双手臂会生生把她粉碎。

      ……

      罗知道她的伤心,证据就是她愿意跟着她走,而抽泣声一直没停止过。
      他听她哭都快要听怕了,却还是固执地握着她的手,一直往她的房间走。

      德萝貌似,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憧憬着多佛朗明哥。他明明是知道的,在她心中那个男人才是第一位,但他却还是没出色的无法压抑对德萝的在意。

      罗偏头看向她,看她失魂落魄的看着地下,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可怜兮兮的。

      “……”

      如果他能这样带她离开,如果他有一双拥有能把她带走的力量的手……

      罗攥紧拳头,眸中写满不甘。

      他渴望着长大,渴望着自己能拥有保护她的力量,然后把她带走。
      ——他不能让多佛朗明哥毁了她。

      她是那个唯一那么重视自己,并且为了自己甘愿遍体鳞伤的人。
      回想起那天,在两人的秘密场所,她奋力握着自己往天空飞的模样简直比阳光更耀眼。

      ——他多渴望她的爱,即使她不爱自己,他也想用尽全力守护她。

      ……

      在罗的陪伴下,德萝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而也正是回到那个舒适的个人空间,德萝才重拾一点安全感,方才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盘踞在心中许久的疑问问出口。

      “罗……刚才他们在做什么呢?”
      罗脸一红:“你不必知道这些。”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这里,很痛……”

      她愣愣地看着罗,他看起来有些犹豫,知道自己不会从罗口中得出答案,就乖巧地垂下头去了。

      “谢谢你,罗,我有点困了,我想自己一个人睡午觉。”

      德萝这样说着,对罗勾起一个惨淡的笑容,就自顾自的爬回自己的床铺上。

      而罗没有办法,也只得听她的话离开她的房间……顺便轻轻的把门关上了。

      听见大门咔嚓闭合的声音,德萝卷缩在床上,泪水悄然落下。

      ……为什么呢?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她的心中就只剩下一个很任性的想法:讨厌兄长大人抱住其他女人?

      为什么,她知道这个想法却没自信对兄长大人说出口?为什么刚才她会这么害怕?

      德萝不知当中的答案,就只想一个人不说话的待着。

      ……

      一个月后,海上。

      从交易回来的多佛朗明哥站在船头上,望着远方岛屿上那栋显眼的唐吉诃德宅邸,心中首要想起的自然是他一直保护在宅邸里的小公主。

      貌似已经一个月了。
      被她躲着,被她不理睬,已经接近一个月。

      纵然当中互不通讯是有他出海了的原因包括在内,但是平日德萝寂寞了必定会打电话给他,为了这个,他甚至随身携带着一只专属于她的传电虫,即使再忙,他也必定抽空和她说话。

      但这一个月以来,德萝都没主动打电话给他,而就是他主动打电话回去,她也回答得很没精打采。

      “兄长大人,你什么时候回来?“”
      “兄长大人,回来后陪我念书好不好…?”
      “兄长大人,今天我学会了做香草烤肉!下次回来做给你吃!“”
      “兄长大人,快些回来吧…?“”

      这样活泼的声音在他离开那个小岛的时候也总是充斥着他的耳朵,听着她的声音,仿佛她就在他身旁一样,有种比在哪里也要安心放松的感觉。

      “古拉迪乌斯,还差多少能回去?”
      “大约一天左右。”

      多佛朗明哥看了看手中的礼物盒,是他特地在上个小岛挑的,纵然他偶然也会买些东西给她,但是特地包了包装纸、挑很久是第一次,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特地这样做,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在意一个小丫头对自己的想法,但是有些事情还是下意识做了。

      “你和德萝大小姐闹别扭了?”
      “……闭嘴。”

      他额上青筋暴跳。

      ……

      回到小岛,不算意外的,德萝并没有特地出来迎接她。

      一问之下,才知道她原来病了大半个月——一直卧病在床,所以也没什么力气去迎接他。

      “喂,治了大半个月也没康复,你们是垃圾吗?”带着怒意的多佛朗明哥把其中一个医生恨恨地一脚踢在地上,忽然听到床上德萝的咳嗽声,他皱起眉来:“让罗过来。”

      “是感染了病毒,比普通感冒麻烦所以不会轻易康复,而且她不愿意吃药。”罗淡淡地说,“药的话那些医师的确是制造了,就差她不愿意喝下去。”

      “那么你现在是打算让我去哄她吃?”
      “反正她是在和你闹别扭吧。”
      “……闭嘴,臭小子。”多佛朗明哥揉着眉心:“你出去。”

      “……”罗耸耸肩,又有点幸灾乐祸的离开了德萝的房间。

      而在罗和家庭医生都离开后,房间就只剩下多佛朗明哥和德萝二人了。

      “咳、咳咳。”

      此时德萝还卷缩在床上,脸色是病态的苍白。

      在咳嗽的时候,她习惯捂住自己的嘴巴以尽可能让自己的咳嗽声不被别人听见,她就像是什么弱小的小猫小狗一样在床上瑟瑟颤抖着。但这一切都不能瞒过多佛朗明哥的双目,他看到她这样,就莫名烦躁起来。

      “丫头,快给我吃药。”他蹙眉道。
      “……”她缩成一团,然后用被子盖过头,对于多佛朗明哥不予理睬。

      “……你这是在闹脾气吗?别以为我不会对你生气……”
      “…我讨厌兄长大人。”她闷闷地说。

      多佛朗明哥顿了顿,第一次听见她说这种话,就马上把想说的话都吞回去了。

      他看着不远处缩成一团的德萝,心头有一股莫名的疼痛感,他不着痕迹地皱起了眉头——然后又走到她的身旁,把棉被直接扯开——这对于他来说毫不困难,而德萝……本人是还缩在床铺上,一个眼神也不给他。

      “……”一股怒火在多佛朗明哥的心中燃起,他很想惩罚眼前的丫头。但是他也不忍心,他也害怕,他很想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情,然后让她别再任性。

      ——她到底明白他的感受与忍耐吗?

      他攥紧了拳头,咬咬牙,最终还是决定强行把她揪起来,他扼住她的手腕,然后逼着她从床上坐起来,他注意到她双眼的水汽和一脸潮红,的确,看上去病怏怏的。

      “给我吃药。”他把药都倒出来拿到她面前了。
      “……”但她还是别过了头。

      去到这个份上,多佛朗明哥的耐性逐渐被磨灭了。

      “小鬼,你究竟在生气什么?”

      他蹙眉,手不自觉地抓得更紧,德萝被他不迁就的力度疼得拧紧了眉头,她仰头看着那个近在咫尺的他,忽然感觉鼻头发酸。

      而多佛朗明哥看见她眼中的哀伤,他稍微凝滞了一秒,扼住她的手也松开了。

      而德萝的双手垂落在两侧,脑袋也垂下来了。

      和她冷战到这个份上,多佛朗明哥真是感觉到了一种心碎的感觉。

      眼前的她散发着浓浓的哀伤,看上去是那么可怜的一只小动物。

      他想开口,却注意到她手腕被他扼住的淤青,然后便改了自己想说的话,喊了她的名字:“德萝,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的语气终于放软了,这是和她说话以来的首次——有一种服输的意味。德萝也聆听出他已经没有办法了,她同时间感觉到兄长大人的哀伤,这一份感情的联系让她终于想把话坦白的冲动。

      她抬起头,又一脸胆怯的望着多佛朗明哥——

      “不知道,可是……每当看见兄长大人和那些姐姐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就会…我会一直做梦,兄长大人不要我了……”她说着,最后忽然留下两行泪水来:“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受,但一开始,我明明不在意的,但自从那一天……”

      她瑟瑟颤抖着。

      而多佛朗明哥瞪圆了眼睛,望着面前他小心养大的小丫头,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他从未看过她如此害怕的表情,也从未看过她如此受伤,也没见过她像这样失魂落魄的坐着原地……泪水不受控的往下掉。

      除了心疼,随之以来是无法控制的焦躁,对情爱之事早就有所经验的多佛朗明哥知道德萝说那句话的意义,意识到她对自己心意的一刻,多佛朗明哥突然都失去了所有笑起来的纵容。

      他一手扼住她的手腕,随即把她压倒在床上。

      再无意识的把唇凑近她的。

      ——别哭,不要哭。
      ……不许哭,快把泪水收回去。
      他紧蹙着眉头,冲破了他一直以来忍着的界线,他无法忍耐地拥着她,吻住了她的嘴唇。

      她并无挣扎,只是温顺的任凭他亲吻在脸上各处。

      虽然多佛朗明哥此刻正散发着让所有人害怕的压迫力,但对她来说,被这份感觉笼罩,却让她意外的安心。她闭上眼睛乖顺的任由她触碰,颤抖也只源于身体的一点不适应。

      ……好近,靠得好近。

      但她不讨厌,虽然不习惯,但她很清楚……自己是渴望这样的。

      毕竟,她知道自己一直都在嫉妒,嫉妒其他被他这样拥抱着的女人,嫉妒被他亲吻的女人。她和多佛朗明哥有十五年的差距,她清楚自己在他眼中一直是小孩子。这种事情他并不会和她做。

      她一直期盼的接触终于降临,叫她期待得伸手揪紧了他的衣服。

      他的身体真的很沉,而他爱怜的亲吻带给她一种酥麻的感觉,凌乱的热流在体内乱窜,让本就在生病的她开始喘息——只是,他的唇太温柔了,比起让她难受反而让她舒服。虽然,她不得不承认内心深处还是存在一丝害怕,她还是丝毫不希望停下来。

      她微睁开眼睛,虽然不能如愿的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她却还是相当沉醉在他的臂弯间。她很喜欢他,一直也很喜欢。

      “兄长大人,我很喜欢你……”

      注意过来,她已经把这句话说出口了。

      而她虚弱的声音传来,又叫那伏在她身上的男人身体一僵。

      多佛朗明哥猛地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被体内的热火燃得几乎要失去理智,刚才他终于尝到了她嘴唇的滋味,那感觉让他几乎要按耐不住……

      但是,那也只是几乎。

      在这个瞬间,他竟突然想起他从前用线线给弄断的羽毛。

      他在他的理智崩溃前一刻,有点手忙脚乱的从她身上起来——之后又坐在床边背对着她。

      “吃药吧,小鬼头。”

      他声音分外沙哑的命令着,一会儿,又扶着自己的额头背身而去。

      就留下那敏锐地察觉到……自己被拒绝的丫头在房间内。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好久之后,才抚着自己的唇反应过来。

      ……看来,兄长大人是不喜欢任性的自己吧?

      那看来,她不能再喜欢他了。

      泪水悄声无色的再次落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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