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他总是在吐血[快穿]》红星redstar

26、精分血族（12）

　　安德接过裙子，微微犹豫：“我可以去别的地方换吗？”
　　顾沉按了按他的肩：“就在这里吧。”
　　“可是……”安德边说边抬眼看他，银灰色的眼眸清澈见底。

　　顾沉是真的受不了他这副无辜的神情，但也是真想看他换装。两种情绪对峙，后者毫无疑问胜出了。
　　他摇摇头，声音温和：“不行。”说完便等待安德的回应：他会答应吗？他到底能纵容自己到什么程度呢？
　　隐隐的期待让他的心脏有些疼痛，唇角扬起的弧度却没有丝毫改变。

　　安德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他叹了口气，神色变得柔软。他本来是缺乏表情的类型，但每当看向顾沉时，那双眼睛都会特别明亮。
　　安德说：“好吧。”
　　他一手揽着黑色的裙子，认真的说：“我也想看您的女装。”

　　顾沉有些惊讶，心脏的抽痛都被这股情绪压过：“你还真敢说啊。”他半是感叹半是欣慰。孩子终于养熟了，敢和他开玩笑了。

　　安德也察觉到他的纵容，微微一笑：“您不讨厌我这样，不是吗？”银眸中掠过一丝狡黠。
　　顾沉看着他，最开始的那副冷冰冰拒人千里的气势已经荡然无存，笑起来的时候尤其温和：“我喜欢你。”
　　他语气平常，边说边笑着摇头，低垂的黑眸中盈满温柔，“我喜欢你。”

　　安德的瞳孔微微缩紧。
　　他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上前一步想要仔细看顾沉表情，却被对方按住脑袋。
　　“别过来。”顾沉说，语气无奈。不想在你面前露出这么丢人的表情。

　　安德就真的乖乖不动了。
　　顾沉单手捂住没带面具的左半边脸，耳尖微红。真是丢脸，像没有经验的初中生一样。

　　男人的手压在他头上，却一点也没用力。安德只要想就可以抬起头。
　　顾先生总是这样，安德默默想到，嘴上说着貌似很严厉的话，却从来不会那么做。他只会做对他们俩都好的决定。
　　而如果说有什么是他预想到也无法解决的问题，那就是死亡。

　　安德却不能告诉他，甚至还要故意让他遗忘。他不能让他知道死亡远远不是两人的终点，即使那意味着顾沉每次经历分别时都以为不会再见。
　　他的先生是勇敢的。
　　明知道他们没有未来，却还是会一遍遍喜欢上他。

　　安德眨了眨眼，眼眶微微发热。
　　他活了很久，在此之前却只哭过一次。那就是上个世界他们分别的时候。

　　他曾经不晓得流泪的感觉，甚至跑去问那人。当时那人只是无奈而温柔的看着他：“当你能为某件事流泪时，你也能爱一个人了吧。”
　　我为你流泪了。安德想到，心里默默问：我足以爱你了吗？

　　顾沉松开手。
　　安德也没有说话，转过身去脱衣服。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和普通的长裤，背对着顾沉。

　　窗帘没有拉紧，风吹过时微微扬起。
　　浮光在安德雪白的衬衫上跳跃，风将衣服吹得时而紧贴皮肤时而远离。
　　衬衫单薄，贴着皮肤时几乎是透明的，勾勒出安德细瘦的腰肢和脊背上自然凹陷的弧度。

　　顾沉抚摸过衬衫下细腻的皮肤，也曾双手握紧他的腰肢，欣赏他脊背颤抖的模样。
　　可此时这种若隐若现的感觉，又有些不同。

　　安德抬着手臂，一粒一粒的解扣子。
　　周围很安静，除了呼吸声外别无杂音。
　　时间像是静止了，在安德修长白皙的手指解开最后一粒扣子时，才重新流动起来。
　　他敞开衬衫，褪下后整齐的叠好搭在一旁的椅子上，弯腰时脊背的弧度愈发明显。

　　顾沉微微眯眼。
　　安德的动作也变慢了，有意无意的。他没有转身，继续慢条斯理的脱裤子，一条长腿暴露在顾沉的视野中，接着是另一条。

　　顾沉的呼吸微微粗重。
　　安德转过身，面对他，神色平静。顾沉却从他干净的眼神中看出挑逗的意味。

　　“大人，”安德缓缓说，依旧是清冷的嗓音，“我该换裙子了，可能会需要您的帮忙。”
　　顾沉眸色变深，没有马上回答他，目光在安德的身上逡巡。男人的眼神丝毫不含情/欲的意味，只是专注的打量着他，安德的身体却有些发热。

　　顾沉没有接话。
　　安德兀自套好了裙子，衣服完美贴合他的腰身，那是顾沉亲手量出来的尺寸。

　　他转过身去掀起长发，露出雪白的背脊，微微偏头低声问：“能帮我拉一下拉链吗？”
　　顾沉沉默片刻，黑眸中跃动着隐忍的火焰。安德静静的等待着，素白的指尖衬着如月光般的银发。

　　顾沉真正上手时动作很轻。
　　他轻轻的拉上拉链，一点点遮住对方的后背。直到顶端时手突然顿住，他俯身额头抵住安德的脊背，嘴唇轻轻碰触到柔软的布料：“安德……”他呢喃着他的名字，胸中炽热的渴望逐渐软化为无限深情。

　　安德的手一顿，半晌他将银发挽到前面，不让发丝落入顾沉的眼中。
　　顾沉伸出双臂环住了他细瘦的腰肢，刹那间生出想永远栖息在他脊背上的眷恋。

　　他闭上眼。
　　在不同的世界辗转早已使他疲倦，有时他甚至在死亡的瞬间期待再次睁眼的时刻不要到来。他在某种意义上已经实现了永生，甚至继续干下去很可能升职，成为超越“人类”的存在。他知道。
　　在无数次的相遇与别离中他渐渐学会不去建立羁绊，如果迟早要离开那何必留下带不走的东西。
　　可他毕竟不是铁石心肠。动心猝不及防，更别提另一个自己早就不战而败。

　　顾沉抬起头。
　　安德缓缓的转过身。他脸上还未化妆，所以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女孩。但他身上那种超越性别的美丽此时再次脱颖而出。

　　安德朝顾沉微笑，提起裙角向他行了个礼：“初次见面，男爵大人。”
　　他再抬起头时被顾沉捏住下巴吻上嘴唇。
　　触感像玫瑰花瓣一样柔软。顾沉闭上眼，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宛如无声的安慰。其实是他在对方身上寻找，寻找一个支点、一个重心，寻找他仍存在这世界上的理由。

　　他厌恶永生，可如果是和对方在一起……
　　那样的念头一闪而过，顾沉的睫毛颤动一下。
　　他喉咙苦涩，心中生出甜蜜的悲哀，那是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妄想，而这份痛楚无法告诉任何人——包括怀里的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