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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清理伤口 ...

  •   崔白榆怀里抱着前世在电视剧里才看到过的那种圆柱形枕头,舒舒服服地在床上打了大大一个滚。

      爽啊!这!才叫生活!

      崔白榆摊成一个“大”字,缓缓地挤压出胸腔中的浊气。

      前世对于床的印象辗转于孤儿院窄小伸不开脚的老木头床,学校上铺哥们连人带床板一起天降的上下铺,出租屋里永远浸着潮湿霉味的单人床,唯一一次比较好的还是四十度玩偶服发传单晕过去后在医院的床位上醒来。

      这么柔软的大床……头一遭啊。

      崔白榆狠狠吸了一口柔软被褥的味道,发出满足的喟叹。

      没错,我们咸鱼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崔白榆眯起眼望着窗外已经黑下来的天,像是犯迷糊,又像是在思考。

      露陌不太对。

      崔白榆前世过得并不好,所以习惯观察周围,观察别人,然后细细琢磨。

      如果露陌要出去,直接开窗跳都没问题,大可以像在山洞里准备东西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去了又回,何必专门给自己知会一声。

      而且还说是去买东西——刚才进城的时候怎么不买?难道不怕这么一耽搁商铺关门吗?

      更主要的是,崔白榆觉得以露陌的性格,无论对谁都不会去专门叮嘱什么,刚才那句叮嘱,显然就是不想让自己出门么。

      为什么呢?崔白榆捏着下巴尖的软肉,慢慢用指腹摩挲着,眯眼的神态活像一只狐狸。

      其余不提,露陌没必要费心思害他,想杀抬个手的事而已。

      没更多信息,只能假设露陌是真的去买东西,并选择故意支开他一个人去。最可能的说法是去买什么不应该的东西,但崔白榆又实在想不出露陌这种人有什么违禁品要偷偷买的。

      崔白榆又细细想了一遍:一进城就直奔客栈?又没行李,不存在急着安顿下来一说吧…

      或许……露陌不是想支开他,也有可能是不希望他在外面“抛头露面“?

      这让人不联想到山里那次刺杀都不行啊……崔白榆下巴被自己捏红了一片。

      “害!既然人家自有安排,我一菜鸡在这瞎瘠薄操心啥呢。”

      崔白榆觉得自己大概是一下子遇见事情有点多,神经过度紧张了,芝麻豆大点事都开始阴谋论。

      说不定人家真的只是顾忌自己一身伤想让自己好好休息呢?

      崔白榆拿被子把头一蒙,眼前瞬间陷入黑暗,看见的却全是刚来时的场景。

      啊啊啊刚才脑洞开都开了,根本没办法不想啊!

      那个时候露陌明显是被引开了,敌方却在马车这边早有埋伏,伏击了崔曜,自己穿过来了还险些被迫受他们帮助完成了五分钟内连挂两次的惊世壮举。

      简单的刺杀肯定没这么大阵仗,对方对地形很熟,就那一“飞”的水平也不可能是土匪,最有可能是这座城里的人,或者至少会和城里的人有莫大的联系。

      再加上露陌的异常。这城里十有八九是有仇家啊,还拦路截杀,城都不想让那你踏入的那种。

      什么仇什么怨……原主不敢是狗见狗都嫌仇家满地爬那种类型的吧。

      崔白榆无法淡定,一把掀了被子,噔噔噔跑到楼梯口叫小二打洗澡水,转眼间小二头上顶一个大盆盆手提两桶热水就上来了。

      让他在室内放好以后,崔白榆以初来乍到为由假装随口问了两句,便让人下去了。

      原来这城名叫澹城。

      崔白榆只了解了基本情况,毕竟从小二嘴里也问不出什么隐秘消息。

      而眼下,享受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崔白榆想要舒舒服服泡个热水澡,却卡在了宽衣解带这一节。

      新晋死结杀手崔白榆看着手中的死结不禁陷入了沉思......

      你妈的,为什么?

      我裂开了?世上把两根绳子绑在一起的活结不是只有领带结和蝴蝶结吗?为什么我连腰带都不会解了??穿个越怎么就退化到这种程度了???

      “咚咚咚。”

      熟悉的敲门声对崔白榆来说简直宛如天籁,就听露陌的声音沉沉传来:“是我。”

      是你是你我知道是你!崔白榆赶紧把门打开:“快进来我有事找你。”

      露陌也不矫情,径直走到床边坐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崔白榆颠颠地过来坐下,就听露陌说:“脱衣服。”

      崔白榆:“啊?啥?”我他妈要是会脱还找你?

      等等?我还没说话呢你怎么知道我想干什么?难道……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对我图谋不轨?!”

      露陌感觉像是被噎了一下:“……上药。”

      “哦哦哦哦!”崔白榆这才想起自己一身伤,顿时脸爆红。

      这么看来,露陌刚才是去买药了,难道是我想多了?崔白榆心不在焉:“反正我不会脱,你穿的衣服你负责脱,买一送一拿走不谢。”

      露陌:?

      虎狼之词。

      崔白榆回过神儿来,讪讪一笑,张开双臂,一副任君摆布的样子,双眼放光地看着他。

      露陌低头一看,眼角一抽。

      果然,又是一个死结。

      屋内烛火明灭,在露陌垂首的时候,崔白榆静静地打量着他。

      乌黑的睫毛蝶翼一般低垂着,洒下一片颤动着的投影,鼻梁高挺流畅,额前的碎发轻轻扫在面具上,竟隐约透出一丝温和,看得崔白榆有些恍神。

      回过神来,露陌竟然已经帮他脱到了里衣。

      “等等等!我、我自己来吧。”崔白榆只是嘴上调戏调戏,实际上只想让他帮忙解下腰带,眼看着露陌竟然真有“我穿的我负责脱到底”的意图,顿时有点吓住。

      一想到被一个大帅哥宽衣解带半天,就感觉奇怪的很。

      露陌也没拘泥什么,闻言就松了手,他来只是为了上药,谁来脱这种事对他而言毫无意义。

      里衣顺着崔白榆流畅的肩臂滑下,那一身染着干涸成褐色的斑驳血迹的布条也露了出来,一眼看去还有些吓人。

      啧啧啧,这么惨烈。

      崔白榆突然觉得自己可以cos一下寂静岭的护士小姐姐,还没感叹完,就见露陌拿出了匕首,立刻面露警惕双手抱胸:“不行!我就算被你捅死,从这跳下去,也绝不会吃……好你这一口!”

      露陌几乎已经学会对他的戏精发作熟视无睹,拨开他的头发,拿匕首划开了几根比较松浮的布条,捏着一端道:“你忍一忍,我尽量轻一点。”

      “嗯?”崔白榆还没反应过来他说什么,只听“呲啦”一声!

      “嗷!!!!”

      一声惨叫,整个客栈震了三震。

      客栈老板这会本来正和老板娘酱酱酿酿,听到这惨绝人寰的一声直接吓颓了。

      老板一脸惊恐,后来越想越气,恨不得直接去把搞事的砍了,又怕叫这么惨是真出了人命,压下一口恶气,连滚带爬从床上翻下来,让刚被吼出周公庙的小二去看看情况。

      小二本来还不想去,看着衣衫不整的老板一边骂娘一边来揪自己耳朵,不情不愿地拖着步子走了。

      刚才声音大概是从上房这一片儿传出来的,这里住的都是小店的贵客,小二也不敢贸然敲门,而且一想到可能有个凶恶的杀人犯藏在这里,就忍不住双腿打摆子,只好随便找了一间,耳朵贴门听墙角。

      就听见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两个男子的声音:

      “别!别动了!让我缓缓!!”屋内崔白榆按着露陌的手,表情呲牙咧嘴痛苦无比。

      伤口之前裂开一次,凝出血痂后和身上缠的布条粘连在一起,现在要拆掉它们简直与生生撕扯血肉无异。

      “抱歉。”露陌嘴上说得好,却无情地挥开了崔白榆的手,继续捏住另一片布头。

      “卧槽!!!嘶!你、你你你!道什么歉倒是轻点啊?!”

      “别怕。”

      “我……!唔!疼!真的疼,你能不能慢点?”

      “越慢越痛。”

      “嘶!流了好多血!你停一下啊!!!”伤口都扯了!

      “正常。”

      “怎么就正常了???”敢情流的不是你的血?!

      “太紧了。”当时这一块绷带缠得太紧,和伤口粘一起了,所以撕下来的时候相当困难。

      —

      门外的小二:……

      刚才叫那么惨,原来……男子和男子那事......这么血腥吗?

      捂了捂发热的耳根,小二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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