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吻火》与神同行

12、第12章

　　史蒂夫并不会说中文，因此他只能默默地立在一边，观察着这座医院。

　　女孩的房间很静，只能听到“滴”、“滴”的水滴下落声。

　　他重新走到女孩床前，发现她依旧平静地睁着眼睛，眸子漆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或者是什么也没想。

　　“……抱歉。”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抱歉，可能是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要救下她的。

　　这么小的女孩，本应该甜甜地撒娇，而不是像个被人抛弃的娃娃一样独自腐烂在医院里。

　　他敛去眸中冰冷的怒火，选择了在病房内陪伴着她，就连房门也没有踏出。
　　你不是孤独的。他想，我会陪着你。

　　我会是你的家人。

　　女孩第二天就坚持着出院了。她的父母听说了这件事也没有什么表示，护士医生想拦，被她缓缓移过来的漆黑眼眸止住了动作。

　　“你的伤还没好。”史蒂夫皱起眉，不赞同地说：“你会很难受的。不疼吗？”

　　没有人回答他。
　　史蒂夫这才想起来，他不能被看到也不能被听到，像一个局外人。

　　他攥了攥拳，又很快松开。

　　不管怎么说，小姑娘是他遇到的第一个人，他放不下心……但跟变态一样追着人家也不对。
　　史蒂夫陷入了纠结。
　　要不，偶尔去看她一次？

　　他停在原地，却看到正在向前走的女孩也停了。

　　黑发小姑娘看着几厘米之外撒下的光线，站在阴影中，似乎是有些小心翼翼地想要去触碰。
　　然而却在指尖即将碰到时，被灼伤了一般缓慢收回手，手指逐渐蜷起来，垂在身侧。

　　史蒂夫忽然很难过，像是有东西堵在了胸口，让他有些喘不过起来。

　　不知道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他用自己布满厚茧的大手覆盖上她的，很轻很轻――然后先一步踏入了光明。

　　他忽然看见女孩哭了。
　　她没有任何征兆地哭了，面无表情，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串串地往下掉。只不过那被水洗过的眸子，似乎拥有了一丝光亮。
　　眼泪几乎是瞬间就又止住了，像是他的幻觉。

　　她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站在了他身旁。

　　史蒂夫心跳快了一秒。
　　他好像……见证什么蜕变了。

　　老父亲心中被欣喜填满，忽然就感受到了养女儿的快乐。

　　“算了……还是和她一起吧。”

　　就当，养了一个孩子好了。

　　+

　　女孩的父亲知道她有自己的金钱来源，因此听说她出院，连问都没过问一句。

　　她简直不能再独立，没什么反应地租了一套位置较偏的公寓――几乎没人愿意住在这里，又去超市买了些日用品。

　　这是准备彻底把自己和那个家割裂开了。

　　史蒂夫在女孩忙碌的时候，也开始尝试学习中文。他记忆力很强，学习能力也不弱――好吧除了有些电子用品因为隐约的不适而比常人学起来较慢之外。

　　史蒂夫捕捉到自己脑海中突然冒出的这个念头，仔细地回忆，却还是什么都无法得到。

　　他把自己口袋里的小本本装回去，打算一会儿再和中文慢慢耗――小姑娘这会儿正在收拾房间。

　　她把头发扎起来，认认真真地把自己买的物品装饰在房间的各个地方，彻底地把屋子打上属于自己的记号。

　　是个占有欲和领地意识很强的人。

　　他想起自己现在正在人家屋里，心虚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

　　正好隔壁没人住，他平常可以待在那边。

　　结果他这个计划还没实行，就发现女孩把隔壁也租下来了，再次一丝不苟地打上充满自己气息与风格的记号。

　　史蒂夫：“……”

　　此时正是酷暑，女孩不用去上学，便整日整日待在家里，守着电脑，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史蒂夫又复习了一遍新学的生字，看了眼外边天色道：“你应该出去走走。”

　　即使女孩听不到，他也不会因此就选择缄默。
　　这么小的年纪，闷着对她并不好。

　　令史蒂夫欣慰的是，他这次说的话再次被上帝实现――起码第二天女孩就拿上钱去出门购物了。

　　well，即使是购物，也算是出门跑了两圈。

　　史蒂夫看着她弱不禁风的小身板，还是不放心地跟上。

　　……越发觉得自己是个老妈子命= =

　　他最近发现自己可以偶然触碰到一些东西，也许等再过一段时间，他就可以保护她了。

　　他们来到商场。女孩像是任何一个普通姑娘一样安静地扫过一排排货架，最后在蓝色与暗紫色的头绳之间沉默了。

　　她准备两种颜色都拿下来。

　　史蒂夫看着那抹蓝，笑了，低语道：“还有这么像我眼睛颜色的绳子。”

　　然后，他看到女孩一脸自然地把货架上所有这个颜色的头绳都搜刮了下来。
　　旁边一个姑娘正好拿了一只，被她猛地抬起头一看，有些僵硬道：“……你要吗？”

　　女孩甜甜一笑。
　　拿走了头绳。

　　姑娘：“……”

　　“多谢您的理解。”女孩说，“我很喜欢这个颜色。”

　　史蒂夫陷入回忆。她……好像从没在日常生活中体现过偏好，就像没有任何喜欢的东西。原来她中意蓝色么。

　　女孩依旧笑着，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头绳，攥得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