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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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静想去找十四道歉，又不敢。
而十四一天到晚忙的晕头转向，偶尔睡觉前想起来跟完颜静的别扭，伤春悲秋一番，翻个身也就睡着了。
他们两个以实际行动验证了感情的烦恼是建立在吃饱喝足的物质基础之上这一理论的正确性。
十四上学这几个月，已经深刻认识到一份工作根本满足不了他的经济需求。想做点小生意却又没本钱。
于是最近又找了一份晚上在学校附近酒吧的工作。这份工作薪酬比起快餐店来说倒是丰厚许多，但是就是有一点麻烦，总是赶不上宿舍熄灯落锁以前回去。因此夜夜爬墙的十四十分郁闷。
这天晚上收工正要狂奔回宿舍翻墙，忽然看到一个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完颜静。而且，还喝醉了，而且身边还有一个小混混在意图不轨。
十四发现自己自从离家出走以后，生活就越发的精彩了。从男宠到救美的英雄，简直跟电视剧一样。
其实他很想替完颜静担心一下的，如果这丫头再用些心来演戏的话。
要知道他跟完颜静一起学过跆拳道空手道，一起拼过酒。彼此几斤几两都是清清楚楚。
他刚才上班的时候还没见她进来，换身衣服的功夫她就喝醉了，而且还是被一个小混混吓的满脸无助。至少，也该是一群吧？
十四在旁边乐颠颠的看了会儿戏，发现完颜静好像有点沉不住气了。
这丫头闹这么一出，难道是想讲和？
疲惫的心情有了一丝愉悦，却视而不见的从旁边过去了。
看着完颜静眼里一点一点的亮光浮起，又在一刹那暗淡下去，猛地扑上来拖住他，可怜兮兮的说：“胤祯，救我。”
胤祯不动声色的拍了拍她的头，眼里带着隐秘的笑意，“五分钟，自己解决，我在外面等你。”
完颜静愣了一下，怯怯的看了他一眼，转过身，一点时间也不浪费的变了脸色，手起脚落，丢下哀号的小混混就跟在十四身后出了酒吧。
周围围着的几个看热闹的疑似小混混同党的家伙们一时不能接受这个变故，顿时傻在当场，错过了报仇的最佳时机，眼睁睁的看着完颜静打完人轻松离去。
完颜静气喘吁吁的跑出酒吧，看到十四双手插在裤兜里，靠在自行车上，额前略长的发垂下里，细碎的遮住眼睛。秋夜里略凉的风吹的少年单薄的T恤贴在身上，勾勒出这个年纪少年特有的瘦削线条。
“你开车来了吗？”
“没。”
“太晚了，打车回去吧。”
完颜静愣了下，牵着他的衣角说：“十四，对不起，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十四伸手揉乱了她的头发，“行了，别在这儿装小媳妇了。早就不生气了。”
“那你为什么不救我？”完颜静立刻控诉的看着他。
十四仰头看了看天，呼了一口气，“我只是觉得，如果连你也打不过那个混混的话，我冲上去，也只有被打的份了。”
完颜静看着他，一是又好气又好笑。
“胤祯。”完颜静的手缠上他的腰，叹了口气，“对不起，是我不懂事。我只是害怕你变了，我们就再也不能像以往一样亲密无间。”
她怕他变成艾家其他几个兄弟那样，眼里只有利益，一切都要权衡取舍。
十四无奈的看着怀里撒娇的姑娘，默默叹了口气。人哪有不变的呢？就是她自己，几年以后怕也不会对他这样肆无忌惮的亲近了吧？真是小孩子脾气啊。
完颜静仰头看着十四眼里的神色，却觉得恐慌。身边有什么在改变而她却抓不住。
设身处地的着想终究还是跟亲历其境不同，十四跟她现在根本生活在两个世界，他的烦恼他要面对的那些事情，穷尽她的想象也不能懂，而男人所谓的坚持所谓的骄傲又不容许十四接受她的帮助。
他不生她的气，跟她开玩笑，宠溺的揉她的头发，任她抱着他，可是，却终究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横亘在彼此之间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他们都感觉到了，可是却不知该如何推开。身体紧紧拥抱着，如同两小无猜的过去，不肯承认心里渐渐疏远的预感。
“乖，回家吧。”十四闷闷的说。
“我跟你一起回学校，然后在那边打车回家。”完颜静不舍得就此离开。
十四想了想，酒吧这面鱼龙混杂，到学校那边再走也好。
“走吧，我带你。”十四跨上自行车，略有些得意的笑了笑，“小的时候九哥总是嘲笑咱们俩什么都做不好，改天叫他跟我比比骑自行车，定然让他灰头土脸的回去。”
完颜静坐上十四的后座，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着，“四哥会骑自行车吗？”
彼此依偎的温度在秋夜的风里消失殆尽，十四轻轻握了握完颜静环在腰上的手，“大约是会的吧。坐稳了。”
“胤祯，你在学校，有没有女孩子喜欢你？”完颜静靠着十四的背，问的漫不经心。
“哪儿有闲工夫想那些事情。何况我现在这形象，也不招人喜欢。”
莫名的，完颜静心里轻快起来。第一次觉得十四落魄一些，也不是什么坏事。
路程不远，片刻便到。
十四帮完颜拦了出租车，“回去吧。”
“哦。”完颜静垂了头，“你的手机我帮你充过话费了，别让我找不到你。”
“25141414。”十四缓缓报出一串数字。
“什么？”
“宿舍的电话。你记下。”十四顿了顿，说：“静静，人不可能不变的。”
完颜静身子僵了一下。
“但是，我把你当妹妹，比艾舞还要亲的妹妹。”十四一字一句说的认真，帮她拉开了出租车门，挥手送她离开。
完颜静坐在出租车里，不住的回头看。比艾舞还要亲吗？心里因为他直白的表露而暖洋洋的，然而却又隐约的不安。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十四说这句话时候的表情分明是带着忧伤的，为什么？
十四看着夜色里远离的出租车，默默的记下车牌号。
不想改变的，又何止她一个人。
可是青梅竹马，哪儿有不长大的呢？
傻丫头。
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说把她当做妹妹的话。
因为年纪相近的缘故，他，十三，艾舞，还有完颜静一向走的比较近。
不同于十三对两个女孩子的一视同仁，十四对艾舞比对完颜静要好很多，至少在外人看来一直是如此。
他从不会跟艾舞争抢什么，也不会对艾舞发脾气。
可是对完颜静，他会作弄她，会跟她争吵，斗智斗勇，甚至，会孩子气的耍赖欺负她。
他在完颜静面前从来没有什么风度可言。虽然在外人面前是铁板一块，彼此力挺对方，但是只要关起门来就必定窝里斗。
他不知道十三是怎么想的，但他心里分的很清楚，艾舞是可以宠可以疼的妹妹，而完颜静是知己，是好友，是死党。
朋友和妹妹，谁能说哪儿种关系更近一些呢？
以前他觉得，是妹妹吧，因为妹妹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无论如何都是可以在一起一辈子的人。可是，他却从不会向艾舞伸出手去求援，也不会跟艾舞说心事。
现在，他发现再也不能把完颜静当做知己，只能当做妹妹。
如今他所思所想，面对的困难，再也没有办法跟她畅所欲言。他如今的苦，那些男人的骄傲，她或许明白，但心里一定是不认同的。
因为心疼他，她在他面前表现的越来越软弱，就算是乖乖的笑着，他都可以看出她一举一动间的讨好与小心翼翼。
这样的完颜静，让他心疼，却又觉得孤单。
他宁愿她像以前一样大大咧咧的跟他吵跟他闹，偶尔凑在一起喝喝酒，发发牢骚，彼此作弄一下。而不是现在突然变成了一碰就会撅嘴流泪的玻璃娃娃，就算他作弄她，她还是乖乖的低头认错。
她的忍让，固然是对他好；她的心疼，固然是因为在意他。说他不知好歹也好，说他贱也好，他只是觉得这样的完颜静离得越来越远。
没有不变的青梅竹马，没有一生的知己默契。终究，他只能把她当做一个像艾舞一样的妹妹来疼。
十四叹了口气，拖着疲惫的步子，推着自行车进校门。把自行车放在宿舍楼下，然后翻墙回宿舍。
抛掉脑子里的烦心事，苦中作乐的想，幸好他的青梅竹马不多，否则每个都像完颜静这样来闹一通，他可怜的睡眠时间也就没了。
艾舞跟他一届，当初听说他要考A大，颠颠的也跟了来。艾家对于女儿一贯纵容，也没人阻拦她。前两天他被艾舞截到，也是一顿痛哭，死拉活拽的要他跟她一起住她买在校门口的房子。
害得他打工都迟到了。偏偏还不能发脾气。
妹妹这种身份真是不如可以肆意欺负的死党好应付啊。
十四翻了个身苦笑，现在他身上已经有四张信用卡了。四少给了一张，十三托艾舞送了一张，他母亲让完颜静给了他一张，八少也托人送过来了一张。
每一张卡里面的钱都足够他逍遥的过日子。
可怜他守着金山不能花，每天被物质生活折磨着，还要跟这些诱惑进行精神拉锯战。
真想去A市最贵的百货大楼，刷爆这四张卡啊。十四守财奴一样摸着枕边的钱包，郁闷的靠着幻想入睡。
2009年4月28日漫舞流沙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