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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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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立宪躺在柔软舒适的西式大床上,很合作的让医生帮他处理伤口换绷带,张师长的司机立在一边和张立宪搭话,“兄弟,刚才真是对不住,不知道你身上有伤,以为你能躲开呢。”张立宪被撞本来是有些火气,可是现在人家又是亲自把人带回来好生安置又是专门请医生的,换成谁估计也就气不起来了,张立宪说不全怪你我站的也不是地方,司机赶紧说就是我的错你也别往自己身上揽了,对了兄弟问一句,你是哪个部队的叫什么名字,告诉我好叫人去知会一声,免得长官找不着再把你当逃兵通缉,张立宪说我叫张立宪,是虞家军的,之前在商水县协防,现在部队调往别处了,我住在医院里。
司机说我赶紧知会医院一声免得他们着急,说着就出了屋子,只留下医生和张立宪,张师长坐在书房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等问出捡来的那个年轻军官是哪个部队的,就直接打电话过去拉拉关系把人留下,张师长身边有很多人,却从没有一个能让他这般一间动情的。
徐麟敲敲门进入书房,规矩的立在距离张师长不远的地方,张师长看着徐麟,“都问出来了吗?”徐麟神色复杂,“师长,他就是张立宪。”
张师长也没料到,自己寻思了一下却笑了起来,可能张立宪注定是他的,几次三番未见成,结果在大街上就给撞到了,徐麟提醒张立宪是虞啸卿的人,张师长说虞啸卿去南京都未带他走,看来也不怎么看重他,徐麟提醒张立宪是在住院,张师长犹豫了一下,吩咐徐麟立即去查虞啸卿在南京大概多久给张立宪写一封信,如果频率很低,估计就是虞啸卿不喜欢了的,那他接手也未尝不可。
张立宪因为有伤比一般人体力差些,这么一闹精力损耗太多,一直睡到晌午才醒,另一边余治醒的可不晚,起大早就发现张立宪不见了,急急去寻了夏言、李冰,三个人跑遍洛阳大街小巷也找不见人,这边张立宪以为医院和余治几个已经接到了通知,心里还抱怨都中午了他们还不来接人。
徐麟知道张立宪醒了,也不假手别人自己端了饭菜过来给张立宪,张立宪问有没有什么人来接我,徐麟摇摇头回说没有,张立宪除了南征北战就是住医院,眼前这种烹制考究的饭菜已经很久没吃过,现在摆在面前,竟然觉得有点不适应,徐麟看张立宪的样子问不合胃口吗,张立宪摇摇头笑着说已经很好了,说完开始吃这顿也不知道是早餐还是午餐的饭菜,徐麟问你怎么不问我你是在哪,张立宪抬头看徐麟,“国民政府已经带着大部分精锐迁回南京了,现在在洛阳能有这个排场的,只有一三六师。”
徐麟一开始听说张立宪的时候只当他是虞啸卿身边的小白脸,可是昨晚他亲眼见到了张立宪身上那触目惊心的刀伤,再加上张立宪现在所表现出的敏锐淡定,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也许很多事情的都只是误传而已,徐麟试探的问张立宪,“不知道你是虞连长的什么人?”
徐麟能一直稳稳当当的给张师长做副官不是没道理,例如他问张立宪这一句,明明让人浮想联翩,可是出口反驳徐麟自然会说是你自己想歪了,我只是问你在虞家军里的职务,轻轻巧巧一句就把尴尬丢回去,不过听问话的张立宪压根没想那么多,很坦率的回说我是连长最好的兵,这么一句,倒是徐麟无话了,张立宪又补充一句,我会一直跟在我们连长身边的,绝不去别的部队。
一三六师师长是谁张立宪知道,那个见了鬼的李处长打过什么注意,张立宪更知道,他一直不捅破自己在哪这层窗户纸,本也就是想少点麻烦平安离开。
张师长看着徐麟,问虞啸卿真的一封信都没给张立宪写过?徐麟肯定的点点头,起初他也不信,才确认了很多次,张师长笑了一下,说看来不用我怎么样,张立宪自己也得想办法贴上来了,徐麟犹豫着,张师长看见,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徐麟说我觉得我以前可能把张立宪想错了,也许他并不是我想的那样,张师长问你确定么,徐麟哪里肯下死口给自己招祸,立即摇头说不确定,就是偶然那么一想,张师长说你忘了以前张立宪连见都没见过我就说仰慕我那事儿么,我看是你想多了,他巴不得攀附我,徐麟心里想那话是李处长嘴里说出来的,可不是我们亲眼见张立宪说的,只不过做副官的,有些话说个端倪就可以了,信不信是上面的事,他不能跟上面叫板。
张立宪看着窗外已经彻底黑下来的夜色,心里有九分把握余治几个是不知道自己哪去了,正想着怎么能说动徐麟让自己离开,屋子的门便被人敲响了,张立宪以为是徐麟赶紧跑过去拉开门,门外站的却是张师长,张立宪早就猜出他是谁,规规矩矩敬了个军礼,“张师长好。”
张师长一直看着堵在门口的张立宪,张立宪明白过来,让了条路,张师长点点头进屋,顺便关了房门,张立宪看了房门一眼,又看向张师长,“感谢长官的照顾,立宪正想请辞。”
张师长问回哪,医院?虞家军既然都走了,就留在我这儿吧,我待你一定比与虞啸卿好,你以前跟过谁我也不会在意。张师长认定张立宪是那种人,讲话并没有太多顾忌,张立宪听懂了,脸上浮起了怒色,张师长以为张立宪是羞愤被虞啸卿抛弃了之事,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拉过张立宪的手抚摸着,“真不知道虞啸卿怎么会不要了你。”
张立宪愤怒的一甩手,张师长不防备,差点被带一个趔趄,张立宪气愤难当的怒视着张师长,张师长火气早上来了,指着张立宪说你早就找人递话想顺了我,现在又闹什么,做我的人就得懂规矩!张立宪愤恨的瞪着张师长,“老子是军人,老子当兵是打鬼子的,不是伺候你睡觉的,老子是虞家军!”
张立宪大力的撕扯开自己的上衣,衣服扣子迸到地上极速的旋转着,年轻的胸膛裸露出来,大部分还被厚厚的纱布裹着,张立宪继续撕扯着自己的纱布,直到狰狞的伤口全部呈现在张师长面前,张立宪说我是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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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治死死的拽着张立宪,生怕他再失踪,张立宪问夏言和李冰呢,余治说我以为你跑回商水县看戏去了,他们到商水找你去了,留下我守着,怕你万一回来遇不到人,张立宪啊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余治追问你这一天一夜到底跑哪儿去了,怎么变成一身新军装了,张立宪不愿意多讲,说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余治见张立宪不说也不追问了,就自己嘀咕人回来了没事儿就成,不然都没法跟连长交待了,张立宪想起徐麟开车载他回医院临下车时候跟他说的话,师长让我告诉你,他很欣赏你,军人和军人之间的欣赏,余治撞撞张立宪问你想什么呢,张立宪说我有点想连长了。
后来夏言和李冰回来也追问过张立宪这一天一夜到底哪去了,张立宪草草的解释被兄弟部队的人开车撞了,就在那儿休息了一阵,还混了身新军装,话虽简略也没什么纰漏,夏言三个也就不深问了,再后来张立宪犹豫再三给虞啸卿写了封信,问和部队汇合之前去看看他行么,半个月后张立宪收到了虞啸卿写给他的第一封信,信不是很长,说了自己近况很好以及抗日救国之心,还讲了讲南京城,最后才说张立宪来的时候要带他转转,张立宪知道是虞啸卿同意了,高兴得前面夜失眠,后半夜梦里全是南京城。
张立宪被批准出院的时候,夏花都陆陆续续的开了,四个人打打闹闹的踏上去南京的旅程,心里说不出的欢喜,草长莺飞、风和日丽,张立宪想到了一句诗,青春作伴好还乡,心里想着嘴里便不觉念了出来,夏言说人家是便下襄阳向洛阳,你这是出了洛阳准备还哪个乡,张立宪问你听见了,余治说都听见了,见连长你咋奏这么高兴,张立宪冲李冰使眼色,李冰无影脚马上冲着余治就招呼过去了,夏言冲上去解围,又被张立宪拦住,四个年轻的军人孩子般笑闹成了一团。
笑够了闹够了,几个人顺气,余治突然说,那诗是闻官军收河南河北吧,咱们啥时候也能把东四省收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