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花他不想装柔弱了》余远

4、第 4 章

　　“你看，我们由题目可以先求出来p的平凡值，再考虑当p＞3的情况……最后多交换几次结果就显而易见了……”

　　“谢谢王教授。”

　　“不客气，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者也嘛。”王文瑞笑呵呵的摆摆手，“对了，你的论文怎么样了？”

　　闻越点头：“初审已经过了。”

　　“那应该就差不多稳了……你投的是《数学年刊》吧？”

　　“是。”

　　“不错不错，我已经好久没有学生有文章能登上四大期刊了……你是真的很不错。”

　　暑假这些天，闻越偶尔也会有不太理解的地方，恰好他们学校一直在组织学术会议，有众多老师留校，便常常询问。而他对数论的兴趣较大，在自学完本科的东西后看的大部分也都是数论相关的书，往带他们数论基础的王瑞文王教授这跑得便多一点，久而久之就熟了。

　　而前不久王瑞文听闻闻越在研究有限简单群的华林问题，并将相关发现写成了一篇论文后，表现出了相当的兴趣，并且表示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帮闻越改一改。

　　闻越当然不介意，更不会去揣度王教授是否是想将这篇论文据为己有。一方面，自己的论文又不是什么惊世大作，证明了黎曼猜想还是什么；另一方面，经过多日的相处，闻越相信王教授的人品，就算自己真的解开了数学难题，他也只会因此骄傲。

　　同样也多亏了王教授，虽然没有对文章的主干进行修改，但修正了很多闻越由于第一次写英文论文不太适应而使用错误的语法，节省了闻越大量的磨皮时间。须知，哪怕只有一处语法错误也会被学术编辑打回的。

　　王文瑞看着闻越俊秀的模样，越看越喜欢：“小闻啊，我有个孙女，和你也差不多大，都是年轻人，要不哪天我把她约出来……”

　　闻越连连摆手。

　　王文瑞见状也不强求，转而问道：“我看你最近研究的都是数论相关……是有兴趣往这方面发展吗？”

　　说罢不等闻越回答，又继续追问：“我观你是个内心极有成算的人，恐怕已经考虑好了下一个方向吧？”

　　用的却是陈述语气。

　　闻越低下头，两个酒窝若隐若现，颇有几分不好意思，说话的语气却偏偏带着一股锐不可当的气势，富有独属于年轻人的朝气：“冰雹猜想。”

　　王文瑞愣了愣，有心敲打敲打年轻人过于强盛的心理，但终究是被那种磅礴的生命力所感染，笑出了声。

　　笑得很开怀，很肆意，仿佛自己也回到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时候。

　　“研究研究也好啊，像你这样的年纪，最容易出成果了……

　　没有也不要丧气，多留心留心路边的风景，都是很美的……说不定也能摘到像周氏猜想一样，独属于你自己的果子。”

　　“学弟！”

　　叶琅瞥见闻越进了办公室后，便一直在走廊上徘徊着，待他出来后便直接跟了上去。

　　闻越被纠缠了近一个月，烦不胜烦：“学姐，我就直说吧，我没有钱，也没有精力谈恋爱。其他人比我更适合您。”

　　“那……加个微信总行吧，加个微信。”

　　“我没有手机。”

　　叶琅咬咬牙，实在不甘就这么放弃，大脑飞速转动，努力罗列着可能相处的方法，忽而想到自家表弟正在找老师，眼珠子转了转，忙道：“不是，学弟，我加你是有正事的……对，我加你是为了给你介绍工作的，你不是说你缺钱嘛。”

　　“什么工作？”

　　“嗯……补课，对，给我的表弟补课。”叶琅越说越流利，“他和你差不多大，开学升大二，不过大一高数的补考没过，要重修，正在找老师呢。”

　　闻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鄙夷的表情——大一那么简单的知识都不会，有什么好教的？

　　他果断摇头：“对不起，我的年纪还不够……”

　　“他们这次就想找年轻一点的，因为觉得这样能更寓教于乐！我表弟也不笨，之前没过只是因为将心思放在了找一个莫名其妙不三不四的人身上！而且工作很轻松的，还可以帮助你巩固知识！”叶琅一口气说完，见闻越仍是一副拒绝的模样，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出那个她认为最无用的条件，“而且那薪资还挺高的，时薪五百呢呵呵……”

　　闻越立马打断了叶琅，严肃道：“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嗯？”

　　察觉到叶琅诧异的表情，闻越意识到有些不对，忙眨了眨眼，浅浅笑着，令人感觉春风拂面：“我刚刚才想起来，我今天早上新买了个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