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搓火球了吗》软泥怪的大裤衩

61、第 61 章

　　林安卡想起塔兹奥的笔记上提到过这个名叫“血斧”的组织，不过上面写的可不是什么混淆视听的“自由兵团”，而是明确地管他们叫做恶性流寇。
　　并且注明了一件事：能躲多远躲多远。
　　但是面前这一小队人看起来可不像塔兹奥的笔记里面记述的那么穷凶极恶，虽然面相上看他们是一群凶恶的人，但是从表现上，他们就像躲瘟神一样远远地躲着他们，这让林安卡多少有些困惑。

　　“海蒂，我们看起来很像什么坏人吗？”
　　外面的鸟群还没有过去，噪音依旧充斥着房间的各个角落，林安卡索性连魔法也不用了，直接小声问身旁的赫迪夏。

　　“你们几个是哪来的？”这时，大概是觉得空气太过安静十分尴尬，对方的那个疤痕壮汉带头向赫迪夏他们询问了起来。
　　“艾瑞达。”劳伦斯直接接过了话茬，“我们是艾瑞达魔法学院魔战技班的学生，奉命外出进行调查的。”
　　闻言，疤痕壮汉身后就有几个人向后缩了缩，疤痕壮汉的脸也拧在了一起，他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拉开了和劳伦斯之间的距离，表现出一种明显的厌恶与畏惧。

　　“海蒂，看起来我们风评很差？”
　　“我们没有什么恶意啊！各位法师大爷，我们只是个流浪的自由兵团里的一支小队，从来没见过面，两不相干对吧？”疤痕壮汉听到林安卡的窃窃私语，忙补充了两句。

　　“所以卡尔先生你并不知道你们艾瑞达的旅行者在外风评有多差是么？”
　　塔兹奥听到林安卡的话语叹了口气。
　　“啊这个……确实有人告诉我，艾瑞达的冒险者普遍是大家不愿招惹的对象，但是我并不知道已经到了这种……额……”林安卡打量了一眼疤痕壮汉，决定假装自己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这种人见人怕的程度。”

　　“哎哟。”见林安卡确实一脸无知者的困惑模样，那疤痕壮汉反倒主动倒起了苦水，“要不是您们这些艾瑞达的法师大爷一言不合就炸大火球，我们能一见您们这样艾瑞达服饰的人就打怵么。”
　　“大火球又不是什么高级法术，稍微魔法受训的人都知道，它炸不死人。虽然我并不……习惯炸大火球。”
　　“嗨呀，您几位生活的地方是，遍地都是大法师，那一个大火球不算啥，可我们这些粗人不是啊，脸盆大的火球拍出来，不死人就有鬼了。”

　　“那是你们菜好吧。”劳伦斯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
　　疤痕壮汉见状，原本还想说的话都噎回了嗓子里。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突然传来砰的一声，一扇窗被整整地撞开，木屑横飞，一个原本在窗边守着的，疤痕壮汉的手下头上已经多了一只红眼睛的变异云鸟，那鸟正疯了一样用尖锐的长喙戳着他的眼睛，那个手下胡乱拍打着自己头上的鸟，试图拯救自己的眼睛，凄厉的惨叫不断地从他口中传出。

　　同时，更多红眼睛的变异云鸟嗅到了房间里人类的气息，争先恐后从那扇破窗里向房间中挤，有的鸟竟在窗口被同伴挤压成了肉泥。一个愣神的功夫，已经有十七八只红眼睛的变异云鸟冲了进来，劈头盖脸地向房内众人冲了过来。

　　“窗户怎么会被冲开？！”塔兹奥第一时间想冲过去封堵窗户，然而鸟实在太多，他刚一向前，立刻就有几只鸟向他扑过来。
　　他立刻伸手向背后去拿武器，这时他面前闪过几道琥珀色的刀光，扑过来的鸟已然被一刀两断。赫迪夏在他身旁闪现而出，一甩刀上的血迹：“快去把窗户堵上！”

　　这时又有两只鸟扑过来，两道水蓝色的弹光贴着两人身侧飞过，将两只鸟打成了肉酱，其中一道弹光来自林安卡，另一道则来自黑不溜秋的尾巴尖。林安卡和黑不溜秋随后又瞄准了另外几只变异云鸟，折叠铳上魔法流动，一人一猫连发数发魔法弹，打开了一条通路，劳伦斯已经趁势冲上前去，周身顶着一圈似魔法非魔法的奇异气息，赶到了窗口。
　　他打量四周，发现原本的那块窗户板已经碎成一堆可怜的木板，索性念动咒语，投影了一块石板，向前一推卡住窗口。鸟群还在向窗口扑来，劳伦斯再次念起短促的咒语，房间内众人只听见一阵石枪耸立的轰隆声，和肉被戳中的噗嗤声，外面的鸟群便没了声息。树根一样生长的岩石沿着石板的缝隙蔓延起来，堵死了窗口的缝隙，将原本的窗口融合成了一块墙壁。

　　这时，剩下的几只鸟也已经被疤痕壮汉和他的手下解决了，只是那个最早被变异云鸟袭击的倒霉虫，已经被鸟啄的面目全非，脑浆流了一地。

　　林安卡在这些天被尸体轮番洗礼以后，看到尸体已经不再那么想吐，他克制住自己胆怯的想要逃跑的冲动，假装镇定的收起自己的折叠铳，假装镇定的将鸟的尸体从挡路的地方踢开，回到了刚刚自己坐下的墙角。
　　然后转过身去抽出手帕疯狂地擦拭自己的靴子。

　　“……刚刚是他，是他想看鸟群有没有走的，头儿，真不是我，真不是我！”
　　疤痕壮汉拎着手里的斧子走向另一个原本也守在窗口的小弟，那人颤抖着指向地上的尸体，连连求饶，“是他自作自受啊头儿，我本来想拦着他的……”

　　“这位好汉，现在情况紧急，处罚手下这种事还是等到安全以后再去做吧。”赫迪夏倚在墙边开口道。
　　疤痕壮汉回瞪了她一眼，声音坚硬而冰冷：“姑娘，这是我们自己人的事。”
　　但他也确实放下了手上的斧子，转而踹了那小弟一脚，喝令他们赶紧去处理尸体。

　　又过了许久，窗外声音渐消，但是这一次，谁也不敢去窗边了。
　　塔兹奥叹了口气。
　　“……穿透迷雾。”
　　他读了个透视魔法，顿时外面的世界变得像红外一样，那些鸟的身影已然不见，废墟的街道上依稀有几个人影。
　　“几位，我们可以走了。”

　　“几位法师大爷要是走了，麻烦给我们留条活路。”
　　疤痕壮汉见赫迪夏几人有去意，几乎喜上眉梢，林安卡见状，拉着赫迪夏和劳伦斯就下了楼，几人趁着废墟里其他人还没有反应，立刻从偏门溜走了。

　　* * *

　　“我从来不知道，艾瑞达的旅行者会有这么恐怖的风评。”
　　离开卫城很远以后，林安卡才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塔兹奥听完叹了口气：“卡尔先生，在流寇口中风评很差算不上是什么坏事吧？”
　　“虽然我觉得这不算坏事，但是挺吃惊的。”
　　“这都是艾瑞达通识教育的原因啦。别忘了课本里是怎么讲的——”
　　“在外旅行时，对于任何进入警戒结界而不阐明原因的都应当执行防卫，保护自己的安全。而防卫的第一条就是‘使用自己最顺手的魔法以攻代守’。”林安卡自己接上了赫迪夏的话，“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有人半夜突然闯进我的帐篷，还触动了警戒结界，我肯定也会掏出折叠铳就扣动扳机。”
　　“你看，你们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这本来也没什么不对的，塔兹奥先生。”劳伦斯说话总是那么冲，“不过我想，你想说的不止是在坏蛋口中艾瑞达旅行者风评很差吧？”
　　塔兹奥转了转眼睛，欲言又止，半晌开口：“这些的话，也许不需要我说，海蒂小姐一定知道答案。”

　　面对林安卡和劳伦斯好奇而期待的目光，赫迪夏试图顾左右而言他。
　　“其实吧，我一个人的感受不能代表全部，你们两个也知道，我是个很挑拣的人，睡袋里进了一粒沙子我都会跳起来的那种……被嫌弃也是难免的……”
　　“所以……？”两个男孩子仍然选择继续追问。
　　“所以什么？”
　　“所以那个啊？”
　　“所以哪个？”
　　“所以到底怎么风评被害？”

　　“唉你们两个……”赫迪夏揣着肩膀叹了口气，开始掰手指：“就是艾瑞达的旅行者无论到哪都嫌弃食物安全问题，嫌弃住宿安全问题，嫌弃没有魔法设施，嫌弃要骑马，而且四处滥用魔法总会弄坏很多东西……”
　　“简单来说就是啥都嫌弃并且到处搞破坏？”劳伦斯做了个精辟的总结，“很像我在学院里的风评。”
　　“而且最重要的是很少有人打得过艾瑞达的冒险者。”
　　“这不就是我嘛！”劳伦斯在奇怪的方面来了劲，“我就说，应该让那些说我不安分，嫌弃别人的人都去外面转转，他们马上就能明白我看他们那种一无是处的感觉。”

　　“额，这好像不是我们要说的重点……”林安卡阻止了劳伦斯的滔滔不绝，“重要的是，我们以后是不是应该低调点？”
　　“就算你想要低调，你身上也会不可磨灭的有一些艾瑞达的旅行者特有的特征，比如第一反应是使用魔法。”
　　“而且单从你的衣服上就能看出你来自艾瑞达，还是说你会愿意穿那些粗糙破烂的衣服？”
　　“我不愿意……”

　　很快他们就又聊起了天，清晨的阳光洒落在遗迹之上，四周暂时恢复了平静，和外表上的祥和。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