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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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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无聊的一天。
之前忘记说了,关着我的应该是地下室一类的地方,头顶的天花板隔音一般,经常传来东西倒塌的声音与沉重的响声,我怀疑这个变态在家里养大象。
我实在是太闲了,开始给这屋里的每一件东西起名字。
拴着我的铁链子叫阿依达,背后的铁十字架叫阿达依,对面墙上挂着的一排刑具分别是舒林、斯里达、柯恩莫、丽芙、安柏和比尔。
我把头顶的地方叫做动物园……因为上面有大象,很多时候可能不是一头,而是很多头。它们还在上面对骂、散步、打架、摔跤,偶尔打打枪战。
外面下雨的时候,房间里就弥漫开尘土与血腥混合的湿润气息,仿佛从地底升出来的一样,闻久了竟然觉得挺好闻的。
所以,我现在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哪里,离水果店有多远,据我被抓走过了几天。
虽然变态经常来给我送饭,但是他到底是一天来三次还是两天来一次我也不知道。
更别说逃出去了,简直是遥遥无期。
天啊,“遥遥无期”,我连这么高级的词都会用了。
我真是天才。
这天,变态又来给我送饭了。
今天的饭相当好吃,米饭竟然没有糊,简直就是奇迹。
变态看起来心情也不错——我已经学会了从他的上半张脸判断心情的绝技——于是我试探着开口:
“您大概过多久喂我一次?”
他把勺子放进碗里,不理我。
我学乖了:“主人?”
“想起来的时候。”
我真可怜。
他看了我一眼,声音很低。
“你想知道时间?”
“想!”我秒答,为了不让他感觉我想逃跑,又迅速补上一句,“……不知道也没关系。”
“哼。”
他端着碗走了……我感觉我就是一头圈里的猪,他就是那个喂猪的。
我和猪也很有共同点,都是被人喂着,最后也要被人杀掉。
唉。
没想到,水龙头里的水滴到第三千一百七十一滴的时候,变态又回来了。
他看了我一眼:“你在干什么?”
我正趴在马桶上,把水龙头开开一小道缝,数水滴。不然我真的要被无聊死了,主人。
我哪敢告诉他?我乖乖站起来,让他走进卫生间。
他拿了个挂钟,上面还沾着血,单手把钟在水龙头下冲着,姿势很潇洒,很酷。
我犹豫地看着他,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有话就说。”
我说:“这个钟应该不是防水的,主人。”
就算它防水,你也不能把它的后壳打开对着水冲!
变态一顿,把挂钟捞出来。
钟已经停了。
我好想笑啊!要不是他的表情太恐怖我就笑了!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我连忙低下头,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我只感觉到一阵冷风刮过,变态人已经没影了。
不愧是变态,变态就要有做变态的资本。
我听到楼上传来“乓”“铛”的巨响,还有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和笑声,突然又都没了。然后更远的地方传来噼里啪啦的动静,应该是又打起来了。
我突然之间,醍醐灌顶。
原来这个叫飞坦的变态是□□,和他住在一起的是很多个□□。
□□养大象,好像也不是说不过去。
我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边试着把两边的眼球往中间挤,边幻想一群穿黑西装白衬衫的□□和大象们和平共处的场景。
这时候,我听到了脚步声。
脚步声!居然是脚步声!变态是没有脚步声的!来的不是变态!
“飞坦,我给你挂起来了啊!”来人手里拿着挂钟,大声说,“以后这种事不要再找我了!”
我转过头去,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好帅的男人!现在的□□是靠脸选人的吗?
可惜我现在大概一点也不像《□□帝王的小甜心》里的小甜心,毕竟我自从来了这里,就再也没照过镜子梳过头。
对了,我还没穿过衣服。
唉……
这个黄头发的男人走了进来,绕开我,把挂钟挂到墙上。
我听到了表针啪嗒啪嗒跳动的声音,对我而言,实在是太动听了。
他回过头来,看到我还在看他,对我笑了笑。
他说:“你好啊。”
有第二个人和我说话了。我又激动了。
“你好,大哥哥。”我对他露出卖水果必备的甜甜一笑……希望它还是甜的。
“嗯,有什么事吗?”他弯下腰,手撑着膝盖看我,看起来很好说话。
“大哥哥,你知道我来这里多久了吗?”
他思考了一下,“半个多月吧。咦,竟然有这么久了?”
半个月,十五天,也不算很久嘛。说不定老板和老板娘还没找到代替我的人呢。
“飞坦竟然还没杀了你。”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你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我不和他说话了,我已经得到了我想知道的。
这个□□,虽然他长得很帅,可是这并不能掩盖他也是个变态的事实。
变态复变态,变态何其多啊。
相比之下我更喜欢飞坦这个变态,最起码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变态,而不是像黄头发这样,用假模假样的微笑掩盖变态的本质。
“侠客,出去。”
说变态变态到,真不错。
“是,是~”这位叫侠客的帅哥举起双手,我看见他指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夹了个像收音机上面的天线一样的东西。
真神奇,看来他是技术维修工人,□□里的技术工种。
变态飞坦看了我一眼,我立刻识相地把自己挂到铁架子上去,然后伸手拽啊拽啊想把脖子后面的锁链拽紧一点。
飞坦走过来,也不帮我,就站旁边看着,一脸的幸灾乐祸。
我恨,我气,我忍。
我总算把自己拴好了,等着他来抽我。
“不要和别人离那么近。”飞坦说,“会死哩。”
为什么会死?难道刚刚那个帅哥准备用天线戳死我?你们□□真是凶残。
“好的,主人。”我乖巧地说。
然后他开始割我,但是兴致不高,就意思意思割了半个多小时,我一直数着秒针,防止自己睡过去。
“我要出去一段时间。”这个蓝头发金眼睛的变态把刑具斯里达——我叫它斯里达——擦干净,“别死了。”
“好的,主人。”
我瞪着眼睛看着他,努力用目光让他感受到我的意思:药呢?我的药呢?我的伤残待遇呢?
“看什么。”他冷冷瞥我一眼,起身把斯里达挂回墙上去,这挂刑具的铁钩子正好配他的身高,真有意思,肯定是特地比划了之后再设计的,我差点忍不住要笑了。
飞坦转过来,我说:“我……我怎么办?”
他对我阴恻恻地一笑。
我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反正我一看就觉得他很坏,很凶,很恐怖。
“死了就扔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怡然自得地走出去,半天没反应过来。
别死了,死了就扔了……
原来是要试一试不给我上药的情况下我会不会死,死了就扔了,不死就继续。
多讨厌的人!死变态!我收回之前说他比那个侠客好的话。
我不疼,但是我也会流血,我好得快,但是我也会死。尤其是在这个不知道有多少脏东西的破烂地下室里,我极其非常很有可能会死。
飞坦走了,我留在这里。我的血从大腿流到脚背,痒痒的。我也不敢乱动,万一把伤口扩大了就惨了。
也不知道他走了还有没有人给我喂饭,如果我没有因为流血过多而死,却被饿死了,又该怎么办呢?
不过,他走了也是好事。
这意味着我偷偷跑出去回水果店的几率又大了一分。
我可以趁着□□们给大象梳毛的时候溜出去,可以趁着□□和大象们相拥而眠的时候溜出去,还可以趁着□□们出去打架,楼上只有大象的时候溜出去。
大象有毛吗?……
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
醒的时候,对上了一张大脸。实在是好大的一张脸。
可能是因为这些天我见到最多的人就是变态飞坦——而飞坦的脸,很遗憾,不仅不大,还挺好看——于是对比之下显得这张脸分外大,长,凶恶。
他也没想到我会突然睁眼,脖子向后一缩,眼黑少,眼白多,没眉毛,长得真是寒碜。
看来,我没死。
“哟,奇了怪了,你居然还没死。”这男人说道,“飞坦竟然还没杀你?你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啧,长得也一般啊。”
这话,我似乎在那个黄毛侠客嘴里听过差不多的。
只是这臭男人还评价起我的长相来了。拜托,选人肉沙包哪有看脸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