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骨纪谭》压扁了的红烧肉

8、第八章 齐国公主

　　“我小时候啊……我是出生在妓馆里的，母亲就是妓女，意外怀上的我，所以我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小时候呢就被藏在杂物间里不准出来，稍微长大些，因为容貌还算不错，就被拉去学才艺还有一些勾引人的媚功夫，再稍微长大些，能伺候人了，就出来安排接客，这就是我的‘小时候’”。
　　“阿玖～”声音微颤，听得出来的心疼，真好，他心疼我。
　　“陈纪，我的秘密很多，这是我最不堪的，现在我剥给你看了，我不勉强你跟我说你藏在心底的事情，但是我希望你以后不要欺骗我。”
　　“对不起，”他抚着我的脸颊，略顿一会儿后，又说道，“我此生绝不骗你。”
　　他这样说，我到底还是心凉了小截，我那样说是为了让他感动，我都说我的秘密了，他也应该说他的！秘密不都是应该交换的吗！哼！他不爱我！至少，没有像我爱他那般深！哼！
　　我在想我要不要控制他，窥探一下他的内心深处，可是好几次都决定上了，可临了了还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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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城里突然热闹起来，出现了好多脸生的小贩在商街上临时支起了摊，都卖祈天灯，而且还有好多人买，生意很是红火。
　　我问小胖头，为啥这么多人去买祈天灯？
　　小胖头手上拿着祈天灯，指着灯面上写的三个大字“齐僖华”道：“齐国唯一的小公主五日后就要过生日了。”
　　“这跟祈天灯有什么关系？”
　　“因为小公主过生日啊！”小胖头嘴里吃着奶糕，摇头晃脑的说着。
　　闫婆婆买完菜回来见我和小胖头说话，问我们聊什么呢？
　　我见她菜篮子里也有个祈天灯，便问道：“闫婆婆，你们公主过生日与这祈天灯有何关系呢？”
　　“这个啊，咱们齐王有二十个孩子，其中十九个儿子，就一个小女儿，还是五十岁时生的，老来得女，对这个女儿是万万分宠爱，因此从她出生后，每年腊月五日，家家户户都要点祈天灯为公主祈福。而且，那日衙差们也会给每家每户发两斤鸡蛋，五斤面粉呢！所以百姓们都把公主的生日当节来过！”闫婆婆笑眯眯地抖了抖菜篮子道，“哦，对了，今日公子去王宫，临走时说晚上不回来吃饭，所以今晚闫婆婆给你做鲫鱼汤喝！”
　　“谢谢闫婆婆！”我笑着冲闫婆婆撒娇道：“闫婆婆，以后每日都给我煮呗，我躲在小房间喝！不能因为陈纪不吃鱼就断我的鱼啊！”
　　“我的小乖乖，不是闫婆婆不给你煮哦，是公子不仅不吃鱼也看不得鱼闻不得鱼，你呀，受些委屈，公子不在府里的时候，闫婆婆就给你煮啊！”
　　“好吧！”
　　那日，陈纪一夜未归，甚至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都未归。
　　公主生日那天，齐国上空飘满祈天灯，百姓们双手交握，真心实意为他们大齐国的公主祈福。
　　这个公主命真好啊，身为公主已经是极其富贵的命数，又同时享受着万民的爱戴，这位公主可真真是福泽深厚，让人嫉妒！
　　第六日清晨，他回来了。
　　当时我正在睡觉，睡得正香时，感觉到嘴唇微凉，周身的空气骤寒。
　　“你回来了？”
　　他脸色有些疲惫，朝服还未脱，肩头上还有未化的雪。
　　“你再睡会儿。”他此刻的神情真是温柔极了，本来想要发火的我，竟没了脾气，甚至有点心疼他，他一个不善言辞或者说“不能言辞”的人，在那样的圣典下，一定很无聊吧。
　　“你快把衣服脱了，我们一起睡。”
　　我将他紧紧的抱着，鼻子埋进他的胸口，我喜欢他身上的味道，想他身上的味道。
　　“你喜欢我身上的味道吗？”我将自己凑到他的鼻尖，让他闻一下，我想着，我想他的味道，那他肯定也是想我的。
　　他在我头顶使劲嗅嗅然后笑道：“喜欢，像小花儿子身上的味道！”
　　“你才像小花儿子！”
　　“我的意思是奶香奶香的，很柔软，很舒服。”
　　“有你这么形容的吗？”我彻底醒了，也睡不着了，打算起身去院子里转转，其实也是想要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不然我总想折腾他。
　　刚起身，他便把我拉回来，将我紧紧箍在怀里，无力道：“今日你哪里也不要去，就在床上陪我！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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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他开始频繁的不归。我问他都在忙什么？
　　他却总是神情温柔的说，宫里有些事情要处理，处理完了就回来陪你。
　　因他看我的眼神总是那么真挚而热切，所以我总是信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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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要过年了，街上卖红纸、卖对联、卖灯笼、卖糖果、卖炒货等等，热闹极了！
　　我陪着闫婆婆采买准备过年用的东西，她边买边说：“往年啊，每到过年公子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咱们这些下人也不敢热闹，府里总是冷清清的，昨日，公子特地交代，今年过年小玖公子与咱们一起过，所以得好好的过一下，”说完抬手摸着我的脸慈祥地笑道，“小玖公子是咱们的开心果，自你来了，公子府里多了好多热闹。”
　　“嘿嘿，闫婆婆，那你再多给我一颗青瓜糖可好？”
　　“不行不行，这可不敢。”她赶紧抽回摸我脸的手，然后继续在菜摊上挑着新鲜的蔬菜。
　　“陈纪最敬重婆婆了，婆婆偷偷给我一个没事的。”
　　“那也不行，公子说不能给那定是不能给的，公子肯定也是为了你好。”
　　闫婆婆也是陈国人，是陈纪母亲也就是陈国先先先王后的乳母。
　　因陈纪八岁时突生一场重病，导致了哑疾，因此被选中送去齐国做质子，在他做质子的两年里，王后思子心切，同时又因对当时自己唯一的孩子被选做质子这件事一直不能放下，于是终日郁郁寡欢。
　　最终，在除夕夜里突然就去了。
　　她好像预见了自己的死亡，在她死的那一晚上，屏退了所有宫人，自己梳洗打扮好，整整齐齐的去了，死时怀里还抱着她小儿子的衣裳。
　　王后逝后，闫婆婆便出了宫，自己来到齐国，找到了陈纪，尽心尽力的照顾他，就像照顾她的王后一样。
　　她说公子小时候受了很多苦，可再苦，他也不哭，生病躺在床上，嗓子都哑了，可还是举着小手给母亲擦眼泪，那么懂事的孩子。若他没哑，那定是陈国的……算了，都过去了，都已经这样了。
　　闫婆婆在跟我说这些往事时，神情淡淡，看不出她有多么悲伤。
　　她说她的眼泪早就同王后一起流干，想哭都再哭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