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家家酒》流离不冻港

2、第 2 章

　　埃莉斯·格雷森拖着自己疲惫的身躯在夜色降临之前回到了家里，今天依旧是普通的一天，她打开家里大门，将手上抱着的超市纸袋放在玄关处的柜子上头，才重重的吐了口气。

　　他们所住的这栋高级社区独栋住宅是迪克的养父布鲁斯·韦恩送给他们的新婚礼物，虽然据说一开始他要送的好像是位于布鲁德海文市中心的一栋楼，但被迪克严词拒绝了。

　　布鲁德海文市中心，一栋楼！

　　对于埃莉斯来说，迪克的拒绝反而是件好事，毕竟她从小到大运气就很差，就算他们拥有那样一笔财富，也很有可能会被她所拖累，那栋可怜大楼的最后归宿很有可能是被在布鲁德海文到处生事的反派们给炸塌。

　　小小的、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房子就很好，实际上，埃莉斯已经计划过段时间就养条可爱的狗狗，毕竟迪克每天的工作都很忙，在被称为小罪恶之都的布鲁德海文当警探，意味着即便不是值班的时候，只要人手不够依旧要出勤。

　　唯一的好处可能是警局给的加班补助真的很大方。

　　今天外头的天气很闷热，埃莉斯有点怀疑过不了多久就会下雨，她有些狼狈的将纸袋抱进厨房里，从里面拿出今天采购的洋葱、绞肉以及番茄罐头，还有好几份罐头浓汤。

　　今天的晚餐是肉酱意面，这已经是这个月他们第四次做肉酱意面了，而这个月才过去不到一周的时间。

　　没办法，其他的食物再加热的时候都没有刚出炉那么好吃了，而肉酱意面却是埃莉斯最可以取巧的食物，酱料炒制完成之后，无论迪克今天加班到多晚，回家只要把煮好的面条跟酱料放进锅里翻炒几下就可以吃了。

　　味道就跟刚出炉的时候一模一样。

　　她下班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就算下班之后去量贩店买好了菜，逛一圈回家也不会超过六点半，制作晚餐花不了她半个钟头。

　　而迪克从没有在晚上十一点之前回过家，非要说的话，十一点甚至算是提早下班了。

　　很多时候埃莉斯都怀疑，难道迪克是布鲁德海文的隐藏版市长吗？明明是领着死工资的公务员，但他对于这个城市的犯罪率却比谁都关心，比谁都想要保护这座城市。

　　埃莉斯不能说他错，毕竟他们当初会认识也是因为她路遇抢劫犯，而迪克·格雷森恰巧出现英雄救美罢了。

　　当初的他像个英雄一样出现在埃莉斯的世界，她怎么能自私的要求别人的世界没有英雄的降临？

　　他是有着远大理想的英雄，而她却只是个……普通人。

　　埃莉斯有些颓丧的在沙发前坐好，目光有些出神的落在了充做摆设的结婚照上头，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了三年的时间，而他们决定迈出婚姻这一步的时候都太过年轻，即便是迪克也才二十三岁。

　　而那个时候他们才与对方交往不过两个月的时间。

　　埃莉斯从来没有做过那么出格的事情，仅仅两个月的时间就想将自己的后半辈子交给某一个人，但当她望向迪克·格雷森那双湛蓝的双眸，似乎能从清澈见底的双眼之中看见自己十多年来的渴望。

　　即便隐瞒的再深，她也无法说谎。

　　究竟是因为爱着理查德·格雷森所以同意了求婚，还是因为爱着【爱情】本身？

　　只要有一份爱情就可以了，只要有一个可以站在身边的人就可以了。

　　她听着牧师证婚时的誓词，俊美的未婚夫眼中闪动着喜悦与爱意，对着她笑得像是甩着尾巴的大金毛，他注视着自己的双眼，郑重的与她约定后半辈子的人生。

　　他说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贫穷富贵，无论健康与疾病，无论成功还是失败。

　　他说直至死亡将你我分离。

　　是那个时候吗？还是更早？

　　或许是迪克像是从天而降的英雄一般，一脚踹倒抢劫犯然后伸手把她从地面上扶起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沦陷了。

　　沦陷在湛蓝色的、名为爱意的织网里，无法自救，无法逃离。

　　埃莉斯垂下了视线，走到橱柜边上伸手拿过了结婚照，做着精致美甲的指尖轻轻的抚过上头英俊无比的丈夫正脸，他正笑得像是个大傻子。

　　过去了三年的时间，埃莉斯怀疑过自己的爱情，却从未怀疑过迪克。

　　他是埃莉斯在悲惨人生中之所以依旧信奉上帝的原因，经历了那么多苦难不过是为了遇见他。

　　可就在这一瞬间，她忽然想知道，微笑久了，是不是也会很累。

　　X

　　“艾丽最近的情绪让我有点担心。”今天布鲁德海文警局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迪克甚至能够提早一个钟头下班，虽然十点才下班对一个社畜来说也不是什么幸福的事情就是了。

　　在回家的路上，他给埃莉斯打电话，但连续三通电话都没有被接起来，要不是他看过家里的监控，知道埃莉斯此刻应该是在浴室没听见电话铃声的话，他可能早就急匆匆的冲回家了。

　　新家是三年前布鲁斯买给他跟埃莉斯的新婚礼物，经过蝙蝠侠之手改造的房子自然有其特殊的意义，这也是迪克坚持要从自己的顶层公寓搬到新家的缘故。

　　他们在房子的地下建了个可防核灾的碉堡。

　　当然了，这是在婚礼之前建好的，埃莉斯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而迪克的旧公寓也被他改造成了自己的安全屋。

　　既然埃莉斯正在洗澡，那么回家这段时间正好可以咨询一下婚姻问题。

　　毕竟他还是第一次结婚，虽然过去也谈过恋爱，但当事情走到了共享后半生的地步，那就是不一样的程度。

　　“所以，你为什么要问我。”电话那头的人是他暴躁的弟弟，此刻或许正在盥洗室锯人头的杰森·陶德，“请问我看上去像是婚姻大师吗？”

　　“你指望我去问布鲁斯吗？他前两天才被前女友送了个儿子！”说到这里迪克就好气又好笑，这段时间哥谭发生的事情不少，但为了对妻子隐瞒这些危险的事情，他几乎是连轴转，根本没有多少可以休息的时间。

　　而布鲁斯新领回家的小鬼头真的很没礼貌！

　　“不！但你可以问问超人什么的。”杰森翻了个迪克明显看不见的白眼，“或是直接问问他老婆。”

　　“哦，露易丝确实可以给我一点帮助……我快到家了。”

　　“说真的，你与其跟我们探讨婚姻问题，不如直接跟埃莉斯坦白，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我是说──毕竟你们已经结婚三年了。”电话那头的杰森叹了口气，对自己今晚接起这通电话感到后悔，如果他能够警告十分钟前的自己，一定不会让对方接起这通电话。

　　“我知道，但是……埃莉斯是个普通人。”迪克的手紧紧抓住了方向盘，“这对她来说有多危险，你可以想象得到吧？”

　　“露易丝也是个普通人，但她还是可以抄起麦克风砸类魔的头。”

　　“她们是不同的！艾丽会吓坏的！”迪克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埃莉斯的时候，纤瘦娇|小的女孩被高大的劫匪推倒在地，双眼之中隐隐带着恐惧，看似下一秒就会因为生理疼痛而流下豆大的泪滴。

　　那个时候她望向自己伸过去的右手，双眼之中的亮光灼目摄人，令他情不自禁的就想要微笑。

　　她是所有美好、所有应该被保护事物的总和，她是迪克甚至可以为之放弃自己半辈子原则的存在，哪怕是想到埃莉斯有一丝一毫被伤害到的可能性，他觉得自己通过时间所压抑下去的暴躁易怒似乎都要昂起头来。

　　“但你不可能隐瞒她一辈子。”杰森耸耸肩，“你们相处的时间越长，她就越可能发现你的秘密身份……相信我，比起让女孩们自己发现，她们更希望你率先坦白。”

　　“当然，按照正常人的想法，你也有可能是出|轨了。”

　　“杰森！”

　　“嘿，怪人类的劣根性，别怪我！”

　　跟杰森的谈话不能说没有帮助，但今天是难得提早下班的日子，不到十点半迪克就回到了他们的家。

　　他们的家。

　　光是想到这个词语，力量似乎就从不曾消失，迪克的胸口胀得满满的，每一丝一毫都是他并未说出口的爱意。

　　或许杰森是对的。

　　埃莉斯已经跟他结婚三年了，他不可能一直将对方当做温室中的花朵一样保护着，退一万步不说，万一之后有什么紧急的事件发生，他也会希望埃莉斯可以通过他们预先设定的方案自救。

　　最起码能够保护好自己。

　　迪克将钥匙从锁孔之中抽出，打开家里大门之后踏进满室的温暖灯光之中，埃莉斯正关上浴室的门，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探出脑袋，“迪克？你今天回来得好早。”

　　“是啊，警局那边没有需要紧急处理的工作了，克里斯提前放我们走。”迪克笑嘻嘻的开口，将自己的外套挂到玄关边的衣帽架上头，目光不经意的扫过起居室，猛地定住了。

　　被世界第一侦探所培养的初代罗宾，他的观察力自然强大。

　　而他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被倒扣在橱柜上头的结婚照。

　　他回过头，埃莉斯正跟自己的长发较劲，但泛红的眼角并没有逃过迪克的视线。

　　她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