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白玉京》鹊登楼

16、擦铳走火

　　凛吾谦是齐辽总督，此次北域发生叛乱，朝廷担心漠海国向南侵犯，提前命凛吾谦带了三万辽东回护京师，就驻扎在临时驻兵所，虽然没打仗，可练兵还是少不了的。

　　训练场上啪啪直响，此次凛闻天在北域打了胜仗，缴获了漠海国不少火铳，他是帮大哥带兵，所以火铳就直接配备给辽东军了。

　　凛吾谦三十三四岁年纪，常年辽东风霜，水战陆战山地战全打过，坚毅已经刻在了轮廓上，摸着唇上冒出来青森森的胡茬，指着靶子向身边副将雪涛说话：“火铳威力确实大，可就是打不准，老走火，距离远了近了全不行。”

　　雪涛打小跟着凛吾谦，就像逸墨跟着凛闻天一样，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雪涛也琢磨：“我看傲谦打的挺准。”

　　“他呀，那小畜生算正常人吗？”

　　雪涛笑：“算野物，可性格也不讨人嫌，总督，你在辽东给他带回来那把寒森利刃的宝剑，他看到了准喜欢。”

　　凛吾谦也知道弟弟各种原因不想回家：“那宝剑昨晚我听着半夜里呼啸作响，估计是在找主人，可小畜生也不露面，我送不出去啊。”

　　雪涛没吱声，往远处看。

　　凛吾谦刚想问他看什么呢，雪涛却笑了：“说曹操曹操就到了，那宝剑主人来了。”

　　黑影一闪，说话间凛闻天的快马已经冲到了大哥的眼前，凌空跳下来，就扑到了大哥张开的臂膀里：“大哥！”

　　凛吾谦哈哈大笑，摘下软皮手套伸手揉凛闻天头顶：“小畜生，你都回京多少天了，终于知道来找你大哥了！”

　　雪涛两年没见过凛闻天了，看到他非常震惊：“我天，四少爷现在得有八尺四五寸高了吧，别再长了，太高了。”

　　“和老三雨棠比还矮一截，”凛吾谦：“最近表现不错，说你在北域带了一遭兵，一点也不惹是生非，没犯错误！”

　　凛闻天头发被揉乱了，他是侧妻庶出，生下来本来名字叫做凛子文，大哥说听起来没气势，给改了名字叫做凛闻天。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一听就是操了当父亲的心；十来岁没了娘，凛大人占主要原因，凛闻天从此和他爹较上了劲，他爹越说他不行，他就越要争口气，凛大人说什么他全听不进去，没少找揍，家法的戒尺、棍子不知道打折了多少条，在家里也只听大哥三哥的。

　　“大哥，你这次在京城，能呆几天？我发现不少好吃的好玩的，带大哥你过去，”凛闻天见着大哥，比大哥再高半头也变成了小孩一样，手舞足蹈给他大哥献宝。

　　一说宝，凛吾谦想到自己给弟弟准备的宝剑来着，他打量弟弟挂在腰间的箭一眼，是好东西，不过：“你力气长了，龙纹长剑太轻，我给你换了一把，雪涛，晚上回家吃饭，把剑拿给傲谦。”

　　凛闻天：“大哥，那小妹呢？怎么不跟着你一起回来？”

　　“野丫头去了小姐妹家里做客一些天，也就这两三天，也到京城了。”

　　“哈哈哈，她是喜欢人家跑马场的旷达，嫌回来之后，家里边拘束。”

　　哥两个少见的高兴，凛吾谦在军营也呆不住了，“走，今天下午也没事，我们家里去，”可刚转身，就听到耳后“咚”一声巨响。

　　凛闻天战场应急反应，吓一激灵，全身肌肉绷起来了：“有敌情？”

　　凛吾谦、雪涛倒是司空见惯的样，凛吾谦只回头看了一眼：“火铳又走火了，幸亏用的是木头弹才不伤人。”

　　之后环着四弟肩膀继续往前走：“让军备商给生产了一批，可还是改不掉走火的毛病，火铳确实威力大，可惜就走火一个缺点，弄得没法用，只能当摆设。”

　　当统帅的，全对好兵器爱不释手，看到火铳威力这么大，实在忍不住让几家军备商人生产了三千把，可惜，在军营里一试，发现总走火，打二百铳就得有一铳炸膛了，就算用的是假黑硫药和木头弹，也把军士炸得鼻青脸肿。

　　有毛病就得让军备商整治，军备商反复校准，最后给凛总督统一答复：总督大人，克服不了。

　　凛闻天被哥哥拽着走，他捏了捏耳朵：“无商不奸，肯定是偷工减料。”

　　雪涛摇头：“我也不信邪，把他们今天全叫来了，让统一处理。这不刚聚集问了军备商会了，全说是解决不了走火的问题，没法子。”

　　凛闻天：“军备商们散了吗？”

　　“就在训练场上，”雪涛伸手一指：“站在旁边五六位穿长衫便装的，全在那杵着呢。”

　　凛闻天突然冷哼了一声：“我们等一会再回家，把商人们全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