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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妻妾之争 ...

  •   柳如梦听母亲这番话,也觉得及其有道理,便道:“母亲说的是,今日你这话倒是让我如醍醐灌顶一般,彻底醒悟过来,女儿之前也是糊涂,何必为了个贱妾伤了夫妻合气呢!”

      沈母点头微笑道:“你听得进母亲的话就好,这明里暗里,我也会多加留点心眼,绝无护妾灭妻之意。”

      当下,母女俩推心置腹,各自又说了一些体己话,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柳如梦送母亲出去后,看丈夫还在门口候着,心里的气也不由烟消云散了。于是夫妻俩又重归于好,冰释前嫌。

      再说这玉莲来了府中,也有小半年了,可喜的是半年内便有了身孕。可把王氏激动的,对这小妾更是爱护有加。在加上这玉莲性子温柔,为人和善,也十分讨全府上下人的喜欢,小日子别提有多滋润了。

      而这沈母,呆到玉莲怀孕九个月后,便也已辞去。临走只嘱咐了女儿一段话道:“因在这呆的太久了,你爹近日也催我回去,况且这玉莲也快临产,我倒是也完成任务了,好放心走了。

      还有一句,我去之后,你要时时谨记我那日的告诫,不可随意与丈夫置气。而且以后要好好对玉莲,尤其这面上功夫得过得去,这样才显得咱们柳家的女儿作风大度,别人也挑不出什么刺来。”

      柳如梦一一都答应了,便亲自送母亲离去,含泪挥手告别。

      沈母走后半年,她却又是本性难移。见丈夫婆婆都对玉莲关爱有加,虽明白是为了她肚中胎儿;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嫉妒起来,便暗中压制丈夫,告诫他不可与这小妾过份亲密。

      更让柳如梦气的是,这几日丈夫,竟偷偷地趁自己回娘家之时,与那贱妾房中相聚。不过这一切也都瞒不过她的眼线小红,这丫头平日里极会察言观色,最是伶俐世故,暗中专门替她打听事情。

      这几日柳氏回来之时,小红便把自己所知的一切,事无巨细地告诉柳如梦道:“大奶奶,这几日您不在府中,小红可帮您好好看着那小贱人,谁知她越不知好歹起来。我与那小贱人的丫鬟小蝶,倒有几分交情,一日,我正去给王老太太送份点心去,可巧路上撞见她了。

      我便套起她话来了,先是问她近日如何,主人待她好不好。这丫头把我当知心姐妹,问什么答什么。说的也是极真诚,可这丫头脑子有些不好使,只因受了那小贱人的几句好话,几回赏钱,便在我面前把玉莲夸的跟花似的。

      我便训斥她,说这玉莲在如何了得,也只是个贱妾,上不得台面,更不能和主母您比。谁知她挺不知好歹,说这到未必,那小贱人手段厉害,把这老爷哄得团团转;有几日老爷来房中看望她,二人情意绵绵,共诉相思之苦。

      这小蝶还说,老爷本来只想呆上一会便走,谁知道那小贱人执意要留老爷。老爷便拒绝说,二人同睡一床,到时怕自己情不自禁,对腹中胎儿不利。

      谁知道那小贱人却说,自己一人守着空房寂寞,只想着和老爷见上一面,和往常一样,住一晚陪陪她,也就宽慰了,并没有别的想法。老爷听了狐狸精这话,这才趁您回娘家,在她那住了几晚。”

      柳如梦听罢小红之言,啐道:“这贱人!还真的的要反了天了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一个小妾敢动那么些花花心思来!”

      她的一张银盆脸,黑气直冒,带着几分薄怒,起身一扭对小红道:“走,跟我去瞧瞧这个浪蹄子,好好给她安安胎!”

      小红见机也是附和连连,脸上一脸副看好戏的表情,紧跟着主母往杏花苑方向走去。两人急步快走,先穿过小谢,便径直的来到了玉莲住的偏院。

      刚进杏花苑,柳氏便使了个眼色给小红。小红如何机灵,眼珠一转,见状心里明白了几分,便提着嗓子叫道:“哎呀,主母啊,您还真的是好脾气呢, 家家户户都是小妾拜见主母的,到了您这里反而是屈尊来看小妾了呢!”

      这声说的很是响亮,屋里的人自然容易听见。果然不多久,小蝶便掀开门帘,搀扶着玉莲就走了出来。

      玉莲抬眼便见一个华服美妇,昂头挺胸,姿态十分傲慢。便认出柳氏来了,也缓缓的施了个礼道:“怎么劳烦姐姐先来看我了,真是让我受宠若惊,该是玉莲给你见礼才是呢。”

      “哼,那我可不敢,你现在有了身孕,不是自认就成了这宅子里最尊贵的人吗,我来拜见你这大佛,先卖个好呗!”柳氏白着眼又说道:

      “要是将来再生个儿子,母凭子贵,怕是这宅子更没我的位置了!”

      “姐姐,怎说这样的话,您是正妻,别的心思我是不敢多想的。况且,就算是生了个男孩,也是要过继给夫人门下,我左右只不过是个妾罢了,怎么敢和夫人争这些地位!”玉莲唯唯道。

      “哼,算你还有点眼力劲!不过我可不信这话,某人嘴上说不敢想,可是心里什么坏水我可都知道。我说你都怀上了还这么不消停,那点狐媚的本性都忍不得了是吧?你不要脸,这个宅子还是有规矩的!”柳氏厉声说道。

      这几声说的是声音响亮,加上又站在院门口,那更不用说有多难听了。

      她本意就是要让家里的园丁,仆役,下人都听见;一来羞辱羞辱这玉莲,二来让大家知道谁才是这个宅子的女主人,免的将来玉莲真的生了儿子,这些下人怀有二心。

      可是这几句当众话,说的玉莲面色通红,羞愤欲绝,低着头咬牙不语。

      身旁的丫鬟小蝶,见主子如此被人羞辱,也有些气愤不过,小声辩解道:“我们姨娘一直都是本分做人的,没有...…..”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管事婆子插手给了她一巴掌,打断了话,那婆子不闲事大地嘲讽道:“呦,厉害啊,小妾房里的丫头都干顶撞主母了,真的是什么人养了什么丫头啊,我今天让你好好学学规矩!”

      说着,又去拾起院子花坛边的竹条,便要抽打教训小蝶起来。柳氏在一旁冷笑一声,并不加以阻止,纵容这赵嬷嬷仗势欺人。

      只见那婆子拿着竹条,急步冲了过来,扬手朝小蝶当头劈下,劲势迅猛。小蝶心中害怕,身子微抖,想躲避已然来不及………

      就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众人料想中的画面并未出现,却见玉莲脸上一道红印条,此刻捂着脸痛呼......…

      小蝶惊呼道:“玉莲姐,你没事吧,这又是何苦呢,本来就是小蝶该打!都是小蝶不好,万不该让姐姐你替我遭了这罪!你可是有孕在身,这万一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这狗奴才手里的条子,也不长长眼睛…………”

      赵嬷嬷见自己失手打错了人,便躲在柳氏后面,呆愣在了那,说不出话来。听得小蝶骂她狗奴才,自知理亏,也不敢狡辩。

      再说这边的动静这么大,早就被下人传到王夫人和老爷的耳中,此刻,慕容梳石与王氏都赶了过来,正看到的是眼前这一幕:

      只见玉莲脸上一道伤痕,神情委屈,正扶靠在旁边小蝶肩膀上,垂眸不语,看着十分楚楚可怜。在看柳氏与丫鬟婆子,都是气势凌人的模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慕容梳石心头一痛,先把爱妾扶起,柔声安慰俩句,这才对一旁的柳氏道:“夫人,你怎么下得了狠心动起手来,玉莲肚子里怀的可是我的骨肉啊,幸亏我来的早一步,要不然…………”

      柳氏见丈夫一来就如此关心这贱妾,眼里何曾有过她的影子。本来还想解释一番,现在又听他这般说,心中更是忿恨已极,柳眉倒竖,怒道:“哼,在你眼里我横竖不过是个妒妇,你爱怎么样想就怎么样想吧!”

      慕容梳石闻听柳氏态度如此蛮横,对自己此举毫无悔意。心里头更是不舒服,正要和妻子理论一番,老母王氏在一旁拉住了他。

      王氏道:“哎呀,你们俩个冤家!媳妇,我今日就问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和一个孕妇如此大动干戈?”

      “母亲大人,你自己问问这小贱人干的好事情!在来看我做的对不对!”柳氏道。

      玉莲闻听此言,神情也不由扭捏起来。俏脸微红,秀色无比,咬着嘴唇道:“老夫人,那俩日的确是玉莲做的不对,我并非不知胎教,只是老爷近数月,不大肯进我房间来。我这连着几日常做怪梦,醒时吓了一身冷汗,老是胆小害怕。所以一时候未想那么多,便留宿老爷几晚。

      可偏偏柳姐姐说我有孕在身,还勾引老爷,这可真是天大冤枉啊,还请老夫人明察。”

      说完,玉莲依偎在慕容梳石的肩膀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长长的睫毛微沾泪水,犹如山茶带露,带着几分楚楚可怜,十分娇柔婉转。

      看得慕容梳石怜心大起,在众人面前竟毫不避讳,搂过玉莲把她横着身子抱起;无顾柳氏的脸色,淡淡道:“夫人,我先把莲儿送入房中,好好修养,以免动了胎气。”

      说罢,不等柳氏回答,慕容梳石便怀抱美人离去。只觉怀中人身子温软甜腻,浑身上下散发一股的幽香;二人温柔对视,郎情妾意,说不出的情深。

      柳氏在后面气的直跺脚,王氏看在眼里,也知道儿媳好妒,却也劝解不了,只好由她去了。

      慕容梳石把玉莲安顿好,又在一旁与她聊天说笑,逗她开心。玉莲却突然蹙眉不语,神情痛苦,肚子一阵一阵的闹腾。慕容老爷看爱妾如此难受,也知道怕是要生了,忙去叫老母王氏。

      幸亏王氏准备齐全,闻听丫鬟来报,便带着接生婆赶了过来。二人只见玉莲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慕容梳石更是急的满天大汗,见母亲来了,忙道:“你们可来了,快,快,婆婆救救玉莲,她身子太虚了,如今都痛晕了过去。”

      接生婆一看,却摇了摇头道:“她这个是难产,只怕不好对付,我尽力而为。”

      说罢,便忙里忙外,干起了自己的本分事情,这半日之间,玉莲疼的死去活来,已晕过去好几次。胞浆已破,流了满床血水,婴儿头早已倒转,已经露出顶上胎发。

      无奈婴儿头大初生,产门窄小,嵌在里面,钻不出来。照此形势,时间一久,母子全伤。

      接生婆摇头叹道:“现在情势不妙,咱们只能顾一头,不能全保。请问老爷是保母还是保子,走哪一头,以便我好下手。”

      慕容梳石闻言,神色一变,叫道:“难道不能保母子都平平安安吗?”

      接生婆子道:“母子平安的机率太小,当然这也是看她的造化了,如果她成功了,母子平安无事。如果失败了,腹中胎儿也无救,跟着去了。”

      柳氏今日本就怒极,恨这玉莲在丈夫面前装模作样,博得他怜爱。此刻在一旁闻听此言,自然巴不得借此公报私仇,好去了这眼中钉,肉中刺,还白得一个儿子。

      于是便抢先道:“如你这般说,自然是保小孩了,还用在说什么,赶紧动手才是。”

      王氏在一旁听得也是不忍,心中虽然想要孙儿多过小妾,却也不能轻易下杀心。

      慕容梳石更是心头怒火上窜,平日里的被压制的脾气,都爆发出来了,恨恨道:“你这个毒妇!好狠毒的心肠,这事情我绝不答应,况且她入门不久,便有身孕,可见生育容易,不过头胎艰难而已。”

      柳氏见丈夫为了一个贱妾,当众反驳她,还骂自己毒妇,让她十分下不了台面,气的浑身发抖。

      而慕容梳石也不管柳氏如何,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产房,为护爱妾,一改往常,反对妻子。

      柳如梦见他这般和自己硬抗,越发恨极,气得实在憋不住了,便连男带女,一齐咒骂道:“好!好!你们这对狗男女,当日我柳如梦真的是瞎了狗眼,嫁给你这个负心汉!如今和这个贱人合伙来气我!

      这贱人有什么好的,我看她那狐媚样,腹中胎儿只怕也未必是你的,还不知背地里勾了多少汉子!不如早点死了干净,在这污了我的眼睛!”

      “放肆,这种话可不是说出来闹着玩的!还不快闭嘴!”王氏也实在听不下去了,努斥道。

      玉莲在床上一字一句听得清楚,连气带急,当时逆血上行,哭喊得一声:“老爷,妾身愿意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

      慕容梳石也瞪了一眼满嘴胡言的柳氏,忙起来安慰玉莲道:“莲儿,我相信你的,不管谁在我面前编排你,我也绝不相信!你就安心把孩子生下来吧,你们母子一定会没事的!”

      玉莲艰难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一无力而坚强的微笑。在将近快一个时辰内,她叫的撕心裂肺,随时都快要疼的死去了。

      但是,她还是坚持了下来,终于平安的生了个孩子,接生婆接过孩子道:“喲,这夫人真是福大命大呀,如今已无大碍,母女平安无事,只需好好调养休息便可恢复。”

      慕容梳石一听此话自是高兴,如今只要大人和小孩平安无事便好,他也不在乎孩子是男是女,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

      另外二人听得母女二字,心思也都是各异。王氏脸上终究是失望之色,心病难除;而这柳氏则暗暗高兴,自觉以后这贱妾地位更不如她,真是老天有眼。

      且说这玉莲之女,由慕容老爷亲自取名,唤作慕容嫣云,取字于纳兰性德之词:丝雨如尘云著水,嫣香碎拾吴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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