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水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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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娟的脸，好像跟原来不太一样了。
他盯着她看了很久，终于发现哪里不同了，她脸上原来有一颗很显眼的黑痣，就在左眼角下，笑起来颇为生动，但现在，那颗痣的位置移动了。
它光明正大的跑到了右眼角下面。
杜娟注意到他在看自己，朝他一笑，重阳呆了一下，赶快收回了目光，等到会议室的时候，他又瞟了一眼。
那颗痣，已经回到了左眼角下了。
这个发现让他脑子里乱成一团麻，以至于根本没有听见老师在说什么，直到旁边的杜娟碰了碰他，递给了他一张通知单，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走神了。低头接过那张薄薄的纸，正欲道谢，却差点呆住。
只见那拿着通知单的手，分明是一只男人的手！
骨节粗大而结实，皮肤粗黑，指甲却尖尖的十分锋利，看上去十分骇人。重阳急忙揉了下眼，再一晃眼，就恢复了原状，是只娇小白嫩的手了。杜娟瞟了他一眼，若无其事的把手收了回去。
重阳握着那张纸，心脏砰砰的跳得飞快。
课之后，他立刻就去了初中部，在小满班门口探头，寻找那个小小的身影。他的到来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女生们朝门口望过来，很快就有人提醒了正埋头温书的小满，她看到重阳，似乎吃了一惊，倒也不能怪她，毕竟自己在放学之外的其他时间出现在初中部，本身就是件稀奇的事情。
“怎么啦？你很少过来的。”
小满睁着黑亮的眼睛，瞅着他。
重阳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你还记得昨天婆婆说的事情吗？”
“什么事情啊？”
“有个女生跳楼自杀的事。”
“啊？有这种事情？”
小满似乎很惊讶，当然，重阳比她更惊讶。
“你……不记得了？昨天晚上惊蛰跟婆婆说的啊。”
“没说啊。”
“你是不是吃桃子吃得太专注了，没注意听？”
“哪有什么桃子，倒是重阳你，一直在吃甜饼吧！”
“……”
重阳记得很清楚，昨天他根本没有吃什么甜饼，因为桌子上，自始至终就只有一盘桃子而已。
大概是自己脸色不善了，小满开始露出担心的表情来。
“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别担心。”
重阳摇了摇头，把本想跟小满说的事情又咽回了肚子里。
看样子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这样也好，证明怪事大概跟小满没有关系吧。
说不定，只是自己听错了而已。
回去时，他顺便又试探了一下几个人，结果是意料之中的。没有人知道杜娟跳楼自杀的事情。
或许真是自己的幻觉？
重阳很想这么认为，可是昨晚乍听到消息时那种悲伤的感觉与今天看到的奇怪现象，都让他不得不相信，似乎这些并不是幻觉这么简单。
如果是幻觉，也太过真实了。
接下来的半天，他都在密切注意着邻班的动静，杜娟却始终没有出来过。
回家的路上，重阳一直很沉默，小满感觉到他的异样，询问了好几回，重阳却始终打定主意，将这件事牢牢埋在心里。
从来都是眼睁睁地看着小满被怪事困扰，如今怪事却找上他，他的心里，甚至有些小小的兴奋感。
总之，先监视着，看事情会怎样发展吧。
晚上回到家，母亲已经回来了。
她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邻村的几个人，在初溪边打渔时，被河水卷走了，父亲的一个远房堂兄也在其中，他留在那边帮忙料理后事，要等两天才能回来。
重阳对素未谋面的远房亲戚的去世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初溪两旁的村民，几乎多多少少都是识水性的，怎么会轻易的就被水卷走？更何这两天连风也没有，河水没有一丝暴怒的迹象，更不可能是洪水之类的原因。
面对重阳的疑问，母亲只是叹了口气。
“是因为看到了水怪的原因吧。”
“水怪？”
重阳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尼斯湖水怪之类的传说，然而书中那外国怪兽的形象跟眼下这朴实的乡村实在联想不到一块儿去。
母亲看着他明显有些迟疑的面孔，似乎有些恍然大悟。
“说起来，我好像没跟你讲过水怪的事情呢。”
“水怪，那是什么样的？”
“它是从很久很久以前，就住在这初溪里面的河神。我小的时候，常听大人说它经常到村子里来走动呢，偶尔也会变成人形，捉弄往来过路的行人。”
听上去，并不像是穷凶恶极的存在。
“那这次那些人，只不过因为看到水怪，就被水卷走了吗？”
母亲摇摇头。
“水怪是不会轻易要人性命的，他们一定是哪里惹恼了它吧。”
哪里惹恼了它呢？重阳有些好奇，也很不解。
“很多人都见过它的，秋姨也见过呢。”
母亲带着耐人寻味的笑容看向重阳。
听到这句话，重阳一下子醒悟了过来。
对啊，应该去找婆婆问，婆婆一向都很清楚这些事情的！
他向母亲告别，就要往小满家去，临出门时手里被母亲塞进一袋子土产，说是从邻村带回来的，要他顺便送到去隔壁去。
重阳抱着袋子，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慢悠悠地来开门的却不是小满，而是惊蛰。
一身清爽的白衣布鞋，从从容容的，那气势仿佛自己才是这个院子的真正主人一般，重阳看着那张脸就有些不爽，觉得那白衣格外刺眼。只是朝他点了下头，便拖着袋子朝屋里走去。
小满正趴在桌边逗着小八玩儿，看见重阳来了，一脸欢喜。外婆也扶了扶老花镜，放下手中的绣绷，跟他打招呼。
“重阳来了啊。”
重阳本来不好意思说自己大晚上跑过来就是想问问水怪是怎么回事，外婆却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主动说起了这个话题。
小满也被水怪这个词给吸引住了，看她的表情，之前应该也没有听说过这些传闻。
水怪啊，可是不得了的东西呢。
据说它通常喜欢出现夜晚的村子里，游走于初溪两岸的各个角落，白天一般很少能看见它的踪影。夜晚时，倒有一些村民见过，是像狗一样的生物，体型很大，背上生有翅膀，两只眼睛像汽车灯一样，走起路来无声无息的。
有时候还会变成年轻男女的模样，专门戏弄过往的单身路人。
走夜路的人，冷不丁的就会遇上模样俊俏的年轻人，那八成就是水怪啦。
“遇上了，然后怎么办啊？”
小满听得紧张起来，十分关心那人的命运。
外婆拍拍她的头，继续讲下去。
其实水怪不是什么坏东西，走夜路的人，遇上了，倘是兽形，只要装作没看见它，从旁边绕过去，不与它正面冲撞便是了。
若是人的模样，通常会与你搭话，这时也不要多说话，一般它会提些小要求，例如搭便车什么的，不要答应它，万一贪其美貌，心怀不轨的人，肯定会被戏弄啦。
第二天睡醒发现自己的车子浸在河心啊，人睡在桥墩下啊，八成就是水怪干的好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水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