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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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婉生病的消息一传来，唐无泽连忙停了训练赶去看她。
寒冬的雨刺骨地冷，无泽一路轻功到她院子，此时唐小婉刚喝了药躺在被窝里睡着，哪怕盖着再厚的被子面色还是苍白得很，眉头轻轻皱着，神色萎靡。
大丫鬟连忙压低声音道:“少爷，小姐刚喝了药睡着，大夫已经看过了。”
唐无泽抬头看她，丫鬟便把大夫的话说了，又说:“是没什么大碍的，只是小姐身子不好，这一病也不知什么时候好。”
唐无泽点头，凑到唐小婉面前，给她掖了被子，又试了温度，才坐在她旁边守着。
唐小婉这一病实在严重，一连几日还是不见好，吃不下东西，病也断断续续反反复复，吃了药便直犯恶心。
唐老太太也忧心极了，请了最好的大夫来看，唐书雁几个都抽了时间过来陪她，慢慢地病情才算平稳下来。
这日小婉总算有了些力气，不再总是昏昏沉沉，看着也精神了几分。
唐无泽连忙放下手里的书倒了水给她喂了，又撑着她身子叫她坐起来。
唐小婉看他面色便知道她叫他担心了，连忙道:“弟弟赶紧回去休息吧，我已经好多了。”
唐无泽摇了摇头，坐凳子上看她。
唐小婉身子还是没有力气，软软地靠着枕头:“我又叫你们担心啦，是不是？”
唐无泽又摇头，道:“没有。”
唐小婉轻轻地拉他袖子，眼睛红红地低着头。
唐无泽有些无措地伸手替她擦了泪，开口:“别哭。”
唐小婉眼泪哗啦一声就流了下来，她扑在无泽怀里哭了个彻底，唐无泽浑身僵硬地被她抱着，只能笨拙地憋出几个字安慰。
唐小婉哭够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躺回去看他:“弟弟也快些回去休息吧。”
唐无泽这才点头离开。
他出了门走远，拐弯时正好看到来看唐小婉的小凡，他一副很着急张皇的模样。
唐无泽看着他匆匆忙忙地进了唐小婉屋，眨了眨眼，想着下次再告诉小凡不能随便进女孩子的屋子，他们都八岁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他这样想着，却到底没来得及实施，因为这次之后，他再也没见过那个叫小凡的小孩了。
唐小婉的病抽丝般的好了，唐无泽再去找她，她照常做的还是弹琴写字，只是时不时就发呆。
唐无泽也慢慢知道了她和小凡更多的故事，她说小凡的剑很厉害，他和她一起玩，还救了她一命，他们还有了个很美很美的约定，关于雪的约定。
唐小婉抱着汤婆子笑:“他叫我等他带雪回来，我总是要等的。”
时间一晃便又是四年过去，已经十二岁的唐无泽长高了些，原本秀气过头的眉眼也慢慢变得俊逸精致。
长开的少年却还是腼腆又不爱说话，他低着头坐在唐门会议室的角落里，一言不发。
长而卷翘的眼睫微微垂着，皮肤白皙且通透，与极黑的发色一映衬，便叫人忍不住投去视线，哪怕他再怎么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依旧是引人注目极了。
唐傲天把纸张一丢，啪地一声，瞬间把在场近乎所有人分散的注意重新集中了起来。
唐无泽眼睫一颤，背挺得更直了，唇也轻轻抿了抿。
这是一个信号，对于所有人来说，小少爷出现在这里，便已经代表了门主甚至是老太太所要传达的意思。
唐傲骨侧头看了看那个清俊的少年，心下却并没有多少不甘心。
自从无泽的天赋显现出来那天，或明或暗的种种视线都在注视着他，到现在，这位未来的继承人是个什么性子，是不是足以担负重任，已经不是他们所要考虑的了。
他们唯一要做的，只不过是教会他之后的路要怎么走。
只是……
唐傲骨低头掩去神色，吹了吹手里的茶。
会议有条不紊地开始又结束，等人走了，唐傲天才扔了茶盏，冷冷地哼笑:“这是把谁当傻子呢？”
他儿子还轮得到他们这样明目张胆地嫌弃贬低？
唐无泽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
唐傲天面色不好，语气更不好:“还坐着干什么？过来！”
唐无泽到他面前，唐傲天沉着脸把东西扔桌上:“这些都拿回去，账目算清楚，信件也给我好好看。”
他看着小儿子还带着稚气的脸，忽然有些泄气，忍不住叹道:“早些熟悉了这些，再多忍忍，也就没人会说什么话了。”
其实唐无泽并不怎么在意父亲说的那些，但他还是乖巧地点头应了。
一路出来，唐无泽看还早，便想着去逆斩堂训练，下午回去再看不迟。
只是刚出了门就见到了唐无言，他看着满身风尘，显然是刚回来，便打招呼道:“哥。”
唐无言已经是个身高腿长的十五岁青年了，俊眉朗目，只一笑便是一股书生意气，完全不像唐门出来的人:“阿楷走啊，去我那里坐坐？”
唐无泽摇头，道:“训练。”
唐无言撇了撇嘴:“训什么练啊？你已经算江湖上年轻一辈里很厉害的了。”
唐无泽笑了下，没说什么。
唐无言却不依不饶:“走了有一个多月了，你居然一点也不想我，亏我还记挂着给你买了礼物。”
唐无泽是缠不过任何人的，他也不擅长拒绝别人的好意，只能被拉着去了唐无言院子。
唐无言拉着他坐下，掏包摆了满桌的东西，笑道:“这可是个长歌友人送的茶，上好的毛尖，我还专门跟着人家学了煮茶手艺，露一手给你尝尝。”
唐无泽偏头看他动作，唐无言又道:“去年那恶人谷对战八大门派可狠狠出了回风头，我先前回来给你讲了那王遗风的事，现在他可已经是恶人谷谷主了，仗着他的势，如今恶人谷人行事是越来越猖狂。”
唐无泽忆起他嘴里王遗风屠城之事，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唐无言动作不停，却一笑，哼道:“不过最近外面各大门派都在讨论刚刚组建的浩气盟，说是专门来对付恶人谷的，想来之后不久就要打起来。”
他一手端了煮好的茶倒好，推到无泽面前，叮嘱他:“你明年便也要出门历练了，我说这些可是要你清楚些外面的局面，免得到时候乱撞墙。”
唐无泽点头，端起来喝了。
唐无言嘿嘿一笑，拍了拍他背:“到时候我带着你去长歌看看，那里可美了，对了，还有扬州的忆盈楼，那里的美人可不得了，跳起舞来更好看。”
说起美人，唐无言瞅了眼他脸，酸了:“阿楷你脸长得这样好，到时候叫人家姑娘一看不都得迷住？”
唐无泽眨了下眼睛，有些不好意思。
唐无言捏了下他还带着婴儿肥的脸，笑出声:“不过肯定没有姑娘会喜欢你这么闷的人，和你一起也太为难人家啦，还是我这样的更受欢迎。”
唐无泽坐着吃茶听他说了会儿江湖上的事儿，这才拿了礼物走，想着等自己以后能出门，也要带礼物回来。
他一路到了逆斩堂，训练比试完了，有些失望地问旁边的唐十四:“唐烟唐影师兄还是都不在么？”
新的唐十四是个皮肤黝黑嗓音低沉的人，虽然带着面具，但他高出所有人的个头还是能叫唐无泽一眼认出他来。
唐十四摇头，认真地回答道:“三天前唐影回来过，又走了，看着很匆忙，身上也带着伤。”
唐无泽很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都不怎么能见到他们了，每次看到也是来去如风，满身的血气与疲惫。
因为唐傲天对唐无泽要求很高，他变得越来越忙，每天除了熟悉唐门大小事务，便是不停歇的一直训练，夜里他院子里的灯火都能亮好久。
唐无泽还没觉得怎么累人，唐无言先不干了，跑到无泽面前按着他的肩膀苦口婆心:“你也大了，要学会拒绝人，不能父亲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啊，那和傀儡有什么区别？而且你还小，压力那么大每天那么晚睡，这样长久下去你怎么能受得了？”
唐无泽笑着抬头安慰他:“没事。”
唐无言一点也没有被安慰到，他一屁股坐下来，注意到他手边堆成小山的纸张，便抽出来看了，嘟囔道:“什么啊？居然还叫你看账本么？”
唐无泽提着笔写着什么，算是默认了。
唐无言扔了东西，眼睛看他，神色凝重道:“阿楷，我问你，你要认真回答我。”
唐无泽也便停了笔，坐好侧头看他。
唐无言道:“这些是不是父亲逼你做的？”
唐无泽想了下，摇头否认。
唐无言接着问:“那你是喜欢做这？”
他没细说是什么，唐无泽也知道，他低头看了书桌上满满当当的书页信件，轻轻拉了拉嘴角，摇头道:“不。”
他并没有明确去拒绝，并不表示他就是喜欢的。
唐无言站起来摸他脑袋，笑道:“我知道了。”
说完便拉着他站起来，推他道:“去睡吧，看看你眼睛下面都黑了，再不休息以后是要长不高的，这些我先帮你做着。”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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