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的歌》达纳苏斯群星

7、阿尔戈英雄（七）

　　小巴车摇摇晃晃地行驶在山区蜿蜒的公路上，晴日下的高加索山区温暖明媚，有着属于高纬度地区的独特风貌。群山和松林看起来干净纯粹不含杂质，再加上车上没有什么乘客，几乎只坐着没能联系上辰巳的沙织和加隆，若不是有事压在心上，也许现状还能称为一场令人心旷神怡的旅行。两人疲惫的身躯也是一路随着崎岖的道路摇着走，嘴巴则是前言不搭后语地聊着令人昏昏欲睡的天。
　　"话说你和你那位二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来着？"这是加隆第五次问起这个问题。
　　"我和他关系不怎么样。"沙织用买来的iPad正玩着单机版的消消乐，一只手无聊地在一堆红红绿绿的方块上面划来划去。她也记不清自己到底回答了多少遍，总之答案永远是这一个。
　　不过这一次，她想起了一点新内容："他曾经还在我的神庙里□□美杜莎。"一边说着，她动了动手指，一下子消除了一整排方块，平板里响起一声欢快的惊呼："Amazing！！!"
　　"嗯，这确实很amazing，当面看人兽表演不比玩这种消除游戏有意思？"
　　沙织生气地关掉了游戏，说道："美杜莎当时还是个美人。”
　　“那不更好吗，要换作现代，你完全可以录下来挂网上去。"
　　她立即抬手示意，叫停了这个话题。
　　"哦，忘了你是处女神，哪见得这些东西。"他抱着头翘着腿，脸转向窗户边开始偷笑，风高高吹起着他的头发。
　　"不过这回还真得把他放出来，波塞冬多少还算讲点道理，海界也需要他。不然其他的海神也侵略过来了，还说不准会怎么对待原先由我们庇护的那片海域呢。"她不禁也叹气，"既然有了前车之鉴，那我也要汲取教训了。"
　　"如果他问起我，就说我死了。"加隆在后排，又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最后索性躺了下去，座位下方传来他闷闷的声音，"我本来就是死了的。"
　　"加隆，我现在真的不该还在这里浪费时间，我必须得赶去宙斯神庙，与我的父神好好沟通一下。"
　　"你终于想通了？"他又睁开了眼睛。
　　"是的，所以我们从你的黄金三角次元穿回去吧。"
　　加隆无比头疼得捂住额头，说道，"我的女神啊，一旦落入百慕大三角洲只怕会更麻烦，那里有着很多不明的远古生物，还有各种不稳定的空间，一旦我们不慎掉落进去了......"
　　"会怎样？"她不服气地问道，心想着有她这个主神在有什么好怕的？干嘛总是把她当作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小女孩呢。
　　"可能直接出现在怪兽充满胃酸的肚子里，可能出现在布拉格的男澡堂，也可能出现在宇宙几亿光年外的某颗死去的恒星上。当然，这些都还算好，要是不小心再进入了更低的维度，或者是更高的维度，咱们就成了扁平人或者别人眼里的扁平人，并且再也回不来了。"
　　沙织感到有些背脊发凉，那些似乎确实是她神力所不能及的领域。
　　"所以啊，还是运用你的神力吧。这班车即使很快到了市里，我们被遣返也还得花点时间呢。"
　　她开口，刚还想说点什么，这时，脚下开始地动山摇。司机紧急刹了车，一块巨大的落石正好滚落在了前方的道路上，砸起浓浓的土灰。
　　司机惊魂未定地坐了几秒后，立即大喊着"地震了，地震了"，打开车门就直接溜了下去。
　　"这个感觉，不像是寻常的地震。"她觉得这次的波动并不是来自于地底深处，反而是一旁不断垮塌的山体本身。沙织低头提起权杖，发现装在瓶子里的普罗米修斯之血发出了警示性的光芒，"这是......"
　　"可别再出现什么怪物了。"加隆立即穿好了圣衣从座位上站起身，"我现在真的没什么力气再打了。"
　　"恐怕是的，能让泰坦之血产生呼应的，应该只有巨人了......"
　　高大的山崖开始进一步垮落，加隆和沙织也赶紧下了车，跑到了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去。果然，不出沙织的意料，一个庞然大物从崩塌的土石堆中走了出来。
　　大物的皮肤与岩石颜色相同，坚硬程度看起来也相当，身上各处关节的缝隙中甚至还长着生命力顽强的野草。他足足有三十英尺高，这还是建立在双手撑地没有完全站立起来的基础上。
　　他似乎也站不起来，僵硬的身躯在地上爬行着，喉咙里发出了模糊不清的声音。他在用古语说着：
　　"血，泰坦之血......"
　　"看来是这个小血瓶唤醒了他。"她判断道。
　　"现在还说这个干什么，快撤离吧雅典娜。"加隆拉着她就要走。
　　"他体型还不算大，应该是在古代和神作战时被压在了山下，原本是该逐渐被石化掉成为群山一部分的。加隆，我们必须解决掉他，不然这一带的生灵就要遭殃了。我感觉得出来，他没有心智且情绪不稳定。"
　　"可是......"
　　"血，泰坦之血！"巨人还在一步步地向他们走来。
　　"好吧。"加隆立即冲了上去，沙织也穿着圣衣紧跟在后面，打算一同作战。"他的弱点在哪里？"加隆问。
　　"眼睛。"
　　他望向那个完全已经同化成了石头形状的脑袋，一脸迷茫："这哪有眼睛？"
　　"青苔特别多的那一部分应该就是了，他是独眼巨人那一族类的。"
　　于是加隆试着往巨人身上跳，却在半空中被一巴掌拍在了地上。
　　"加隆！"她担心地喊道。
　　"我没事。"他从地上的大坑中站起身来，"这玩意儿原来也没那么笨。"
　　"当然，巨人的话，即使是神应对起来也不会轻松的。"沙织试着用权杖攻击了巨人的右臂，而她的神力竟未能渗透对方厚重的皮肤，随之也被一巴掌拍开了。
　　"咳咳，果然除了眼睛，攻击其他地方都没用吗......"她在一片烟尘之中默默分析着。
　　"血，泰坦之血。"巨人感受到了沙织那个方位传来的诱人气息，又伸出手向她抓去。
　　"雅典娜！"加隆前去挡在了沙织的身前，于是自己的身体立即被握在了巨大的手掌中。他靠着圣衣的力量勉强撑开了坚硬的指头让自己不至于马上被捏死，但这样的状态他支撑不了太久。
　　"血在我这里。"沙织对着石化巨人大喊着，并且晃了晃血瓶。于是巨人伸出另一只手，将她也抓了起来，准备一齐送向口中。
　　"唯有泰坦之血能解吾饥渴。"巨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在上方。
　　就在离那张嘴近在咫尺的距离时，胜利女神权杖发出了耀眼的光，沙织用古语大声念诵道："乌拉诺斯的畸形后裔，粗野的食人种族，你不甘于回归该亚的子宫，不愿在安眠时化作世间的山丘，黑暗的深渊亦将不再容你。吾生于宙斯之颅，是最纯净的光明，现在命令你停止一切行为！停下！"
　　巨人听完这段话果然就不再动弹了，仿佛又回归了没有生命的岩石。
　　"我定住他了！加隆！"她惊喜地朝下方喊道。
　　"你刚才念的那一大堆是什么啊？"他想说的是，感觉还蛮有意思他也想学。
　　"是神对付巨人的咒语，刚刚才想起来的，就是隔远了念他会听不到。加隆你快来动手，这个定身维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加隆奋力在巨人指缝中挣扎了几下，最终只能无力地说道："我出不来，我被压住了。"
　　沙织只好自己奋力往外挣脱，双腿在空中晃来晃去，然而她用了各种方法也一样是出不去。
　　"不行，我这里也够不着他的眼睛，被下巴挡住了。"她往上又试着伸了半天手，最终只能望洋兴叹。
　　这时，一道身影突然从旁边残破的山崖上跳了下来，正正地落在了巨人的头顶。他伸出手，覆盖在了眼部的位置：
　　"Galaxian Explosion！"
　　"撒加！"沙织听见动静后用无比的惊喜目光向上望去。
　　他将小宇宙释放到最大的程度，身体内迸发出耀眼的光，将全力的一击打入巨人的眼睛。那个硕大的脑袋立即炸裂开来，身躯碎成了石块四分五裂滚落在地。撒加眼疾手快地抱住沙织将她安然带回了地面。
　　"来得还算及时。"加隆从石堆里灰头土脸地爬了出来，也不忘奚落两句，"所以说，你是一路追着车跑的还是一直躲在车底啊？"
　　撒加没理会他，直接开启了异次元空间，说道："走吧。"
　　他们终于穿行回了圣域，沙织险些不能适应这样突然的空间变化。她刚刚站稳脚便直奔向了教皇殿的法阵，重新开启唤灵仪式。
　　"这点血够用吗？"她看着血瓶突然又有了新的忧虑，好像当时该厚着脸皮多要点的，毕竟这回要复活的可能是三个人。然而当她开始倒血的时候，又不得不开始佩服起普罗米修斯的先知远见了。这个小小的瓶子里别有洞天，她怎么倒怎么有，当她认为完全足够了的时候，瓶底这才真正的空掉了。她心想，难怪这么一个小小的血瓶会唤醒远古巨人。
　　泰坦之血自发地奔涌向了射手座、狮子座、天蝎座三个方位。随着沙织小宇宙和仪式的展开，血液变了颜色，呈链条状升向了半空，在光芒的包裹下逐渐开始凝结出内脏、骨骼、肌肉、皮肤、毛发......在灵魂召唤结束的那一刻，三具身体也开始产生了差异性演化，他们变成了真正的艾俄洛斯、艾欧里亚和米罗。
　　重生后的人们暂时还没有苏醒过来，但沙织已是听见了他们均匀的呼吸声。
　　"成功了！"她听到呼吸声后惊喜地睁开了眼睛，然而又马上重新蒙上了眼。她脸红着跑出了教皇厅，守在外面的撒加和加隆一看见她这反应，就知道她这是又成功复活出裸男了。
　　"复活了几个？"加隆拦住她问。
　　"三个。艾俄洛斯、艾欧里亚、米罗都回来了，真是太好了！接下来就等着他们醒来。"
　　撒加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行了礼便要离开。"撒加，你等等！"沙织赶紧叫住他，并示意要加隆避让一下，后者感觉气氛不对立即乖乖撤离。
　　撒加不解地挑起眉头，劝告着说："雅典娜，你最好别单独和我待在一起。"
　　"跟我来。"她自顾自地就往原本女神像的位置走，完全不理会他的顾虑。撒加和之前一样，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得听命跟上去。
　　她伫立在圣域最顶端的寒风中，手握着权仗，神色庄重地发问："现在一共有5名黄金圣斗士回归，随之也产生了一些问题亟需解决，我想听听你的建议。"他低下头，表示愿意倾听。
　　"接下来我可能需要四处闯荡许多地方，撒加认为应该让谁留守圣域担任教皇，以及让谁做双子座黄金圣斗士？"
　　"艾俄洛斯是仁、智、勇的完美化身，教皇位置本就应该属于他。加隆自回归圣域以来，一直坚守地在您身边，护您周全，是当之无愧的双子座黄金圣斗士。"
　　沙织不禁为他的大度动容，问道："那你呢？"
　　他单膝跪在了地上，十分坚决地说："像我这样的罪人，原本就不配再继续担任黄金圣斗士，这一次，竟然又在同样的地方跌倒，还请剥夺撒加的双子座圣斗士名号，将圣衣赐给加隆。他比我更配得上，也理应让他陪同着你完成后续的使命。"
　　"那你呢？"她心疼地又问了一遍，搞了半天这家伙原来又是在自暴自弃了。
　　"愿做圣域的杂役，一辈子用最低微的姿态来侍奉女神。"他十分诚恳地说道。
　　"荒谬！"她生气地用杖杵了一下地。
　　"撒加这一生犯下的罪孽无可饶恕，若是不受到雅典娜的责罚，实在是过意不去。"
　　"是啊，像你这样的家伙......你这样可恨的家伙......"她忿忿地，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说道，"就该拿条链子拴在我身边！省得哪天又突然翻脸为害其他人！"
　　他一下次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你想要惩罚，那好，我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神。我罚你，在接下来凶险未知的历程中，你必须寸步不离地守卫在我的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遇到了什么人，哪怕是上天入海，坠落地狱的最深处，湮没在时间的荒漠里，在无限黑暗中漂向宇宙的尽头，你都不得在中途以任何理由离开，更不得有想要离开的念头！你听清楚了吗？"
　　"雅典娜！！！"他几乎要热泪盈眶。
　　"这就是神的惩罚。所以你不得违抗，也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她义正严辞地说道。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应道：
　　"是......我撒加在此立誓，不管发生什么事，无论是要坠落地狱的最深处，陷入时间的荒漠还是化作宇宙的尘埃，我都誓死保卫雅典娜，直到我灵魂的终结。"
　　"起来吧。双子座黄金圣衣就先由你穿着，不然你还怎么履行职责。至于加隆，我另有安排。"
　　他站起身，激动地握紧了双拳，只觉得雅典娜对他的一片苦心令他实在是无以为报。
　　"你不要以为这算不上什么真的惩罚。"她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慢慢走到了他身前。在他高大的身躯下，她内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天然的、十分女性主义的想要寻求庇护的感觉。于是再也没能忍住，她突然抱住撒加就开始流泪，哭诉起了自己的委屈：
　　"撒加，我闯祸了，你知道吗？"
　　他一动不敢动，任由她温泉般的泪水打湿自己血迹斑斑的训练服。她诉说着自己的挫折和委屈，对自己一片善心却遇到这种结果的不甘，为自己行动考虑不够周全而懊悔，为即将对抗百万亡灵大军自己却势单力薄的无奈，以及对塔尔塔洛斯大门即将被打开的恐惧......
　　伤心完自己的部分后，她又发起牢骚骂了起来：
　　"奥林匹斯山上那群傲慢的蠢货！多久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有，总是只顾自己。"
　　"他们哪来的自信！当初的泰坦是逐个击破的，一次性全部放出来的话，他们哪来的自信打得过！他们的大局观可能还不如波塞冬！"
　　"哈迪斯也是，自己在冥府安安稳稳地享乐不行，非要跑出来搞什么"伟大日蚀"！他就算成功了又会怎样？现在看来，我不去收拾他，也会有其他的神去收拾他的，这个自大狂应付得过来吗？要我说现在这个状况主要责任还是在于他！"
　　"奥丁这个老混蛋，光知道借我的人替他办事，自己那边的人怎么造作都不管，我一定要去趟瓦尔哈拉找他好好谈谈！他这回要是不借兵给我，我就拆了他老家！"
　　"塔尔塔洛斯就不该设立在一个挖矿都能挖到的地方！宙斯关了泰坦们那么久也不肯和他们讲和，非要把他们和各路恶魔关一起关到发疯的地步，他们出来了一定会胡作非为的，到时候又要有多少无辜的人会受罪受难！"
　　她毫不理会逻辑地肆意发泄着自己的情绪，等到觉得差不多够了的时候，她才擦干眼泪，重新坚强地站直了身躯。这时沙织才发现撒加一直在认真地听着她那些絮絮叨叨的话，全程温和无声。
　　"对不起，有些话我其实也不该那么讲的。"
　　他看向她的眼神里，除了忠诚外，又多了几分怜爱的意味。他想，这一世的雅典娜终究还是个未成年少女，偶尔也会需要些释放自己天性的时候。他缓缓说道：
　　"你是奥林匹斯的智慧女神，原本也应该是由你走在前列，引导诸神。"
　　"你也是战无不胜的战争女神，你若要战，我们便战就是。你已经知道要如何打赢这场战争，也知道以后要怎么做了，不是吗？"
　　"是......算是吧......初步有一点点想法。"她惊讶地望着他，原来撒加已然从她零碎的只言片语中解读出了她之后的战略意图。
　　"任何人都有犯错的时候，而智者会在犯错之后更强大。早些暴露出问题，有时候反而是好事。"
　　她"嗯"了一声，眼睛红红的看着他，嘴上露出算是在为自己打气的微笑，"其实也要感谢你，撒加。若不是你我不会流亡去日本。每一次都总是降生在希腊，确实太局限了。"
　　撒加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她又继续说道："我结识了好多黑眼睛黑头发的朋友，将来还打算去了解到更多的文明。我现在敬重每一片大洲和大洋，每一种生灵，并且还反过来更加热爱这一片孕育了我的天空和大地。我还是挺为这样的自己自豪的。"
　　他一时也不知道对此该说什么才好，只是看着她那副振作了的样子，自己也感到几分欣慰，"你现在像个在海边捡到了漂亮贝壳的希腊女孩。"他点评道。内心里觉得自家女神也是蛮神奇的，明明他还什么都没有说，全程就当根让她抱着哭的柱子，她自己就能哭着哭着好转起来。
　　"我本来就是。"她忍不住伸手推了近在咫尺的人一下，随即又意识到这太娇嗔了，立即说道，"我要去给辰巳打电话了，叫他帮我把宙斯神庙周围清下场。奥林匹斯山有结界，我的神识无法直接进去，只能通过那里的柱子和宙斯直接对话。"
　　"你先回双子宫吧，我出发时再叫你。"她又说。
　　他点点头，立即转身离去，没走两步，沙织又把他叫住："以后出门都把手机带上！这次也是给了我好大的教训。"
　　手机？他升起了一点抗议的情绪，哪个圣斗士会用那种东西。
　　他回到双子宫时，加隆已是把圣衣脱下来摆放好在了宫殿正中间。他打开侧面的暗门，进入了值班时住的起居室内，加隆此时也在，正在抹着满脸的泡沫对着镜子刮胡子。撒加打开他那张床的柜子，翻找了起来。
　　"你在找什么？"刮脸那位用眼角余光好奇地瞥着他。
　　"手机。"
　　加隆果断露出了一副嫌弃的神情。
　　"雅典娜让我带上的。"他把那个许久未用的通讯工具翻出来充上了电。说起来这还是当初假扮教皇时，偶尔联络公务不得不用他才配备的。
　　加隆突然就笑了起来，险些把自己的脸都刮破了。
　　"你笑个什么？"
　　于是他就把撒加脱离队伍后，自己和雅典娜的狼狈遭遇，以及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和管家只能靠Twitter联系，最后还没联系上的事情讲了出来。
　　撒加坐在床边，鬼使神差地也顺手打开了自己万年没开过的Twitter，然后加隆就听见他发出了一个疑问的音。于是好奇地走上前眇了一眼撒加的界面，只见他已是打开了翻译软件，片刻后还笑出了声。
　　"怎么了？"
　　他使劲伸过脸想去看，撒加却关掉了屏幕，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这个女神，也挺有意思的。"
　　"她呀，有时候让人挺崇拜的。"加隆重新回到洗漱台前，拧开水龙头准备洗脸，"有时候呢，就完全跟个普通的小姑娘没什么两样，甚至还要不能自理些。要我说啊，干脆等这阵子忙完了，圣域送她回去好好念书，将来再给她找个好对象……"
　　沙织和辰巳在电话中说完清场的事后，又因为气不过开始算起之前的账来，辰巳为此也是委屈不已。
　　"我的小姐啊，我哪知道那'世界第一美少女'是你呢？而且定位还是在格鲁吉亚。"
　　"什么世界第一美少女，你在说什么啊？"她一脸迷惑。
　　"那不就是你的网名吗？"
　　她震惊地捂住嘴，这才想起那是她还完完全全作为小学生沙织的时候给自己起的。完了完了，她赶紧挂断电话，心想着如果让撒加看见就丢死人了，作为女神的尊严从此就要荡然无存了。心中一边默念着他看不懂看不懂，一边急匆匆地打开了自己的Twitter 。
　　只见上面显示着有一条私信，她点进去看，撒加在她的一大堆日文下面回复了一个表示"OK"的手势。
　　这家伙居然看到了，而且还无聊到跑去一字一句地翻译了吗......
　　更要命的是，他居然还把名字改成了"撒加永远追随世界第一美少女战士"。
　　头像依旧是云淡风轻的风景照。
　　这个无聊的中年人！她羞赫地把手机扔到了一边，然后发觉到自己浑身竟然热得要命，一阵阵气血全部都在往脸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