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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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琳娜的心情很糟糕。带血的纸条再度出现在窗台上。
这一次，上面写着：
This is the last time.（这是最后一次了。）
“嘿——早上好！”她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抬眼看去，弗林特正在对面院子里冲她兴奋地挥舞手臂。她勉强笑笑，然后转身离开窗边。
她攥着手里的纸条，再也忍受不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恐吓，决定立马出门报警。让警察查清楚威胁她的人是谁。
就在她去书房取纸条的时候，楼下传来响动。
卡特琳娜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她回到卧室，锁好门。无意间瞥向窗外，弗林特依旧在院子里遛弯。
她犹豫了一下。忍住向他求助的冲动，打开衣柜，将手伸进最底部的暗格。那里有一把小巧的左轮手.枪。M36，女士专用。是她初到意大利那年在暗.网上买的。
卡特琳娜将子弹装入弹匣，拉开击锤。然后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
她轻手轻脚地走下楼梯，握紧了手.枪。最后在客厅里发现了闯入者。
彼时，他正站在沙发前。背对着她。
卡特琳娜看到这熟悉的、本该死于二十年前的身影，心漏跳了一拍。手一抖，手枪掉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那人闻声转过头，冲她勾起了嘴角。那表情好似在说，好久不见。
他朝她走来。
卡特琳娜慌忙蹲下身捡起手枪。
她的手依旧抖的厉害。
“别过来！”她发出绝望的吼声。
“滚开，马尔福！否则我就要开枪了！”
德拉科不慌不忙地踱步到她的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相差不到4英寸。
卡特琳娜能清晰看见他金色的头发丝。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
绝望之下，为了自保，她闭上眼，扣动了扳机。巨大的冲击力令她站立不稳，向后踉跄了几步。待她睁眼，他仍笑望着她。而子弹嵌入他身后的墙壁，发出一声巨响。
她又开了一枪，亲眼看着子弹透过他的躯体——德拉科依旧毫发无损。
卡特琳娜彻底慌了神。
难不成他是鬼魂？
她想起他倒在血泊中的模样，惨白的脸和逐渐变冷的双手。又见眼前的人这副光景，一口气没喘上来，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风格繁杂的沙发上。弗林特正用手指轻轻勾勒她的面部曲线。
如此亲昵的举动让卡特琳娜有点难为情。她慢慢坐起身。想起昏迷前的事儿惊出一身冷汗。弗林特问她发生了什么，她又不肯说。
她知道自己的新男友是个普通人。何况再厉害的普通人也对抗不了巫师。她不想把他牵扯进来。但弗林特不会知道她的想法，只当她是惊吓过度。不禁更觉心疼。
卡特琳娜刚想出言安慰了几句。不想后者一把抱住了她。这可把她吓了一大跳。她下意识想要推开他，却感受到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卡琳娜，”他喃喃自语，“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你怎么会这么想？”她靠在他的肩上，因为这个荒谬的想法而勾起嘴角——这明明不关他的事。
“我听到你房子里传来了枪声。”弗林特轻轻推开她，上上下下打量着卡特琳娜。眼里满是担忧。
“都怪我！我赶来的时候其实看到了一个人影。可惜那家伙跑的太快，我这条腿啊……”他的脸上露出懊恼的神情，低头拍了拍自己那条不争气的腿。
听他这么讲，卡特琳娜反倒有些困惑。急忙追问他都看到了什么。弗林特老老实实地回答，他先是听见她的房子里传出一声巨响。隔了几秒又是一声。他慌忙前来查看情况，在院子里看到一个快速掠过的残影。但他可以对上帝发誓，那是个身材高大的成年男性。
至此，德拉科的形象和弗林特描述的闯入者信息完全吻合。卡特琳娜的心砰砰直跳。
看来是他没错了！
如果说德拉科是她心底的梦魇，是她的幻觉。那弗林特看到的是实实在在的男人，这总说不通吧？
噩梦再次降临。她觉得难以呼吸，紧紧抓住弗林特的衣袖，仿佛这样德拉科就会远离她的生活似的。不想宽大的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处的伤疤。她伸手想挡住那条扭曲狰狞的疤痕，但已经来不及了。弗林特皱起眉。
“还疼吗？”他的眼里流露出心疼、小心翼翼以及某种晦涩难懂的复杂情绪。
她摇摇头，给了他一个安抚性的笑。避开他的视线，将伤疤隐藏在袖子里。
关于伤疤的由来，卡特琳娜没有讲。好在弗林特是个很识趣的男人，没有追问。
这时警察敲门走进来。有镇上的居民听到枪声报了警。卡特琳娜本以为自己非法购□□.支的事肯定是瞒不住了，却惊讶的得知警方破门而入的时候只发现了昏倒在地的她和零星散落在地上的弹壳。并没有在现场发现任何枪.支。
于是她便顺着弗林特的话谎称有小偷进入家中实施盗窃。当被问及那人的身高体貌特征时，卡特琳娜茫然地摇了摇头。她只说自己受到惊吓晕倒了，什么也没看见。
这话无异于大海捞针，也就是说，抓到犯人的几率小的可怜。除非他再度犯案。否则凭借这点少的可怜的线索根本找不出这个人。警察匆匆做了笔录就离开了。他们觉得与其在一个糊涂了的老太太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去查监控来的实际。
“我去给你拿杯水。”警察走后，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弗林特去了厨房。不一会儿，一杯温热的水就摆在她的面前。
喝完水，卡特琳娜的脸恢复了些血色。
在她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她幻想过爱情。然后就只想要关心。后来哪怕有礼貌就很高兴了。
而现在，她发现自己正在逐渐爱上这个体贴的男人。
“你之前提过想和我同居的话还算不算数？”她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过于主动，羞涩地低下头。
弗林特微微一怔，随即笑的一脸欣喜。
“当然！当然！”他万分雀跃。顺势亲吻了她的脸颊。
弗林特自然是高兴的。但卡特琳娜心里清楚，这样的举动只会把这个爱自己的男人拖入危险之中。就好像是自己利用了他对她的感情似的。
她感到深深的负罪感，可看弗林特那高兴样又不忍把话收回。至于他和她同居后的安全问题，想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卡特琳娜有时候觉得自己真是个坏女人。
回去收拾行李的时候，弗林特自告奋勇陪她一块儿。他就拄着拐杖坐在沙发上为她放哨。
卡特琳娜推开卧室的门走进去开始收拾衣物。打开柜门，意外发现手.枪原封不动地躺在里面。
这又是怎么回事？
总不会是德拉科好心帮她把枪送回来的吧？
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自我怀疑和迷茫。又仔细端详手里的枪，百思不得其解。
带着这样的疑问，卡特琳娜搬入了弗林特的家。她没有告诉他自己有一把手.枪。只是偷偷把它藏在了行李箱的夹层里。以防危险再度光临。
渐渐的，她发现自己的新男友有很多古板而奇怪的地方。就比如，他不大会使用手机电脑这些电子产品。卡特琳娜想教，他又不肯学（真是个执拗的老古董）。
再比如，他的腿不瘸。却总是拄着根拐杖。连睡觉也不离身。
对此他解释说，自己年轻时出了场车祸。这根拐杖跟了他多年，即便现在已经能恢复行走，但实在割舍不得。
最令卡特琳娜担心的是，弗林特总是背着她偷偷喝药。但问，他又不肯说是什么病。
卡特琳娜心中很快有了一个小小的猜测。却又碍于这个猜测而羞于开口。她想了很多办法，最后巧妙地在两人阅读时抛出了这个话题。
“如果你真的要谈恋爱的话，那就好好享受恋爱吧。恋爱过后的日子比较辛苦。”她朗读了书中的句子。
“爱上一个人比较难”弗林特接着念道。
“坠入爱河比较难。”她说，“甚至是有做.爱的欲.望都很难。我认为‘性’在我们所有人的身上，并不像我们认为的那么活跃。”
她悄悄抬眼看向他，结结巴巴地说，“我的意思是，你不需要靠吃药去维持什么……以我们的年纪，只是单纯的谈恋爱就好了。”
弗林特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你在瞎想什么呢？我完全不需要那些。”
为了以表决心，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莫泊桑的《模特儿》。高声朗读。
“男人一旦向往某个女子，马上就会由衷地认为终生再也离不开她。可是一旦如愿以偿地占有了她，厌倦也就接踵而至。要知道，要终生与人为侣不能光凭生.理上的一时情.欲冲动，而是要凭心灵，性格和脾气的投合，应该在所受到的魅惑中区分出这种诱惑究竟是来自于肉.体，是对肉.欲的沉湎呢，还是来自于精神上的高尚情操。”
他放下书，望向她，含情脉脉。
“卡琳娜，你的内在闪光点，它深深地吸引着我。无关肉.欲。我爱你。”
卡特琳娜的脸又不争气地变红了。她活了五十年从未如此频繁地听到洋溢着无限爱意的赞美之词。
“别油嘴滑舌的。”她说，“诗人只有在吻到姑娘之前才歌颂爱情，他们得到一个女人之后，就开始歌颂自由。”
“我在你身边就是最自由的。”弗林特凑近她用自己的胡茬轻轻蹭着她的脸。继续表白自我。
“每当与你在一起，我就会猜想自己大概是属于最有天分的人之行列的。我浑身充满了潜力，充满了对即将发生事物的敏感。是你使我有了如此感受。还有伦敦，还有自由自在。”
“为什么是伦敦？”她小声嘟囔。
弗林特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卡特琳娜没有注意。她记得自己曾从哪里读到过这句子，只当是弗林特完全引用罢了。
虽然与弗林特的同居生活很美满，但不知为何，那个男人的形象在她心里挥之不去。即便他再也没有出现过，卡特琳娜却从未放下过警惕。
她总感觉自己还未从过去的苦痛中脱身。为了不再沉湎于过往，她急于逃离这种境地。
而离开此处找个地方重新开始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卡特琳娜经常浏览租房或是卖房的网站。好在不擅长使用电子产品的弗林特并不会知道她的打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