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穿书系统当内测员》云山青

19、第 19 章

　　待上了一个小陡坡，卧佛洞前有一株参天的西府海棠花树。

　　枝干粗大，虽未开花，但枝叶已然繁茂起来，枝干延伸得极长，竟抵住了大半洞口。

　　白日里看着还颇有古意，可临近夜里，那黑黢黢的洞口微微开着一道罅隙，在黑色的巨大树影下，像是深渊一隅，引诱世人进入其中。

　　饶是她看着，头皮也有些发麻。

　　道清缓了缓呼吸，她受了这么多年唯物主义的教育，怎么就被这些打退堂鼓。

　　她心中默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等缓了些呼吸，朝着洞口走进。

　　虚掩住洞口的木门有些破败，昏暗时刻，只看得到上头嶙峋的破裂伤痕，木门上镶嵌着褪色的青铜铜钉。

　　她微微用力，木门纹丝不动。

　　便又加了几层力道，那木门才被撼动。

　　这卧佛洞久未有人来，殿门的枢轴发出空洞的声响，余音从黑暗里扩散开去，坠入洞里无有回音。

　　洞内涌进外头稍亮的暗色，道清的人影影影绰绰投射在一侧的白壁上。

　　她觉得脖颈间寒意增生，心中继续默念社会主义价值观。

　　低着头寻脚下哪处有反光的东西。

　　卧佛洞内的欢门被带进的夜风晃动，带动经幡上的铜铃轻轻响了起来。

　　此刻听来，不似白日里的禅音定心，反倒是有些鬼魅幽怨。

　　她的耳膜里能听到心脏的狂跳声，仿佛要从耳朵里倒出来，可身体却依旧顺着洞内的格局，细细寻过长明灯、供养台····

　　卧佛前有两个已经褪色的黄色蒲团，打着蔫挤在一处。

　　她余光瞥见那卧佛的身躯，她不敢细看，只凭着模糊的视线大抵判断那大团的紫铜斑驳，昏暗里，那卧佛白日里慈眉的神色，都显得有些狰狞起来。

　　绕过木鱼、磬、烛檠。

　　她都未见有金属物的反光，便心中一横，又顺着供坛后侧缓步走去。

　　后方有水滴落在青石地上溅起声响。

　　滴答滴答，不急不缓。

　　快绕至供坛后方，道清突而见眼前有一物闪光，她心中一喜，大步踏了过去，快速低身拾起那细镯，还未细辩驳。

　　外头突而有人声，接而便隆隆雷音传入。

　　蓦地劈下一道惊雷，殿内的黑暗瞬间被打碎，泛出了一瞬间的银光。

　　道清只觉身形一晃，待她回神，发现眼前是一大片黛蓝的云纹衣衫，期间走线肌理清晰可辨。

　　她被抵在了供坛后木质的空芯壁里，她的嘴被捂住，几乎有些呼吸困难，只能瞪大眼睛顺着这衣衫往上探。

　　滚边的对襟稳贴，顺着衣领往上，是喉结。

　　余光里还能看见这脖颈的左侧有一颗细痣，随着身前人起伏的呼吸也浮动起来。

　　那喉结上下滚动一番，道清不敢多看又继续往上。

　　这是一张她极其熟悉的面孔。

　　只不同的是，这张面孔此刻在她眼前被放大数倍，肌肤上的绒毛都能瞧分明。

　　捂住她口鼻的人，是谢瑜。

　　此刻他低着头，眼底看不清什么神色，他大半张脸都隐在黑暗里，只有瞳仁里似带着细细冷光，盯着道清一动不动。

　　捂住她口鼻的手却在不知觉中渐渐缩紧，固得道清几要喘不过气来。

　　可眼前人的神色却并无丝毫变化，他眼底的冷色似泛作冰，毫无温度地盯着眼前之人。

　　这个木质的空壁刚好能容纳二人，二人间的间距极近，道清甚至能觉察到他的温热呼吸都喷洒到了她裸露的肌肤上。

　　明明是如此暧昧的姿势，可道清却觉得自己身躯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凉。

　　她身体僵硬，攒紧了的掌心只觉得全都是冷汗。

　　谢瑜为什么在这里？

　　他是要杀了她吗？

　　她脑海中的问题无限放大，心中扣系统，系统却沉默不语。

　　只觉得呼吸已不够用，将陷入昏沉之境。

　　她几要绝望。

　　鼻口却是一松，清润的呼吸才涌入肺部。

　　远处又有九霄惊雷落，短暂地照亮了谢瑜大半的脸。

　　方才眼底冷意淡去，他眼眸深处似又浮出几丝迷茫，明明看着道清，却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道清方要发声，前头有人说话声大了起来。

　　“娘子，我对你可是日思夜想，魂不守舍。”声音是个男人，他后面几个辞措说得含糊，然后只听闻窸窸窣窣的衣袂扒落声。

　　“你这贼猴子，急什么。”回话的是个女声，声线妩媚多姿，甚又隐隐□□声从喉咙底穿来。

　　“娘子，怎么能不急，我日日都来这宝禅寺，就为了等上这一回，呜····啊···”男子发出低低的喟叹。

　　说话间，他大喘着气，还不忘问道：“娘子，你····啊····你有没有··呜啊···想我啊。”

　　道清方才神思清明些，登时脸又涨得通红，她虽说她早就是个成年女性，男欢女爱也是寻常，可这活春宫，她可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听到。

　　男女的□□声伴着隆隆的雷声，交杂其中，越有缠腻糜烂的掺杂。

　　道清侧目去窥谢瑜，他似乎对前头那男欢女爱声并无多反应。

　　他目光不再停留在道清身上，反像是沉浸在什么事情中，清隽的面容里往日故作温润的假象散去。

　　他本就生得一副好皮囊，如今又在她眼前放大数倍，他两之间毫无空隙，只有彼此的呼吸，耳畔又是现场的春宫伴奏。

　　这场面真是····

　　道清一时也想不出用什么话形容。

　　只是她又想到，方才谢瑜捂住她的口鼻，神情里分明是不带任何怜悯，似要置她死地般。

　　信马由缰的思绪全然被牵扯住，她才彻底恢复了思绪。

　　不远处男女缠绕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欲望发泄，顾不上再用言语交谈。

　　道清便也低下头去看别处，此刻若是一动不动盯着谢瑜，他要是再上手闷死她可怎么办。

　　狭隘的空间里，细小的感触都被放大。

　　道清试图感受握在掌心的细镯子，摩挲了片刻，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右手的位置实在是，太太尴尬了！

　　她的脑袋轰得一声，整个脸都滚烫起来。

　　这里位置狭隘，二人贴身而立，也许是方才她下意识试图挣扎，不知觉中，她的手好巧不巧正巧落在他的腿中！

　　她惊慌地想移开掌心，还未动了分寸，顺着雷声又落，谢瑜突然在她耳畔用气声低呵了句：“别动。”

　　少年人的鼻息全然扑撒在她的脖颈间。

　　整个脸大抵已经红得全熟。

　　方才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情又被牵涌起。

　　她定了定神。

　　也是，自己若是移开手，必然那细镯子里会发出细碎的铃声，他们二人就必然暴露。

　　道清试图把手指往自己这厢贴近，掌背与布面摩擦，她强忍住不去想，那布料下究竟是什么东西。
　　她只觉得呼吸极其困难，索性闭上眼，不看男色，只听春宫伴奏总可以了吧。

　　晏道清，这老哥刚才差点憋死你，你脑子里还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心里碎碎叨叨同自己说着话，又念了好几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雷声此起彼伏间，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淅淅沥沥落起雨来。

　　男女的声线低了下去，道清又听见熟悉的衣袂窸窸窣窣声响起。

　　她心中送了口气。

　　“娘子，下一次，你什么时候再来啊。”男子黏腻着声道。

　　“我也不是次次能出来的，我家王爷这几日管得严，合府上下都很规矩，今日也是好不容易和王爷磨了很久，我才出来的。”那女子声线娇媚，嘤宁道。

　　“你一个侍妾，王府里的人管你哪会这么严。”男子又道

　　道清心中一惊，王爷？前头那女子是哪家王爷的老婆吗？

　　随即道清猛然抬头去看谢瑜，难道是···难道是谢瑜老爹的小老婆？

　　敢情谢瑜在这里出现是听了场小妈的活春宫？

　　道清眼底登时充满了同情，谢瑜这辈子也够惨了，还要亲自看自己小妈出轨，这是什么悲惨命运。

　　谢瑜似也意识到道清眼底的浓浓同情之色，他面子顺时一僵，随即像是想到什么，嘴角勾了起来。

　　“都说你家那王爷和汝王在争太子的位置，到时候要是你家那个胜了，你可就是娘娘的命，咱可够不上你了。”前头男子又说道。

　　“我要是当了娘娘，定把你弄进宫里去。”女子娇娇俏俏地笑了声。

　　道清登时明了，原这是那献王的侍妾，不是谢瑜老爹的小老婆。

　　她有些庆幸，还好，这谢瑜还没倒霉到这个份上。

　　只是她又疑惑起来，谢瑜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刚好又听到一场献王侍妾偷情的戏码。

　　前几日是汝王的儿子来拉拢他，如今又是献王的小妾。

　　《昭韫旧事》毕竟只以女主视线交代全文，对于配角的动机行径，往往只给结果，省了过程也是常有的。

　　想来这些所有的偶然，都有一条线索牵扯起来。

　　思及此，她便有些头疼，文中人物命运无所更改，她不过是这个世界的一个内测员而已，只需做好自己的工作，对世事发展作壁上观即可，无论是谁的选择，谁的命运，都与她无多关系。

　　那男女声远去，谢瑜先从这空壁侧身出去。

　　道清把右手收回去些，也侧身挤了出去。

　　外头还有雷声不止，雨声不止。

　　水汽从经幡空隙间扑面而来，谢瑜走在她前面几步，道清从供坛转角至前坛，见谢瑜背对着他，似乎捡了什么东西。

　　她分辨不清。

　　随后瞥了眼那被叠在一起的蒲团，又忍不住想起方才的艳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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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道清：谢瑜竟然喜欢偷听小妈做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