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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   李琢蓁打好地铺,喻濯染正洗完回屋,人反手关门,站在原地打哈欠,李琢蓁见他衣襟松散的潮湿模样,看了眼,平静地收回视线,拿起换洗衣物和澡巾走出房间。

      喻濯染抬手将碎发捋至脑后,坐在茶案前喝凉茶,听着房外脚步声越走越远直至下了一楼,大黑扑棱翅膀,落在窗花边的栏杆处。他搁下茶盏,平静道:“明日封固昀和裴璇玑一起行动,李琢蓁我这边看着。”

      大黑却道:“喻先生怎么心血来潮,和李琢蓁睡一起?”

      喻濯染瞥它眼:“是你说别让他和主角团有牵扯。”

      “这话虽然是我说的,也没想到你这么听话。”

      “我最近正想炖鸟熬汤。”

      渡鸦嘎嘎两声,默默保持距离:“所以你有什么想法?是打算半夜狠狠踩他两脚还是抽他两巴掌?”

      喻濯染想到白日坐车将他意外推倒在地,背脊似乎磕到坚硬物件,平静良久,目光盯着地板处打理好的那床被褥,缓缓回答:“打算让他睡床,可别伤到腰。”

      “……”大黑表示这和你之前说的完全相反啊!补充说道,“喻先生只需明天白日陪他。”

      喻濯染微微蹙眉:“什么意思,难道那厮晚上准备干什么勾当?”

      “喻先生不会动真感情了吧?”

      喻濯染淡淡说道:“单纯担心他坏事而已,你别忘记先前裴璇玑就是他第一个遇上的,也不知道哪里出的差错。”

      “系统数据预测确实不会出现这么大的误差,可能李琢蓁遭遇过病毒侵扰,这点还得麻烦喻先生多多留心。”

      “难怪你让我和他处感情。”喻濯染轻笑声。

      “我总不能变成人凑在他旁边偷窥吧,我又不是你。”

      “你说清楚点,我什么时候有过偷窥这个变态行为?”

      李琢蓁推门进来,却见喻濯染手里抓着那只渡鸦前后摇晃,似乎是在撒气,黑羽毛落了满地,嘎嘎地刺耳叫唤着实头疼,再这么下去,住隔壁间的封固昀准来抱怨,他道:“你刚洗的身子,别抓鸟乱玩。”

      喻濯染觉得这话在理,立马将大黑抛出二楼:“你说得没错,这种鸦子浑身上下都是细菌。”走到金铜盆面前洗干净手,“你睡床吧,我睡地板。”

      李琢蓁闻言迟疑道:“难道床上——”

      喻濯染无语地截他话:“没毒!”

      第一夜风平浪静。

      翌日下午,封固昀他们外出采购。李琢蓁收拾完衣物,也准备出街闲逛,后颈却被喻濯染的手整个抓住,他微微蹙眉:“你怎么总拽我脖子?”

      喻濯染松手,随后惬意地伸伸懒腰:“封梁大城市,鱼龙混杂,封固昀关照我和你一起,我正好也要出门。”

      李琢蓁抬手理好后衣襟,语气不紧不慢:“你要去哪?”

      “杂货店,当初我佩剑就抵在那里。”

      “……”李琢蓁差点以为是自己幻听,但随即想到喻濯染这厮,疯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竟将独一的仙道佩剑抵在封梁杂货店,怪不得先前封固昀问他佩剑下落时他支支吾吾转移话题。李琢蓁笑了笑,问他,“自认识你起便没见你带过佩剑,难道那时候就不在了。”

      “嗯,我已经很久没用它了。”喻濯染抓起桌上斗笠,见李琢蓁脸颊边缘的假皮已然卷翘,迟疑片刻,“杂货店攒着很多库存,你急需的这张皮也有。”伸手一把撕开他脸上的假皮,只见线条柔和的那张脸庞上,俊朗淡雅,眼眸清澈坚韧,眉宇间的清冷之气顿时彰显无疑。

      喻濯染的两指勾着假皮,唇角微微地翘起来,将手里的斗笠戴在李琢蓁的脑袋上。

      李琢蓁无奈说道:“这张皮上午总能撑过去。”

      喻濯染跟在身后:“撑不过去,老实戴帽子吧,我看你脸都闷得生红疹了。”

      李琢蓁没回答,抬手拉低帽檐,避开路人视线,二人逐渐涌进拥挤的街道。

      喻濯染所说的那家杂货店,方位着实隐晦,八角巷的最里面。不过说来也巧,八角巷街面前方的百阶石梯,通往至高处那所大殿金宅的后门,便是宗越氏族常年守护的本家祖宅,挨着宗越本家西侧的那栋高厦是总督仙府,是以周围这些地段都充裕热闹得很。

      杂货店名曰“若无其室”,李琢蓁见到牌匾,原地若有所思片刻,随后进了杂货店。

      前铺面积小巧,藏品杂乱密集,地上堆的墙面放的梁上挂的,珍宝挂件,腐朽的断剑,堆积成山的书画乐器、机巧木偶,悠哉经过的老鼠六口。李琢蓁绕开栏杆屋檐处缠下来的的紫花藤叶,见柜台上那鼎芙蓉石蟠螭耳炉里点着凝神香,淡淡香味在半空晕开,仿佛将室外一切噪音隔绝,不过确实,自打进来,便没再听见什么吵闹,异常安静,内部隔音倒是神奇。

      喻濯染熟门熟路,穿过店铺正绕到后方的四方小院,中央有口井,绿石青苔,覆在瓦墙处的紫藤随风飘荡,一盏灯挂在墙的凹槽方格里,旁边是翠绿树叶矮丛和养着锦鲤小鱼的圆形水缸,李琢蓁站在水缸旁边看,有些走神了,直到他亲眼目睹喻濯染那厮从那口枯井头跳下去。

      李琢蓁走到井口俯身观察,不惊讶,也不紧张,说道:“疯子。”

      怎知从井底窜出来条白绫,李琢蓁被缠住脚踝后也惨遭跌落。

      喻濯染站在下面接人。

      李琢蓁回神后就被他双手打横抱着,嘴抽道:“好端端的你发什么神经。”

      喻濯染放他下地:“我可是听见你骂我疯子了。”

      李琢蓁道:“我骂你疯子那是抬举你。”

      喻濯染意味深长地哦声,原地双臂环胸,笑道:“看来还有更难听的词儿。”

      李琢蓁瞥他眼,打量周围,微弱烛火笼罩整条甬道,走了大概三丈远,便见底了,喻濯染所说的老板就在密室里,不过那位老板,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女妖怪。

      女妖听闻动静,搁下手头尚未完善的梅花伞柄,抬眸望见访客,愣了良久,笑起来:“原来是喻先生,回来怎么也不事先和我说一声。”

      喻濯染道:“沉鱼,我回来取样东西。”

      沉鱼不满地骨气腮帮子:“离开这么久,只是回来取样东西,这间铺子倒闭也罢。”

      喻濯染无奈地举起双手投降:“阿令呢?”

      “在西湖钓鱼要做给我吃呢。”

      李琢蓁见她肤如凝脂,明眸善睐,身着绯红长裙,飞仙髻别着枚雪海星落流苏簪花,虽是人身,脸颊两侧却长着清晰的鱼鳞纹,眼白呈黑,瞳是深海般的湛蓝,若所猜不错,沉鱼是个鲛族人。

      沉鱼注意到第二方视线,眼眸望过去,笑道:“也欢迎喻先生的朋友。这里湿冷,不适合你们人类,还是上去吧。”伸手摁住装于铃木桌角的凤凰台,顺时旋转两圈,墙壁里的暗门缓慢挪开,一条石阶通往上面的光。

      沉鱼提灯在前,三人走出密道,回到那处小四方院子,她推开红门踏进客厅,与他们交代两句,转身便去准备茶水点心。李琢蓁见南侧格窗敞开,紫藤花稀稀落落洒进来,堆在茶案处,落在蒲团上,然后喻濯染坐了上去,还招呼李琢蓁一块坐下喝茶,看样子,似乎并非急着要回佩剑。

      今日天色阴沉,怕是要下大雨。

      李琢蓁坐他对面,仍旧半句话没吭。

      沉鱼端来热茶,听喻濯染询问起佩剑的下落,便笑道:“当初你的剑说给我便是给我的,怎么今日又想给要回去?”

      “事出有因。”

      “只是逗逗你罢了,阿令整日窝在西湖不回来,我闲得没人说话。”沉鱼掩嘴笑了两声,放下茶壶后推门离开。

      空气再度沉默,喻濯染挠挠头,见窗外风声闹起,已然阴云密布,回首又见他一脸平静,半晌后才慢慢憋出句话来:“咱们猜猜什么时候会下雨吧蓁蓁?”

      “说过别喊这名。”李琢蓁抬眸看他,却见喻濯染单手撑颚,咧着嘴弯眼笑,性子有时着实热烈,大概是习惯了,继续回答,“我们没带伞。”

      “那可惜,一会儿就开始下了。”

      李琢蓁淡淡反问:“一会儿?”

      暴雨瞬间倾泻而下,爆进来的水珠子砸到李琢蓁的眼里,雨雾逐渐漫进屋里,喻濯染起身将窗半掩住,转过身,朝着李琢蓁昂昂下颚,意思是我说没错吧。李琢蓁笑着说道:“既然是若无其室的老板,为何瞒着不和我们说清楚。”

      喻濯染见他看穿了,也不恼,盘腿重新入座,给自己倒杯温茶润润嗓:“这种店开在这里根本没有利润可谈,没赔本就不错了,哪里还有心思和你们说这些。”

      “我说的不是赔本这种小事,昨日我们几人寻住处急得那样焦头烂额,你倒是静得厉害,没将此地透露半句。”

      “……赔本还不算小事?呃等等。”喻濯染头疼扶额,思考片刻,复又与他对视,沉声说道,“我知道如今说什么你都不会听进去,你开价吧,怎么样才不会告诉封固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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